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12.重音
作品:《穿到三年后成了死对头老婆》 “疏音?”
“陈疏音!”
筷子从手头滑下来掉到桌上,陈疏音猝地抬起清亮不知事的眸子,“怎么了?”
刘依然插着腰深吸了口气后又放弃挣扎地点她眉间,“我给你盘点盘点,从今早到现在,你看了自己的手掌二十一次,中途起身去洗手间洗手十二次,挤了我三回护手霜。”
“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背着我杀人了?”
陈疏音想给她的脑子冲一剂洗白粉,她干巴地抽噎两声,“依然,我觉得和杀人没区别了。”
“为什么?”
陈疏音行尸走肉般慢晃两下脑袋,两眼泛空,“都是见不得人的事情,记入罪恶薄的事情。”
刘依然见她可怜相,哎呦呦地去捧她脸,“好了好了,是不是裴郁那家伙干的?”
陈疏音和她关系再亲密也没到能把闺中秘事拿出来分享的程度。
她保留自己的脸面,顿时收起了情绪,郑重其事地摇头,“跟他没关系,请让他从我们的对话里死开点。”
“我就是不小心摸到脏东西了,我心里过不去那道坎。”陈疏音拽住刘依然衣服下摆,像小孩祈求家长给解决办法似一脸真挚地看着她。
刘依然看破不说破,噘唇笑,一本正经地说:“解铃还需系铃人,你找到那个脏东西的图片,多看几遍提升你的接受阈值,脱敏了就好了。”
“切。”陈疏音听出她在打趣,低头闷声扒饭。
“何至轩给了我两张票,让我带祝芳宁去跟裴郁的线下采访。”刘依然抢她饮料。
陈疏音自顾吃饭,没啥反应。
刘依然见她无动于衷,又说:“我今天看官方发布博文说临时改成双人了,和祝宁一块,估计是为了给剧预热,但是各自有单采,需要争取。”
陈疏音一句推辞所有可能性,“我忙着民生采访呢,没时间去凑明星的热闹。”
“真不去?这段时间还挺空闲呢。”刘依然惋惜道:“你要是不去,祝芳宁不又多了个加分的名头。”
陈疏音兴致索然,吃了几口就开始收饭盒。
“你和裴郁真是闹着玩的?”刘依然只好换话题,“哪有人短短一两周对婚姻态度变化这么大?”
“没闹,太过火了就需要一点距离。”陈疏音给自己犯下的罪责找理由。
“你那边方便吗?我想过去住几天。”
刘依然门清,但又忍不住发问,“方便是方便?你算是回娘家呢还是躲人啊?”
“我——”陈疏音噎住,“他天天拍戏不归家,我犯得着躲他吗?”
“行,那你来。”
当晚十二点,陈疏音躺在呼噜声劈里啪啦响彻房间的刘依然旁边,无能为力地缩坐到地下的毯子上。
手机屏幕倏然一亮,新消息弹出来。
Py:【怎么没回家?】
音符在树上跳舞:【我暂住依然这,不回。】
Py:【你昨晚说了不和我离婚,为什么又开始躲着我?】
音符在树上跳舞:【谁说我躲你——】
陈疏音恍然。
音符在树上跳舞:【你当时是清醒的?!】
Py:【一半一半,就听见这句。】
音符在树上跳舞:【你骗鬼,你清楚你在干什么!】
Py:【抱歉,我是早上起来看见洗衣篮里的东西,才反应过来。】
Py:【你怎样才肯回家?我也帮你一次?】
Py:【给你舔好不好?】
音符在树上跳舞:【你闭嘴。你休想再碰我。】
裴郁直接拨来一通电话,打得陈疏措手不及,她摁下静音,轻手轻脚从房间跑出来。
“这么晚了你打电话干嘛?”陈疏音语气不佳。
“陈疏音,我承认我那个行为你现在看来很混蛋,但在你变成你口中三年前那个你之前,我们很嗯。”裴郁一瞬卡壳,又接上,“恩爱,没少做,所以我醉得不省人事下意识让你——”
“没有征求你意愿,对不起。有些话我应该当面和你说清楚。”
为了贴合角色,裴郁曾无意透露过他在上台词课,音色也会随任人物设定变化,此时清冽又低颤的清磁男声让人没法不接受他的认错。
他越是低下态度,陈疏音越委屈,“对,你就是很败类。”
“好,我是,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裴郁沉下的声音混着沙质,“我活动后会休假一天,我来接你。”
“我考虑考虑。”陈疏音一言不合地挂断电话。
好生气。
为什么裴郁总有让她生气的能力。
她合起双手对着月光许愿,这场闹剧一定要是裴郁开启的啊!
