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见面

作品:《鹤归春色

    马车缓慢行驶,摇摇晃晃中缓缓驶离宫城,顾春迟端坐在马车内,想到方才和萧承川的碰面,越发觉得自己在京都的日子不会太平静。


    京都里,隐藏着无尽权利和朝政的厮杀——


    她和他,之间也隔着血海深仇,


    却每每碰面都要虚与委蛇,恶心透了。


    顾春迟沉思中,二皇子府邸悄无声息到了,


    “小姐,到了。”


    自小服侍她的侍女顾晗轻声唤她,动作及其小心地拉开了车帷。


    “你去吧,我就在车内等你。”


    沈迎抱臂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半分没有想下去的意思。


    见她十分抗拒,顾春迟并没有强求,只是留下一句“行,你别暴露了”便轻车熟路地下车了。


    顾春迟沉默地站在二皇子府邸前,看着那镀金的牌匾,默默在心里感叹一句“不愧是最会享受的二殿下,就连牌匾也是镀金的”,而后扭头看向身侧的顾晗。


    顾晗了然上前,迈上台阶,朝门前侍卫道:


    “顾家小姐前来拜访。”


    侍卫闻声抬眼望向不远处的顾春迟,虽说他未曾见过顾家小姐,但也听闻陛下特封她为郡主,身份自然尊贵,当即恭敬道:


    “还请北安郡主稍等,请容许属下去禀告殿下。”


    当听到那声恭敬的称呼,顾春迟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可却没等多久,那侍卫脚步飞快,朝她恭敬行礼:


    “郡主,殿下有请。”


    “嗯。”


    顾春迟跟着府上侍卫进门,入眼便是极致奢华的宽敞大院,亭台楼阁、极其富丽,装饰也用上好的白玉,


    难怪昭国人人都说唯二皇子最善骄奢淫逸。


    侍卫将顾春迟引到一座亭台前,隔着门纱,恭敬行礼:


    “殿下,北安郡主到。”


    亭中那人轻嗯一声,侍卫了然告退,却在经过顾春迟身边时,对她身后的顾晗道:


    “这位姑娘,殿下只见郡主一人。”


    顾晗闻言,心下及其不愿,却在看到顾春迟朝她点头后,不情不愿地跟着那侍卫走了。


    待亭前只余自己一人时,顾春迟径直掀开门纱,走进亭中。


    入眼便看见慵懒侧躺在卧榻上百无聊赖的萧鹤川,手中还拿着话本子,时不时轻笑两声。


    见顾春迟到来,倒也是十分淡定,只是对她说:


    “郡主,随便坐啊。”


    待顾春迟自然在离他较远的位置上落座后,萧鹤川翻看话本的动作猛地一顿,思索片刻,索性将自己手中的话本子放在身侧,满眼考究地盯着她。


    见那人眼中止不住的打量和戏谑,顾春迟依旧淡然,皮笑肉不笑地对他说:


    “殿下有何事不妨直说,臣女还有要事在身。”


    见顾春迟面上有止不住的不耐,萧鹤川径直起身,逐步走近她,脸上带着略微虚假的笑容,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你见过太子。”


    他的语气淡然,却透露着一丝莫有的疯狂和占有欲。


    顾春迟没明白萧鹤川这莫名其妙的占有欲是从何而来,却也只是怔愣片刻,如实道:


    “嗯。”


    她忽而想到什么,转身盯着他,


    “你在宫中安插了眼线?!”


    “身为皇子,不多些心眼,恐怕会被这皇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萧鹤川没否认,反而十分坦然承认,


    “这京都啊,可是会吃人的。”


    顾春迟随意点了点头,附和着:


    “殿下说的对,这京都可是会吃人的。”


    见顾春迟没继续说下去,萧鹤川慢悠悠地走到顾春迟跟前,然后蹲下去,


    却见顾春迟依旧是一副泰山不崩于面前的模样,一时竟也不知是她天生冷面还是伪装。


    刹那间,亭中又是一片静寂,她不言,他不语,


    处处透露着诡异的宁静。


    片刻,萧鹤川似乎觉得无趣,骤然起身坐在她身侧,斜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开口:


    “既然你不喜太子,不妨我们合作?!”


