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荆北

作品:《风行玖玥歌

    “那这么说,你要同我们去荆北了?”


    七月冷着个脸,也良凑过来挽着她的肩膀,“七姐你就安心吧,这不还有天魁嘛,管他天邪地鬼的,天魁一脚就能踹死他们。”


    七月斜眼看向风玖歌,“是吗?”


    风玖歌牵强的笑笑,“天魁啊年纪大了,还是莫要折腾它了。”


    “阿姐,天魁不生不灭,哪有算年纪的?”


    她叹了叹气,坦白道:“天魁生于南疆不适应北方地域,这阵子需得修养灵气,不可强行带入荆北。”


    也良挠了挠头,“没事,就算没有天魁也不碍事,只不过还得寻个配得上阿姐的坐骑才是。”


    “这倒无所谓,准备妥当,三日后出发。”


    三日后,城门大开,荆北江湖动荡,南风家奉命北上。


    城头鼓乐齐鸣,以军礼待之。


    百姓许久未见过这般热闹,上一次有过这排面的江湖世家还是楚风家。


    众人策马而出,沿途百姓纷纷驻足观望,曾经京城内谈起南风家就闻风色变,而今反倒说起南风家的威仪不减当年。


    马背上的南风家主身姿挺拔,眼神中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然。


    行至城门口,一道清瘦的身影挡在众人面前。


    风玖玥牵着一匹浑身金黄的透骨龙马,站在那里格外显眼。


    “晦气!”


    族人见到他愤然驱逐。


    “家主已将你赶出南风家,你还来这做什么?”


    风玖歌轻轻抬手,族人不敢多言。


    风玖玥不管旁人如何议论,他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眼眸中透露出复杂的情感。当年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小女侍,如今已然是独当一面的家主。


    他牵着云骨走到她面前,“你要走了?”


    风玖歌俯视着他,“嗯。”


    “让云骨陪你吧。”


    风玖歌看了看云骨,没有犹豫,“好。”


    她翻身下马,娴熟的骑上马背,指尖触到缰绳的一瞬不禁微微愣住,过往的记忆翻涌而上。


    云骨吭哧一声,似乎对此很是欣喜。


    “你这闷葫芦,在我面前吭都不吭一声,人家一招手就把你拐跑了。”


    风玖玥拍了拍云骨,默默帮她套上马镫,仰头望向她。


    “玖歌,我已经能握剑了。”


    “知道了。”


    她感受到他掌心握在脚踝的力度,轻轻“嗯”了一声,“还不够。”


    “我会努力追上你的。”


    “哼,追上再说。”风玖歌纵马离去,“走了。”


    马蹄声在耳边回响,风玖玥站在原地,望着她的道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之外才缓缓收回目光。


    “玖歌,我一定会追上你。”


    一行人快马加鞭,尘土飞扬朝着荆北的方向疾驰而去。


    夕阳将草原染成红色,一匹金黄的战马踏碎草浪,马背上的红衣女子跃过尸海而来。


    太阳逐渐西沉,他们终于抵达了草原的尽头,前方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


    山脉之下暗藏着一张无形的黑网,若何以守为攻擅用地势,不居于城池之中,却有着比城墙更牢固的天然防御。


    若何家的黑色大帐如巨兽匍匐,金色帐柱撑起狼头穹顶,静默宣示着这片草原之主。


    “戒备!”


    黑暗中一声长鸣,数十道火光乍现,若何家的守卫阻拦去路。


    “家主小心!”


    风玖歌抬手示意,南风家的队伍原地不动。


    守卫警惕的盯着他们,“来者何人?”


    风玖歌开口道:“南风家主风玖歌,特来拜访若何家主。”


    “南风家?”守卫不屑的打量着他们,“还真是不请自来。”


    南风家的人不满道:“竟敢对我们家主无理!这就是你们若何家的待客之道?”


    “我们可不认得什么南风家主,只知道你们南风家是从南疆来的蛮人!若何家又不是吃饱撑着,请个蛮人来做什么!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没错!”


    “就是!”


    也良跳下马,径直走到守卫面前,荆北男子生来高大,站在也良面前却被压得死死的,他默不作声的盯着就令人不寒而栗。


    “蛮人?你再说一遍!”


    方才猖狂的守卫瞬间没了气势,低下头说着:“本……本来就是如此,长老们请的是风行令主,又不是你们南风家。”


    “风行令主。”风玖歌冷笑一声,“迂腐。”


    守卫固执道:“得风行令者才有资格成为江湖第一世家,以一令号召江湖,而今你们南风家不过是自称为首,没有风行令谁能信服!?”


