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后续三

作品:《白山茶

    顾南星的画被挂在了首位,相当显眼的位置,也有可能是因为获得了金奖的原因吧,顾南星依稀记得前两轮比赛出结果的时候,她虽然也晋级了,但是自己的画是被放在了中间。


    放在首位的,不是拉裴尔的画,就是贝芙莉的画,又或者是索尔的画,她记不太清了,只知道是那些所谓的名门世家出身的选手。


    虽然说金奖得主的画放在首位是毋庸置疑的,但顾南星总是有一种微妙的小人得志感。


    可不能这么想,她摇摇头,将那些糟糕的想法抛之脑后,挺直了腰板。


    都到这种时候了,怎么还能有这样妄自菲薄的心态,她现在需要的是自信与自得,是为国争光的自豪,是对国家传统画法的骄傲与崇敬。


    她站定,看着面前自己所画的这幅与周围西方油画截然相反的国画,这幅在这西方殿堂内格格不入的国画,这幅在这国际比赛中斩获魁首的国画。


    她久久凝视着它,越看便越觉得自己胸膛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越烧越旺,烧得整个人都沸腾起来,以至于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冷却的趋势。


    “……画得真好。”


    拉裴尔看着这幅画,有些失神地喃喃道。


    他并不擅长夸人,一直以来,他都是其他人眼里天才般的存在,比起夸人他更习惯被夸。


    他夸赞的次数也寥寥,长这么大以来,能够打动他的作品很少,能让他情不自禁地说出称赞之词的作品更是微乎其微。


    但是,此时此刻,他确确实实是被顾南星的作品震撼到了,所说的话也确确实实是情真意切的称赞。


    顾南星点点头,“谢谢。”


    不能怪拉裴尔反应大,她的这幅作品,哪怕是由再看不懂的画的人来看,也能看出画得很好。


    主题是信仰,顾南星一下子就想到了苏容,想到他没画完的那幅残缺的山茶花,想到了他爸口中那“或许是天意”的自嘲。


    这些因素让顾南星有了起笔的灵感,但又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因素,如果只是单纯地为她爸惋惜或者是想替她爸完成他那未能画完的画,那她的画还称不上是她的信仰。


    她的信仰……


    “星崽!”


    几乎是刚一把画挂上,苏容就精准地找到了自己女儿的画,在那之后就一直站在女儿的画前,脚步一动不动。


    顾婉看着自己的丈夫,注意到他的情绪不对,欲言又止了好几次,这会儿见女儿来了,如同见到了救世主一般,连忙喊了她过来。


    顾南星走近,见她爸盯着这幅画,一副失了魂的样子,笑了笑道,“爸,我的作品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


    苏容顿了顿,转过身来,郑重其事点了点头,“很好。”


    他属实没想到顾南星居然会这么画。


    “因为主题是信仰,一下子就让我想到了爸你搁置在书房的那幅画。”顾南星偏过头,看向自己的画,“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没画完的画都这么美,如果真的能把它完成的话,那该是怎样的光景啊。”


    “但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它的残缺反而显出了它的独一份。”顾南星笑着道,“当我真的完成我心中所想的画时,我发现,意味早就变了。”


    她画的是也是白山茶,但与苏容那仅画了一半、仍含苞待放的白山茶相比,她画的是盛放的白山茶。


    明明现在不是白山茶的花期,她笔下的山茶花依然开得热烈。


    在泛黄的画纸上,细腻的白与清脆的绿相交织,一点黄映在其中,些许金粉点缀,无一不描画得生动形象,白山茶看似占据了整幅画最主要的地方,但起根部连接的,是一条隐隐约约的大道。


    顾南星没有用寻常的颜色去画那条路,反而用了同山茶花瓣一样的白去轻轻勾勒,显得不是那么突兀。


    也正是因为如此,一近一远,一明一暗,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也让整幅画仿佛被赐予了生命般活跃起来。


    “如果在之前问我,比赛主题是信仰的话,我会画什么。”顾南星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画,“我想,我的答案一定是即无趣又标准的画吧。”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她看向走过来的沈月见,目光含笑,“从那时候到现在,我明白了很多,也渐渐找到了自己前进的方向,明确了自己的道路,同过去很多事、很多人都和解了。”


    沈月见见顾南星看向他,脸上挂着的假笑顿时情真意切起来,他快步走过来,站到顾南星身边,扬了扬下巴,又是居高临下地瞥了眼拉裴尔。


    拉裴尔:……


    为什么顾南星会找了个这么善妒的人做她的未婚夫啊?!!!


