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


    温和的女声让两颗紧张的心安定了些许。


    张清玥瞪大了眼睛，一把就握住了说这句话的杜念的手，激动地说：“妈！”


    杜念棕卷发垂落胸前，穿着碎花连衣裙，她脸上有显著的法令纹，但琥珀色的眼睛还是有着光。


    杜念是英国人，原名Esther，杜念是她来中国后取的中文名字。


    杜念的中文已经算不错的了，但有些地方还是会有一点点口音，她对张清玥说：“我对你们↘向来放心，你们↘喜欢谁是你们↘的选择，只要他不伤害你们↘，我就安心了。”


    “妈——”张清玥深深看着杜念，“是‘们’，第二声。”


    “哦哦，你们↗，”杜念重复道。


    “对，”张清玥重重点头。


    张尽桉：“……现在也不是教中文的时候吧。”


    张尽桉也是松了半口气，还有半口在沉默了许久的他爹——张泽康这里。


    从他向张泽康和杜念说了这件事后，已经过去了五分钟，他们在沙发上坐了五分钟。


    张泽康背对他们站着，面朝阳台。


    他们四个聚集在客厅。客厅处处是张泽康喜欢的书法字帖和一些老古董。这些东西摆在家里，显得家不冷清。


    张尽桉见张泽康不说话，再次说道：“爸，妈，我和你们说我和似扬在一块，目的不是让你们同意，我只是来通知你们的，这个事对我很重要，所以我不想让你们在报纸上知道这个事。”


    张泽康终于有了动静，缓缓转过身，扫了眼张尽桉。


    “你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是先斩后奏，”张泽康的语气听不出开心还是生气，“你既然都出好主意了，还来找我们干什么？”


    说着，张泽康弯下腰去拿茶几上的水杯，还没等他碰到杯壁，张尽桉也没反应过来，张泽康的小手臂就被张清玥和杜念两人抓住了。


    张清玥摇头直说：“爸你别激动！这个杯子砸人会要命的！”


    杜念连连点头，慌张地说：“对啊，老公！有话好好说！”


    张泽康：“……”


    张泽康看着母女二人，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我只是喝口水而已。这是我儿子，我拿这个砸他干嘛？”


    抓手臂的二人面面相觑，同时松了手。


    张清玥坐回位子，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十分优雅地向他们拱了下手：“你们继续。”


    张泽康：“……”


    张尽桉：“……噗哈哈哈——”


    张尽桉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他这一笑，带动了张清玥和杜念，三个人都低头轻笑起来，原本严肃的气氛就这么被打破了。


    或者说，从杜念同意之后，气氛就缓和了不少。


    “咳咳，聊正事呢，笑什么？”张泽康说的严厉，但他的嘴角也上扬了好多。


    “是，”张尽桉没戳破，收起了笑脸。


    张泽康端起杯子，吹了吹水面，喝了一口。


    “爸，戏太过了吧，我倒的是冷水，”张清玥无情的戳破真相。


    “咳咳……”张泽康冲张清玥喊，“清玥！你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爸，又不是我求你，”张清玥淡定地回道。


    “的确，这又不是玥玥的男朋友，”杜念附和道。


    “……真是要命了，”张尽桉低下了头。


    怎么能那么好笑？


    张尽桉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拿手机录下来。


    张清玥又叹了口气，端起了自己的水：“哎，还好小雨不在这儿，要那丫头在场，还没等个两分钟就开始催进度了。”


    大家都听得出张清玥话里有话，借张舒雨的名义催张泽康快点给出个答复。


    张泽康把水杯放下，看向张尽桉。


    张尽桉丝毫不慌，与张泽康正眼相望。


    张泽康缓缓地说：“你们一个个都答应了，我再不同意，岂不是我不随众了？”


    张尽桉眼睛一亮，猛地站起来：“爸，这意思你是同意了？”


    张泽康点了点头。


    张尽桉虽说对这事一直保持着“不管同不同意，他都会和江似扬在一块”的原则，但当真的听到双亲都同意时，这轻松的感觉是什么都比不了的。


    “行了，说开了就行了，”张清玥拍了下手，“我给你们倒杯水去。”张清玥拿起玻璃水壶走出了客厅，去厨房灌水。


    杜念向张尽桉偏着头：“不过这个小江，是不是小雨微信里常提的那个？”


    张尽桉点头：“对。”


    杜念表情立马严肃起来：“那她知道这事后什么反应，没和你吵起来吧？”


    “没，她也不是盲目追星，她把爱豆和现实分的很清楚，”张尽桉说。


    杜念明显松了口气：“哦……那就好，我就怕你们吵起来。”


    “哪个？我怎么不知道？”张泽康走过来，坐到杜念旁边。


    杜念向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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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就是舒雨好友圈经常发的那个男生。”


    张泽康一脸疑惑：“她发过好友圈了？”


    张尽桉和杜念同时看向张泽康。


    张尽桉：“……”


    杜念：“……”


    起先张泽康还有些不解：“你们怎么回事？”


    顿了两秒后，他就一拍下桌子：“哦！这臭丫头是不是把我给屏蔽了？！”


    怎么说也是当董事长的人，眼力见还是高的。


    张尽桉叹了口气，今天他毫发无损，张舒雨却要完蛋了。他在心里为张舒雨默哀三秒。


    张舒雨，实惨。


    “老公别激动，人人↘都有选择让谁看的权利嘛，这是她的隐私，”杜念说。


    “对，不然为什么要有屏蔽的选项？就是为了保护个人隐私，”张尽桉点头附和。


    “水来了。”


    正巧张清玥打好了水，她慢慢走了过来。


    张清玥把水壶放下：“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正准备给爸看似扬的照片，”张尽桉说。


    “哦，那直接去老幺好友圈看就行了，她那到处都是，”张清玥坐到杜念和张尽桉之间。


    趁着杜念拿手机找照片的工夫，张尽桉悄声告诉张清玥：“舒雨她把爸给屏蔽了。”


    张清玥一愣，噗嗤笑了：“我就说爸脸色咋这样了，还以为你又说什么话了。”


    “我能说什么……”张尽桉未说完，就被杜念打断了。


    “找着了。”


    杜念把手机给张泽康看，兴致勃勃地说：“看看，这就是小江……还有这张……”


    张尽桉不知道杜念给张泽康看的是哪张照片，但既然是从张舒雨好友圈找的，质量应该不差。


    张尽桉见张泽康摘下老花眼镜看照片，便小心问道：“怎么样？”


    张泽康轻轻点头：“长的不错，挺帅的，人看着也挺精神的。”


    张尽桉像是自己被夸了般，立马开心了：“对，似扬不仅人长的好，他性格也好，特有礼貌，很有上进心，他家是军人世家，他爷爷曾是陆军中校，父亲是二级军士长。”


    “哦？”张泽康眼睛一亮。


    张尽桉就知道张泽康会对这个感兴趣。张泽康也当过兵，军人朋友也特别多。


    “那他妈呢？做什么工作的？”杜念好奇地问。


    说到这个，张尽桉表情就暗沉了一点：“他妈……在他上大二的时候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