    顾春迟轻笑一声:


    “殿下从何处看出我不喜太子?毕竟我和太子可是有着自幼相识的情分,若论起合作,我为何不找太子反而选择你?!”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毕竟,萧承川可是储君。”


    萧鹤川轻嗤一笑,


    “储君又如何?若不是有着帝后嫡长子的身份,这储君之位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坐。”


    顾春迟上扬的嘴角微微一顿,似乎没想到他竟然这般大胆,竟敢在她这个只见过两面的人面前说这些话,


    “殿下在我面前说这般话,不怕我转头便告诉太子?!”


    萧鹤川伸了伸懒腰,随意道:


    “随你,京都中谁不知本殿和太子斗得不可开交。”


    顾春迟低头敛下自己眼中的考量,再抬头却是调侃:


    “看来殿下并不像京都中传闻那样骄奢淫逸、不争不抢。”


    面对她的调侃,萧鹤川不置可否,看向她的眼神却也变得有些意味不明:


    “北安郡主也不像传闻那般温婉,反而处处带刺。”


    听闻,


    顾春迟眸色愈深,却也只是轻声道:


    “殿下若没有别的事,臣女先告退了,府上还有诸多事务。”


    他也只是笑笑,并没有说好却也没说不好,


    见顾春迟起身,却是反问道:


    “不知对于刚刚本殿的提议,郡主考虑得怎么样?”


    她抬眼望向萧鹤川,却见那人身姿单薄瘦削,清寂孤廖,眼中却是微微痴狂的势在必得。


    顾春迟沉默半晌,却是微微道:


    “殿下似乎找错人了,臣女只想在京都安稳过一辈子,并不想参与这储君之争。殿下若想寻找合作伙伴,不妨看看别人。”


    说罢,她径直离去。


    萧鹤川没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身影,


    不多时,一个身影悄然立在他身侧,


    “殿下,你为何执着于拉拢北安郡主?她刚从北境回来,怕是对京都的事并不了解。”


    萧鹤川轻嗤一笑:


    “你当真以为她是养在深闺的贵家小姐,不谙世事?!”


    片刻,他抬眼,眸中满是势在必得:


    “所有和太子有关的,本殿当然要争上一争,包括——顾、春、迟......”


    *


    初晨的天是淅沥沥小雨,午后却是艳阳高照。


    长街之上人影熙熙攘攘,人群多是喧哗嘈杂,


    尤其午后生意极其火爆的客满楼,却在楼外的一个小角落,蹲着几个人,


    仔细听来,他们竟在讨论梁国公主今后的归处:


    “这朝中适龄的皇子如此之多,为何就没人愿意娶这梁国公主?”


    “听闻这梁国公主正值碧玉年华,生得那叫一个花容月貌啊。”


    “生得漂亮有什么用,她可是梁国公主,万一是梁国安插的眼线,哪个皇子敢娶她?!”


    “说的也是,不过若是没有皇子愿意娶,估计就要被皇上纳为妃子了。”


    “倒是可怜那小公主了,皇上的年纪都可以当她爹了。”


    “哎呀,慎言慎言,这可是皇家秘辛,随意讨论,你怕是不要脑袋了?!”


    听闻这话,那几个路人才闭口不言,左右看看发现没人注意到,而后低头,半句再也不敢多提。


    却没发现他们的对话被不远处停着的顾家马车内的两人尽收耳中。


    “小姐,午膳已经准备好了,他们掌柜的说一刻钟后会送到府上。”


    顾晗隔着门帷对马车内的顾春迟说着。


    “嗯,那回府吧。”


    “是。”


    沈迎抱臂靠在车壁,抬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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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闭目养神的顾春迟,忍不住吐槽道:


    “你说那萧鹤川到底什么意思啊?!难不成真的想要和你合作?可是你刚回京都不久啊。”


    提起刚刚的事,顾春迟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一片沉寂,她低声道:


    “不见得,恐怕是在试探我来京都的来意,以及......”


