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 65 章
作品:《白山茶》 虽然说是准备,但能做的事也不多。
毕竟就算提前知道了比赛主题,也不过是能比其他人多一些思考的时间,多一些丰富内容、深刻意义的时间,最终看的也是现场发挥。
就算预想得再天花乱坠,比赛前找不到想要的颜料也是白搭。
就算找到了想要的颜料,但在赛场上,但凡心态稍有偏差,下手略微迟疑一瞬,调出来的颜料所呈现的颜色一定不会与想象中一模一样。
不,或者说,这才是常态。
倘若人人都画的完美,倘若人人都能呈现美,那画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正是因为不完美,正是因为残缺,正是因为残缺引发的一系列连环反应,才会有差异,才会有不同,才会变得丰富,才会让人觉得有趣。
有趣的东西,是能够经久流传的。
这也是对比赛主题思考的一部分吧。
真是的,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
顾南星摇摇头,又点点头。
摇头是觉得自己口是心非,明明想着思考无用,最后自己的思绪却还是绕回了比赛主题上。
点头则是相当赞同自己的观点。
她觉得自己可太有哲理,太客观了。
在一旁目睹全程的木恒:……不负众望,顾南星终于疯了。
他清清嗓子,打断了顾南星沉浸在个人世界里无法自拔的行为,“我说,明天就比赛了,你怎么还这么悠闲?”
木恒现在说的话,顾南星是越来越不爱听了。
什么叫“怎么还这么悠闲”?她哪里悠闲了?
“悠闲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她反唇相讥,“我可是一点懒都没偷,倒是某人,昨天也不知道跑哪去躲懒了。”
木恒语塞,昨天发生的事太突然,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概括完的事,所以他也不能很好地和她解释,再说了,现在也不是解释的好时机。
还是先让她专注比赛吧。
他眼睫轻颤,推了推眼镜。
每当他不想表露出自己情绪的时候,他就会推一下眼镜,借助镜片的反光遮住眼底的情绪。
“我之后再跟你说。”他含糊道,“你别管我的事,又不是我要比赛,专心你自己比赛的事。”
“知道了知道了。”顾南星掏了掏耳朵,有些无语,她有的时候真心觉得他像个老妈子,啰啰嗦嗦的。
认识他的时候他也不这样啊。
木恒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肯定没把他的话听进去,眉毛一拧就想发作,但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住。
她不愿把他的话放心上,那会将谁的话放心上呢,她那个未婚夫吗。
她的未婚夫。
饶是他再不愿意承认,但那个人的长相确实出挑,与她站在一起时,也是……
般配得很。
而且两个人又是青梅竹马,彼此相处那么多年的情谊又怎么可能轻易被他这样一个半途妄想横插一脚的小人所撼动。
他知道的。
他都知道的。
可是……
他抿了抿唇,透过镜片偷偷投向她的目光炙热,嘴上佯装生气地嘟囔着“真是的,你每次都这么说”,却暗自红了耳根。
现在是他陪在她身边。
哪怕对她来说只是一场比赛,他也只是作为指导者的身份陪在她身边。哪怕只是这短短的一段时间,他也知足了。
所以,就让他心底的妄念,再留存久一点,再让他放任一段时间。
到了比赛结束的时候,一切也都会结束了。
完完全全的,彻彻底底的。
什么都不会发生。
她也不会知道。
这样就好。
这样已经很好了。
“木恒?喂,木恒——”
“听到了听到了,你突然那么大声做什么啊。”木恒翻了个白眼。
那些突然翻涌上来的复杂情绪,被他尽数压下。
顾南星狐疑地看着他,“你真的没事吗?感觉你状态很不对啊,遇到什么了一定要跟我说啊。”
她笑起来,带着一点狡黠的味道,“虽然你这人又不着调也不靠谱的,但毕竟你还是作为我的伴读陪着我来参加比赛的,我还是有责任与义务开解你的。”
木恒:……
好了,这下那些旖旎的心思是彻底消散了,他现在一肚子火。
木恒额头青筋直跳,自从遇到顾南星以后,他生气的次数比以往几年加起来都多。在国外的这一个月里,他就被她气得跳脚过好几次。
偏偏顾南星还很不以为然的样子,把他说的话当耳旁风,看他生气的样子还偷偷笑,自以为动作隐蔽,还以为他不知道呢。
他差点被她气吐血。
照这个生气频率,他真怕这样下去,等他回国头上都该生出白发了。
多吓人啊。
他不敢再想下去。
“伴读?你说谁是伴读?!”他从牙缝挤出一句,“我是指导老师,指、导、老、师!你知道什么是指导老师吗?再说了,我还是你师兄,你还不对我放尊重点!”
