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小狐狸道。


    阿朝脸色变了变，“死了，被几个乞丐抓去吃了。”


    小狐狸顿住了，“那你为什么不再养一只。”


    “因为怕悲剧再次上演。”阿朝正了正斗笠，“只要我记得便好，要是它会转世回来我一定会去接它，嗯……说这么多妖王大人应该不懂吧。”


    “我懂。”小狐狸道，“我等了一个人七百年，你的感受我懂。”


    阿朝愣了愣，“那你为什么还不放弃？”


    “可能还没等到一个正确的答案吧，就像姐姐一样如果小龙转世回来了，你会放弃等它吗？”


    “哈哈，不会。”


    两人来到化妖池，这化妖池只要有妖跳下去便会化为灰烬。


    小狐狸探头看着化妖池，转身道，“姐姐，你真的要我跳下去吗？”


    “嗯……”


    “你舍得吗姐姐……”小狐狸抓起阿朝的手委屈的道。


    阿朝轻声道，“我……哎，你不跳也可以。”


    “那姐姐怎么交代？”


    “其他同行一向是看不惯我的，师父也不喜欢我，他们很早便赶我走了，只是这次要来捉你他们内力不够需要我帮忙这才让我留下来。”阿朝摘掉腰间的令牌将它丢在地上，随后行了礼，“弟子阿朝从今日起不在为捉妖师，往后也于捉妖一事无关。”


    小狐狸看着她，柔声道，“那姐姐，你现在要去哪？”


    “回家。”


    “我能一起吗？”


    “妖王大人没地方可去？”


    “没有呢。”


    “走吧。”


    阿朝推开破烂的木门，蜘蛛网垂着屋子里一股阴湿的味道。阿朝点了蜡烛，从床底翻出一本竹册。


    “妖王大人，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你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我们认识了几百年一样。”


    小狐狸垫着红衣坐在地上，低头看着竹册，“嗯如果我们真的认识了几百年呢？”


    “哈哈，妖王大人你别说笑了。”


    “你看的这个是什么？”


    “我祖父留下的，阿父说我的名字也是从这个兮花册里取的，我想看看能不能为你取一个名字。”


    阿朝翻看这指着一行念着，“序序念晚情，思思断今朝。我的名字就是取的后半句。”


    “后半句不是‘思思断今朝’吗？”小狐狸道。


    阿朝摇摇头，“这我便不知了，阿父从小便叫我阿朝。妖王大人，不如你就叫‘序晚情’吧？”


    “好啊。”


    捉妖师捉拿阿朝，势必除去叛徒。


    序晚情带着阿朝躲到了狐妖洞，只要有捉妖师找来便会被狐妖所杀。阿朝不知，她只知序晚情带她躲了起来，躲到了一个捉妖师们找不到的地方。阿朝师父大怒，带领师门集体攻打狐妖洞，狐妖不敌败下阵来。阿朝很惊，让序晚情走了，自己跑出了狐妖洞，师父亲自捉拿阿朝，决定引蛇出洞。


    师门众人将阿朝带到化妖池，大声喊着，“妖孽！你今日再不出来我就把她丢进化妖池！”


    序晚情现身让师父放下阿朝，自己会投降。师父大笑将阿朝踢下化妖池，带领师门众人杀向序晚情。


    序晚情七尾全开，以一敌百。师门众人无一幸免，全部死亡，序晚情将师门众人一一丢进化妖池让他们再无轮回。


    可阿朝也再无轮回了。


    序晚情哭了，这是她第一次哭，因为阿朝再也会不来了。


    序晚情哭着跳入了化妖池。


    可她没死，化妖池爆了，血水变成血雨哗哗下着，序晚情坐在地上任由血雨将她淋湿，突然她听到了一个声音，是铃铛声。


    序晚情伸手去接，是阿朝的铃铛，不过手链不见了，序晚情眼睛登时一亮，因为阿朝的东西并没有全部化去，说明她还能转世轮回。


    于是她便等，等啊等等啊等，这一等便是上万年。


    如果要问她为什么还要等，她会回答。


    “因为我相信。”


