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就能明白了吧，我有多想你……”


    面前人眼眸闪烁，双颊绯红，引领着她的手试探性地触到那处。


    他努力维持着面上的镇定，稳定住错乱的呼吸，小心翼翼地觑着她的神情，生怕她露出一丁点的厌恶之色。


    盛淮安告诉他，见面后一定要表现出自己的热情，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


    所以，哪怕都要难为情死了，他也还是这么做了，顾南星一定会理解他、知晓他对她的心意的吧？


    他抿了抿唇，有些期待地抬起眼看他。


    就看见顾南星一副宕机的神情。


    沈月见红着脸：……哎？


    怎么感觉跟他想的不太一样……(ー`?ー)


    顾南星：……


    天爷啊。


    她感受着手上那异样的温度，只想一头撞死。


    沈月见怎么回事啊啊啊啊啊！


    她没留神，情绪一上头手不自觉攥紧。


    “唔……”


    耳边传来有些委屈的痛呼，“你弄疼我了……”


    顾南星：可爱……不对！


    她立马松开手，由不自觉甩了甩，难得红了脸，质问道，“你干嘛啊。”


    本来想质问他的行为，结果一对上视线，发现沈月见的脸比她还红。


    顾南星：……


    她叹了口气。


    听到那声叹息，沈月见脸上的红意褪去，又换成惨白涌上来。


    “真是……”


    顾南星努力不去想刚刚那离谱的事，抬起手捧住他的脸，“下次不许这样了。”


    闻言，沈月见顶着那张被顾南星挤得不自觉嘟起嘴的俊脸，点了点头。


    顾南星没放手，眉眼又重新染上笑意，轻轻俯身在那张微微嘟起的唇上碰了一下，然后飞快起身，走向卧室。


    “那就这样吧，你能来我其实挺高兴的，时间也不早了，就不留你了，你先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吧——”


    话还没说完，身体就被另一种力道拉住，然后又是扑鼻而来的茶花香。


    她被沈月见抱住了。


    “你亲我了……”他喃喃道，“你亲我了……”


    “嗯？啊……这个……”她顾左右而言他。


    脸颊突然感受到湿润，像是小时候第一次见到沈月见的那天，下着小雪，她走在路上，仰起头感受到雪花落在自己的脸上，那种湿润的触感，与现在一模一样。


    她有些迟钝地想，现在也下雪了吗。


    然后又花了些时间才恍然，原来是沈月见哭了啊。


    她抬起脸，对上了沈月见红着的眼眶。


    那双眼尾依旧泛着红。


    她抬起手，轻轻抚了抚他的眼睛，想为他擦去眼泪，不料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越擦越多。


    她无奈道，“你这样的话，我就没办法给你擦眼泪了啊。”


    嗯？


    这句话似乎……


    以前好像也对他说过。


    以前啊……


    还是萝卜丁的两个人，作为年龄比较大的姐姐，顾南星很有自觉地承担起照顾弟弟的责任，只不过沈月见一直都不太领情就是了。


    忘记是因为什么了，那一次她忙着跟其他朋友说话，从而忽略了沈月见，也就是那一次，沈月见当着她的面，狠狠地摔倒在地，第一次在她面前流了眼泪。


    给她吓得大惊失色，几乎是立马就抛下了朋友，来到沈月见面前，将他扶起，为他擦眼泪。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泪根本流不完，越擦越多，所以她也是无奈道，“你这样的话，我就没办法给你擦眼泪啦。”


    这句话像是控制眼泪开关的闸门，说完后沈月见就不再哭了。


    后来也没再在她面前落过泪。


    思绪被拉回，她看着沈月见眨着眼，泪珠挂在眼睫的模样，又觉得他长得那么美似乎哭一哭也无妨。


    不不不，她在想什么呢。


    “你亲我了……”哪怕是流着眼泪，他的眼里也是纯粹的喜悦，“我好高兴……”


    他将她抱的更紧了。


    “姐姐。”他黏黏糊糊地叫她。


    顾南星被他喊得从指尖都泛起隐晦的酥麻，她忍不住挣扎了下，却又被他黏上来，“你……”


    “姐姐，不喜欢我这么喊你吗？”


    他眼角还带着泪痕，露出了个笑，让顾南星一时之间看呆了，挣扎的动作也逐渐变慢。


    他于是就笑着，抱着顾南星，蹭了蹭她的头，然后突然开口。


    “不喜欢的话，我就不喊了。”


    “……”