    “以及什么?”


    见顾春迟突然噤声,沈迎有些好奇。


    “我是敌是友。”


    顾春迟沉默片刻,


    “那位梁国公主,怕是要被那皇帝纳入后宫了。”


    提及刚刚她们在客满楼门前听到的话,沈迎也难得沉默,但片刻后,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事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副悔恨的模样,


    满脸歉意地对顾春迟说:


    “春迟,我刚刚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嗯?什么事?”


    顾春迟疑惑地望向她,却早已习惯沈迎常常丢三落四的毛病。


    “你在萧鹤川府上待的那些时辰,对面酒楼一直有人在监视着咱们。”


    沈迎瞥了她一眼,补充道,


    “你放心,我记着呢,我没下车,我就是悄悄让雁叔去查看一番,果不其然,是太子的人。”


    顾春迟了然地点了点头,漫不经心道:


    “猜出来了,萧承川是不会放弃拉拢我的。不过,依着曾经年幼相识的那些情分,他怕是以为我会永远被困在过去的情谊中。”


    沈迎面上忍不住多了几分幸灾乐祸,调侃道:


    “哎呀,我家春迟的魅力果然不减当年啊,这不?刚回京都没几天,便有两位皇子拜倒在我家春迟的石榴裙下了,那萧承川和萧鹤川相貌倒是不凡,艳福不浅啊春迟。”


    面对沈迎的调侃,顾春迟瞬间无语,她轻瞥了沈迎一眼,没忍住开口:


    “这艳福给你你要不要?!”


    “不不不不,我可不要!”


    沈迎猛地像拨浪鼓那样摇头,面上是止不住的嫌弃,


    “我命薄,怕是享受不了两位皇子的艳福。”


    顾春迟长叹一口气,感慨道:


    “他们两个接近我,无非是为了我身后的顾家以及十万顾家军。”


    听到这话,沈迎也没忍住感慨着:


    “哎,也是啊,这十万顾家军所向彼靡、战无不胜,哪位皇子不眼馋啊?!”


    “若是有了顾家军的助力,还有朝中那些曾经是顾爷爷学生的官员,这储君之位怕不是手到擒来。”


    沈迎看了顾春迟一眼,口中那句“还有伯母生前的威望......”终是没说出口,她停顿片刻,


    “春迟,你这简直是羊入虎口啊!”


    “谁是虎还不一定呢,”


    顾春迟瞥了她一眼,揉了揉酸痛得厉害的腰肢,长呼一口气:


    “不管这些了,我今天可是累死了,一会儿回府我可要好好吃顿饭,然后沐浴休息一下。”


    “真是辛苦我家春迟了,养家糊口这般不易。”


    沈迎嘿嘿笑着,上前帮顾春迟按摩,缓解一下疼痛,却话锋一转,


    “点的菜有没有我爱吃的?”


    顾春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你问顾晗,她去点的。”


    “顾晗,你点的饭菜有没有我爱吃的?”


    沈迎隔着车帷问道。


    车帷另一边传来顾晗无奈的声音:


    “沈小姐,我当然不会忘了您最爱的龙井虾仁和水晶肘子了。”


    驾车的雁叔也没忍住调侃着:


    “小迎还是一如既往地馋啊。”


    沈迎听到有自己爱吃的,满意极了,嘴角勾起一抹笑:


    “那是,哪怕来了京都,我当然是不能亏待自己的嘴啊!”


    “哈哈哈哈哈,小迎说得对。”


    话语间,马车在午后的耀阳中缓缓驶向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