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老天也不想让他们活

作品:《佃农翻身记(种田)

    沈家学堂。


    油灯被点燃,三人坐在案桌前。


    杨继宗铺陈好笔墨纸砚,提笔看向沈瑶和妹妹,“你们要画何种花样?”


    杨文英暂时还未想出寓意好的绒花样式,遂摇了摇头。


    “那我就先来抛砖引玉,山野间的簇簇兰花,绣球,水仙,梨花,垂丝海棠,竹叶,鸢尾,荷花,玉兰,铃兰,山间松木。”


    “春日蝴蝶,夏日蜻蜓,秋日银杏果子,冬日林间松鼠鸟雀。”


    沈瑶说完,就见杨继宗兄妹二人齐齐盯着自己,于是轻咳一声解释道:“我这是往日同父亲上山时观察到的,其实你们多观察周围的草木,很多都是可以参照着做发簪的。”


    “除了做发簪,咱们还可以做同系列的耳坠呀。”


    经沈瑶这么一解释,杨文英立刻醍醐灌顶,“阿瑶,那照你所言,其实同一种花,不同形态,不用颜色都能算一种样式。”


    “没错,桃花可单只,也可并蒂,垂丝海棠也是,还可在花朵下挂坠饰。”


    此刻,杨文英的脑海里已然有无数种绒花花样子踊跃,哪还需要哥哥作画,只见她突然拍案而起,“我这就回去取工具来做。”


    杨文英一走,杨继宗看向沈瑶:“那这花样子还需要我画吗?”


    “就不画了吧。”沈瑶同他对坐,享受着阵阵凉风袭来,与他谈论着自己白日里在荒地里种下的花生和菜种,什么时候能吃,尤其是花生也可拿到供销社卖。


    不多时,杨文英就背着背篓来了,只见她将做绒花的丝线工具一一摆在桌案上,准备同沈瑶一起秉烛做绒花。


    “明日一早我打算进山采集染丝线的植物回来种,你们要同我一起去吗?”沈瑶将做好的一支竹叶发簪朝杨继宗递了过去。


    “阿瑶,这是送与我的吗?”杨继宗双手捧着那支发簪眼底划过一抹惊艳。


    沈瑶点了点头:“我瞧你发带都有些褪色,你可喜欢?”


    “阿瑶送的,自是喜欢。”杨继宗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随后将其郑重的插在发髻间,还问沈瑶是否合适?


    沈瑶看着那竹叶发簪插在他的发髻间,点头如捣蒜,“合适,过两日我再给你做个其它的。”


    杨文英坐在一旁没眼看:“明日就让哥哥陪你去山上挖野植,我留在家里帮婶子们做饭打下手,空闲时间做绒花。”


    “那就听文英的安排。”


    杨文英在一旁分着丝线朝哥哥撇嘴,还听她安排,她在这个家里能安排谁啊!


    眼瞧着时辰已经不早了,杨继宗熄灭了学堂内的烛火,起身送二人回去休息。


    翌日。


    沈瑶同家中长辈打过招呼后就同杨继宗一起背着背篓,拿着锄头进山里挖野植去了。


    两人绕过壕沟,一路往五峰山进,木棍打草,跋山涉水,沈瑶带着杨继宗找到之前和父亲一起采摘野植时标记过的地方。


    指着地上那片野植就同杨继宗蹲下来挖,要确保每一株植物都得有根茎,每种都得挖上数十株,才能保证一定的存活率。


    二人从早上进山,到晌午才回来,下晌再将植物种在后院划分好的荒地里。


    等忙完了地里的活,沈瑶接下来的日子里就开始制作干脆面面饼,没办法,表弟急着要,说是城里的顾客都预定了不少。


    就这样,又花了整整两日磨面粉,蒸面饼,再将面饼过油炸,做好的面饼一半送去城里,另外一半则是存在家中。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眼看着七月过半,家里的外墙已全部搭建好,大伙正在搭建挨着大门旁的倒座房时,沈瑶将制好的三十支绒花以及耳饰装入木匣子里,得同宝来哥还有杨继宗一起去白鹤镇送货。


    此次送货,吕掌柜亲自接待,二人签订好契约,吕掌柜将每朵花的定价都标在了账册上,一式两份,卖多卖少都会登记造册,先付给沈瑶一半的定金让沈瑶放心。


    归途时,远处的天边突然炸起几个响雷,又划出数道闪电。


    明明还是艳阳高照的天,毫无征兆的,就刮起了妖风,道路两边的草木被妖风刮得簌簌作响,东倒西歪。


    杨继宗原本是坐在蓬车里,听到这动静立刻探出身子拍响篷车,将蓑衣斗笠递了出去,催促田宝来穿上加快速度赶车,莫要逗留。


    话因刚落,霹雳巴拉的雨水顷刻间就砸在了篷车顶上。


    沈瑶望着外面一瞬间就乌漆嘛黑的天,眉头皱的极深。


    离家还有一天的路程,也不知到这雨要下到什么时辰,也不知家中是不是也下了这么大的雨。


    大伙还在建房子,下雨了肯定是建不成了;还有她的黄豆酱,走之前交代文英得帮她日日翻晒搅动,也不知能不能及时收回;还有地里种的粮食。


    “糟了!”沈瑶猛地站起,头顶直接撞在篷车顶部,疼的她立刻捂着脑袋坐回原处。


    “阿瑶,我看看撞破了没有。”


