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玉遭受降品处罚,丢了参加选拔的资格,山组的棋生们都因此心情低落,这会儿听了丹妹一言,他们才稍有振作。


    丹妹又给大伙儿鼓气道:“苏师姐都没向那些人低头呢,我们在这儿丧气什么?怕不是要让苏师姐对我们失望了!”


    “是啊!”阿虎从地上站起身,走到白森身侧,“而且,大伙儿别忘了,我们现在还多了个敢对沈照宁出手的白师姐。”


    其他棋生纷纷称是,都向白森这里看过来,这让白森有些过意不去了。


    那日她在众目睽睽下对沈照宁出手,不过是对沈照宁挥来的拳头做出还击,虽说下手重了些,也是因为沈照宁此前口无遮拦,大放狂言,结果却令这些身份低微的棋生将她视为苏婉玉那样的领头人,这实在让她受之有愧。


    她刚要辩解,颜洵立马递了个眼神过来。


    白森把已经来到舌尖的话收了回去,她反应过来,往后何不利用这些棋生对她的敬意来调查些东西呢。


    颜洵对白森微点了下头,站起身来大声道:“诸位,时间不早了,你们白师姐今天还有其他事务在身,过几日我再带她……”


    “我还有个疑问,想问问大家。”白森忽然道。


    颜洵回过眼,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丹妹道:“白师姐,你说。”


    “我时常听人说起朱启的大名,他好像是个很厉害的棋生,”白森道,“跟你们的苏师姐比起来,不是更应该由他来教你们下棋么?可是我看,他好像不怎么跟你们来往。”


    山组的棋生们听白森说起朱启,相互看看,眼中尽是不屑。


    林奇发出一声冷笑,“呵,别说他教我们下棋了,他别像那些少爷一样看不上我们就不错了。”


    阿虎也说:“白师姐说的没错,朱启确实棋力很强,不然也不会从火组一路升到风组去,可是这人从不跟我们打交道。”


    “他家里也不过是卖布的,下棋下得好就以为自己跟那些权贵少爷一样高人一等,”人群里有个棋生义愤填膺地说,“我看啊,他早就忘记自己是什么人了。”


    “就是啊,”林奇道,“他不也被谢瑜和沈照宁那些公子哥瞧不上吗?欺负起他来一点不手软。”


    “你们别这么说,”丹妹在周围环视了一圈,口吻严厉地道,“朱启师兄跟我们一样,出身不如意,但他却是我们这些人里下棋下得最好的,苏师姐也很敬重他的,每次提起他来就从没说过一句不好听的话。”


    林奇不服道:“那是因为苏师姐与他打小就相识,可是你看现在朱启是怎么对苏师姐的,有一次在膳堂,我见他跟苏师姐迎面碰上都装不认识呢。”


    “这么说,朱启和苏婉玉在来这棋院求学之前就认识了?”白森问。


    “是啊,”林奇答道,“苏师姐家里产的蚕丝都是卖给朱家的,所以两家人认识很多年了,这是苏师姐亲口给我们说的。”


    颜洵一笑,“难怪苏师姐带我去见朱启的时候,两人还相互问起家里的情况,原来是老相识。”


    “其实苏师姐一直是想要带朱启师兄跟我们多些来往的,”丹妹无奈道,“可能是因为朱师兄太醉心于弈棋了,跟任何人都很少打交道。”


    “丹妹你别再帮他说话了,”林奇撇着嘴,说,“他分明就是瞧不上咱们!”


    丹妹怒声呛道:“朱师兄棋下得那么好,还是风组里唯一一个不是世家大族出身的棋生,他的心思不是放在弈棋上还能是什么?难道都跟你一样只知道怨天尤人?”


    林奇的火气也上来了,大声道:“你不懂就不要满口胡言!风组里不是权贵之后的棋生可不止朱启一个,当年风组三等的陶师兄要是没出事,朱启哪儿能排得上号?”


    “谁说我不懂的?我……”丹妹还要再辩。


    “都别说了!”阿虎大声喝道,打断丹妹的话。


    棋馆里静默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阿虎。


    微暗的天光从窗外照进来,阿虎一张肉脸在薄光中微微发红。


    他先伸长脖子向菊馆门外张望了一阵儿,见门外没人,才回头来压着嗓子说:“你们都忘了吗?棋院里下过规定,谁要是提起那件事,谁就马上卷铺盖回家。”


    刚才还谁也不让过谁的林奇和丹妹也回头去看门外,确定无人后才松了口气。


    白森偏转过视线,行若无事地看了看颜洵。


    颜洵目光落在手头的棋奁上,仿似什么都没听到。


    “时辰不早了,”丹妹说,“白师姐,若你有事务在身,我们就以后再一起玩。”


    白森听出来,今天已无法再打听到更多消息了,便点头道:“好,我也该回去了。”


    “我送你吧。”颜洵站起来。


    其他棋生都噤声不语,目送白森离开,远不如迎她来时那么热情。


    出了菊馆,待往回走得远了,白森才道:“他们说有个风组三等的棋生出了事,你知道情况么?”


