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巨响，半面墙大的镜子如瀑布般应声落地，碎成一片。


    “发生什么了？”地下室的罗琳使劲拍打木门。


    斯内普一边呻吟一边抱着自己的右拳头，肾上腺素退去后剧痛袭来，细密的玻璃渣与血渍粘在手背上，肿得老大，在动脉的搏动下，伤口有一跳一跳的感觉。


    他匆忙冲洗伤口，嘴里小声咒骂着。“梅林的胡子，没有治愈魔法自己连麻瓜都不如！”血已经不流了，只不过不知道还有没有剩余的玻璃渣在里面。房子里根本没有外科急救包，斯内普随意扯下一卷卫生纸擦干伤口周边的血渍，再用嘴把毛巾用力撕成两片布条进行包扎。


    一切处理完后，他疲惫地靠墙坐在地上，镜子中贝拉特里克斯的身影还印在脑海。


    贝拉是黑魔王的崇拜者，一个自以为是的女疯子，刚从阿兹卡班逃出。如果自己的真实计划被她发现就完了。


    那一定是幻觉。对，一定是幻觉！他想。一定是来到这里后压力太大的缘故。


    不能再在这里坐着浪费时间了。斯内普左手撑着地面，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还有重要的事没有交代。想到这儿，他大步流星地朝地下室走去，把受伤的手藏在黑色天鹅绒睡袍的兜子里。只留下身后凌乱不堪的洗手间，卫生纸像白色彩带似的散落一地，到处都是玻璃渣和血迹。


    “到底出了什么事？”


    刚一开门，遍看见罗琳凑在门口。斯内普堵在门框里，把她挤了回去。


    “没什么，不小心打碎镜子，受了些小伤。”他轻描淡写道。“如果想逃跑的话，劝你打消这念头，我左手也可以开枪。”斯内普掏出左侧兜里的□□，拍到桌子上，沉重地枪体与木头接触时发出咚一下的碰撞声。自从来到这里后，他尽量一直把它带在身边，没有魔杖防身，一把枪至少能让人安心一些。疑神疑鬼的性格是无法改变的，在刀尖上走路，丝毫一个不注意便会跌入万丈深渊。


    不过斯内普也没有完全虚张声势，虽然不知为什么，但最近他感觉左手与右手一样有力量。


    “所以说你把我绑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罗琳半是害怕半是厌恶地看着桌子上的手枪，不由自主把椅子向后移去。


    “我猜你也发现了床头柜里准备好的纸和笔。”他重新收好□□，绕过桌子，向床头柜走去。“我要你重写哈利波特。”


    “重写？你想让我怎么重写？”罗琳一边接过文具，一边思考这荒唐的要求。


    “这……”真的轮到这一步时，他的大脑却感觉短路了。“让波特一家活过来。”斯内普用手指敲敲桌子。“我是说，让所有死去的人都活过来！”为了掩饰内心中真实想法，第二句话他说得更大声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失态。


    这女人该不会真是我的狂热粉丝吧。她想着悄悄打了个寒战，露出很为难的样子。“如此大幅度修改剧情恐怕不是几天甚至几个月能完成的。况且剧情如此复杂，在没有原著做参考的情况下，就算写出来也漏洞百出。”


    “你不用担心，这种情况我早就想到了，去去就来。”


    十分钟后，七本崭新的《哈利波特》全套小说出现在罗琳眼前，叠在一起足足有她上半身那么高。


    “尽量快些，不用那么在意修辞和情节。”斯内普摆摆手。“只要细节与原著对上就好。”


    “如果缺少修辞与情节，和他人代笔又有何区别？”罗琳咬咬嘴唇，似乎在犹豫是否要把心中久藏的疑惑表达出来。“运用你的权利，肯定会有不少人自愿干这差事。”


    斯内普一言不发，不知如何回答。


    “你真的是Lady Gaga吗？”


    什么？！


    “我在采访前曾谷歌过你。”她继续说道。“你可曾知道网民们对上月的失踪事件议论纷纷，自从那次后你似乎变了个人。”


    他来了以后脑子里全是计划与情报，从未考虑过了解这个身体的主人。


    “虽然今天早上的英国早餐很正宗，但这算不上什么证据。”她停顿了一下。“昨日我被劫持到这儿时突然下起雨来，你本想打开雨刷，却用左手拨开甲壳虫的转向灯。左舵汽车的右边才是雨刷，你作为一个美国人应该很清楚才对。”罗琳准备一吐为快。“采访时的抢答环节，你犹豫很久说不出哈利住哪儿，却对霍格沃茨教材与魂器的名称了如指掌。还有那夹杂着英国强调，不伦不类的英语。可网上争论最多的还是——Lady Gaga突然变成了右撇子。“


    这个女人是左撇子？


    “其实你说话的口吻让我觉得很熟悉。之前没想起来，但现在知道了。我不知道你在哪儿学的枪术和开车……但……“她咽了咽口水，不知是否应该讲出来。“——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你吗？”


    “您一定疯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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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普闭上眼睛，右手握着□□，深深叹了口气，莫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个想法出现时我也感觉自己疯了。”


    “黑魔王崛起后，他在一次意外中发现了世界的漏洞。“斯内普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自顾自地说气话来。”不完美的世界是无法运转的，他说。这个世界一定有神的存在。神是万能的，但不是善良的。”他特意在最后一句话音上加重了，嘴一张一合，好似要咬碎名为命运的绳索。“他集齐一些研究禁术的食死徒，在格兰杰小姐用过的时间转换器基础上又增加了一项功能。原本只是在四维时间里穿梭，现在还能进到五维平行世界，”斯内普取下脖子上的项链，这是他来到这世界后第二个不离身的宝贝。“看，原本扁平的沙漏被饱满的双色水晶球取代，上下两面预示着两个世界。黑魔王急功近利，在研究最初始阶段便把我送来了。我在时空的漩涡里旋转，最终被扔到这个地方，变成这副样子。”


    “当然，邓布利多也知道这件事。”斯内普又补充一句。


    “那Gaga小姐她本人呢？”虽真相是被罗琳点破，但她依旧将信将疑地听着这段陈述。


    “不知道，也许死了吧。”斯内普看起来不是很在乎。她稍稍皱了皱眉。


    “伏地魔准备让你怎么回去？”


    “我看他不准备让我回去。”斯内普用鼻子冷笑一声，似乎对这个名字依旧有些忌讳。“他只想改变故事结局……”话说着说着，突然变得越来越小声，最后成了喃喃自语，斯内普愣住了，视线透过罗琳的肩膀看向后面落地大衣橱的镜子。


    他猛地把椅子推倒在地，绕过桌子径直朝大镜子走去，并大叫。“贝拉！贝拉特里克斯在那里！”


    罗琳惊恐地也回过头来。这时，清晨的一束阳光从天井照入，打在衣橱镜子上，贝拉早已不知去向。


    “你在疑神疑鬼什么？”她有些愤怒地喊道。


    “刚才我在卫生间也看到了！”斯内普喘着粗气，伸出自己受伤右手。“她站在镜子中满脸是血的我身后，向我走来，于是我才把镜子击碎！”


    “你说你满脸是血是什么意思？”罗琳感觉越来越摸不着头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幅景象。”斯内普的呼吸缓和了不少，但目光依旧盯着那张镜子。


    这个自称斯内普的女疯子一定患有臆想症，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