    这一世，她是戏院的戏子，她没有名字从小被戏院主人捡来，一直被其他戏子欺负，她天生体弱脸色惨白身子瘦弱，在戏院她只能演最小最少的戏份。


    序晚情再次来到她与思今朝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这里变得和从前完全不一样，听闻这里有一个闻名的戏班，序晚情便前去了戏院。


    序晚情刚进门便看到了正在扫地的她，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手已经被冻得又红又紫。


    “你怎么只穿了这么一点？”


    她抬起眸子，“姑娘，我不冷的。”


    “哎哎，那边那个，你站在那里发什么呆呢？滚过来帮忙。”一个打杂的道。


    她连忙答应，等打杂的走远了，“姑娘，戏快开始了你去找座位吧。”说完便走开了。


    序晚情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一眼瞥到了她手腕上的链子，序晚情拿起铃铛捏了捏走上了楼。她坐在围栏边，低头看戏台。


    她被叫去抬花瓶，可那个花瓶太大太重成年男子都难以抬起的却让一个瘦弱的姑娘去抬，分明是在欺负她。序晚情看不下去，下了楼朝她，那几个男戏子见到这样一位倾国倾城的美女眼睛都直了，以为是垂涎于自己纷纷不经意踢一踢她，显摆自己的地位。


    “抬得动吗？”序晚情道。


    她脸通红，直直摇头，可那几个男戏子恶狠狠的盯着她，她又连忙点点头。


    “你们很闲？”序晚情脸色一变，语气很凶。


    那几个男戏子被吓到了，离得远了些，“过来自己抬。”序晚情道。


    他们不动。


    序晚情微微动动手，几根毒针抵在了他们额头。“抬还是不抬？”


    他们点点头，连忙将花瓶抬起运到了远处。她大口喘着气，连连道谢，“谢谢姑娘。”


    “不必给我道谢。”序晚情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名字。”


    “带你走需要什么？”


    “啊？姑娘……你要带我走？”


    “对，需要什么？金子还是其他？”


    “我也不知道。”


    “那戏院主呢？”


    “在那边……”


    序晚情转头看去，接着又对她道，“你跟我来。”


    两人找到戏院主，商量了一番。


    “姑娘要带走她啊……？”


    “是。”


    “不瞒姑娘说，她身子弱有病的，带回去的话……”


    “什么条件。”


    “姑娘……不是我……”


    “那我带回去了。”


    序晚情拉着她便走，不理身后的人。出了戏院序晚情将身上的斗篷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她呆呆的，低声问道。


    “姑娘为什么要带我走？”


    “不为什么。”


    “嗯……”


    “非要说原因的话，大概是……我喜欢你。”


    她愣在原地，呆呆说不出一句话。


    “走吧，回家。”


    序晚情将一套白衣拿出，让她穿上，以前在戏院她穿的破烂不堪，衣服也全是脏的，整个人虽说长得漂亮却也看不出来多么惊艳。现在穿上干净的白衣，扎好头发好好梳洗了一番整个人气质温婉美艳动人。


    “你说你没有名字？”


    “嗯。”


    “不如以后你就叫‘思今朝’吧。”


    她眼睛亮亮的，很惊喜很开心。


    “把手给我一下。”


    思今朝抬起手，细细的手腕白皙的皮肤，那条银链子正戴在手腕上。序晚情拿出那个铃铛，细心的给她圈在了链子上。


    “这看起来很合适。”思今朝抬起手看了看。


    序晚情一手撑着脸，‘它本来就是你的。’“你喜欢就好。”


    “谢谢……”思今朝眼角泛着泪花，语气颤抖着，“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收到礼物……”


    夜空高照，序晚情将思今朝拉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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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出了门。