倒时提离婚就一气呵成了。
*
片场,刚拍完第十五场的分镜头。演员们集中坐在拍摄区的台阶上休息。
“裴郁,要不要尝尝我做的饼干?”祝希从助理那接来一盒精致的玻璃碗,里面排列了三四排小金鱼形状的饼干。
小金鱼是裴郁出道以来粉丝的名字,她这举动心思有异得过于明显。
“不用了,我不喜欢吃甜的。”裴郁看了眼,客气回复,没有再开启话匣子的念头。
祝希也没气馁,大大方方直言来意,“明天的活动,我妹妹要去采访你,她是你粉丝,喜欢你很久了。”
“活动结束后,能不能一块吃个饭?就当我欠你个人情。”
裴郁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合照可以,吃饭还是免了,我不喜欢公私混在一起,麻烦。”
他屡屡回绝让祝希收了笑,她打感情牌,“怎么说也是合作了多年的好友,我之前也没求过人,这次呢,纯属是我妹妹受了欺负,我给她撑个腰。”
从吃饭跳到另一个角度,裴郁兴致索然地听着,并未作声。
祝希索性调出和祝芳宁的聊天记录递给他,“她的岗位被霸占,需要一些有力的采访经历做支撑——”
裴郁眼梢一转,一眼锁住了几个关键词,“陈疏音”、“顶替”……
“你确定是她被顶替?”裴郁一反常态,多问了嘴。
“是啊。”祝希思索,以为有希望,“你同意了?”
裴郁面色微变,冷笑了声,侧目审视她,“那不巧了,你妹妹口中的“陈疏音”是我最欣赏的记者,我对她了如指掌,没有人比我清楚她是凭自己的成绩考入,哪来的顶替之说?”
他把“最欣赏”三个字咬得极重,生怕别人不知道般的维护偶像口气。
祝希未曾想真实情况和祝芳宁所转述有这么大的出入,更甚是他了解的人,“这、这……”
“你的要求我不会答应,如果你妹妹再用言语中伤陈疏音,我也不惮于和你撕破脸。”裴郁点她,“别忘了,是我配合你司的合同,而不是我求你。”
他起身离开,从周启那拿到手机。
Py:【受委屈了怎么不说?】
陈疏音正写稿子,屏幕上弹出裴郁的信息。
音符在树上跳舞:【我不就在你那受了委屈!】
她键盘敲得飞快,就没见过还有人主动上门找喷的。
Py:【我是说电视台。】
陈疏音不知他从哪打听到了什么消息,是祝希吗?他们关系好到可以通过妹妹告她的状了?
音符在树上跳舞:【跟你没关系,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Py:【要票可以直接找我。】
音符在树上跳舞:【我不开后台,你别当搅屎棍啊。】
Py:【给家属内场票合情合理。有现成的踏板让你踩,你来不来?】
虽是一句听不出情感的平面文字,但陈疏音不由代入他说话的口气——来啊?你陈疏音什么时候成了胆小如鼠的无能之辈?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靠靠靠靠。
陈疏音敲屏幕的指尖更用力了。
音符在树上跳舞:【谁要踩你了?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没有你我也有办法奋起直追。】
Py:【我可以拒绝她的访谈。】
音符在树上跳舞:【我不是冲着你去的,你拒不拒绝对我都没影响。】
Py:【你要找谁?】
陈疏音没再回复,被他一激,反头敲陆方的窗口,“陆方,你那天说的活动的票,还在吗?”
