康纳和克拉克离开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没有问他们是如何来如何来的，或者是如何离开，至于康纳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这件事，那得之后再说了。


    而现在，艾弗莉面临着更为严峻的事情。


    她看着将自己围了一圈的人，举起双手，看向刚刚走过来站在外围的阿尔弗雷德。


    “阿福，我才刚刚休息没一会儿。”


    “嘿！艾弗莉，你这是耍赖，”迪克格雷森被气笑了，他上前一步，平时压着的脾气也出来了，“你说了回来之后会告诉我们的。”


    他从回来的那天起，又或是察觉到自己对艾弗莉态度有些不对的那天就一直在纠结。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个晚上，他和提姆、杰森的讨论无疾而终。


    最终只是得出个，艾弗莉做了个关于他的噩梦，而布鲁斯好像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答案明明只差一步，偏偏就是够不到。就像是一根鱼刺一样，明明已经取走，可是嗓子眼仍然有噎住的不适感。


    他看着那双属于艾弗莉的蓝色眼眸，抿着唇，最终还是落败下来，抓了下头发。


    “老天啊，你得让我知道，艾弗莉，我得知道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对方在那个时候看到他的神情让他感到难过，甚至是不安。


    “他看起来要崩溃了。”杰森陶德压低声音对卡珊德拉说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身前的男人突然回头，颇为咬牙切齿。


    “杰森，我能听到！”


    提姆德雷克上前拍了拍自家兄弟的肩膀，尝试给予他安抚，但更多地是想从艾弗莉那里获取信息。


    三个男孩将兄友弟恭演绎得淋漓尽致。


    早就得知答案的芭芭拉上前一步，重重地拍了下大蓝鸟的后背，无视他嗷嗷痛的声音，冷笑道：“下去谈，这里可不是好地方，你没发现布鲁斯不见了吗。”


    这时候几个人才反应过来，另一个当事人早已消失在家庭聚会中，就像是戈登警长说完话回头看见空无一人的天台一样。


    “他什么时候不见的。”杰森陶德真是受够了这个人转头没的特异功能。


    “事实上，老爷让我来叫你们下去。”一直没插上话的阿尔弗雷德泰然自若地说着，微微弯腰，伸出一只手臂指引着。


    “……”


    所以刚刚他在干什么，感觉一股火在肚子里熄灭，迪克格雷森蹲下，忽略杰森和斯蒂芬妮的闷笑，以及达米安的嗤笑。


    “好的，阿福，我们一会儿就去，”芭芭拉想忍一忍，可是没忍住，带着笑揉了揉迪克的脑袋，“格雷森警官，难得看到你犯傻。”


    “别说了…小芭…”他现在挺恨韦恩庄园的地砖砌得太好，找不到一条地缝让他钻进去。


    老天啊，他在干什么蠢事。


    眼前，艾弗莉在他面前蹲下身。


    “迪克，那是个不太好的梦，”她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两双蓝色的眼眸对视，温和冲淡了微弱的焦躁，“所以我做了一些准备，并没有不告知你的意思。”


    “…我知道，”迪克叹了声，握住她伸出的手，站起身，“只是你看我的时候，我总觉得是我做了什么让你…很难过的事。”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芭芭拉看着艾弗莉，用眼神传递着信息。


    好吧，但这并不是迪克的问题，她得说清楚这个。


    楼梯上传来响声，布鲁斯韦恩头也不回地说道。


    “看来你找到了地缝，迪克。”


    刚走下楼梯就又被布鲁斯暴击的迪克哀怨地看向阿尔弗雷德。


    不用猜都知道阿福和布鲁斯说了什么。


    无非是“迪克少爷正在上面尝试挖地缝和其他少爷小姐们一起下来”。


    “这是个很漫长的过程。”他自暴自弃地把自己扔进座椅里，椅子被他的力道带着向后滑了滑。


    布鲁斯韦恩哼笑了声，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辛苦你了，不过，你得理解艾弗莉不想告诉你的原因。”


    这个女孩太过期待家人，也因此不想让家人受到伤害。


    他回过身，看着自己的女儿，“…如果我没推测错，艾弗莉，你看到了迪克被小丑杀死。”


    在众目睽睽下，艾弗莉点了点头。


    “…这主人公是不是弄错了？”


    杰森陶德还没来得及坐下，便又站起身。他看着不像是开玩笑的布鲁斯韦恩，和点点头的艾弗莉，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太阳穴刺痛。


    “你当时中了恐惧毒气后，也看到了吗，布鲁斯。”卡珊德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当时还以为布鲁斯只是要检查身上是否有魔法痕迹。


