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覆盖着屋脊，金乌落在其上，银光闪闪。


    侍奉四皇子的宫女慌里慌张跑到景仁宫正殿里：“娘娘不好了，四皇子她出痘了。”


    贤妃惊的把手中的汤羹掉到了地上，“什么？明儿，本宫的明儿。”


    不等走出去，就觉得腹痛不已。秀禾怒目圆睁，看着来禀报的小宫女：“来人把她压下去！秀蓝去请太医和产婆，秀苗去请陛下。”


    秀禾很快就控制住了局势，“娘娘安心，偏殿有奴婢叫人看着，咱们皇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如今最要紧的是，您平平安安的把肚子里的小皇子生下来。”


    贤妃一手握紧秀禾的手，一手扶着肚子：“对，你说得对。”


    各宫嫔妃陆陆续续的都到了，锦瑟来到最快，没办法离的近，她总不好来太晚，岂不落人话柄。


    “臣妾/嫔妾……”


    隆昌帝皱着眉：“免礼吧。”


    皇后屈膝行礼请罪道：“都是臣妾不好，没有管理好后宫。”


    隆昌帝闻言疑惑问道：“皇后这是何意？莫非此事有什么隐情？”


    皇后满是自责：“贤妃的贴身宫女秀禾禀报，有宫女故意把四皇子出痘一事，禀告给贤妃，这才使得贤妃早产。”


    隆昌帝转动着手里的羊脂玉手串，“那个宫女呢？”


    “臣妾已经命人去审问了。”


    殿内静谧无声，许久隆昌帝才问：“四皇子呢？”


    皇后连忙道：“臣妾已经派了擅长治痘的太医，且命人封锁了偏殿。”


    “嗯，坐吧。”


    锦瑟坐到小圆凳上，还好她是个嫔位，还能有个座位，不然岂不是要站很久。


    贤妃呼痛生时不时传来，太医也进进出出，看样子生的很是艰难。


    没等贤妃产下孩子，偏殿的宫人就到了殿内，压低声音道：“陛下，四皇子他……他没了。”


    虽然四皇子一直身子骨不怎么好，但是长大后身子骨渐渐好转后，隆昌帝不由也多了几分期盼，现如今却还是没留住，不免有几分痛心，“和三皇子一样，追封为郡王，以郡王里下葬，这件事先不要告诉贤妃。”


    “哇~”


    孩童的哭啼声，打破了殿内沉重的气氛。


    皇后攥紧帕子，怎么会？贤妃怎么会平安生产了？


    姣嫔目光沉沉的注视着殿内神色莫名，不知在想什么。


    秀禾抱着婴儿出来，一脸喜色：“恭喜陛下，娘娘平安诞下皇子。太医已经把过脉，小皇子身体康健。”


    隆昌帝听到最后一句，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把五皇子抱过来，朕瞧瞧。”


    皇后心里不喜，面上却一脸喜色：“三清真人保佑，贤妃和小皇子平安无事。”


    苏进喜此时进来禀报审问结果：“那个小宫女已经招认，此事是姣嫔娘娘指使，且在其房中搜出大量金银，其中还有一枚姣嫔娘娘的镯子。”


    姣嫔跪地请罪：“陛下这绝对是有人故意陷害啊，臣妾和贤妃娘娘并无过节。岂会做这等事，且臣妾之前一直在乐庆园，不过因为皇儿之事，这才回宫罢了。”


    恭贵人此时出言：“这谁知道的，听闻姣嫔当时生三皇子时就因为撞到贤妃，使得贤妃娘娘早产。这还不算过节么？在者当日三皇子落水也颇为蹊跷，谁知道是不是姣嫔娘娘自己多心了，故意为之？”


    姣嫔目光转向一旁的恭贵人：“若不是淑妃，本宫的孩子还好好的。冤有头债有主，淑妃已经暴毙，又岂会迁怒别人？”


    隆昌帝冷冷扫了两人一眼，二人齐齐噤声。


    秀苗慌慌张张的跑出殿内：“陛下不好了，娘娘她血崩了。”


    隆昌帝神色焦急：“快，叫太医都过来，为贤妃医治！”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姣嫔晕厥了过去，正好太医赶到，忙上去诊脉。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姣嫔娘娘这是喜脉，已有一月余。”


    同时去到里面的太医，也赶了出来：“陛下，贤妃娘娘的血止住了。但是……”


    隆昌帝追问：“但是什么？”


    太医苦着脸：“贤妃娘娘日后怕在无法生育了。”


    “朕知道了，尽心为贤妃调养身子。”接着又对着黄德发吩咐：“姣嫔冲撞贤妃禁足三月，派顶软轿送姣嫔回宫。”


    众人散去，景仁宫渐渐空了下来。


    夜幕降临，灯火阑珊。


    贤妃缓缓睁开双眸，声音沙哑的轻声唤：“秀禾，皇儿呢？”


    秀禾上前倒了一杯红枣茶，递了过去：“娘娘喝口茶润润嗓子，五皇子正由奶娘看着呢。”


    贤妃抓着秀禾的手，目光期盼：“明儿呢？明儿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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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禾神色不自然一瞬，扯出一抹笑：“陛下命太医照看，想来不久就能痊愈。”


    贤妃闻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快，把五皇子抱过来给本宫瞧瞧。”


    秀禾松了口气，去抱皇子的途中，又和秀苗交代一遍，先不要让娘娘知道四皇子离世的消息，一切等主子出了月子再说。


    “娘娘快看，我们小皇子笑的多甜。”


    贤妃哄着皇子，神情温柔：“那个贱婢招认了么？”


    秀禾面色不愉：“证据确凿，事情就是姣嫔做的。偏偏她有孕了，陛下只让她禁足三月。”


    贤妃有些诧异：“姣嫔有孕了？”


    秀禾气愤不平：“此事明摆着就是姣嫔算计好的，三皇子夭折分明和娘娘无关，偏她自己小人之心，记恨娘娘。”


    贤妃沉闷不言，事情确实不是她做的。但她知情，明儿的身子那么差，她怎么能不记恨。


    “好了，不要再说了。明儿出痘的事，可查清楚了？”


    秀禾神色一顿：“追查了半天，只查到其中一个奶娘身上。那奶娘回家时，不慎沾上了，人已经因为出痘去了。”


    贤妃吩咐道：“送信给府里，让府上再去查一查。”


    “是，娘娘。”


    秀苗端着鸡汤进来：“娘娘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想来应该饿了，多少用一些吧。”


    贤妃接过鸡汤，示意秀禾把五皇子抱回去。


    坤宁宫


    皇后重重的将凤钗搁在桌子上：“贤妃怎么没事？”


    碧玺跪下请坐：“奴婢无能，还请皇后娘娘惩处。”


    皇后攥着凤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本宫要听的不是这个。”


    碧玺低垂着头：“生下来也不见的能养成，四皇子才出过痘，不如……”


    皇后摆手：“不妥，此次的事虽然陛下没有起疑心，但是多做多错，频繁出手难保不出披露。还在再等等，三皇子养到五岁不也一样没了么？”


    碧玺忧心忡忡的说：“可是娘娘，万一陛下看在皇子的面上，复了贤妃贵妃之位，可如何是好？”


    皇后目光幽深：“本宫是皇后，有劝谏陛下晋封嫔妃的职责，只要本宫先提出。那么陛下就没那么快忘记令嫔小产的事，贤妃就不会那么容易复位。”


    “娘娘英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