    正当他兀自心碎时,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他转头一看,对上了一张他勉强还算比较熟悉的臭脸。


    “……”


    木恒也没有说话,只是与拉裴尔互相对视,通过这场同病相怜的对视,拉裴尔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他哥也……?


    木恒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似乎从他弟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他唇角抽搐了下,“……你争不过他的。”


    他没有明说“他”是谁,但即便不说,拉佩尔心知肚明。


    拉裴尔抿了抿唇,语气里带着些愤懑,小声嘟囔了句,“他真小气,一点都配不上顾。”


    木恒叹了口气,悠悠看向不远处那对璧人,“谁让她喜欢呢。”


    正是因为看出了她喜欢他,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从来都没有过机会,她也没给过任何人机会。


    拉裴尔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又闭上。


    他的眼神黯淡下去。


    ———————


    结束以后,顾南星被告知他们定了餐厅,美其名曰为了庆祝Inspiration的顺利落幕和她能顺利获得金奖,并强硬要求她不许拒绝。


    她臭着一张脸坐在车里,双手抱臂,心情很是不爽。


    她本来是准备等结束后直接拉着沈月见回酒店的,却没想到计划突然被打乱,照这样下去,估计回酒店还得一段时间。


    沈月见坐在她旁边,不动声色地将她脸上的所有表情收入眼底,勾了勾唇。


    他手一动,勾住了顾南星的小拇指。


    顾南星冷不丁被他这么一摸,吓了一跳,先是抬眼小心看了看坐在前面的父母,见他们没注意到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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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她偏头,瞪了眼沈月见,故意将手摊开,反握住他的手,掌心相贴,用力收紧。


    沈月见倒是没什么反应,轻轻笑了一下,用还能活动的指尖轻轻在她的手背上划了几下。


    车内的灯光昏暗,沈月见那张脸又实在勾人,他懒懒地靠在车座椅上,见顾南星看过来,他又露出一个笑。


    顾南星:……


    她磨了磨牙,用力掐了下他的手。


    沈月见这会儿倒是有了些反应,为了表现出自己感到了疼痛,他特意凑到顾南星耳边,极轻极轻地喘了一声。


    顾南星:……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他,往前坐了坐,提高了音量,“爸,还有多久到啊?”


    “好像快了吧,过了这个路口就到了。”顾婉女士看着手机,头也不抬道。


    车是木恒的,但他并不打算与他们一起,所以让苏容开了他的车,他则与拉裴尔一起坐另一辆车。


    因为开着车,苏容没办法及时回应女儿,只能由顾婉女士代为回答了。


    顾南星“哦”了一声,又坐了回去。


    顾婉放下手机,透过后视镜瞄到了女儿脸上的神情,很是体贴道,“如果你在那玩累了的话,提前回去也是可以的。”


    顾南星猛地一抬头,与她妈在后视镜里对上视线,母女皆是心照不宣。


    车程比顾南星想的要远,好在身边坐着的都是自家人,一路也不觉得无聊。


    “没想到小木居然跟你是师兄弟呢,他人可真不错。”


    顾婉女士对木恒的印象很好,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把车借给他们开的缘故吧。


    苏容笑了笑,见目的地快要到了,他及时调整方向盘,降低车速,“小木人是挺好的,但要把我当作他的师兄可真是有点委屈他了。”


    “爸。”顾南星有点不满地开口,“他有什么可委屈的?他受宠若惊还来不及。”


    苏容虽然话里还在自谦,但脸上的笑意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黯然,“那可不能这么说,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吴院长的徒弟,我那时候不过是半吊子。”


    “半吊子怎么了?”顾婉听不得苏容说自己不好,哪怕只是善意的自谦,她立马反驳道,“我看他也没有画得很好嘛,不说别的,我就觉得星崽画得比他好!”


    苏容摇了摇头,觉得妻子实在是有些强词夺理。


    顾南星被她妈的话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刚想开口,不料坐在旁边一直沉默的沈月见也开了金口,“顾姨说得对,我也觉得星星画得是最好的。”


    顾婉顿觉找到了同道中人,感动地点头,“月见你说得很对。但是有一点顾姨没法苟同,虽然星崽画得也很棒,但是还不能说是‘最好’吧?”


    沈月见面上笑容不改,“可能是我不怎么看画的原因吧,在我这里,星星画得就是最好的。”


    顾婉也不再点头,同样皮笑肉不笑,“哦,那难怪呢。如果见了你苏叔画的画,想必你也不会那么觉得了。”


    言下之意就是,苏容的画才是第一。


    顾南星、苏容:……


    这点小事有什么好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