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都说完，时间也渐渐入晚，待到夏怜换上新衣服，温默起身准备带她回家。


    “嚯——”


    饶是见惯表妹脸蛋的他也被惊了一下。


    夏怜脚步有些犹豫地从屋里出来，像一只害羞的小鹿。


    她裹着奶白色的长款羊羔毛外套，毛茸茸的触感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摸，圆滚滚的样子活脱脱一个软糯的团子，身下黑色连裤袜如旧，黑配白的搭配永不过时。


    温默看得有些呆了，刚才他以为老妈带怜宝进去试衣服只是为了让父子独处的场面话，没想到真的给她买了新衣服。


    不光是衣服，连配套的配饰也都十分精致。


    夏怜脑袋上扣着顶同色系的针织帽，帽檐压得低低的，只露出一双略带羞怯的眼睛。


    不得不说，论审美的话老妈比自己还要更上一层楼，至少自己是搭不出这么漂亮的模板。


    “漂亮，真漂亮！”


    温默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笑着站在她身边仔细打量，时而上手摸一摸这件羊毛绒外套。


    “看呆了对吧，不过也得夸夸小怜本身就是个小美女，穿什么都好看。”苏娟笑眯眯地扶着她的肩膀，十分满意自己的搭配。


    被全屋的人一股脑的盯着，夏怜似乎有些尴尬，羞怯之余也不忘脆生生地道谢：“谢谢婶婶……”


    “哎呦跟婶婶客气什么嘛这丫头。”


    苏娟揉揉她的脸蛋，笑容就没放下过。


    衣服也换上了，也省的再换下来，温默又交代两句后，拉着夏怜在玄关换鞋，临走之际还不忘叮嘱父母的身体状况，最后关上门道别。


    “走了妈！您注意身体！还有爹也顺便注意一下吧。”


    “不在这儿吃晚饭？”


    “不用不用，我俩回去吃。”


    伴随在楼道里渐行渐远的声音，苏娟和温以全同时坐在沙发望向对方。


    “谈好了？”


    “不知道算不算谈好，不过他俩应该会考别的学校，只是……”温以全捏着下巴，面露犹豫。


    “只是什么？”苏娟追问。


    温以全见她的好奇样，也没隐瞒，遂直接脱口道：“只是他们到年龄之后会马上领证。”


    “啥？！”


    “我也没办法啊，我劝半天了都没有用。”温以全无奈摇头。


    苏娟瞪了他一眼，心里又焦又急，却又想不出几个法子，因为她觉得这样实在太快了，如果以后两个人有矛盾的话，到时候又离婚未免太折腾了。


    “怎么这么急啊这俩！你也不说说他！”


    “我说了啊，可他不听，而且还拿我们谈恋爱的事情说事……”温以全有点不太敢看着苏娟。


    “说什么？”


    “他说……你二十岁就可以生下他了，那他为什么不可以二十二岁结婚……”


    苏娟听到这话，也没辙了，又好气又好笑，歪头望着温以全淡然一笑。


    “你真没用啊。”


    “谢谢夸奖。”


    ……


    温默和夏怜从爹妈家里出来，刺骨的寒风“唰”地一下灌进衣领。


    “这天，冷得太离谱了。”温默缩着脖子，将围巾狠狠往上拉，呼出一口热气，那团白气瞬间被冷风撕得粉碎。


    夏怜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被冻得通红的小脸却显现她现在状态应该不太好，双手死死插在口袋里。


    “你这衣服抗不抗冻啊？冷不冷？”


    “不会冷。”夏怜摇摇头。


    温默摸了下这衣服的料子，毛茸茸的触感很不错，应该会很保暖，但脸蛋却是被冻得冰凉凉的。


    “戴着吧。”


    光晕把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温默摘下自己的围巾，这条围巾是夏怜亲自挑选的，原本她也想自己织一条围巾送给温默，可惜实在手笨，差点没被扎到。


    “可是，你会冷。”夏怜抬起眸子，有些犹豫。


    温默见状，直接把围巾套在她的脖子上绕了俩圈，一脸的无所谓，“又没关系，我身体好的很，穿得太多搞得我现在浑身冒热气。”


    夏怜微微低下脑袋，点点头。


    二人的脚步很轻，像是各自藏着心事，走了有一段距离后，身后小区的大门离得越来越远。


    “温默和叔父，说了好多……”


    温默脚步一顿，“原来你都听到了啊。”


    “嗯……”


    夏怜应道。


    话落，便再无动静，许是听到了叔父不太顺心的决定，夏怜的心情明显不怎么好，攥住他的袖子。


    “担心我们不能领证？”温默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轻松一点，温柔问道。


    夏怜没说话。


    “没关系的，我们的关系……回去我翻翻族谱吧，应该会有办法的，肯定会有……”


    温默有些结巴，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但总归是有抱希望。


    过了许久，夏怜缓缓抬起脑袋，平常总是面无表情的她，不管周围发生什么，都只是静静地看着，唯有偶尔眨动的大眼睛暴露了心里的担忧。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会的吧。”


    “喔。”


    夏怜低下脑袋，明显没什么效果。


    总觉得现在应该说些什么，既是为了二人未知的未来，也是该说一些联系彼此一生的约定。


    温默脑袋笨，温以全也是，平常的时候脑袋都还挺好使的，唯独到了动情时却死活想不出几句好听的话。


    这应该是老爹遗传的吧。


    FW老爹！


    温默心里暗暗吐槽几句，但怦然跳动的心脏却在催促他说些有用的话。


    唯独这个时候不想冷场……


    老爹嘴笨的时候，和老妈表白的时候，他说了什么来着？他好像告诉我了。


    “呼……”


    温默长呼一口气，望着前方平坦的大路，昏黄的路灯灯光洒在街道的每一角。


    想起来了。


    虽然很老土，但请让我借用一下那句话吧。


    “夏怜。”


    耳边响起一声略带颤动的话语，能听出说话的人此刻并不平静，夏怜抬头回望，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温默喊自己的全名，有点正经，有点懵然。


    她撩起绕在耳边的发尾，双眼有些疑惑，也不说话，直勾勾地看着他，似乎是在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温默轻咽口水，微微张开嘴，深吸一口气后，颤动又不失坚定地许下内心的誓言。


    “我会让你幸福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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