    “做什么。”


    “交你一个术法。”徐渊洋道。


    “什么。”


    “偶魂。”


    在序晚情找思今朝的时间里她遇到了徐渊洋的分身，徐渊洋看中她的实力邀请她做朋友，并承诺教她上古禁术。


    一天戏院主来到了序晚情家，他拿着礼品，满脸诚恳，“姑娘，让她回去了吧，有个外地来的商人希望我们戏院给他演一场，这人数不够，希望让她回去帮帮忙。”


    “我凭什么相信你。”序晚情喝着酒道。


    思今朝在一旁绣着团扇，听见他们的对话，抬头看了看。


    “呃……姑娘，其实她是喜欢唱戏的，从小啊就喜欢，就是身子弱了些不好唱呐，这好不容易养好了些你就让她回去吧，毕竟她在这呆的时间也够久了……”


    序晚情不说话。


    “哎哎，你说句话，你不是喜欢唱戏吗，这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你可要抓好喽！”


    “姐姐，要不我回去几日吧……”思今朝道。


    序晚情一向是顺着她的，“好，我也去。”


    “这……”戏院主有些为难，“这姑娘，这不好吧。”


    “怎么，有问题。”


    “行行……”


    到了戏院序晚情一直跟在思今朝后面，从没有离去。几个女子挡着她，“姑娘，姑娘，别跟着了她要换衣服上台了。”


    “我也是女子，换个衣服而已。”序晚情甩开她们径直走了进去。


    思今朝穿着戏服，正化着妆，几个女子全围着她似乎她是重头戏。化好了妆序晚情走上前看，可这装根本不像旦，只像是淡淡给脸上添了几分颜色。序晚情看着，叫来了一个打杂的。


    “为什么给她化的妆和别人不一样。”


    “不知道，上头的人告诉我们这样化的。”


    思今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里多了几分伤心，她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


    “怎么了？”序晚情道。


    “没事，我该上场了。”思今朝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轻轻抱住了序晚情。


    序晚情眼睛瞪得大大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她手不敢碰思今朝的腰，只是轻轻的抓了抓衣服。


    “我走了。”思今朝笑了笑，“谢谢，抱歉。”


    思今朝上了台，她舞着身子花瓣随风飘扬，裙摆随风扬着手腕上的铃铛叮叮作响。序晚情坐在台下，眼睛一刻也不把思今朝看漏。思今朝一曲闭，一个小生端着一杯酒走了上来，思今朝接过酒喝下转过身子下了台。


    序晚情看着起身，却被旁边的几位男子拉住了。“各位，放手。”


    “姑娘，戏还没看完呢，这起身是要去哪？”


    “放手。”


    “哎姑娘，你别生气嘛，戏院主说了，你不能离开这。”


    “放不放。”


    “姑娘，跟你说实话吧，其实你带回去的那个小姑娘是前戏院主的宝贝女儿，但是呢她爹意外死了，她也就流落街头啦，于是啊她叔父就是现在的戏院主重新操办了戏院把她接了回来，可能是不想她知道真相吧便一直瞒着，当然，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就她不知道……要说我们是骗子吧也算，但是听他们说她爹还是她叔父害死的呢！哎呦，稀奇得很呐，你说是不是啊姑娘……”


    序晚情抬手杀了他们，迅速找到了思今朝。思今朝一身红嫁衣，盖着红盖头，已经死了，她坐在床边，一个老丑的男子坐在她旁边也是个死人。


    又是冥婚，又是冥婚，再次看着自己爱的人在面前死去，再次看着她一次次一次次死在自己面前，恨，恨自己，为什么我不每分每刻和她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一次次失去她？！你们这群肮脏至极的人，根本不配活着都给我去死——！！！！


    这一夜序晚情将古眉变为了死城，她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给思今朝陪葬。她跌坐在思今朝脚边，紧紧拉着她冰冷的手，突然想起了什么。


    偶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