陆方眼睛一亮,“在啊在啊,给你留着呢,就等你这句话呢。”
“那下班我请你吃饭吧,就当抵这张票的帮忙了?”
“姐,不用不用,我也没啥优点,就爱乐于助人。”
“想吃什么,你选地方。”
“得咧。”
陆方选了家南都大厦下的一家意大利餐厅,这儿娱媒云集,位于潭竹市中心地段但人流紧密,常有爆出来在同一家餐厅遇到演员和明星。
陈疏音受人恩惠,没提什么意见,全凭他选。
坐上上升透明电梯时,巨大的双人海报从天花板垂落,正中肩膀相靠的一男一女被一条珍珠项链绑住了手腕。
两人以犀利的目光正视前方。
陈疏音平视高度,看海报时正如在和他们平视。
放大无数倍的人像在脸前展开,面临巨物般的无力又一次激起陈疏音亢奋又无能为力的心上波澜。
陆方扭头延她视线,“裴郁这张拍得还挺帅,姐,你要合照吗?我一会儿可以帮你拍。”
陈疏音嫌恶地躲开眼,“不用,谁要和他合拍。拍出来的照片挂在门边用作辟邪吗?”
陆方头一会儿见她尖锐至此的模样,好心的笑一滞,“这、这样啊。”
电梯门开,陈疏音抿唇浅笑,“嗯,我们快走吧。”
餐厅里人不多,但氛围太像是都市男女约会的聚集地,黏糊中带点浪漫,陈疏音和陆方格格不入。
时不时有服务员上前宣传情侣活动,又是游戏又是送花,陈疏音解释半天,落了周围人频频扫来的探查之意。
陈疏音破罐子破摔提醒他,“陆方,我有老公,不太好和你玩这种游戏。”
陆方谄媚了一下午的笑容凝住,转而又笑起来,“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
“来都来了,不玩也可惜。”陆方试图说服她,“姐,一个没实际的挂名游戏而已,姐夫也不在,玩玩也没事吧?”
倒是叫得顺口,陈疏音听出话里的别扭,僵笑着爽落地摆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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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他那个性格就算在这我也玩不下去。”
她一两句出其不意的回答把他的话带过,陆方顺着她大惊小怪,“啊?姐夫从来不和你玩这些增进夫妻关系的吗?那你们日常岂不是很枯燥?”
“枯燥?”陈疏音暗暗抓耳挠腮,“呵呵,鸡飞蛋打还差不多。”
陆方彻底失语,“姐,你、你们的婚姻还蛮别致的哈。”
他用手低扶住眉额,遮住了眼睛,看着略显失落。
陈疏音醒悟,她貌似太不懂人情世故了,哪有求人办事她还扫对方兴的,“不过为了谢谢你,你要是想玩,我可以当个机器陪玩。”
陆方见有转机,“好啊,姐你来选。”
陈疏音选了个没肢体接触的“对视”游戏,规则是谁先眨眼和回避就算输。
这她可太熟了,高中时就跟裴郁玩过,每回都是她赢。
陈疏音带着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气势用双手捧住脸,手肘支撑在桌面上以保持续航。
服务员站在一侧当裁判,“开始。”
陆方没玩过这个游戏,双手垂放在椅子上,不太男人,他学着陈疏音,也捧起脸,瞪着眼睛和她对望。
视线集中在彼此的眼部,为了拉长眼睛的耐力,陆方无意识用转着眼珠去描摹她的眉眼。
*
