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春风挽着宋揽的手，凑到她耳边八卦道：“你怎么回事啊？你跟徐绥这情况，是和好了？”


    “没有，哪那么快。”宋揽拢了拢围巾，解释道。


    围巾缠在脖子上，她鼻尖闻到的还是自己熟悉的香水味，但她心里发热，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那他还给你系围巾？还有，这围巾本来就是你的吧？怎么在他脖子上啊？”


    邓春风笑嘻嘻道，“本身你们当时就没什么大问题，也就是年轻气盛而已，现在伤痕好不容易被时间抹去了，大家也都成熟不少，如果还有感情的话，破镜重圆得了，多好的事啊。”


    “你怎么这么聪明呢？自己的事情盘算好了吗？”宋揽笑着把皮球踢了回去。


    “不说了不说了，上班上班。”邓春风一提起这件事就转移话题，一脚踏进咖啡馆大门，把工牌往脖子上一挂，就脚底抹油溜了。


    宋揽上了楼，回了自己的工位，看见小解的位置上还没人，也没在意，低头玩着手机。


    忽然，手机上方弹出来一条消息，是徐绥的。


    xs：【你们中午吃什么？】


    宋揽：【这里有食堂。】


    xs：【好吃么？】


    宋揽撇了下嘴。


    宋揽：【一般，但懒得出去的时候就在食堂凑活一顿。】


    xs：【今天懒吗？】


    宋揽笑了下。


    宋揽：【什么意思？】


    xs：【不想出来的话，我就买好带过去。】


    宋揽思考了下，一时间没能回复徐绥的消息。


    忽而间，手机屏幕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宋揽就注视着聊天框，等徐绥的消息。


    没一会儿，消息过来了。


    xs：【叫上邓春风一块来吃。】


    宋揽抿了下唇，憋着笑打字：【我问问她。】


    宋揽从跟徐绥的聊天界面中跳转出来，正准备点进邓春风的聊天框里时，余光刚好瞥见小解来了工位。


    宋揽顺嘴问候了句：“早啊。”


    小解没说话，只从喉间应了声“嗯”，然后就拿起桌面的水杯走向饮水机。


    宋揽觉得有些莫名，垂眼给邓春风发语音：“徐绥说中午来给我们送饭，你一块来吃啊。”


    对面很快传来回应。


    邓春风：【不好吧，你们两个人，我去多不合适。】


    邓春风：【他送什么东西来？】


    “没问，你想吃什么？我跟他说。”宋揽发着语音。


    邓春风：【高中时候吃的那家鱼粉你记得吧？就徐绥跟你吵架那家店。】


    宋揽“啧”了声，然后按住语音按键：“你点菜就点菜，怎么又提那件事，吃什么味道的？招牌？”宋揽佯装生气，但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嗓音还是带着笑意。


    她等着邓春风的回话，正在拨弄着手机，身侧忽然传来一声拖拽椅子的声音。


    宋揽偏头望过去，只见小解已经接完水坐在位置上了，她看过去时，他正垂眼看着手机，没看她。


    宋揽浅蹙了下眉，短暂回忆了下昨天，他们正常上班，好似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疑惑着，不知道小解这人怎么了，也没多注意，想着可能是心情不好吧。


    他们二十七号放假，最近返乡的人还挺多的，宋揽忙了一上午，过十二点的时候，咖啡馆闭馆了。


    宋揽坐在位置上，刚喝了口水，手机就响了起来。


    虽然她还没给这个电话号备注，但这串数字她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徐绥的手机号。


    她接起。


    “喂。”


    “门关了，门口不让我进。”徐绥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传了进来，似乎还有些幽怨。


    “哦，那我下去接你。”宋揽听见他这么说，就起身往电梯口走。


    宋揽经过一楼时，碰巧看见了抱着一沓书在归位的邓春风，脚步急着往门口跑，却也不忘朝邓春风挥了挥手：“徐绥已经来了，你收拾完先去上面小食堂。”


    “行，你去接吧。”邓春风冲她扬了下下巴，笑道。


    宋揽转了个弯，隔着厚玻璃门，就瞧见了站在门边的徐绥，手上提着东西。


    保安坐在保安亭里探着头，直勾勾地看着他，可徐绥的视线正正地落在大门处，像是...在刻意躲避保安的视线似的。


    宋揽怔了下，又觉得好笑，她出了门，冲门边的保安道：“叔叔，这是我朋友，他来给我送个东西。”


    “奥，你早说是给朋友送东西嘛，说了我不就让你进了，站这半天不说话，大小伙子还得让人来接。”保安开口说着，一脸嫌弃样。


    徐绥：“......”


    宋揽：“？”


    宋揽憋着笑，在保安叔叔按了开门键后，她抬手朝徐绥挥了挥：“进来吧。”


    徐绥面不改色的，似乎没因为保安叔叔的吐槽而觉得怎么样，但他迈开第一步的时候，那动作僵硬到像是人机。


    “你没跟他说吗？”


    “说什么？”徐绥装傻。


    “没跟他说是来送饭的？”


    “......”


