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李安安和邝智飞去了西班牙，于当地时间早上7点落地安普拉特机场，初秋的温度温和宜人，倒是和昆明气候很像，湿润舒适。


    邝智推着两人的行李箱走出机场，酒店的接机人员上前，得知两人是中国人，那人立即换了蹩脚的中文，李安安和邝智大眼瞪小眼，很是惊喜。


    纵使不流利，但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和人家沟通完全够用了。


    口袋里手机响起，李安安边上车边接起，陈近南低沉的嗓音传来，“落地了吗？”


    李安安惊讶，这个时间宁城应该凌晨，“你怎么还没睡？”


    陈近南换了个姿势，“天气怎么样？还适应吗？”


    “挺好的。”李安安和邝智坐在后排，李安安低着头，小声道：“你快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听语气就知道李安安有多想快快挂了电话，偏偏陈近南不如她的意，“要待多久啊？我想请假过去。”


    李安安着急地喊了声，“陈近南。”一喊出口，才意识到车里还坐着其他人，顿时尴尬的将脑袋转向一边，“好了好了，先好好睡觉，好不好？”


    邝智坐在一旁，竖起耳朵好奇地听着李安安讲电话，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她这位师姐像哄小孩一般哄着，他不禁好奇。


    好在陈近南没再继续为难，李安安挂了电话，转过头来，和邝智好奇的眼神撞在一起，李安安歪着脑袋，调皮地摊开双手，冲着邝智眨巴眨巴眼睛，“嗯，就是有些粘人。”


    说完她滴溜着眼睛，像是肯定自己，就是，陈近南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也太粘人了，偏偏她还拿他没办法，这男人总有令她心软的本事。


    两人到了酒店，李安安联系了这边对接的人，和对方商定好明天下午过去研究中心那边。


    当天晚上，李安安和邝智对了一下明天要展示的成果，确定无误后，两人一起下楼吃了晚饭，便各自回了房间。


    翌日下午，两人按照约定的时间到PRBB门口，门口的介绍上显示园区总面积超过55000平方米，位于奥林匹克村的DelMar医院和艺术旅馆之间。


    李安安打了电话，不一会儿有人出啦接应，带着他们走进实验馆，向他们介绍CRG的成员构成以及做出的一些出色成果。


    一路跟着进入一间办公室门口，里面的男人正在电脑前工作，敲门声响起，“Aurora教授。”


    男人抬头，带领他们的人用标准的西班牙语介绍：“这两位是中国来的研究员。”


    男人闻言，立即起身，做了个邀请的动作，李安安走上前，用英式英语介绍：“I''mAnnaLi，Nicetomeetyou。”


    Aurora一听李安安说英文，立即换了英语，邝智上前打了招呼，男人抬头对旁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只见那人退了出去，不一会儿端了两杯咖啡进来。


    三人交谈了一会，Aurora提出带李安安去生物中心去转转，在中心参观的过程中，李安安得知Aurora就是基因组这边的负责人，他们这次过来应该主要就和他所带领的团队展开交流合作。


    ……


    宁城这边，陈近南原本以为那个时机或许还要等待许久。


    谁知，今天一大早，程毅火急火燎地冲进他的办公室，脸色看着惨淡瘆人，走到陈近南面前，“说是宁城港昨晚出事了。”


    凌晨五点多陈近南已经知道了消息，看着他一脸淡定的样子，程毅面露疑惑，“你都知道了？”


    陈近南起身，和程毅来到沙发前坐下，“慌什么？”


    “能不慌吗？出人命了啊。说是昨晚宁城第一附属医院那位患者死了。”


    程毅说着感觉自己的心都在突突得强烈跳动。


    陈近南突然想到什么，倏地看向程毅，“通知全公司上下，特别是技术一部二部，嘴给我看严实了。”


    程毅连忙道：“我早都通知下去了。”


    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陈近南道：“现在调查组应该进入宁城港了吧。”


    程毅：“一大早，来了两车人，这会子怕是走流程了。”


    “给你手机上发了份资料，你去联系几家媒体，先搭上线。”陈近南说着拿起手机。


    “这些是？”


    “之前去那边时李安安整理的一些设备资料。”


    程毅惊讶不已，“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


    陈近南眉梢轻挑，起身将手搭在程毅肩上，伏在他的耳边假装一本正经道：“程副总，古人有云，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程毅一副受教了的神情，“真有你的啊。”


    走出办公室时，程毅的背影看着轻松了不少。


    陈近南打开保险柜，看着那个黑色的硬盘，心沉了沉，突然想起了远在欧洲的人儿，她这都去了半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这还是白天第一次没来由地想她。


