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主线:鹜阳篇

作品:《人在古代!但没文化。

    早些时候月娘认为丁南是哪里来的浪荡公子,长相妖艳男女不忌,对胭脂水粉这些女儿家的东西颇有研究。


    出手迅捷来救人的时候气质在她眼里就变了,人虽纤薄胜在灵巧,腰板儿挺直后多了些俊俏书生气。


    葱指绞着帕子,脸悄悄烧了起来;


    “干什么呢!”街头的动静太大招来了捕快,地上那几个男人嚷嚷着欺人太甚,倒打一耙说丁南烟当街伤人。


    “快走,那些人是知州的表亲,咱们说什么都没用。“月娘看上去很着急,脚下快走了几步只挪出了几米,眼见人要追来,丁南烟轻语了句得罪,揽着人的腰飞上最近的屋檐,脚下轻点几下街头的喧闹声就隐没下去。


    “这鹜阳还有此等高手。“一双鹰眼朝那远去的身影凝视几许,隐没在深巷。


    哨声响起,地上只余下几根鸦羽。


    “你家住哪?”


    明月孤悬,她揽着那女子的细腰一路疾驰,直至人群稀少处才想起来问人家住址。


    “我住在钱府。”月娘垂下眼睛,指了指城南的方向。


    钱璟在府中后门来回踱步,那把固定在手上的折扇越扇越快,夏日蚊虫被风吹的四散而去再不敢近身,


    “你还知道回来。”少女想从后门偷溜进去,一下就被抓住了手臂,正要惊呼出声来那人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


    “快点回去,你出去的事爹那边要瞒不住了。”男人咬牙切齿的敲打亲妹妹的头。


    “宿主,监测到有人跟踪你。”将人送到后,丁南烟停下了高速奔驰的状态在街头闲晃。


    城南不算热闹,几乎都是富庶人家的住宅区,也不知道是谁盯上了她。


    “没事儿,甩掉就好了。“她脚下提速,对方也提起了速度,多个黑影从四面八方的隐蔽处冒出来形成一个包围圈。


    “有点麻烦,他们好像是训练有素的那类。”丁南烟倒可以以一敌十,但对方明显不讲武德使用人海战术。


    她没摸清对方实力前不敢托大,闪身几招就轻易的突破了包围圈,朝着远处奔走。


    奇怪的是,身后的人并没追上来。正要回头看之时,右肩忽然一麻,体内气息凝滞了起来。


    “系统,你不是说没人能打过我吗?”身体就要栽下去,手指自动朝身上点了几个穴位,状况又变好许多。


    “除了暗算的情况外是这样的,你中毒了得找个地方调息下把毒逼出来。“


    早知道晚上就不出门了,总好过被两拨人追。丁南烟跌撞的朝一座偏僻的古楼奔去,身后的人越追越近,她只得躲进一户人家的后院留下银钱借了件看上去还算朴素的女装,又对着沟渠把脸上男子样的变装卸下。


    再走出去之时就是位身着浅黄色儒裙的的妙龄女子,因为卸妆太狠唇不点而红,面若桃花。


    “系统,哪里人少。”体内的气息又开始紊乱,女子装扮的安全性比男子要低得多,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调息。


    今夜心绪不宁,裴清浔在席上比平常多饮了些酒了,城市内没有山可以爬,城南和城西的交界处倒是有一座望月楼可供闲来无事的文人登高赏月。


    “浮云吐明月,流影玉阶阴。(注1)”顺着楼梯向上爬,诗句自然而然的和月色一样倾泻出来,他脑海里多了什么人的影子,爬了几阶又停顿了许久。


    “千里虽共照,安之夜夜心。”他抬起头,远处的明月彻底从云层渗透出来,皎皎悬在夜空。


    “抱歉。”攀到最后一层,栏杆上翻上一人,浅黄的裙摆闪着莹光四散开来,将凭栏远望之人扑了个满怀。


    “是我喝的太醉了吗?”裴清浔身上的冷香又被如蜜的女子香冲淡,两人倒在望月楼拐角的平台上,梦中仙女将他压在身下,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男人不安又慌乱的神色。


    “裴…”丁南烟差点就露馅了,其实让人知道自己女子身份也没什么,但今天这个情况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刚才最后使用下轻功跳上了五楼,没什么力气起身了,便直接翻身躺下。


    “姑娘,你…”你了半天也不知道从哪问起。裴大人在朝堂上舌战群儒,在私下吟诗作对,就是没怎么和陌生女子讲过话。


    “帮我。”见他手足无措的要离开这里,丁南烟毫不客气的拉住了人的袖子,裴兄为人古板,关键时刻还是信的过的。


    “我中了毒动不了,带我去个没人的地方。“


    系统在脑子里有开始发布任务,望月楼的历史渊源吵的她耳朵嗡嗡的,脑袋都开始眩晕起来,也不知道这些人给她下的什么毒。


    那双眸子是如此的动人,曾经遥不可及的身影就在他的眼前,裴清浔觉得自己像做梦一样,也忽略了对方从五楼栏杆凭空翻下来的事实。


    仙女干什么都是合理的。


    “抱我去那边,万一有人来了你就借口将人赶走,只需两个时辰就好。”丁南烟指了指拐角隐蔽处,夜深人静之时也没什么游客了。


    “这,男女授受不亲……“男人皱眉,被惊艳的神色也消去了,又恢复成一副远离红尘的君子做派。


    这时候还管什么男女大防裴兄真的一如既往的磨磨叽叽。心里这样想,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还得指着熟人帮忙呢。