    顾南星磨了磨牙。


    趁着他不注意，挥开他的手，又重新握住，坐在他身上，占据主导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又一次掐住他的脸。


    她似乎很喜欢掐他的脸呢，真是好过分……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喜欢……


    沈月见眯着眼，笑了声。


    他张开了唇。


    感受到那人掐他脸的手的力道忍不住加重，他笑得更开心了。


    顺利地、满足地、期盼已久地得到了一个她的吻。


    她主动的吻。


    于是舌尖勾缠，不想让她退开，顾南星被他颤得微微蹙眉，看着他弯弯的眉眼，又有些没脾气。


    她掐着他脸的手一直没有离开，只是松了又松，到最后几乎是虚扶在他的脸上。


    “唔……”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分开时，顾南星才察觉到自己的舌根都开始发酸，见沈月见脸又凑上来，似乎是还想要亲，忙别开脸，“不亲了，嘴都要麻了。”


    这话不知道是哪里戳到沈月见的笑点了，让他笑出了声。


    “姐姐好没用。”他伸手，握住她的腰，只一用力就让她趴在他身上，与他贴得更紧。


    顾南星感受着身下人愈发剧烈的心跳，冷哼，“彼此彼此。”


    两个人对视，又不约而同地笑了。


    —————————————————


    “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连饭都没吃？”


    顾南星压着火气，打了前台电话，为他订餐。


    刚刚两个人情浓时，“咕噜”一声，打破了浓情蜜意的氛围。


    顾南星迟疑地看着沈月见，他有些尴尬地避开她的视线。


    心中的猜测被证实，她沉了脸，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不会没吃饭吧。”


    得到了沈月见难得心虚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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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


    “……因为一直在处理学校那边的事，等处理完以后发现距离出发的时间也没有多久了，所以就没吃饭，直接去机场了。”


    他很是小心地向她解释。


    顾南星冷着脸，没理他。


    沈月见有点无措地看着她，揪住她的衣摆晃了晃，“不要不理我嘛。”


    其实也不是生气，哦不，还是很生气，气沈月见不重视自己的身体，她想起刚来法国的时候接到的他的电话，明明都发烧了却也不好好吃药，拿吃药的事换取她一个承诺。


    她又气她自己，为什么在餐馆的时候想当然觉得沈月见吃了饭，而不多问一句。


    沈月见见她一直不说话，有点慌了，“我……我以后会好好吃饭的，绝对不会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你不要生气……”


    “我不是生气。”


    顾南星沉默半响，开口，“我在法国第一次接到你电话的时候，你发烧了吧。”


    “嗯。”他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我走的时候，明明让你赶快回去，不要淋雨，你也没听话。”她抬眼，翻起旧帐来，“别以为我没看见，我坐在车里，看着你就站在原地，我给你的伞你也没撑，就那样淋了半天的雨。”


    “直到我看不见你之前，你都一直在淋雨，我也不知道在这之后你又淋了多久。”


    “之前住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你给我做饭，晚饭的时候我也注意到了，你都没吃过几口，几乎一直都是在看着我吃。”


    她直直对上沈月见的视线，“如果只是因为联姻的话，应该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吧。”


    听到这句话，沈月见的瞳孔收缩了瞬。


    他失去了以往游刃有余的风度，上前一步，急急开口，“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不知道吗。”


    顾南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听着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看着他越来越着急的眼神，感受他越来越迫切的情绪。


    “你想让我知道吗。”


    她开口。


    沈月见愣了一下。


    如果不想让她知道的话，那些吻，那些为她做过的事，那些年的执念，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愫，那一有时间就偷偷跑过来见她的举动，那为了出国与她见面而硬挤出的时间又算什么呢。


    他的喉结滚了滚，启唇，干涩的发音让人一听就知道他有多紧张。


    “我当然想。”


    “那么，就请你好好说吧。”


    顾南星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沈月见抿了抿唇，低着头，不敢去直视她的眼睛。


    “我，喜欢你。从很久很久开始，就一直喜欢你了。”


    他紧张得嘴唇都有点发白，但还是强迫自己迎上她的目光。


    啊，没想到他居然先说出来了啊。


    虽然她想听的只是他对自己健康的保证啦。


    不过——


    “嗯，我也喜欢你。”


    顾南星笑了。


    能听到他的告白，她也很高兴就是了。


    “所以，正因如此，我才希望，你能把自己的健康放在心上。”


    这层薄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窗户纸，最终还是被捅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