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狼主
作品:《跟着大王有肉吃》 王将石抱住王将匪,一阵呜咽。
陆清安看见王将石的动作,眸色一暗。他上前拽住王将石的衣领,将他向后拉去:“阿匪外伤严重,你不知轻重,别把阿匪身上的伤口再弄开了。”
“啊对对对,”王将石闻言,赶紧松开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王将匪,口中念念有词:“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和家里交代!”
他正絮絮叨叨地说着,门外又跟着进来一个中年男子,手中还拿着药瓶和纱布:“哎呦我说小兄弟,我还没给你包扎完呢!你跑什么!”
原来刚才王将石只包扎了一半,听闻王将匪醒了,他便不管不顾地跑了过来,倒是把大夫也吓了一跳。
陆清安上前道:“我给他包扎吧。”
“行吧,我那边还有几个伤患,这皮猴子就交给你了。”大夫将手中的东西塞到陆清安手中,转身走了。
王将匪一低头,看见王将石的手指,她心尖倏地一抽痛,泪珠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少年原本修长有力的手指,如今已经是血肉模糊,指甲在与石门的碰撞中尽数脱落,皮肉翻卷处坑洼不平,鲜血还在不断地渗出。
王将石察觉到王将匪的目光,抽出手,将手藏到背后,轻声安慰道:“没事的,阿姐,我都是小伤,只是看着吓人罢了。”
他这几处小伤,怎能和王将石身上的刀伤相比。想要刚才情形,王将石心中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般上不来气。
城外漫天风雪中,只有王将匪一人力战那些凶狠残暴的北乌人,石门隔出了生死两个世界,王将石不愿想、也不敢想,倘若援军未到,那阿姐的命运,会是如何?
王将匪抬头看着王将石额头上缠了一半的纱布,少年的脸上血痕蜿蜒,触目惊心,皆是因磕头所致。
王将匪垂眸屏息,不想让王将石看见她脸上斑驳的泪痕。她阿弟天性高傲,除了她,谁都不服。可是在卫县城门前的砂砾路上,少年为了他的亲人,卑微到尘埃里。
纵使身上的刀伤深可见骨,王将匪都未喊痛落泪,一直乐呵呵的。可直到见到王将石,看见他这般狼狈的模样,她却是心痛不已。
王将石很少见王将匪落泪,想起上一次他阿姐掉泪珠子,那还是在许多年前。阿姐性子犟,小时候就算娘把竹板子抽断了,她都一声不吭,一滴泪也不掉。可是现在,阿姐竟然因为他这些小伤落泪,王将石愣在原地,既是心痛,也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王将匪感觉到陆清安和王将石担忧的视线,她稳了稳心神,笑着打趣道:“王将石,你也不小了,要注意注意自己的形象。若是破了相,小心以后没有姑娘喜欢你!”
王将石看着王将匪泛着泪光的眼睛,鼻尖一酸,伸手将王将匪轻揽入怀,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哽咽道:“阿姐,我别的都不求,我只要这辈子,我只要当你弟弟。你要是想当妹妹,那就等一百年后吧。”
王将匪听到他这孩子气的话,先是感动,而后又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这小子,竟真将她那些“遗言”放在心上了。
姐弟情深之时,耳边响起陆清安的声音:“阿石,你手上的伤口,若是再不处理,等到伤口凝固,可是要再将那些碎肉重新挑开上药的,到那时,十指连心之痛,怕是要比现在疼上数倍。”
王将石一听陆清安的话,赶紧松开王将匪,坚决道:“我现在就上药!”
陆清安坐在烛灯下,手执青玉瓷瓶,他按住王将石的手,毫不留情地将瓷瓶中的药粉倒在王将石的手上。刹那间钻心的痛感传来,疼得王将石打了个激灵。
“疼点也好,让你记住这次教训,日后再行事,也好掂量掂量。”王将匪道:“阿弟,姥爷曾教导过我们什么,难道你忘了吗?”
她看着王将石,认真道:“君子大义,只可跪父母天地。你记住,以后绝不能再跪无心之人。”
王将石闻言,郑重点头应下:“阿姐,我知道了。”
陆清安细心地将王将石的十指包扎好,又将王将石额头上散开的白布固定好,打了个漂亮的结扣。
王将匪看着陆清安娴熟的手法,那结扣的样子和自己身上包扎的如出一辙,想必刚才,陆清安也是这么给她包扎的吧……
想到这儿,王将匪的脸又有些红了。
王将石察觉到她脸上的红雾,不明所以:“阿姐,你脸怎么红了?”
“啊?”王将匪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发烫的脸,胡乱寻了个理由:“屋子、屋子有些热……”
热吗?
