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不舒服

作品:《橘子瓣

    徐绥听到她这么说,非但没生气,反而唇角勾起笑,扬着眉:“我心机吗?”


    “你说第二,没人敢说是第一。”宋揽给了一个在徐绥看来是极高的评价。


    “哦。”徐绥抿唇笑了下,“我当你是在夸我了。”


    宋揽只觉得莫名,但不知道为什么,因着他这句话的缘故,她的心忽而悸动了下。


    这个人的脑子有什么自动加工系统吗?能把所有他不想听到的话都加工成自己想听到的样子。


    宋揽又扯了个别的话题,随口问了句:“你明天还去社团吗?”


    “去啊,要连着去到这周结束。”徐绥抿了口水,应道。


    宋揽点了点头。


    “我请你帮个忙,好吗?”徐绥把水杯放下,又凑近她,伸手在那个蓝色挂钩上点了点,开口,“看在它的份上。”


    分针一点点转动,眼看就要指向十分了,前门不断地有学生从教室门口进来。


    宋揽啧了声:“我把挂钩还给你行吗?”


    徐绥被逗笑了:“帮不帮?”


    “你说说说。”宋揽道。


    “我每天都是第一节晚自习下的时候回来。”


    “嗯。”宋揽道。


    她知道,这几天也观察到了。


    徐绥的指尖在保温杯上点了点,轻声开口:“你能不能在第一节晚自习上课时候...”


    他看着宋揽的面色,顿了顿,像是换了个说法:“就是在你接水的时候,顺便帮我带一杯。”


    宋揽偏回头去,避开了徐绥的视线。


    徐绥面上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又勾动了下唇角,继续往后退:“冷的热的温的都可以,算我他妈求你了。”


    “......”宋揽沉默了良久,才开口:“哦。”


    今天是周四,周六中午放假,就算是帮他忙,也就明天一次。


    同桌之间带杯水而已,就算是帮助同学,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宋揽想。


    虽然徐绥说冷的热的温的都可以,但宋揽还是没在这件事情上捉弄他。


    毕竟他都说求她了。


    宋揽按照自己的习惯接了一杯温度适中的热水,可以入口的那种。


    随后就把徐绥的杯子放回了桌角。


    邓春风见状跟云渌一块凑到了她面前,挤着眼睛。


    宋揽拧开自己的水杯,心里发笑,面上却淡声开口:“有话就说,再挤下去不怕眼睛抽筋吗?”


    邓春风“呵呵”了两声,又像是做了极大的心理准备似的,还转过身来,双手交叠放在宋揽桌上,一副宣布国家大事的样子。


    “宋揽,你坐稳了,”邓春风跟云渌和站在她身侧的邓夏都对了下眼神,而后吞咽了下,道,“我要跟你说件大事。”


    宋揽:“......”


    邓夏偏头看了邓春风,唇角抿紧,看起来也像是被邓春风身上散发的紧张气氛给感染了,庄重地点了下头。


    邓春风皱着眉:“有人跟徐绥表白了。”


    宋揽:“......”


    闻讯凑过来的秦时和程万里:“......”


    宋揽眼睫动了动,嘴角抽搐了下:“跟我有什么关系?”


    邓春风眼睛瞪大,又偏头看了眼邓夏,下意识抬手抓他的胳膊。


    邓夏眨了下眼睛,而后偏过头来,学着邓春风严肃的口吻接着道:“我和云渌吃饭的时候亲眼看到的。”


    “......”宋揽吞咽了下,继续强调:“被表白就被表白了,告诉我干什么?”


    她觉得他们误会了,起码邓春风是真的误会了。


    她和徐绥认识的时间也就开学这一段时间,目前仍旧是稳定且捆绑的同桌关系。


    他即便是被表白,答不答应还是两回事,他们这么如临大敌,像是要召开联合国会议似的,属实让宋揽惊了一跳。


    “可是你给他接水了啊,”邓春风指着徐绥的水杯一字一句道,“你、都、给、他、接、水、了!”


    宋揽眨了下眼睛,梗着脖子回应:“只是接杯水而已,我也会给你接水啊。”


    “对啊,你居然对他跟对我一样了,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邓夏点了下头,像是捧哏似的,配合着:“很说明问题。”


    云渌:“很说明问题了。”


    秦时看了看众人:“说明什么问题了?”


    邓春风:“......”


    邓春风选择性地忽视了秦时这个脑子没转过弯来的人,对着宋揽道:“我也只给我哥和你接过水,你明白问题所在了吧?”


    “......”


    莫名的,宋揽的心跳有点快,但她仍旧否认:“你们别说了,快上课了,回位置吧。”


    这是第二节晚自习,按照徐绥昨天的意思,他这个时候就该回来了。


    邓春风见宋揽垂眼,没有接着交流的意思了,就也不多说了,“哎呀”了一声,冲几人挥挥手,道:“回去吧回去吧。”


    几秒钟后,宋揽又听见邓春风道:“哥,你回位置吧...啊?不用,我杯子里有水。”


    第二节课铃声响了,宋揽笔尖一顿,下意识抬眼看了下前门。


    教室开着空调,前门后门都紧闭着,没有丝毫被推开的迹象,宋揽低头接着写卷子。


    奇怪的是,直到第二节课下,徐绥都没回来。


    下课铃声一打,邓春风熟练地从书包里摸出两瓶奶来,一瓶扔给了邓夏,另一瓶用吸管扎开送进嘴里。


    “唉,这可怎么办啊。”邓春风慨叹着。


    云渌偏过身来,朝着邓春风视道:“你整天长吁短叹的干什么,这不还没回来呢吗?回来问问再说呗。”


    “这个时间不回来还不说明问题吗?男人时间在哪,心就在哪,社团结束了不往教室回,还不说明问题吗?”