    杨继宗扒开她的手,朝她捂着的发髻间看去,只见发丛中肿起偌大一个包,于是立刻从怀里掏出药油给她涂抹。


    这药油是拿来涂蚊虫叮咬的,这会子涂在她脑袋上,倒是有些冰冰凉。


    “你可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杨继宗了解她,不会这般莽撞,定是想到什么事情,给她抹完药油又轻轻吹了吹。


    沈瑶疼得眼泪花直打转:“地里的粮食,若是接连暴雨,恐怕咱们秋收的粮食就要减半,乡亲们——”


    那赋税怎么办可好?石头,墩子爹娘,还有村里那些半大小子岂不是就要去采石场服苦役了。


    沈瑶心里急。


    “阿瑶,咱们还有一日的路程就能抵家,回去后我就带着乡亲们挖渠疏通水患,不会让地里的粮食遭淹。”


    沈瑶刚想说,就算如此,乡亲们种的麦子只怕也会倒一大片,粮食得减产。


    还不等她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骡子车突然不走了。


    田宝来戴着斗笠从车前走到车后,冲着里头的人道:“子安,你下来帮我推下车,车轱辘陷泥里了。”


    杨继宗前脚刚下来,沈瑶也要跟着下车,腿都迈出去了,就被杨继宗拦下:“阿瑶,你在车里坐着,不用你帮忙!”


    田宝来也跟着喊:“对,表妹你听子安的话,坐好就成。”


    沈瑶坐在篷车内看着被雨水打湿的杨继宗在路边搬来石头扔在深陷泥里的车轱辘后,二人花了好一番力气,才将骡车推动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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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的路程,因为途中深陷泥地里好几次,非常难行,杨继宗索性直接和田宝来一起坐在前面赶车。


    每陷入泥地里一次,二人就要推一次。


    三人赶到家中时已然是后半夜。


    沈青山夫妻和黄梅、苗氏就站在大门前盼着孩子们归家,直到在雨幕里看到骡车的车影,大伙立刻迎了过去。


    “娘,我先将骡子停放到舅舅家中,一会就回来。”田宝来哪怕是戴着斗笠蓑衣,里里外外也都被淋的透透的。


    “好,快去快回。”黄梅望着儿子一路走远,才转身进了沈家。


    沈家大门旁的倒座房内,洪李两位师父以及他们的徒弟看着沈瑶他们平安归来,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这雨是下的又急又大,他们在雨中都睁不开眼,哪还能干活,盖房子的事情只能先停一日。


    想着等天晴后再继续。


    沈瑶和杨继宗刚一进屋,就被杨文英摁着坐在桌前,“喝,你们一人两碗姜汤,都趁热喝下。”


    黄杏看了眼女儿,女儿裙摆全是雨水,鞋袜也都是湿的,身上倒都是干爽的,可见路上多亏了子安和宝来两人照顾。


    再看一眼子安,这孩子简直就是从河里刚捞出来似的,他才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地上便泅出一滩水迹。


    “子安,你快去隔壁房间将衣裳换了。”见他喝完姜汤,黄杏立刻催他起身。


    隔壁的倒座房内,杨继宗看见架子床上不仅给他放了干爽的衣物,还有一块新的布巾,哪怕现在浑身都凉透了,心里也是热乎乎的。


    出门在外,被家人放在心上的感觉真好。


    杨继宗换好衣物出来,田宝来也正好拿着衣裳进去更换,沈瑶早早在屋内换了干爽的鞋袜,冲着杨继宗招手。


    “你过来,我给你擦。”


    杨继宗将布巾递了过去,坐在凳子上,任由沈瑶将他的头发散开,揉搓。


    沈青山一手举着油纸伞一手提着小炉子和砂锅进来:“这天儿真是娃娃的脸,说变就变,你们都饿了吧,爹给你们煮碗面吃。”


    晒干的菜放进烧开的水里煮沸,五块面饼全都丢进去,又给孩子们一人磕了两个蛋,再加一盘子蒸熟的肉肠。


    不过片刻,整个屋里都充满了勾人的香味。


    沈瑶一口接一口的吸溜着面条,再喝口汤,身子很快便暖和起来,听着家里人絮叨。


    杨文英给三人剥带壳的鸡蛋,边剥边让沈瑶宽心,她交代的事情一个都没落。


    那五坛子黄豆酱在下雨前她就搬回屋了。


    沈瑶吃完面条,放下碗筷道:“爹,这雨也不晓得下到啥时候,若是明日还下,咱们就——”


    “哎哟,了不得了,外头下雹粒子啦!”李木匠的小徒弟沿着廊下从外头茅房跑进屋就喊。


    众人闻言哪还坐得住,纷纷朝外看,用手一接,可不就是雹粒子!


    “这天可真邪乎,咋就下雹粒子了?”


    沈青山猛地一拍手开口就骂:“这贼老天,是真不想让咱们活啊,地里的粮食受了灾,指定要减产。”


    “他爹,莫要骂,莫要骂,说不定明日这天就晴了呢?”黄杏在旁边连忙抱着丈夫的胳膊,又搓着双手朝上苍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