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心有灵犀
作品:《我有一只守护神》 门关上了。
又响起敲门声。
“南冬雪,一定要上好的高中,上名牌大学,毕业了我们一起去翻山越海。等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要送给你一台相机,怎么样?”
南冬雪哽咽,“好!”
这个时候她的声音还是嘹亮的。不过这一声引起了屋内人的注意,死胖子已经过来了。
敲门声又响起,比之前剧烈,“南冬雪,开门!”
是二十六岁的炽连泽的声音。
他推不开那道门。最好不要推开,南冬雪想着。
门开了,她又看见炽连泽站在那里,身上的衣服多了一些血迹。
为什么?守护着她的神,不是保护她的吗?怎么打乱了他要占据炽连泽身份的计划之后就变了?不是在弄丢了她的心脏之后,还因为她在人前难堪,所以过来解围了吗?为什么又要这样一次次的折磨她,折磨炽连泽?
第三次回到泥水路上。南冬雪率先感觉到的是脖子上的疼痛。她一模,手上的血被雨水迅速冲刷干净。
守护她的神,这是打算将她凌迟处死吗?她会不会死在年少的炽连泽眼前?吓到那个人?
南冬雪打算移到路边的田地里去躲起来,但脖子上的疼痛让她的神经变得麻痹。
十二年前的今天,她似乎也是躲了过去,没有和炽连泽一起回家。因为她看见炽连泽在打架,那凶狠踹人、挥拳的样子,简直是个惯犯,所以她不想再和他交朋友了。
真是傻。怎么会那么蠢呢?
“南冬雪,是你吗?”为了快速跑到她身边,炽连泽甚至收了伞,跑到她身边时,才重新打开,双手稳住被风随时会吹翻的伞。“说了让你等我,为什么不等我?”
“你知道我们这是第几次遇见了吗?”
炽连泽歪着嘴,眼睛微微眯起。这是遇到难题时,他的标准反应。
“第几次?你问我第几次?让我想想,应该是第三次了。你感冒了吗?声音怎么那样?”
“今天是几号啊?我忘了。”
“9月6号,怎么了?你有什么作业忘了交吗?诶,你脖子上那是什么?”
“摔了一跤,溅了一身泥。”
“要不要我背你?”
“你背我,滑到的话不是摔得更狠吗?”
“有道理。你穿了个泥做的高跟鞋吗?怎么一下子比我高了?”
“你先走吧,我还要等人。”
“等谁啊?你连伞都没有拿。”
她快要支撑不住了。
炽连泽的身体突然向前弓,扑倒在泥水中。像是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
南冬雪一瞬间想到了和炽连泽打架的死对头,扭头一看,却是二十六岁的炽连泽。
“你干嘛打你自己?!”南冬雪指责道,身体不由自主的歪倒。
他一把抱住南冬雪,把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嘴叼着一只小小的手电筒查看她的脖子。她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她的皮肤上轻轻的拂过,一次又一次,下巴几乎挨着她的鼻尖。
两次相同的伤口。不知道还有没有救。没有死在年少的炽连泽面前,却要死在二十六岁的炽连泽怀里。
他对她而言,有亲情、友情、一起出生入死的感情,不单单是爱情。或者要说,是比爱情更深刻的感情。
两具冰冷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南冬雪更能感受到他胸腔里那颗心的温度。不管是真是假,是一时半刻,还是长长久久,南冬雪只想依靠着,汲取这份爱。
他把手电筒从口中取下来,如同鬼魅的一张脸也重新好看了起来。
“南冬雪,别害怕,没有伤口。”炽连泽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抱着南冬雪的脑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不用害怕了。对不起,你得先一个人待在这儿,我要去救一个人。”
炽连泽急切的从地上捡了少年炽连泽的伞,塞进南冬雪的手里,转身就要跑,被南冬雪一把拉住。
“你还要去救谁?”
“来不及了,在这等我。”
他要哭了。
南冬雪抱住了他,“我在这里,不是吗?我活到了二十六岁,所以十二岁的我,不用你去救,会有别人救回来的,放心。你害怕吗?”
“我怕。”声音从炽连泽身体深处发出来。“我怕救不回来你。”
为什么炽连泽会对她产生这样浓烈的感情?南冬雪不明白,“我是问你害怕遭遇了那些事情的我吗?”
炽连泽突然双手捧着南冬雪的脑袋,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我看你才是笨蛋吧?我怕你干什么?你告诉我,我应该怕你什么?”
他不理解,说明他不在乎。
他的情绪忽然低落,声音也请冷了几分,“所以你的声音,是因为喉咙受伤了?”
南冬雪的脑袋还在炽连泽的两只大手里,艰难的点了点头。她挺喜欢炽连泽这种霸道的感觉。连谈起自己的伤痛之时也无所谓了。
炽连泽又抱着她。湿漉漉的衣服裹在身上,黏腻腻的感觉,就是他爱她,她爱他的具象化吧。
“是不是该走了?趁过去的你还没醒来,送他回家吧。”南冬雪拍拍炽连泽的腰,“我很好奇,你现在的记忆里,这一天是不是也被人踢晕了,然后被人送回家的?”