    云渌笑了声:“你上次还说心在哪钱就在哪呢。”


    邓春风啧了他一声,云渌就不说话了,过了会儿,他又问道:“宋揽真的看上徐绥了?”


    “啧。”邓春风烦躁地挥挥手,“谁说的?我不知道。”


    前排两个好友的聊天内容止不住地往她的耳朵里钻,宋揽仍旧面不改色,淡定地完成着晚自习的任务。


    直到第三节课过半的时候,前门才被人从外推开来,教室里的人误以为是来巡查的老师,有一瞬间的凝滞,两秒钟后,才重新恢复嘈杂。


    宋揽低垂着头,压根也没抬头看,直到邓春风在前面“咳咳咳”个没完,而后又往后靠了下,脊背抵在了她的桌子上。


    “......”


    宋揽的笔尖顿了下,一个A写的不成样子。


    她抬眼,瞧见徐绥站在她身侧,他神情还算平淡,与往常没什么两样。


    “宋揽,让让,我进去。”


    “哦。”宋揽起身出了座位,把椅子往里踢了踢。


    徐绥在位置上坐下后,就把胳膊交叠在一起垫在下巴处,发着呆。


    宋揽看着下一道政治题,把题干和选项读了好几遍才反应过来,将其中一个有着明显错误的选项排除掉,剩下的13和34两个选项,她却半晌都没看明白应该排除哪个。


    “你分心了,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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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揽。”一道低沉到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


    宋揽偏过头去的时候,垂眼,对上了一双带着水光的眼睛,他眼睛狭长,带着些开扇内双,正懒懒地抬着,似乎在撑着精神跟她讲话。


    “我没有。”宋揽淡定移开视线道。


    紧接着,徐绥修长的手指点在第一个句子上。


    “这个你都没看出来,还说不是分心?”


    “......”


    她再次看过去,第一个句子是比她第一次排除的那个句子还要明显的错误...


    宋揽面上的表情崩了一瞬间,把正确的选项填进括号,然后接着做下一道题。


    “你不高兴吗?”徐绥的嗓音提起来了点,人好像也坐直了身子。


    “没有,”宋揽转着笔,解释道,“就是在做题而已,你话怎么这么多?”


    徐绥“嗯”了声,又接着趴了回去:“那我不说话了。”


    宋揽笔尖顿了下,又闷头做了几道选择题,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拿起自己的水杯拧开,喝了口水。


    身侧人没了动静,好似真的如他所说似的,不说话了。


    宋揽微微挺直了脊背,而后看向身侧的人。


    徐绥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胳膊遮到了鼻梁处,只露出了上半张脸,他眉眼低顺,比醒着的时候柔软不少,没了那股玩世不恭的锋利劲儿,还多了几分娇弱。


    他闭着眼睛,睫毛长长地扫在眼下,眼尾有点红。


    宋揽心跳陡然快了一拍,而后说得上是有些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她提笔想要写字,可握了几次笔都没抓好,最后又把笔放下,蜷了下手。


    教室的空调好像坏了似的,宋揽脸上发热的温度良久都没有被降下来。


    “吱呀”一道开门声陡然从后门响起,宋揽下意识用手肘靠了下徐绥的手肘,低声道:“老师来了。”


    “...嗯?”


    徐绥慢吞吞地应了一声,而后装模作样地翻出卷子写了两道题,直到政治老师转完了一整圈又从前门出去了后,徐绥才又放下笔。


    “你不舒服吗?”宋揽瞧着他这样子,没忍住开口问。


    “一点点吧,觉得没力气。”徐绥应声,嗓音很低。


    “是不是社团事情太多了,累了?”


    “社团也不累,不知道今天怎么了。”


    宋揽“哦”了声,随口聊天的样子道:“不累吗?我看你今天回来得比昨天要晚很久。”


    空调风呼呼吹着,像是开了上下扫风似的,忽而一阵凉气吹向了她的后颈。


    她的胳膊立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毛,下一秒,她听见了一声轻笑。


    “是觉得我不回来,你旁边空落落的吗?想我了?”


    “......”


    头顶白炽灯的光映在徐绥的眼睛里,这是少男少女们充满试探拉扯的十七岁。


    十七岁,充满着悸动和拉扯,其中还夹杂着无尽的后退,和...后退一次就出现一次的勇敢。


    宋揽垂眼:“一般吧。”


    “是因为你平时话太多了,所以才显得有点冷清。”她又补了句,“一点而已。”


    徐绥从喉间溢出了声笑,往宋揽桌边靠了靠,仍旧那样半趴在桌上的样子看着她,这姿势太像是在卖萌撒娇。


    “......”


    他眉眼弯弯的,只“哦”了声。


    忽而间,面前的云渌陡然偏回身来:“诶,徐绥。”


    宋揽脑中的花红柳绿瞬间被他这一声喊声清理走了,她坐回身子,慌乱之间随手在一道题的括号里填了个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