    陈近南看了眼时间，那边应该是凌晨，但他还是拿起电话，拨了过去，李安安昨天在中心跟着做了一天试验，疲惫不已，电话声响起，她迷糊着拿起手机接了起来，娇软的声音传来，陈近南耳朵如过电般，有些痒。


    “喂~”


    “安宝。”


    李安安翻了个身，将身子躺平，“嗯~”


    “我想你。”


    “嗯~”


    “我爱你。”


    “嗯~”


    电话那头微微喘息着，陈近南哭笑不得，“好了，不逗你了，好好休息。”


    说完，他等着李安安挂电话，谁知那边半天没有反应，电话一直没有挂断，里面传来细细簌簌的声响，陈近南将电话放在桌上，看起了文件，半个小时后，突然那边挂断，他笑着摇了摇头，都能想到睡得迷迷糊糊的李安安一翻身压在手机上，挂断了。


    一上午的时间，事件发酵非常之快，临到中午的时候，检查组直接来到了华安，动作这么迅速，倒是令陈近南没有想到，不过细想一下，出事之后，首当其冲的必是通盛和华安，至于江唯序到底私下和覃亦泽做了些什么不可见人的交易，这些他无从知道。


    正想着，叶可儿的消息过来，“陈总，检查组过去华安那边了，按覃主任会议上说的，恐怕对华安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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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陈近南盯着手机屏幕，叶可儿这个时候能给他发这么一条消息，倒是令他挺惊讶的，他快速回了个“谢谢”。便将手机收回口袋，程毅带着检查组来到办公室门口，陈近南起身，整理了下衣角，走上前去，同对方握手。最前面的男人只是淡淡同他握了下，就松开了，显然已经先入为主地给华安扣上了偏见的帽子。


    “陈总，去年进入华安的那批设备程序资料，我们需要核查一下。”男人开门见山。


    陈近南给程毅使了个眼色，程毅立即退了出去，不一会儿，由两名档案室人员将文件资料拿了进来，检查组有一人上前开始逐个翻阅，时不时提问陈近南和程毅几句。


    男人看着看着，皱起眉头，“你们这个程序是按最新标准设计的吗？”


    程毅连忙开口，“当然了，肯定都是按照国家规定来的。”


    男人不屑，“从哪里可以看出来？”


    这一句话倒是给程毅问得愣住，他看了眼陈近南，只见男人拿起手机，冲他示意，程毅这才想起来早上陈近南说的李安安整理的那些设备资料，他说了句：“稍等。”便快速走过去，打开陈近南的电脑，将投影仪打开，快速将微信文件打开，陈近南当然提前看过这些资料，程毅是第一次见，他一脸的惊叹，没想到李安安的资料整理得如此详细，每个关键数据都配着相应的出处和设备类型资料，就是外行人，看着也一目了然。


    检查组的人一边翻看着纸质资料，一边听着程毅的针对华安所做工作的解释。


    不一会儿宋末敲门进来，两手提着两提盒饭，程毅走上前，接了过来，“各位领导，到饭点了，先吃点饭吧。”


    宋末将盒饭放下，又出去拿了些矿泉水进来，陈近南招呼着他们用饭，吃饭中途，和他们闲聊了几句。


    饭毕，检查组的人态度和善了许多，接下来的工作很顺利，两个小时，他们听着程毅的介绍，从一个门外汉变成了知悉大概流程的门内人。


    一直到下午五点，陈近南才送检查组到楼下，带头的男人客气道：“陈总，今日也是麻烦你了，任务在身，没有办法。”


    陈近南同男人握手，“纪组长客气了，有需要华安配合的地方，我们定当全力配合检查组的工作。”


    被称作纪组长的男人就是此次事故的调查组负责人，陈近南恭敬送他们离开，直到车子走远，陈近南才收回视线，走进大厅。


    车上，一旁的年轻男人凑到纪建明面前，“纪主任，咱们就这么回去？”


    纪建明给了年轻人一个凌厉的眼神，年轻人立即缩了回去，不再多话。


    从华安离开，纪建明就有些心烦意乱，陈近南的资料滴水不漏，不像覃亦泽早上说得那般，他们在华安查了快六个小时，一点问题都没有查出，而且刚才陈近南送他们时，一副坦然的样子，显然不怕他们再过来，没有做错事、不心虚的人才会是这种样子。


    他烦躁地将头转到一边，已经六点多了，下班高峰，回局里的这条路路况很差，他只能焦躁地坐在座位上等着，顺便想想回了局里，该怎么向领导汇报今天的调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