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独善其身
作品:《小七科举手记》 “你要我教你读书?”林子鹤听完何七的话后,才提起的筷子又马上放了回去。
“是,我眼下虽在郡王府读书,但郡王府的夫子并不教制艺。赵夫子来信时告诉我师叔的制艺文章写得极好,是定元三年的会元。所以我今日斗胆请师叔教我写文章。”
“那不成,我回临江后半个学生都没收过,你来,我也不知该如何教你,”说完又嘟嘟囔囔,“赵元礼真是净给我找麻烦。”临江只消是肚子里有点墨水的读书人多以教书为生,而林子鹤却并非如此,他先前靠着买自己的字画养活自己,后来在临江声名鹊起,一副简单的字画便可卖到几十两甚至是上百两。因为一下便可赚足一年的口粮,林子鹤一年到头也不会卖多少到外头去,所以像世孙这样来苦求他字画的人还不少。世孙这回是好容易求得了,何七的事看着却不好办。他悄悄瞥何七一眼,心里莫名有些担心。
而何七闻言,忙道:“师叔放心,我也在书斋买了些制艺书籍自己学,但难免有疑惑之处,想能上山请师叔指点迷津。且我只在郡王府学堂放旬假时来,绝不会搅扰林师叔休息。若是师叔有什么事要搭把手的,或是想找人说说话,尽管唤我便是。”
何七与林子鹤相处了几日,也多少摸清楚了些他的秉性。他隐居深山多年,肯定是喜清净不爱热闹的性子,但未必就是要断绝与外界的来往。相反,何七觉着这位林师叔心里头还是盼着有人来的。她与世孙住的那间屋子并不像是许久没有人住过,可见林子鹤是常常打扫了。还有祭扫这事,他一个人去可比带着何七要快多了。何七爬山再快,到底也只是个小孩。他叫何七来,或许也是想找个人陪着自己。山中岁月长,独居清净,但一人待久了,难免会有孤寂寥落之感。
果然,何七说完后,林子鹤并未再拒绝,而是沉思片刻,道:“既是如此,倒也不麻烦。你每回来,带一篇你写的文章便是,我帮你看看。其余时间,你就随我下地松土劈柴。”
他这么说,那就是同意了,能得会元作先生,何七自是喜上眉梢,当即就给林子鹤敬了茶。这顿饭三人都吃得心满意足,菜式有香椿煎蛋,野蕨腊肉,清炒紫云英,地皮菜打汤,食材都是山里的野味,鲜美异常,这鲜味到了临江城里头可常不着了。吃到最后,世孙也不顾自己的矜贵形象,一连吃了两碗饭,恨不得连盘子都给舔干净。
饭毕,二人便是告别林子鹤下山去了。世孙求来的墨宝紧紧抱在怀里护着,这几日虽走了不少路,小腿处隐隐作痛,他的步子却轻快许多。何七也了却心里头的一桩事,自然也是心情愉悦,不过也没忘了提醒世孙道:“世孙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自然,我回去便想法子同祖父说。”这回多亏了何七,世孙才能得偿所愿。而且何七还因为护他,手臂受了伤,这几日虽好了些,但以后肯定会留下道疤痕来。所以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他都要帮何七办了。
其实何七的要求很简单,就是郡王府的旬假能从一日变成两日,这样好方便她上山求学。一日太短,只够她走个来回,也不能好好休息。若是两日或是三日的话,那就是刚刚好了。只是她只是在郡王府上求学,也改不了人家的规矩,只能让世孙帮忙了。
好在世孙说话算话,回到学堂不几日,徐夫子便告诉学生们今后每旬的旬假都变为两日,不过休息虽多了,课业也不能放松。
自此,每逢旬假,山道上便多了个挎书篮的小身影。何七岁不欲将此事叫太多人知道,可架不住有些人的眼睛是见天地盯着正房。
……
“近来他们都说这七哥儿每逢旬假就往外头跑,天这么热,日头大得很,也没见他落下过一次,可一问,都说不清楚他是去做什么。环哥儿,你每日与他一同读书,可知道?”何七有什么不同以往的地方,陈姨娘是要过问的。
听到陈姨娘问的是何七的事,何怀环只闷闷道:“我不知,他不曾同我讲过。”
见何怀环这幅模样,陈姨娘急道:“他不说,你就不知去问问,旁敲侧击一下吗?”