炽连泽思考片刻,向南冬雪投去“你好聪明”的眼神,点头说,“是。”
炽连泽左肩扛着年少的自己,右手举着伞,南冬雪两只手紧紧抓着他的右臂。三人就这么在大雨中往前走着。
门铃声响了又响。小刘焦心的看了看手表,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小时了。三天前,大飞受伤,炽连泽和队友们把人送上救护车之后,眼看他返回了那间培训室收拾残局,但是后来,谁都联系不上他。
不知道监控出了什么问题,拍到了他走进培训室,但没在室内拍到他的身影,后来更是没有拍到他从大门出去。
这两天就是他归队的日子,偏偏出了这岔子。要是再联系不上,他们就准备报警了。
小刘正在打电话给队长汇报,“我在这里等了半个小时了,根本没有人来开门,问了保安,说是也没有见人……”
他们的脑海里已经形成了对这件事的定义:离奇失踪,一桩奇案……
身后的门却在这时打开了。炽连泽大呼一口气,双手扶在膝盖上,仰头望天。他把门推开得更大一些,南冬雪也跟着走出来,迎着阳光深呼吸。
小刘已经惊呆了,对电话里的队长问话忘记了回答。这两人看起来极其狼狈,浑身上下湿透了,一身泥污,衣服还是三天前那身,面目看来疲惫不堪。再仔细一看,身上好像还有血迹。
“泽哥,你们这是?”不解,小刘实在不解。
视线恰好落进屋内的地板,干干净净,只有门槛处留有泥水。这太奇怪了。
炽连泽露出困惑的表情,回头去看南冬雪。
“准备出门去玩行为艺术。”南冬雪一本正经的回答。
炽连泽赞许点头,问,“你怎么会过来?大飞怎么样了?”
“看着挺严重的,实际上没什么大事,修养三个月就没事了。看到你……”小刘迟钝了一下,又看了南冬雪一眼,“和冬雪老师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泽哥,你亲自给队长打个电话,解释解释你这三天为什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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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吧!”
三天?炽连泽和南冬雪互相看着对方,他们竟然被困在那个时间里整整三天?!
“不过……”炽连泽少有这么支支吾吾,“我挺快乐的,你呢?”
南冬雪故意吊他,眼看他期待的目光逐渐暗淡了才说,“我也……前半段挺痛苦的,遇见你之后就不一样了,也挺快乐,很好玩。”
他带着她,在雨夜,一扇扇寻找能够推开的门,惹得鸡犬不宁。
炽连泽笑得合不上嘴,直到进入房间之前,她看见他还是在笑。同样的,她也在笑。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谁能想到拥有那样经历的她,一直在烟尘里挣扎着让世界看见自己的一个孤独的人,如今也会成为另一个人所爱的人。
南冬雪躺在浴缸里,看着自己左边膝盖上的一块突起。这是因为六岁那年,她摔伤了腿,家里没有钱,街坊邻居送来的钱又被父亲抢走,说“小孩子摔了在床上躺两天不就好了?”在家门口坐了七天,奶奶抱着她去求医生,结果因为伤势过重,只能回家继续待着。
那是她第一次明白“死”是什么,等死又是什么滋味。
第八天早晨,父亲和奶奶出门之后,她拖着那条伤腿,从床上爬下来,坐在门口。她不去想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只想再静静地看着蓝天白云,看麻雀如何在枝头跳来跳去,看草丛里的蚂蚁,和蜀葵上的蜜蜂。
一个人站在她家门前。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人。
只有二十出头的年龄。个子很高,皮肤很白,戴着金丝眼镜,黑色的头发向后梳得一丝不苟,身穿灰色衬衫和西装裤,黑色的皮鞋,以及同色系的夹克。
南冬雪当时的想法是,他好像从电视里走出来的人。
他走近门槛上坐着的小女孩,蹲下来,看了一眼她的腿,笑着逗小孩,“你好,小姑娘,我是周医生,你叫什么名字?”
“姓南,南冬雪。”
“讲话真不错。将来想做什么?”
“你是人贩子吗?”
下乡为民免费服务的周医生,后来为她治好了腿。十二岁那次,为她主刀的医生,也是他。她认出来了,但他似乎忘记了。
认为他是自己的守护神,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南冬雪从浴缸里走出来,开始擦身子。
从镜子里看到裸露的额头,手插进头发,在那里摸到了不规整的两块骨头,南冬雪又把回忆重新排了序,十分肯定,是那次被同学不小心推下楼,脑袋撞在墙上的时候。
那个位置,之前有人撞断了腰椎。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头破血流,结果她只是肿了个包。在她之后,那面墙被重新改造,填补了棱角。
她是在梦里回想起来的。撞过去的那一瞬,实际上是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不然,她的肚子也会受伤。
可事实是,她撞上去的时候,那面墙前,只有她一个人。
确实是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周围。她头上的肿包过了一个星期才消下去。在这期间,她在树影之间,在阳光照不到的墙角,看见过隐约的人影。
在她不再感到疼痛的第一天晚上,在被罚站的楼道,无星无月,夜幕低沉,一条大尾巴顺风而来。她亲眼看见那条狐狸船上站着一个人,脸的轮廓像极了周医生。撞墙的时候,也看见那人是穿着灰色衬衫的。
后来,还有很多次像这样的事。
为什么不现身的守护神变成了张梧桐?又为什么又变成了坏人?
吹好头发,南冬雪才发现自己没有换洗的衣服,只能穿了放在浴室的睡袍。
敲门声响起。“咚咚咚”,“咚咚咚”,每次三下,是欢快的,微微焦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