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前。


    西莉亚迈进了商场，外面的雨太大了，她打算等雨小一点再去图书馆。显然商场里不少人是这样想的，好吧，她在心里为之前的哥谭人下雨不打伞的刻板印象道歉。


    ‘这是幻境吗？’西莉亚还未察觉发生了什么，周围的环境剧烈变化着，像油画颜料溶在水中。


    ‘莉亚，活下去……’朦胧的声音响起，那是中年男女的声音。


    紧接着她好似听见一道清晰的青年的声音，带着坚定，带着一往无前孤注一掷的希望，‘活下去……无论多么艰难，有人在等你……’


    场景固定了，她有些惊讶地发现她变成了六七岁的样子，所以她六七岁在做什么？西莉亚思考着这幻境的目的。


    火焰炙热的温度几乎让她怀疑这幻境的真实性，火刑架下燃起熊熊烈火，火舌几乎舔上她的小腿。


    女孩稚嫩的脸上带着冷静，她的手脚被绳子捆住，她将身体躺下，调整方位，好让火焰先烧断手上的绳子。


    烈火炙烤的感觉并不好受，好在她终于在被烤熟前脱身了，说个笑话，她现在闻着味都快饿了。


    ‘所以这个幻境是来折磨我的？’在经历一系列乱七八糟的死法后，西莉亚已然无聊了，而随着她在幻境中年龄的变化，魔力似乎也回来了。


    于是等待已久的魔女选择了一个高级空间撕裂咒加上爆炸咒。


    “哗——轰！！”幻境被打破了，西莉亚看到了熟悉的哥谭场景原本烦躁不耐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外面的雨似乎停了，但高楼已然倒塌，熟悉的城市街景变成废墟。不远处似乎还有她的熟悉的人躺在废墟中，这发现几乎让西莉亚的心狂跳不止，她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废墟边。


    ‘这儿发生了？为什么……’


    她的朋友红罗宾、红头罩甚至其他义警们悄无声息地躺在那，呼吸微不可闻。西莉亚第一次那么后悔不擅长治愈魔法，她的手颤抖着，却无法使出任何魔法。


    “不…不！怎么会！…求求你了……不要这样对我”她哽咽着，颤抖着，只觉得心口像缺失了一块让人疼得发颤。


    她用左手紧紧握住颤抖的右手，不断尝试使用魔法，但一无所获。指甲划破了手腕，有鲜红的液体在缓缓滴落。


    她无力地跪坐在潮湿的地面上，手臂上鲜红的鲜血像是提醒了她什么，于是死寂空洞的灰绿色眼睛也亮了一瞬。


    西莉亚从地上拿起一块玻璃碎片果断地将伤口划得更深。


    只要有魔力、只要一点魔法，她就能拿出治愈魔药，只要一点点！


    鲜血溅洒在地面上，西莉亚浑不在意，仍旧固执地等待着魔力的波动。她眼睛中的微弱光芒随着血液的流淌一点一点暗了下去。


    没有用？没有用……她近乎绝望了，那么要怎么救他们？无论什么代价，她不想再失去什么了。


    汽车的轰鸣声停在了这里，西莉亚木然地看过去，那是面色严肃的布鲁斯、达米安和阿福，她几乎觉得看到了希望。


    “西莉亚小姐，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了，现在请让我来做些急救。”阿福一如既往的沉稳语气让她平静了许多，他们走了过来。


    就在她以为事情不会更糟糕时，变故就在瞬间发生了。


    温热的鲜血溅到了西莉亚冰冷苍白的脸颊上，她几乎被烫到无法呼吸产生幻觉了，不然怎么看到阿福和布鲁斯他们倒在了那里。


    她瞪大了眼，死死盯着那个甚至不能被称之为人的东西——一个眼神空洞如傀儡般机械动作的人。


    “不……不！”西莉亚喃喃着，她最后一丝理智的弦也在此刻彻底崩断了。


    魔女找回了力量，无论是仇敌还是这座城市都要为她的悲伤和愤怒付出代价。


    商场大门倒塌，西莉亚从废墟中走了过来，连一旁的伊里斯也停下了光链的动作看了过去。


    红罗宾快步走上前，早在得知西莉亚危险处境时悬起的心脏此刻终于能落回原处……了？


    “——砰！”搅局者咽下了口水，她眼睁睁地看着西莉亚轻轻挥了手，红罗宾便飞了出去，好在有西莉亚以前送的防御装置，看起来伤得不重，但……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上次惹她生气，她还没消气？”红头罩随口开了个玩笑，还有心情吹了声口哨，“我们没有误入什么家暴现场吧。”


    红罗宾略有些狼狈的站起身，“稻草人的恐惧毒气起效了，她失控了。”他看向伊里斯的方向面色微沉，“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后者沉默不语，只是静立在一旁。


