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不杀我？”行云转了转茶杯，看向晏晴晨。


    “因为她舍不得你，你与她交情甚笃。”他这句话语气极轻。


    “那通天道中人呢？”


    整个通天道都被他控制在手中，如果他手下不留情，此刻留给行云的只有一地死尸。


    “你不傻，你该知道我这一举动是为了谁。整个通天道都在重云的控制范围内，我若不自封你们的事早就暴露了。”晏晴晨说完之后便站了起来，他握伞的手紧了几分。


    “我帮你一次，你也帮我一次。我放了通天道的所有人，你要让她此生过得舒心。她向往自由，别让她困于自在世。阿陵让我知道了无烬之地的事，我也因此知晓。我曾把她带出来，让她待在烟霞锦中。她喜欢写话本子，我便让她参与其中。我想让她自在，可鹿鸣以为那是囚禁。我知道那场婚嫁，我必定十分欣喜。如果她想给我下同心咒，都不用悄摸地下。她可以直接开口，我必定愿意。”


    “可你伤了我，你怎么知道我会在你死后护好许鹿鸣！你什么都看不见，我的答应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我现在可以答应你，但我照样可以毁约。你都死了！你能看到什么。”行云逼近晏晴晨。


    “如果我有的选择，我不会把她托付与你。”


    晏晴晨讲述完，便丢下了手中的七色伞。没有了伞的遮蔽，他头上的寸寸黑发变成了一片雪白。


    行云注意到他双手发白，透出了青筋。甚至腕间的缠枝也有一些泛白，这是行将就木的表现。


    “你到底是谁？”


    “她本就是我的妻子。”晏晴晨语气微沉，但传到行云的耳中字字有力。


    行云站了起来，脑海中闪出了一些片段：“你是昔年的创造者。”


    “千年之前，九界分割没有这么鲜明。无人不想求长生，我与她亦是如此。可欲要长生，必付出代价。我们使用禁术进入了无渊境，最终酿成苦果。”


    “往事就不提了，多说无益。”


    叶行云知晓此事，只是她没想到这事竟与鹿鸣有关。看来鹿鸣被囚于自在世，也与擅闯无渊境有关。


    “从鹿鸣与你交好之后，我从未对你动过杀心。昔年只是为了混淆记忆，并不致命。我若真想伤人，怎会下昔年？”晏晴晨嘲弄一声。


    “那你为何杀了许淮笙？”


    “敢喜欢鹿鸣，他不配！”


    晏晴晨说完之后，用手摸了摸腕间的缠枝：“我有一个要求，我要让通天道所有人目睹我的死。我要让他们记住我，记住他们的神。”


    “那鹿鸣呢？”


    行云说完之后，晏晴晨瞬间慌了神。


    “我不要，我不要她记住我。我要她活得自在，看不见一切污秽。”


    这人还真是奇怪，他不要最爱的人记住他，却要被他掌控之人永生憎恨他。


    “你走吧。”晏晴晨做出了送客的举动。


    行云走出了烟霞，此刻城中所有人恢复了动作。他们纷纷抬头望向天上，烟霞锦照在天边。天空之上出现了一幅画面，晏晴晨就在其中。


    晏晴晨卸下了手腕上的缠枝，他把它们一一销毁，抛于天空之上。随后转过身去，背对着所有人。


    七色伞从他的手腕之中垂落下来，世人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发丝垂到他的腰间，和他的衣衫一样，都洁白如雪。


    此刻烟霞锦从两侧自动卷合，它们慢慢挪到了中间，只留下了中间那一道雪白的身影。火自烟霞锦中心燃烧，一抹白被烧了个彻底。


    天空之下落上了片片残骸，散落到了通天道之中。从天空之上飘落了雪花，撒到了每个人手中。


    雪花与烟霞锦沾染之后，请把烟霞锦化开了，再也没有留下任何的尘埃。


    他要清高，又要名声。他要避世，又要万众瞩目。他要洁白无瑕，也要艳丽多彩。他不会悄无声息，他要死于世人眼前。


    事情解决之后，任听泉出面控制了混乱的景象。他在城门之中张贴告示，选拔通天道之主。他的考核相对于行云先前的选拔而言，多了些步骤。


    不过此刻的叶行云并没有管这些琐事，她正在街上晃悠着。身后跟随着楚希仁，不过行云并未理他。


    “行云，我给你买了一串糖葫芦还有糖人。要不要尝一尝？”楚希仁左手拿着糖葫芦，右手拿着糖人跟在了行云的旁边。


    “不要。”他往左走，行云就往右走。


    “为何不要啊？这糖人多可爱。这可是你呀，我费了好些时候画的。”楚希仁把糖人拿到了行云的眼前，左右晃悠着。


    “你自个吃吧。”行云心中有气，看自己都不觉得可爱。


    远处传来了唏嘘声，行云连忙绕过楚希仁上前一观。


    “你怎么敢拿我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你不过是我的一条狗，还想冲主人叫唤！”一个少年手持长鞭，踩在了下方之人的身上。


    叶行云一看少年的脸，老熟人了呀。她又移到了下方，果然看到了刘文君。


    怎么又在受欺负啊？


    行云伸出黄绸带，缠绕在了少年的脚腕之上。那人躲闪不及，啪得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你是何人，也敢管我刘家的事！”


    行云咧嘴笑了一声：“也不是第一次管了。”


