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流星拂晓

作品:《我有一只守护神

    饭后,炽连泽的奶奶和爷爷拉着南冬雪在客厅聊天,先是问南冬雪的结婚对象是个什么样的人。实际上在她的世界之外,张梧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南冬雪一点儿也不清楚,只含糊的回答说是个很温和的男生。后来又问她这些年的生活,南冬雪提起林森和妙华,讲起有关他们的故事比张梧桐的事要滔滔不绝的多。


    炽连泽被勒令在厨房里洗碗。他一边干活,一边注意着客厅的动静,把南冬雪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做完厨房的事,又被奶奶支使着一起去帮南冬雪安排房间。


    炽连泽不情不愿,“不是有干净的房间吗?阿姨每天都有打扫,直接住就是了,需要收拾什么?”


    南冬雪连忙帮腔,“奶奶,不用麻烦,我随便睡一觉就行。要不,炽连泽,要不我还是回去好了。”


    尽管三位炽家人都把她当作亲爱的家人,但南冬雪在这个不适合她的地方始终无法做到轻松自在,“就像自己家一样”。


    “好好好,我去收拾。”


    不知是在向他奶奶妥协,还是因为南冬雪的话妥协了。


    “你看看你,冬冬好心送你回家,你这么多年还是这样坏脾气。”奶奶对着正从她面前上楼去的孙子腰部轻轻拍了一下。


    炽连泽回头不置可否的命令南冬雪,“你也过来。”


    这句话又挨了一下奶奶的打。


    刚刚被问起他们两个人是怎么遇见的,又是怎么这么晚一起回家,南冬雪一时没能想好谎话,又担心被炽连泽当场反驳,丢了面子,看了正路过的炽连泽一眼,他如梦初醒,手里端着水果盘停下来,“哦”了一声,说,“工作时候遇上的,今天在医院恰巧碰见,她看我一个人在那,很不方便,就说照顾一下我,我说你们也在这儿,她想来看看爷爷奶奶,和你们聊聊天。”


    客卧里原本黑白灰的风格很快被换成了粉粉嫩嫩的甜美风,南冬雪站在床边,不忍心破坏这如梦似幻的一个空间。


    身后的奶奶又拿过来一个超级大的□□熊,放在被窝里,原本宽大的双人床只剩下仅容一人平躺的空间。


    南冬雪惊喜之情忍不住外溢,“怎么会有这个?难道……”


    难道是炽连泽喜欢女孩子的这些东西?还是说他之前的女朋友留下来的?这样的话,未免太过侮辱人了。如果是这样,她可不要与它同床。这些情绪,她当然会深深埋在心底,扮演好一个安静温柔体贴又懂事的女孩子形象。


    炽连泽“噗嗤”一声笑,碍于奶奶还在场,想要收敛一些但实在收敛不住,半捂着嘴巴边笑边对南冬雪说话。那笑容反而像是在嘲笑她这么大人了还需要抱着小熊睡觉。


    “你是不是想说难道这个玩意儿是哄我睡觉的东西?哈哈……南冬雪,看你眼睛都直了,明明是你喜欢,还想笑话我!哈哈……哈哈……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吗?”


    炽连泽看见奶奶拿来了鸡毛掸子,连忙跑到了南冬雪身后,缩起身体,寻找庇护。南冬雪故意闪开来,那鸡毛掸子直勾勾敲到了炽连泽的头上。


    “多做事,少说话。”奶奶教训着,指使孙子把换下来的床单被套等物拿出房间去。


    炽连泽离开之前,脑袋朝后仰着,对南冬雪留下一句话,“放心吧,它是全新的,奶奶让我买来布置一个女孩的房间,说是会给我招来桃花运,没想到先送给你了。你别多想,改天我把它送你家里去,别人没用过,以后也不会给别人用。”


    “你在说什么啊?”雾蒙蒙中,他赤裸裸戳中了她的心事。南冬雪把人赶出去,连忙关门,安静的环境里,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通过门传进大脑。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要有一个人对她好,她就会动心。表面上冷漠、理智,实际上一颗糖就能把她骗走。越是缺少什么,就越渴望什么。


    她说自己有异性恐惧症,不仅是异性,连同性也是如此,她没有勇气去走近别人的生活,正常的交朋友。只要有一个人主动的靠近她,了解她,对她说些好话,她就产生了一种为其倾覆所有,不惜受伤的冲动。


    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林森和妙华算是一次,幸好她运气好,将心比心换来了真正的朋友。张梧桐算是一次,在他之前,还有一个人。