“哦,我一直很尊重你啊。”顾南星敷衍地点点头。
木恒:……
顾南星见好就收,正色道,“我知道,明天的比赛我也有所准备,放心吧。”
“你真的准备好了?”
木恒不知道顾南星跑到会场的事,闻言,还有些半信半疑。
顾南星点点头,收敛了往日散漫的神情,眸光坚定,认真看向木恒。
木恒被她看得一愣,意识到她确实是认真的,心也放下大半。
顾南星只要一认真起来,还是相当靠谱的。
他也点了一下头,扬起嘴角,向她笑了一下,“那我就期待你的好消息了。”
—————————
比赛会场。
各有准备的选手们来到会场,面上表情不一,眼看着人差不多到齐了,站在一旁维持秩序的负责人通知选手们稍安勿躁,暂时等待片刻,已经派人前去通知主办方那边了。
贝芙莉挤到顾南星身边,同她窃窃私语,“我刚刚看到了好几个人,脸上那自信的表情都快溢出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跟我们想的一样。”
“有可能。”顾南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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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认她的猜测,“不过这次主题设置的也不算难猜,只要是有心之人,我觉得应该或多或少都会注意到。”
“啊。”贝芙莉皱了皱眉,那张可爱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我还以为只有我们猜出来了呢。”
“怎么可能。”站在一旁的索尔听不下去了,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其他人又不是傻子。”
贝芙莉不敢反驳索尔,只能暗自撇着嘴。
顾南星看得想笑,宽慰她一句,“没事的,就算他们跟我们想的一样,画的也未必有我们好。”
索尔很赞同地点了点头,言语中不乏透露着倨傲,“那是自然。”
“但也有可能我们猜测的主题也是错的啦。”
顾南星大大咧咧道。
贝芙莉、索尔:……她是怎么能这么坦然地说出如此恐怖的话的?
贝芙莉真心道,“我衷心为我以前的偏见道歉,顾,是不是你们东方人都有颗胆大的心脏?”
顾南星笑了,“因为不怕输,输得起。在我们国家有句老话,‘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我习惯为我所做过的每一次决定预设好最坏的结局,以最坏的结局而努力,所以哪怕最坏的结局真的发生了,我也能保证我能有重新来过的勇气与决心。”
“但最后往往会发现,也不过是杞人忧天,事情根本不像我一开始想的那么糟糕。”
顾南星不是悲观主义者,但在绘画这方面,她不允许自己有任何一点其他的妄想。
对某一样事物产生欲望,极容易演变成虚浮、不踏实,做事也是如此,她是绝对的实干派,哪怕被其他人夸赞天赋极高,她也只当是过眼云烟。
在她这样的家庭,已经很容易被他人吹嘘称赞了,更不用提那些泡在蜜罐子里的少爷小姐。被家里人保护的太好,自身也没什么分辨能力,从小就因为父母的关系,被许许多多自己不认识的人夸赞,那些不认识的人也许是父母的合作对象、员工或者是想巴结他们的人,他们出于自己的欲望随口说出的话,却被孩子听了进去,当了真,然后自己也在欲望中越发找不着北,原本展露出的天赋也在一句句“天才”的夸赞声中浪费,握着画笔的手越来越松,最后再也握不动笔,挥不动手臂,调不出想要的颜色,也失去了本心。
这样的少爷小姐,顾南星看了太多太多,已经麻木了。
她没有这种忧虑,因为从小父母就不常陪在她身边,更别说其他人了。
她的童年,都是与画笔一起度过的,周围没有其他人,这反而磨练了她的画功。
后来父母的事业稳定,能够陪在她身边了,讽刺的是,原本寂静无声的周围也渐渐响起了虚伪的夸赞声,但是她已经不再是不辨是非的年纪,已经能够将那些话当作耳旁风了。
她说这话时声音平缓,语气也无太多情绪起伏,但就是能让贝芙莉和索尔的眼神直直地钉在她身上。
索尔嘴唇微动,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贝芙莉打断。
“顾,你简直是我的女神,你也太帅了吧!”
她拉住顾南星的手,向前走了一步,对着顾南星露出了星星眼。
索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