    她这么说完之后，少年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疑惑：“你在放什么屁？来人，把这个人一起拿下。”


    楚希仁本想上前挥开他们，直接被行云的一个眼神制止了。瞧见他们把绳子绑在了行云的手腕上，眼底闪过一抹深色。


    他站在了行云的跟前，对着少年说：“我和她一起的，别忘了把我一起绑了。不绑我的话我就回去搬救兵，把你们一窝端了。”


    楚希仁一句话直接把刘大公子说炸了：“来人，把他俩一起绑了。我要回去煮了他们！”


    行云撇了撇嘴，几人被带进了刘府。她看到刘文君的手上布满了细密的伤痕，刘大公子已经吩咐下去支起了锅炉，下方投掷了几根柴火。


    刘文君的眼中闪过了几丝怯意，而就在此刻一位妇人跌跌撞撞闯了进来。


    “大公子，可是文君冲撞了你。我让他与你道歉！”


    “光道歉就完了吗？也不知道他在哪结交了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今日还有人胆敢为他出头。我要煮了他们，让你们知道刘家到底是谁做主。”大公子满脸嚣张。


    叶行云已经憋不住心中的怒火，看向楚希仁：“嗯？”


    楚希仁立马懂了，动用灵气崩开了手上的绳结。然后眉眼带笑，解开了行云腕上的绳结。


    “你们快走吧！”刘文君对着他们喊着。


    这一声喊罢，刘大公子的怒气又被喊了出来。当即便要挥动着长鞭甩向刘文君的身上，妇人连忙上前拦着，想要护在刘文君的前方。


    而就在此刻，叶行云挥动着黄绸带把刘大公子的长鞭甩了过来。刘大公子不敌行云的手劲，鞭子直接从他手上脱了力送到了天空之上。


    行云接住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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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之上掉落下来的鞭子，啪得一声挥在刘大公子的身上。刘大公子跌倒在地，行云拿着手中的鞭子递给了刘文君。


    她看向刘文君，问了他一句：“持剑者心中当无畏，生死又何惧！你敢不敢还回去？”


    刘文君眼眸之中闪过挣扎，他的眼眶有些红肿。随后深深地望了妇人一眼，眼眸之中带着视死如归的底气，挥动了长鞭。


    “你敢！”刘大公子眼中闪过怒火。


    刘文君直接上前挥出了一鞭，刘大公子受不住疼：“你们是瞎吗？看不见我被打了。”


    “公子，我们动不了啊！”


    楚希仁看着行云，卖着乖巧：“跟任听泉学了两招。”


    “刘文君，打！今日打的我满意了，我便收你为徒。”行云坐在了刘大公子的凳子上，欣赏着眼前的这一幕。


    刘文君并不知道此刻叶行云的许诺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他只是在发泄长久以来的恨，眼中弥漫着雾气。


    “救命啊！刘文君发疯了！”刘大公子高声喊着。


    “别打了。”妇人上前抱住了刘文君。


    旁侧传来了脚步声，行云起身站在了刘文君的跟前提醒了他：“你父亲来了，他会阻止你的行为。他会让你给刘大公子道歉，他会让你十倍百倍的偿还。你要怎么办？”


    “我……”刘文君顿住了。


    行云摇头之后，他眼底闪过一次清明：“师父可否教我？”


    “我教你一招，若是过了你便是我的弟子。”叶行云从地上捡了枯枝，随手舞动了一式剑招。


    而就在此刻，刘老爷已经走到了院子中。他的旁边跟随着那六人，行云把手中的枯枝递给了刘文君：“胜了他们，你便是我叶行云的弟子。”


    行云早就在心头放了水，若是不胜，别输得太难看也行。


    刘文君从行云手中接过了枯枝，他的脑海中一直演算着行云方才那一招。


    “上啊！把这个逆子给我拿下！”刘老爷吩咐着旁边之人。


    “就这么一个毛头小伙，我们动动手他就死了。”他们语气之中带着不屑。


    六人把刘文君团团包围，没有流出一丝一毫的缝隙，远处的刘老爷指挥着他们。


    手持铁鞭之人将要劈向刘文君之时，他快速转向旁边之人的身后。然而他终究身体孱弱动作不够迅速，这一招在行云面前已经露出了破绽。


    正如行云所料，他这么做之后。眼前这几人快速变了阵，便要朝刘文君的额前劈去。刘文君连忙弯腰在地，闪过了六人的攻击。


    刀直直朝他的胸前扎过，刘文君侧身一躲却躲不过旁边的铁锏。铁锏正要刺向他腰侧之时连忙躲到了身后，便让刀与锏划到了一处。


    这下可把六人的怒火激了起来，他们快速使出杀招，劈到刘文君的面门。行云从楚希仁的身侧拔出了如愿，直接挡下了六人的杀招。


    “你们还和以前一样，六个欺负一个以多欺少啊！”行云站在了刘文君的跟前，面上带了几分嘲弄。


    “你又是哪里来的黄毛丫头，信不信我们一招劈了你！”他们指着行云。


    行云倒是不恼，这话她已经听烦了。她把如愿放入了楚希仁剑鞘之中，他看到行云这一举动，瞬间领会了行云的意思。


    “一起上吧。”楚希仁指向六人，语气中带了几分轻松。他并没有用剑，而是直接使用灵气压制了几人。


    行云在旁边悠闲地看着戏，不等她调整好舒适的姿势，六人已经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