    只要还没有得到,还没有厌倦,她会永远的、没有句点的继续陷入这种痛苦中去。


    炽连泽对她来说,是人生的遗憾。她羡慕他,嫉妒他,想要过着他的生活,拥有他的一切。


    对于这样的存在,爱情产生的契机犹如浩瀚星空里的一颗尘土。炽连泽越是对她表现出他的美好一面,她内心的邪恶欲望越是疯长。


    南冬雪克制自己混乱的思绪,洗漱一番过后,发现房间里只有男款的系带式珊瑚绒睡衣,她思考了两秒,觉得炽连泽肯定会把方方面面的事情思虑周到,便不那么多心了。换上睡衣后,躺在□□熊的身边,终是忍不住狠狠抱着它,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拥有这样一只大熊是什么样的幸福感觉。


    小时候没有,一直都没有。她以为自己会干巴巴的讨着生活一天天老去,直到遇见张梧桐。第一次见面那天,分别之时,他送了她一只粉红色的小熊,说,“希望明天还能见到你,这是我的邀请函。”


    忽然楼下一声巨大的异响,打断了南冬雪的回忆。她走出房门,远远看见炽连泽正从楼梯上爬起来,身边是一把翻到的椅子。他是想去挂窗帘,结果一脚踩空,摔在了楼梯上,旧伤加新伤。炽连泽把衣袖卷起,左臂上慢慢开始渗出血迹。


    他身上正穿着她的同款睡衣。


    南冬雪来不及为此尴尬,连忙跑下楼,炽连泽不冷不热的抬眼看了看她,什么都没有说,侧着身体从她身边经过,独自往楼上去。


    “哎你不处理一下伤口吗?”


    看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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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炽连泽嬉皮笑脸、傻乎乎的样子,他平静的时候,南冬雪觉得他和别的异性没什么两样,不敢惹。


    他靠在楼梯扶手上,微微侧身,居高临下,无喜无怒的目光冷冷淡淡落在南冬雪身上。


    “你要帮忙吗?你会吗?你知道用什么药吗?”


    她不知道。她小时候磕破了手指,血流不止,只知道死死按住,这样能减轻疼痛感。血流着流着,伤口自然会凝结。后来才知道可以用创可贴。


    她以为炽连泽真的很傻,只懂得光明磊落、向上生长的那一套人情世故,没想到他也透彻黑暗,会阴险的一针见血,让人心痛。


    南冬雪无言。


    炽连泽往下走了两级楼梯,离南冬雪近了一些。


    然而他高高在上,审视质问的气势丝毫未变。


    “你不是结婚了吗?帮我处理伤口,你心爱的老公不会吃醋吗?”低垂的眼眸抬起,纯真中带着几分调皮,常常上扬的嘴角也随之动作。


    他在笑。笑中透着几分苦涩。


    “我在干什么?”炽连泽仰起头,向后扭过去,抬手抹了抹,假装无事发生,“对不起,我是不是太任性妄为了?”


    任性妄为。等于自由。


    这些熟悉的字眼,很容易便把南冬雪的思绪带回到十多年前去。和炽连泽无关。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批评炽连泽“任性妄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喜欢的、偏爱的。中年女老师喜欢这种富有活力的、玩笑有度的调皮,如果不是因为某些规章制度,她肯定会大肆赞扬他的行为。


    她也想任性妄为,只可惜多次尝试只是得到了苦果。


    同为人,不同命。


    南冬雪踏上三层台阶,平视着炽连泽的眼睛。


    这样的四目相对,本应从中得到更加亲密的关系,但南冬雪觉得对方陌生,盯着他的眼睛,无法看透——了解透彻对方的内心之后,仍然陌生,甚至比不上朝夕相处很久之后达到的熟悉程度。她不去想以前,也不去想未来,不考虑任何事情,便无所谓道,“表叔这是在自己家里,想怎样任性就怎样任性,谁能管得着呢?”


    她的无畏也只够她坚持到把这句话说完。眼看着炽连泽的表情由自艾自怜的苦涩变得肃然,南冬雪连忙逃跑,果然,炽连泽追了上来,大嗓门毫无顾忌的喊道:


    “你是不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南冬雪,我是想问你,你仍然对奶奶说你结婚了,是不是在拒绝我?你这么聪明,难道不懂我的意思吗?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已婚人士?你给我个答案!南冬雪,谁才能入得了你的眼?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哪里不好了?我气死了你知道吗?”


    南冬雪双手捂住耳朵,扭头朝炽连泽做了一个表现她感到恶寒的鬼脸。


    楼下奶奶站在客厅中央,看着楼上的两人,一个正在回房间,一个紧随其后,大声嚷嚷,便问说,“你们在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