    “行,既然这破东西这般宝贵,那我便当一回风行令主。”风玖歌从包裹里取出一块玉,这包裹本就挂在云骨身上,正是风玖玥放进去的。


    “风行令在此,谁敢不从?”


    玉面上刻着神人兽面纹,正是风行令。


    “这……”若何家的守卫面面相视,本是长老吩咐刻意为难,谁知她竟真有风行令,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去……去回告长老!”


    “不必了!”


    一道急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风玖歌回首望去,为首的少年冲破夜色策马而来。


    何乔勒住缰绳,马蹄扬起,稳稳停在众人面前。


    多年未见,他已不是当年那个瘦弱的少年,肩头扛着一匹杀死的野狼,脸上溅染了几滴血迹。


    少年褪去眼中的青涩,却也仍温存着一股清澈,温润的眼眸中又裹藏着雄鹰的锐利。


    “不得对南风家主无理。”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歉意和敬意,“守卫不知礼数,还请家主勿怪。”


    风玖歌淡淡一笑,“无妨。”


    何乔转向守卫,脸色一沉,“还不快向南风家主道歉!”


    “是……是长老们……”


    守卫面露难色,何乔身旁的部下不满道:“怎么,你们只听长老之命,家主的命令便可不从?”


    风玖歌默默观摩,这些守卫与他们并非一心,跟在何乔身后的部下是当年一同入京夺取风行令的那些人,昔日对何乔多有不敬,没想到如今还能追随于他。


    守卫纵使不服也不敢公然违抗命令,敷衍道:“南风家主,多有得罪请见谅。”


    风玖歌淡然道:“罢了,我等此行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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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访若何家主,与旁人无关。”


    话音刚落,大帐中又走出一人,脸上带着笑意:“南风家主,长老们请你们入内。”


    风玖歌微微颔首,与何乔一同步入黑色大帐。


    也良在外头嘀咕着,“这若何家架子可真大,咱们来帮忙还不给好脸色。”


    七月冷静道:“毕竟南风家几十年未曾与若何家打交道,他们有所顾虑也是正常。”


    大帐内烛火通明,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狼头案几,四周坐着数位若何家的长老,雕椅上的扶手皆刻着一只狼头。


    风玖歌踏入大帐,目光扫过众人,若何家的长老们也审视着她,眼神中皆带着几分戒备。


    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缓缓开口,“南风家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勿怪。”


    风玖歌从容不迫,微微颔首,“长老客气了,此次前来,乃是有要事相商。”


    “南风家主所为何事?”


    风玖歌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她的目光默默落在何乔身上,嘴里吐出两个字:“出去。”


    长老们面面相觑,随即示意:“何乔,你先出去。”


    风玖歌转眼看向他们,“我是说,你们,出去。”


    长老不悦道:“南风家主,我等待你为客,你竟这般无礼!”


    “无礼?”风玖歌轻笑,“我还以为若何家不懂礼数,否则怎会将客人拦于门外,又对家主不敬直呼名讳,这就是你们若何家的规矩?”


    “若何家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继任仪式尚未完成,何乔是小辈,还得尊称我一声长老!”


    “哼,倚老卖老。”风玖歌懒得同他们废话,抬手示出风行令,“既然如此,外人管不得,风行令主管得!风行令在此,你们也得尊称我一声令主,还请长老们离开!”


    “你!”


    账内的氛围越发凝重起来,这些老东西固守成见,风玖歌挑衅道:“长老们若是不服,有本事就从我手里抢回去!没本事,那就请你们滚出去!”


    “无知小辈!”


    长老愤然转动扶手上的狼头,中央的案几发出齿轮摩擦的声音,案上的狼首回转暗箭飞出。


    风玖歌纹丝不动,余光瞥向一旁的何乔身上。


    刹那间,何乔挡在她身前,单手折断暗箭。


    风玖歌看着何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就凭你们也想教训我?”


    下一瞬,她抬手运转真气,一道道箭气径直向长老射去。


    何乔阻拦道:“南风家主且慢!”


    箭气停在额前分毫之间,长老们顿时面色铁青,额头吓出了冷汗。


    何乔自踏入帐中就一言不发,这会儿才开口说:“南风家主是我的客人,还请长老们莫要为难。”


    长老们本想给这南风家主一个下马威,没想到风玖歌竟真的修得风行九霄诀,内力远在他们之上。


    “不自量力。”


    风玖歌收起内力,长老们只能黑着脸离去。


    何乔捡起地上的断箭,若无其事的说着:“抱歉,让你见笑了。”


    风玖歌了然道:“何乔,你在隐藏自己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