王将石感受着屋内的温度,新生疑惑:“这也不热啊?”
王将匪生怕他这个没眼力见儿的再问出什么不该问的话,再说她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亟待确定。她没搭理王将石,看向陆清安,正色问道:“小璟,你可确定,城外的那些人,真的是北乌人吗?”
她说着,挣扎着想要坐起,陆清安察觉到她的动作,上前一步,将一旁的软被放在她的身后,让她有所倚靠,又将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掖了掖,确认没有漏风的空隙后,才又回到椅子上。
王将石听到这个问题,也没再纠结热不热了,他也顺着王将匪的视线,一同看向陆清安。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会改变很多事情。不单单是卫县,甚至会是整个大启。
陆清安对上两人严肃的视线,沉默了一瞬,随后轻轻颔首。
“真的是北乌人……”,王将石往后一摊,喃喃问道:“可是,北乌不是平静了好多年了吗?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
王将石的话也道出王将匪心中的疑惑,的确,早在二十年前,荣昭公主已经平定了边境动乱,后来齐王镇守边疆,北乌人不敢来犯。虽说如今边境驻守已换了几茬,虎威军也被整编进历州军中,但曾经的威名尚在,北乌人已安静了数十载,往昔也只是少有摩擦,两国边境的百姓已习以为常,可为何现在又再起波澜?
陆清安顿了顿,低声道:“今日是北境的第一场雪,可是对于北乌来说,早在数日前,就已下了一场大雪。据说这场大雪持续数日,等到雪停时,雪已深数尺,北乌人的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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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大半,这对于北乌人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王将匪听到此,已然明白过来:“北乌人在草原生活,已游牧为生,牛羊就是他们的粮食,如今粮食没了,他们便只能去抢。”
她想清楚这其中的关联,眼中浮现出深深的担忧之色:“北境的冬天才刚刚开始,若是再有大雪,肯定还会有边境的百姓被波及。”
虽说今日历州军提前收到了消息,可若不是有王将匪在城外以一当百,等到历州军赶到时,恐怕卫县已无活气了。
寒冬冷冽,漫长的雪日中,其他的小城,还会有卫县这般幸运吗?
昏暗的房间内静谧无声,沉重的气氛蔓延开来。陆清安抬眸,对上王将匪的视线,轻声道:“对于现在边境来说,或许卫县只是试探,真正的战争还未开始。”
王将石后知后觉道:“你们是说,快要打仗了?”
王将匪轻叹一声:“看来北乌王韬光养晦多年,如今这张和善的面具,就要揭下了。”
“难道卫县这场洗劫,就是北乌王授意的?”王将石惊讶道。
王将匪摇头否认:“杀鸡焉用牛刀,若是北乌王真想起兵,绝不可能只是屠城卫县。”
她说着,看向陆清安,陆清安颔首,肯定了她的推测:“没错,这次的屠城小队,应该是大王子纳泰的人。纳泰脾气暴躁,刚愎自用,手下的性子也是同他一样。”
王将石脑子一转,想起之前的事情,问道:“这么说,之前衡都城外那个小村庄,也有可能是纳泰做的?”
陆清安点头,王将匪看了他一眼,道:“如此说来,北乌王庭,也不是看起来那般风平浪静啊?”
陆清安道:“如今的北乌王乌格,是在十多年前,杀了老北乌王后上位的。乌格残忍好杀,阴鸷善战,之前北乌被虎威军打退,元气大伤,乌格上位后,贼心不死,还想攻入大启,一直在韬光养晦。乌格是北乌的狼主,帐下有三个狼部。大王子纳泰统领赤狼,小王子纳托统领墨狼。”
王将石听到这,忍不住问道:“可是据我所知,乌格只有两个儿子,那最后一个狼部……”
陆清安道:“最后一个狼部是雪狼,由北乌的少狼主统领。”
王将匪皱眉:“少狼主?”
陆清安看向她,解释道:“据说少狼主是北乌王的养子,深受乌格重用,是北乌王庭的一把利刃。他为人神秘,就连北乌王庭中的那些臣子大将,也有许多人未见过他的长相。”
王将石听明白了,举一反三道:“所以掌管这三个狼部的首领,就是北乌下一任狼主的竞争者呗?”
王将匪哼道:“我看这北乌王不单是善战之徒,对于制衡之术也是颇为擅长啊!他虽重用少狼主,可毕竟是养子,想必他心中还是倾向去自己那两个亲儿子的。亲儿子太废,便用养子做磨刀石,故意引起纷争,这一招倒真是妙啊!”
陆清安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之色,沉声道:“只是不知,这块磨刀石,最后真能将废铁磨出,还是自己就成了斩断废铁的利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