何怀环瘪瘪嘴,扒拉两下碗里的米饭,道:“想必我问了他也不会说。”他虽然也关心何七去做什么了,但顶多是每日在学堂偷摸着多看何七几眼,叫他主动去问,他是决计不会的。
“你啊,怎么这种事你脑子就转不过弯来。”陈姨娘是恨铁不成钢,总觉得自家儿子没有何七看着机灵,好恶都摆在脸上,一点不像是自己生出来的,倒有几分像从前的卢氏。
“姨娘别急,珮哥儿看着就是个嘴巴紧的,六弟问不出来也不奇怪,改日我去帮六弟打探打探。”说话的是何怀璋,他虽然还要过几个月才满十四,可已经接手了何家的一些生意了。现在何怀瑜也走了,若不出什么岔子,何家的生意肯定是由何怀璋来管着。陈姨娘看这个儿子是哪儿哪儿都满意,能说话会做事,何怀环跟他一比,可不就是相形见绌了吗?
何怀环这会儿是上比不过何怀璋,下比不过何七,只随便吃了两口便独自回屋去了。
何怀璋做事快,不几日,便给陈姨娘打探到了何七近日的去处,说是从正房那边的一个丫鬟的口中得知,何七是加入了结社,趁着每旬休假时上山参加文会,精进文章。其实这不过是卢氏放出来的烟雾弹,何七年纪还小,哪里会有什么结社要他,只不过是给他上山读书找个借口罢了。
但耐不住陈姨娘有一颗争强好胜的心,且这事说得真假参半,她先前派人去悄悄跟着何七,确实是见着她上山去了,是以陈姨娘当即就相信了这事。她琢磨着这郡王府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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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名师教授,这何七还要到外头去参加结社,想来是这结社之中还有写文章的高手。这么一想,陈姨娘就坐不住了,夜里翻来覆去都是想着也叫何怀璋旬假时别闲着,也要找点事做。
只是她同何佑说了这事,何佑却不大乐意去办这事。与他往来之人多是商人,不曾有过什么文人结社。且自从上回有了许状元的教训后,他就不想再同这些清高的文人有太多往来,怕又做出什么叫他们不如意的事情来,现在也拉不下脸来为一个幼子低声下气与那些文人打交道。
何佑这不成,陈姨娘便只能将这事同何怀璋说,好在何怀璋很快就想出了法子,找了几个参加了结社的友人,替何怀环牵线搭桥。只是何怀环先后去了好几家,都说他年纪尚小,加入结社不妨等几年再看。本以为入社无望,可没想到最后,居然还真遇到了一诗社愿意叫何怀环加入。
何怀环这事且按下不表,说回何七这厢,不用每日与世孙斗智斗勇,在郡王府的日子也过得格外快。一晃眼,她来郡王府读书便已经一年多了,除却谢清源与何怀环,她也能与同窗说上话,研讨今日所学。
任二公子那儿,她每日中午还是照旧去。只是这一年多过去,郡王府众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变化,唯有任二公子,好像没怎么变。这日何七正帮他整理琴谱,却听琴声忽然停下,抬头看向任二公子,发现对方也正看着她。
“我记得你初来郡王府时,眉眼之间总是愁绪,近日瞧你,倒是好上许多了。”
何七一愣,答道:“不想公子竟还注意到这些,初来郡王府时,才疏学浅,与同窗比更是自惭形秽,但好在有徐夫子循循善诱,跟夫子学了一年,也没有从前那些傻念头了。”她与世孙之间这些矛盾解释起来太麻烦,何七干脆隐去,找了个借口。
任二公子似乎并未怀疑,点点头,道:“我也曾在徐夫子那儿看过你的文章,这半年来却是大有进益。”
“多谢公子称赞。”何七忙道谢,没想到任二公子居然会看她写的文章,还是从徐夫子那儿看的。两人都是从京城来,或许从前就认识。
“之后如何打算?我记得陆家公子明年开春就是去参加童生试,你若是也这样打算,现在便要开始准备了。”
“不,我想着先磨练磨练,两年之后再说。”何七受宠若惊,任二公子向来是默默抚琴,今日居然破天荒关心起她的学业来了。
任二公子嗯了一声,淡淡道:“无论如何,你既是想好了要走这条道,只记得未至功成之时,独善其身便好。你与临川郡王府的几个王孙,并非一路人。”
“公子这话是……”何七并未听明白任二公子这话的意思,莫不是他知道她与世孙之间的那些事了?可何七再想追问,任二公子也只是抚琴,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