“裴哥,下午没你的戏份,你是回家还是回公司?”周启跟在他身后,从一家日式料理店里出来,“明天的活动我已经和品牌方还有祝希公司对接好了,服装和妆造也安排到位。”
周启还挺希望他能休息几天,领证时就是匆匆从剧组请了个假,后续的度蜜月也得等这部戏拍完了才有影。
家中长辈常说这类大日子都要择选黄道吉日,裴郁却没讲究,好似晚一分钟老婆就要跑了。
这段时日戏份是组内最重,情绪拉扯大,他在戏里丧父离母,又遭朋友背弃,结束拍摄后只能靠喝酒麻痹自我。
周启在内心赞叹,真不愧是体验派演员。
如果不是他那通电话,他连老婆的面都见不到。
唉,嫂子新婚不久就独守空房,他还是尽力给老板凑点时间让他们小聚吧。
裴郁一脸凛然地乘着向下的扶梯,没接话。
周启扫到二楼几家有名的餐厅,暗示道:“哥,你看,这些餐厅都是隐私性强而且服务体验特别好又有氛围的餐厅,特别适合情侣、夫妻提升感情。”
裴郁耳根微动,似有兴趣,“去看看。”
周启这边已经用Ipad打开了大众点评,铺开给他看,“你看,Apridinuovoilcuore这家好评率最高的,你要是觉得行,我现在就去帮你预约。”
店面就在扶梯口不远处,裴郁扫到门牌,径直走了进去。
服务员迎上来,“您好先生,请问几位,有预约吗?”
裴郁压低了帽檐,口罩包不住优越的鼻梁,从而在眼窝处落深两片阴影,上下两道暗面把冷凌的眉眼衬得更为突出。
他无声在厅内环视,只一眼,就看见了那抹熟悉的倩影。
胶原蛋白饱满的脸颊被她包紧的掌心给压出可爱的嘟嘟肉,清淡的眉下那双圆亮的眼睛单纯无物,和人对望时却能让人感受到有意无意的勾人,两片红润的唇轻抿着,挂着淡淡的笑意。
而让她以这么动人的姿态目光定定看直了的男人,也以同样的姿势在望着她。
不理会他的消息,却和别的男人在情侣餐厅目不转睛地深情对视。
这么快就找到别的跳板了,他就那么不值得信任?
无名的愤怒没有第一时间转化成冲动的行为,而是化作了自我鞭策的鞭子,一鞭一鞭地抽回他自己身上。
只有无法言语的疼痛在自我折磨。
“先生?您是有看好的位置了吗?”服务员的追问打断他的凝视。
裴郁思绪回笼,低声道:“不用了。”
随即快步走出餐厅,陆方还在发愤地继续搜罗地点,就见裴郁一脸怨气地走了出来,“诶?哥?这家不满意吗?”
“你回公司,我晚点过来。”裴郁招手止住他跟上来的步伐,冷不丁丢了句。
裴郁跟着洗手间的标识走进男洗手间,放大水龙头,扯开口罩,伸手接了一捧又一捧水往脸上泼去,冰凉的水花在他脸上扑溅开又撒在他熨帖昂贵的高定外套上。
他一拳砸在大理石台,手心的手花顺着手背流下,绷起的青筋像是起伏的小型山脉,被水淋过后连延至指根一段,玉白的水泽显得病态又涩气欲流。
陈疏音就喜欢拿他当狗玩。
一朝热态跑到他面前跟他求婚的是她,满心满眼和他抵死纠缠的是她,心血来潮又说自己是三年前陈疏音的也是她。
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三年前三年后,全是她玩弄他的借口,时间的变化又有什么区别?他们十年如一日的互相暗算。
他用手背随手勾去下巴的水珠,咬着后牙,单手摸出手机给她弹去一条语音,接通后又挂掉。
一手撑在洗手台,一手在屏幕上敲字。
将他面部浸湿的水从眼睫处掉下一颗,砸在手机上。
Py:【看见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