    “没错。”男人点点头。


    那一定很狗屎。


    杰森陶德想，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世界是这样的，那么那个世界一定很狗屎。


    他是这里最清楚死亡能带给布鲁斯韦恩又或是蝙蝠侠什么。


    杰森陶德太清楚了。


    他太清楚自己的死亡对于老头子来说是什么了，这意味着他当初所说的美好的一天之后的每一天，对于布鲁斯来说都变成了美好但痛苦的回忆。


    这个人会不断反复去用这些警告自己，他害了一个孩子，然后不断去弥补，就像是要结痂又撕裂的伤口。


    而现在，假设死去的不是他，而是迪克。


    布鲁斯韦恩的第一个孩子。


    蝙蝠侠的第一任罗宾。


    “…太糟糕了，”一旁的提姆德雷克说出他的心声，“那绝对是一个糟糕的世界。”


    迪克格雷森升起无端的想法。


    “我猜，那是一场大雨。”


    “那是一场大雨，”艾弗莉坐到迪克身边，握住他的手，将他攥紧的拳掰开，用动作告知他，这并不是他的问题，“其实我有些记不清了，但是梦里确实下了一场很大的雨，那个布鲁斯抱着那个他，然后布鲁斯去找了小丑。”


    “这也是你为什么选择去找父亲的原因。”达米安想起那天这女人的“一意孤行”确定道。


    “…是的。”


    蝙蝠洞里安静了，不同于中午韦恩庄园的热闹，布鲁斯韦恩坐回去，指尖落在扶手上，发出哒的轻响，打断了沉寂。


    “我和闪电侠聊过一件事，神速力是否能够让时间重启，他表明这是有可能的。”


    闪电侠…神速力……重启。


    无人关注的地方，艾弗莉皱起眉。


    “…世界重启？”芭芭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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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做出这个推测的布鲁斯韦恩，她并不觉得对方说这话是没有推测的，“B，还发生了什么。”


    布鲁斯韦恩看了一眼艾弗莉，抿着唇，“我调查过艾弗莉的‘母亲’，但这位女士，不曾有过生育记录，我也从未见过她。”


    “你从没说过。”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迪克抬头看向布鲁斯。


    “因为我曾经怀疑有人用我们两个的基因做了实验，”他很抱歉怀疑过艾弗莉是…实验产物，因为这个孩子的能力太过古怪，但如今的事情让他意识到自己当初的推测或许是错的，“但艾弗莉的一些话，让我对这个猜测产生了怀疑。”


    她看到的那些不属于他的幻觉。


    “来到这个世界后，艾弗莉曾两次对我的身影产生幻觉，一次是她第一次来到蝙蝠洞，另一次是她生病后从西部战区回来做检查。”


    而艾弗莉对他们的形容依旧是那个词——疲惫，看来那个他似乎过得并不是太好。


    “…其实，除此之外，我曾经在梦中梦到过布鲁斯，在另一个世界，在我小的时候，”刚刚一言不发的艾弗莉回过神说道，她看向杰森，“那双眼睛和那个抱着迪克的布鲁斯一样，他和现在的布鲁斯差不多大，可是却远远比布鲁斯疲惫。”


    “他叫我…艾弗莉。”


    还有那个布鲁斯伸出，又握紧缩回的手。


    没听过这件事的布鲁斯眯起眼睛，目光扫过同样隐瞒这件事的杰森，只得到一个扭头。


    “…你们到底隐瞒了多少事。”看了一圈，斯蒂芬妮终于忍不住发问，这些事她完全不知道。


    蝙蝠侠想，他还没说卡珊曾经见过艾弗莉，疑似未来的艾弗莉，康纳也是。


    她就不该问！一眼就看出他还有事情瞒着自己的少女闭上嘴。


    “…布鲁斯，你说神速力可以让时间重启，那条件是什么？”


    安静坐在那里的艾弗莉突然发问，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艾弗莉？”察觉到不对的布鲁斯韦恩起身上前，抬手贴上她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热，拧起眉，“你刚刚在想什么。”


    “一道闪电。”


    她的眉间簇起，太阳穴传来刺痛，男人温暖的手掌为她带来少于缓解。


    “他接住了我。”


    她闭上眼，想到那个反复的梦，梦中那些连成线的闪电在她眼前闪烁，而一道声音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我需要跑得更快…”]


    一圈又一圈，那光芒几乎炸开。


    “艾弗莉。”


    她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对上布鲁斯韦恩严肃又温和的钢蓝色眼眸。


    “我还好，所以条件是什么，布鲁斯。”


    他沉默了一会儿，将闪电侠的答案复述，“…需要有人一直在神速力中奔跑。”


    显然，可能真的有人这样做了，他刚刚听到艾弗莉所说的“he”，她不记得那是谁，但潜意识却知道那是一个男孩。


    “他说，我们会再见面的。”


    迪克的心跳忽然快了一拍，他看向盯着虚空的艾弗莉，想到她刚刚说得那句话。


    一道闪电。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虚握住，像是握住什么人的手。


    [“嘿，我可是跑得最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