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池水回答，瞄了沈铮一眼，又及时改口，“其实很一般。我和他不熟，真的。”


    注意到沈铮还斜着眼看他呢，池水讪讪地撤回目光，沈铮又不是没长眼睛，他糊弄不过去的。


    这两天方明雨确实没事就来找他说话，虽然方明雨是冲着打探沈铮的消息来的，但察觉到池水守口如瓶的态度后并不强求，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池水聊天，说什么才进山几天呢，谁和谁都好上了之类的八卦。


    池水听得很起劲儿。


    “你离那种不正经的人远点。”沈铮冷冷地警告一句。


    “知道了。”池水打算阳奉阴违，决定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又问：“你腰疼吗？”


    沈铮见他明显一副没听进去，根本就是在敷衍自己的样子，就心烦，也敷衍地回了一句不疼，又说：“你回去吧。”


    池水又听见沈铮突然这么说，登时不服气地抬眼看他，方明雨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而且自己都答应他的要求了，怎么连片场都不让他待了。


    “我不回去。”池水梗着脖子说。


    语气平平，但态度强硬。


    沈铮瞪他，语气不善地吐槽，“怎么？要留下和方明雨一起鬼混，连画都不想画了？”


    ……原来是他误会沈铮了，池水睫毛心虚地颤了两下，说话也软和了，“噢，我这就走。”


    临走前又冲着干巴巴地沈铮笑了一下，企图让沈铮原谅他不识好歹的顶嘴。


    沈铮只是哼地一声，偏开了眼神不理他。


    *


    池水回到住处，但没准备现在就动手画。


    画画这种事，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他决定先看看剧本找找灵感。


    按胡宴良的要求，这张海报上只需要出现赵勉一个人就足够了。


    画沈铮对池水来说轻而易举，画赵勉却不行。


    但没一会儿，门就敲响了，池水开门一看，是小月，她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有空吗？”


    ……


    半个小时后，池水抱着一只湿漉漉的，不到拳头大的小狗回来了。


    邻居家的母狗生产，还有一只死活出不来，小月就跑来找池水帮忙了。


    这只小狗太虚弱了，放在母狗旁边喝不上奶，主人家也不打算管，见池水说要就直接给他了。


    池水回来就生火煮米汤。


    小月蹲在他身边，看他生火起锅，忍不住好奇地问：“哥哥，你也会生火吗？奶奶说你们城里人都不会生火。”


    “会的，”池水把细碎的干树枝放到火苗上，笑了笑回答她：“哥哥小时候和你一样，住在村里，每天都要生火做饭。”


    不过那时候家里没有大人在家，他还要管池棠每天上学和吃喝拉撒，有时候池棠上课上哭了，老师还会去池水班上叫池水下来哄一下。


    小学在村里，他家的情况全校老师都知道，对他很宽容。一场重病几乎摧毁了这个家庭，两个小孩当起了留守儿童也是不可避免。


    池棠哭，多半是因为太长时间没看到他，他一哄池棠就笑，眼泪还挂在眼角呢，咧着嘴笑得得大鼻涕泡吹起来，他会撕一张池棠的作业纸揉皱了给她擦鼻涕。


    池水有些恍惚，现在池棠应该是大姑娘了，可在他的记忆里却一直都是六岁多的模样。


    “……哥哥，现在它是你的小狗了，你要养吗？”


    池水恍然回过神来，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


    “池水！我来了！我没走错吧？”


    池水和小月在看小狗呢，就听到方明雨在门外脆生生地喊，人很快就走到门里来了。


    “今天收工这么早啊？”池水扭头问他。


    “是啊，”方明雨很自来熟凑过来看，“这几天都是打戏，大家都这儿痛那儿痛的，哪坚持得了那么久……小狗！你哪儿弄来的……？”


    池水腿有些麻了，便站起来，余光瞟到沈铮走过来，急忙冲他嘘了两下。


    “啊，不能说吗？”方明雨疑惑不解，不满地问：“不就是只小狗吗，有什么不能说的？”


    池水眼睁睁看着沈铮走到门边，神情滞了一秒，神色不明地睨了自己一眼，显然是全都听到了。


    沈铮一句话都没说，面无表情上楼去了。


    “好冷酷，好喜欢，我还没泡过这一款呢，”方明雨站起来，笑得过分灿烂地看沈铮走远，又回过神来，手肘捅了捅池水，“你说干嘛不愿意帮我，我和沈铮在一起我肯定不会为难你，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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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别人那可就不一定了。”


    这个圈子里的人自觉高人一等，艺人欺压助理的事情可不少见，像他这样的正常人不多了。


    池水在心底无声叹气，“算了，你跟我来拿药吧。”


    池水把提前装好的药递过去，“应该够用了，你要是没好就再找我拿吧。”


    “你真好，你要是alpha我就不喜欢沈铮改喜欢你了。”方明雨笑嘻嘻地蹭了他两下，往他床上一看，又惊奇地喊：“你还带了漫画书？！我能看吗？”


    方明雨一脸渴望地盯着他。


    池水无法拒绝，点了点头，“你拿去看吧。”


    方明雨一手拿药一手拿漫画书，满载而归，临走之前恨不得亲两口池水来表达自己的谢意，吓得池水连连后退。


    这些天接触下来，池水发现传说中的绯闻之王方明雨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呢，虽然有点浮夸，人却很随和，脾气也好。


    和沈铮不一样，沈铮除了无缘无故欺负工作人员这一条是假的，冷漠挑剔、脾气不好全都是真的。


    池水肩膀哆嗦一下，收起自己的小心思，拿了红花油和药膏敲沈铮的门。


    “门没关，自己进来。”


    池水推开门，看到沈铮已经换过衣服坐在床上，手在揉腰，见他进来，丢给他不是一个很友善的眼神，“干什么？”


    “你不是说腰不疼吗？”池水盯着他的动作问。


    本来是不疼，但池水走了之后他又拍了几场，不小心被打了一下，池水没看到，现在又这么问，几个意思？


    难道池水觉得今早问的时候是他在逞强才说没事吗？


    又是觉得他不让他养宠物，又是觉得他爱逞强的，都把他想成什么人了？


    沈铮冷呵一声，“我看我疼死了你才开心。”


    “我没这么说，”池水在他身边坐下，“我给你贴药膏吧。”


    话说着，池水就伸手去掀他的衣服，手刚抓到一角就被按住。


    池水被抓得一愣，才想起来沈铮说过不让自己离他太近的话，抿了抿唇，只好说：“我叫超级来给你贴。”


    池水想站起来，没能成功，又听见沈铮堪称气急败坏地骂了他一句，“你是不是故意的，存心给我添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