    “不知,”颜洵摇头,眼神凝重地道,“这我也是第一次听人说起。”


    “你记得那个阿虎的话么?”白森道,“他说棋院里有规定,禁止棋生私下讨论那事,我感觉这里面定有蹊跷。”


    “那些棋谱,会不会……”颜洵若有所思的小声自语。


    白森没听清,忙问:“你说什么?”


    颜洵摆摆手,回道:“我现在也没查清楚,还不敢下定论,待我再查查看,有结果了我一定马上告知你。”


    他神情肃穆,语气坚决,全不是那个伶牙俐齿的轻佻公子模样。


    白森不便于深问,点头道:“也好,就按昨天谈好的,我们随时互通消息。”


    颜洵感激地一笑,又道:“接下来几日你何时方便,我带你去找朱启,谈谈向曹景发起挑战一事。”


    走通脚下这条石路就是林组棋生上棋技课的梅馆了,白森坦诚道:“陈小姐与朱启也相识,我已找她去给朱启说了。”


    “陈小姐也认识朱启?”颜洵似是没想到这两人也搭上了关系。


    “对。”白森缓了缓脚步,简略说了陈钰雪极其重视在鸿清棋院的学业,为了登格,她私下里找朱启帮忙提升棋力。


    “唔,原来如此,”颜洵道,“那你回去问问,若她能说服朱启自然最好,如果不行,我们再想办法。”


    白森点头,看颜洵一副心事重重的神色,便道:“就送我到这儿吧。”


    颜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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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右看看,见距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路,道:“棋院里不太平,我还是送你过去的好。”


    白森想着自己这身躯的原主是个练家子,轻松笑道:“我可是两个大小姐的侍卫,没点本事,我能接这活儿么?”


    她笑容里透出一股迫人的英爽,颜洵见了,心头又是一阵悸动。


    “那好,”颜洵道,“我就先回了,你切不要大意。”


    临别前,白森不忘叮嘱道:“别忘了,有新的消息要来找我。”


    “会的。”颜洵道,竟有些不舍的心思冒了出来。


    白森没那么多念头,想起陈钰雪应该已经回棋馆了,担忧她独自一人在那里等待不免有危险,脚上加紧往前走去。


    颜洵看着她的背影,返身往回走时心头禁不住开始期待下次碰面。


    这两日皆是雨天,头顶愁云翻涌,只是酉时过半,棋院中就如同暮色四合,已有几个仆役出来点亮长明灯笼了。


    宵禁时间将至,还没回寝房的棋生陆陆续续的往后院方向走,只有白森朝着位于前院的梅馆匆匆行路。


    白森一边快步前行一边全神思索着自己的查案方向。


    如果朱启真向曹景发起弈棋挑战,在他们下棋的时候她要怎么接近曹景,拿到那样东西呢?


    入学的第一天,朱启被谢瑜和沈照宁拖去后院,那时为了找人制止恶行,她就曾在曹景面前露了脸,当日下午,她又对沈照宁出手,赶来对她做出处罚的还是曹景。


    也就是说,她这张脸早就被曹景记住了,在他们对弈时扮作侍女偷偷靠近过去极有可能被识破。


    那件东西又必须尽快拿到,若是让其他人在前,没准儿就用不上了。


    想到这儿,白森不免有些懊恼。


    她低着头沉思,脚步又快,正与迎面走到的一个枯瘦男人撞了个满怀。


    “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吗?”那男人想也不想,开口就骂道。


    “见谅,是我没看路。”白森不顾撞得生疼的脑袋,赶紧躬身打揖。


    她身前的男子一身杂役衣装,袖口和胸襟上都是泥污,裤腿还破了个大洞,白森道了歉,他还依依不饶地骂了几句。


    白森不想生事,只好再次弯身致歉,正这当口儿,她注意到在男人脚边有一封信件似的物什。


    白森伸手捡起来,那的确是一封信,在长明灯笼的光下,隐约能见信封上写有“修仁亲启”几个字。


    “这是你遗落的吧。”白森把信递给男人。


    这男人见白森递过来的信,脸色一阵紧张,把信一把抢过来,举到灯笼下借光仔细看了看,见信件完好,才稍稍放下心。


    “这可是霍大人寄来的信,要是有什么差池,小妮子你可担不起!”男人小心的把信放进怀里,对白森喝道,好像那封信不慎掉落在地全是白森的错。


    白森又说了几句好听话,男人方才作罢,离开时白森还听他喋喋不休地抱怨。


    “不知道外面哪儿来那么多山匪,去的时候遇上了,今天回来还能遇上,为了保住这封信,身上钱全被山匪给抢了去,不行,这钱我非得找棋院里讨要不可……”


    白森揉了揉前额,加快步子往棋馆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