    “公子,你要是再不救我……“她楚楚可怜的朝人看了一眼,猛的用内力逼出一口血,滴滴答答的顺着嘴角流出。


    裴清浔看见果然大惊失色什么也顾不上了。


    “你等着,我马上救你。“他冲过去一把抱起人就朝角落走去,丁南烟勾着他的脖子,嘴角露出得逞的微笑。


    盘腿调息许久,又是一口淤血喷出,气息一下就顺畅了起来。


    睁开眼睛,发现那人已经把叠好的帕子递到了身前,别着头不敢正视她,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丁南烟暗自失笑,裴兄这一面也是不多见。


    “帕子我就拿走当纪念了,今夜多谢你了。“随便用袖口擦了擦,纤尘不染的手帕直接塞进了胸前夹层,女人坐在高处的栏杆上朝那人摆了摆手,翻身一越就又消失在月色中。


    裴清浔伸出手想拦,再看人已经稳稳的落在楼下的街道上,俏丽的身影逐渐消失,他如梦初醒。


    手抚上跳动不息的胸口,在虫鸣不息的夏夜,只觉怅然若失。


    “我刚来,到底是谁要害我。”素手捻着那根细细的银针,上面没有任何标记。


    钱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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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坐在堂中最高处,下方少女一脸倔强的跪在地上,死活不认错。


    “说了几遍女子不可抛头露面,惹事不说还得罪了贵人。”钱月的父亲额上青筋图图的,想要把茶杯扔在这个不省心的女儿身上,最终没忍心又狠狠撂在身侧桌台上。


    “早点嫁人吧,明天就让你母亲找人相看起来,这偌大的鹜阳总能找到合适的郎君。”


    “父亲不可,月娘还小呢,最近铺中产品翻新还需要她的意见。”钱璟也赶紧跪下帮妹妹说话。


    “还有你,要不是你暗中包庇月娘的名声也不会这样。”儿子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钱父更生气了。


    一拍桌子,茶杯终究还是滚落下去,清脆的结束了它的短暂的一生。


    难兄难妹鹌鹑一样缩着脑袋,最终还是钱月一狠心抬头表达了让众人再次瞠目结舌的个人提议。


    “爹,让人入赘可好?女儿心中已有人选。“


    客栈塌上,睡的正香的女子猛然打了喷嚏,揉了揉鼻子豪迈翻身,又安静了下去。


    “主子,人跟丢了,此人武功颇高,大家都不是他的对手。“黑衣人跪地抱拳,身着锦衣的男子手指轻敲着梨花木的扶手,屋内气氛冷凝。


    “罢了。”过了许久只得到这二字,黑衣人心想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可怕,往那一坐不说话的时候压迫力极强。


    “镜州那边查得如何了?”话题转换,把人跟丢这事儿算是过去了。


    “裴兄,这些我都看了,甚至还写了个开头你看看文采如何?”男人醒来时身体沉重,梦里似乎和人纠缠许久,窗台上又飞进来个熟悉的人。


    看人脸色不对,她脑中警铃一响赶紧着补:“哎呀忘了敲门了。”又跳下去重新过了遍流程。


    待整理好,裴清浔才不情不愿的开了大门。


    “文不加点,词不达意,言之无物,索然无味也。“纸虽不值千金,但写如此狗屁不通之物也是浪费了匠人们的心血。


    “教教我吧,到底该怎么写?”


    “以《岳阳楼记》为例,此文结构分为三部分,庆历四年春,滕子京…为引子,介绍历史背景。第二部分便是文章主体从是日也天朗气清开始,以景抒情,最后一部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者……是结语。“裴清浔看着密密麻麻“我不认识”“这个词什么意思”的标注,用三岁小儿都能听懂的话掰开揉碎的讲。


    “第二部分又可细分,第二段为景色和心境,第三段写览物而悲,第四段写览物而喜。(注2)”


    “也就是说,我看见登星阁得有点感情?”丁南烟很会抓重点,结构清晰了就差计较文字含义和个人情感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更头秃了,就一个楼能有什么特殊感情?刚来大耀代入感还不强更提不上什么家国情怀。


    看来还要困在这里许久。


    “这段时间多谢你了。“从时间上来算裴清浔应当快要离开鹜阳了,她顺手买了些花糕点心当作谢礼。


    “祝你一路顺风。”丁南烟虽不舍,但也知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利落告别。


    屋内,男人捻起一块甜丝丝的糕点放入口中,不知在想什么。


    耳边寂静,只余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