    “别废话了，先打晕莉亚。”黑蝙蝠话音刚落便如闪电般迅疾地跃向西莉亚。


    魔法师眼神死寂带着亘古不变的浓重黑暗与绝望，眼中倒映不出一点光亮，她平静地待在原地好像在引颈就戮。


    黑蝙蝠几乎以为她能一击得手时，西莉亚从原地消失了，等他们戒备着看向四周时，魔女悬浮在了空中，地面在震动开裂，高楼晃动着轰然倒塌。


    “等她醒来会哭的。”搅局者灵巧躲过地面上冒出来的土刺，“她之前还说要还清欠的债。”


    “所以她准备震塌哥谭吗？！”红头罩一边躲过远程魔力攻击，一边寻找合适的掩体。


    伊里斯的魔杖挥动，帮他们抵挡了一波攻击魔法，甚至阻拦了西莉亚使用更危险的大型魔法。


    义警们面色有些复杂，实在不明白她前后矛盾的行为。伊里斯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无声地使用着魔法。


    水汽在西莉亚周围聚集着，霎那间水流将他们全部包裹住，搅局者奋力从水流中缓过来。


    “我真的要生气了，她真的想淹死我们吗？”搅局者抱怨道，“这已经不是一个盘的黑历史能解决的了。”


    “她想淹了这座城市……”黑蝙蝠喃喃着，水位上升得太快了。


    搅局者不可置信地看向四周，水位已经上升到她的胸口了，“太疯狂了……”


    红罗宾的面色很不好看，他看出西莉亚的意图远不止那么简单，他对上了伊里斯的视线，后者沉吟几秒便得出了结论。


    “她想用冰系魔法冰封这座城市。”不等义警们说些什么，伊里斯的魔杖带着紫色的光芒袭向西莉亚，被她闪身躲过，但魔法落在了水面上，于是像是时光倒流，水位飞速退去。


    伊里斯缓步走向西莉亚，黑蝙蝠和搅局者也在一旁协助，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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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清醒点，babygirl，你所看的事情没有发生。”伊里斯知道她此刻听不进任何声音，她的话不知在说给谁听。


    紫色的魔力骤然爆发，西莉亚身手抵抗，就在此刻一双手禁锢住了她，一支冰冷的液体被注入她的体内。那是不知何时消失的红头罩和红罗宾，他们绕到了西莉亚的后方。


    西莉亚不断挣扎着，但前有攻击魔法不得不应对，而禁锢她的人更是死死抱住了她。


    “好了，解毒血清，再等一会儿。”红头罩将注射器拔了出来。


    西莉亚只觉得像是做了一个过于真实可怕的噩梦——哥谭沦陷在丹特利安的手下变成了废墟，她在一瞬间失去一切重要的存在。


    她终于从这过于残酷的梦中清醒，睁开眼看清了周围的……废墟？


    西莉亚的眼中的星点光芒几乎是瞬间便要破碎了，但她朦胧间好像停留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那像是提姆给她感觉。


    “是你吗？你还活着吗？提姆。”她的手带着明显的颤抖死死地抱住身旁的人，却不敢看过去，她将头埋在熟悉的怀抱里，“这一切……都是假的对吗，你们都还好吗？”她的声音带着不明显的鼻音，红罗宾感觉到有湿热的液体落在了他的制服上，他伸手安抚地抱着她。


    “没事了，所有人都没事，放松，你看到的都是假的。”他声音温柔又耐心地哄着情绪几乎崩溃的女孩。


    终于，西莉亚察觉到衣服上的特殊触感，等她抬头看过去才发现是红罗宾，不知怎的，她有些心虚和尴尬。


    义警们看到她清醒了过来，情绪稳定了，很是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你没事了，千万别再出事了。”红头罩把手放在西莉亚头上狠狠揉了一下，“或者还是把稻草人焊在阿卡姆吧。”


    “所以……稻草人呢？”黑蝙蝠平静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好问题，他们光顾着和伊里斯打架，打完了又和西莉亚打，所以稻草人呢？


    “稻草人我和罗宾已经抓到了，所以……你们这边解决了？”蝙蝠侠看着这边的一片废墟陷入沉默，西莉亚几乎立刻明白了废墟的来源，她的双颊染上羞愧的颜色。


    “我很抱歉！让我用魔法来恢复吧。”西莉亚几乎立刻要使用魔法却被一个人阻拦了，是伊里斯拦住了她。


    氛围凝滞了起来，义警们的神色说不上多好看，只是带着几分古怪和几分戒备。


    伊里斯没在意他们的态度，只是无声地挥动了魔杖，很快这里就恢复和原来一样了。


    蝙蝠侠的神色有些复杂，他在来的过程中了解了大概，他的目光直直看向一旁漫不经心的伊里斯，“……你是谁？稻草人的事你参与了多少。”


    “伊里斯……”西莉亚面色纠结，欲言又止，“你是不是对我的幻境里做了什么？”


    伊里斯这才饶有兴趣地看了过去，“这是你的恐惧，我只是把她提前了。”


    “我不明白……”西莉亚的神情带上一丝疑惑，“为什么？”


    伊里斯缓缓笑了，魔法阵在她身后成型，“你知道的，你有答案。”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她的身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