    “就是想让人来接，是吧？”宋揽话语带着些调侃。


    他视线漂移：“我没想。”


    经过一楼时，宋揽往书架处走，喊了声：“邓春风？”


    “诶，在这儿呢。”邓春风从书架后面出来，然后道，“等会儿，最后一本了。”


    宋揽徐绥等了会儿，而后三个人一起上了顶楼小餐厅。


    店里的员工几乎都在这里，冬天天气冷，大家也都不太愿意跑出去吃饭。


    邓春风偶尔点外卖，宋揽也会跟着点，但有人送饭到店里来，这还是头一次。


    邓夏倒是提过几次，被邓春风制裁了，也没送成功。


    几人在小餐厅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徐绥拆着打包盒，随口问道：“一天的时间才多久，中午还要闭馆两小时，咖啡店不赔钱吗？”


    “也还好，毕竟在网上很有热度，营业时候的客流量也不少，应该不会赔钱。”宋揽解释。


    “我的天啊，好香啊。”邓春风惊呼道。


    她率先从袋子里拿过一盒鱼粉，打开盖子后香味就冒出来了。


    “快吃吧。”宋揽笑着。


    徐绥坐在她对面，把外卖盒打开后，才将鱼粉推到宋揽面前。


    “谢谢。”宋揽道谢。


    几秒钟后，徐绥开口道：“学校对面那家鱼粉店已经装上空调了，夏天时候不会热了。”


    宋揽笑了笑：“是吗？那现在的高中生可有福了，不用吃得大汗淋漓。”


    徐绥也扯了扯唇角，笑了下。


    宋揽拿起手机滑动了下，问道：“要喝什么吗？我点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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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招牌的就行。”邓春风咬着粉，口齿不清地举手。


    “我跟你一样。”徐绥掀了掀眼皮，冲宋揽道。


    “那就不另外加糖的杨枝甘露了？”宋揽举着手机，边滑动着屏幕边微微侧头看向徐绥，问着。


    “不另外加糖？”徐绥蹙了下眉，“不是全糖？”


    “你想喝全糖吗？我给你点。”宋揽道。


    徐绥抬眼看向宋揽的眼睛，她眸中带着理所当然，似乎觉得不喝全糖奶茶已经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了。


    他眸光闪了下，道：“不用，跟你一样就行。”


    “那个...我喝全糖。”邓春风默默补了句。


    “我知道，都点好了。”


    宋揽放下手机，然后重新拿起筷子时，就对上了自己面前的那碗冒着热汽的鱼粉。


    而对面的徐绥，正拿着纸巾擦着开外卖盒子时蹭到指腹上的油，见她看过来时，只是扬了下眉眼：“快吃。”


    “......”


    宋揽埋头，吃了一半时，忽而觉得身边有人坐了下来，下一秒，一个奶茶袋子被人放到了桌面上，发出“咔哒”一声。


    宋揽偏头看过去时，发现小解坐在自己身侧。


    许是接触到宋揽疑惑的视线，小解解释道：“我下楼的时候，刚好碰见前台有你的外卖，就顺路给你带上来了。”


    “奥，”宋揽看了下外卖单，还真是她的外卖，就冲小解笑道，“谢谢啊，麻烦你了。”


    “不麻烦，顺手的事。”


    徐绥没搭话，但视线一直在两人之间流转，眉眼淡漠，邓春风扫了一眼就知道他又犯老毛病了，默默往旁边移动了下，不想被战火波及。


    宋揽虽觉得小解早上的行为有些怪，但现在见他主动示好，也就没问什么，毕竟只是同事，不好过问那么多。


    “我叫解校，你上次来我们这里拍过照片是吧？”小解很是突兀地转了话头，冲着徐绥道。


    “铮”的一声，宋揽脑中的弦顿时绷紧了，下意识朝徐绥看过去。


    “昂，是啊。”徐绥面上带着疏离。


    “我记得你还有两张照片落在前台，等会儿你跟我下去取一下吧？”解校笑着道。


    “......”


    徐绥看了眼宋揽，她正低着头吃饭，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顶。


    “不用了，照片我已经拿到了。”徐绥说着话，视线一直落在宋揽身上。


    他虽然不爽，但鉴于解校和宋揽的同事关系，他仍旧维持着礼貌：“但还是谢谢你了。”


    “奥，是这样啊。”解校点了点头，又看了眼宋揽，试探性地，“你跟宋揽是？”


    宋揽抬了下眼，她本想悄悄看一眼徐绥的神情，但谁料就这一下，居然正对上徐绥的视线。


    “......”


    她看见徐绥扯动唇角笑了下，眉眼间全是少年意气，带着玩味和调侃，亦或是试探。


    他道：“老同学？”


    徐绥的尾音隐隐上扬，俨然是在询问宋揽，他并没直接把两人的关系定性，还给宋揽留有解释和否认的余地。


    宋揽看着他的视线，明显从他眼中看到了一种名为期待的东西在。


    他期待什么呢？


    承认还是否定？


    也许是否定，


    宋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