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褚微月心下一片茫然。


    她想问问系统，但无论怎么叫喊，都毫无回应。


    真的离开了。


    褚微月拧眉沉思，知道她不喜欢预知剧情却无法改变的那种无力感，所以直接把二人相关的剧情抹去，让她们顺其自然？


    想起系统恨不得把“别挣扎了，你们就是天生一对”刻进她脑子里的态度，这可不像它的做派。


    还是说剧情输送的时候出了问题，没接收到？


    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江以秋出现在厨房门口：“需要我帮忙吗？”


    褚微月摆手，走到厨房门前推人离开：“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你去餐厅等着吃就行了。”


    江以秋答应一声，却没挪步子：“我在这儿看着，打扰你吗？”


    “好久没见你做饭的样子了。”


    江以秋要看她做饭？


    褚微月立马挺直了身板，心里紧张但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当然可以，看吧，我给你好好露一手。”


    说完回到流理台前。


    江以秋很听话地站着，绝不出声打扰，只是静静看褚微月忙活。


    为她做饭。


    想到江以秋在门口，褚微月做了个深呼吸，给自己营造出从容不迫、气定神闲的气场。


    她从容不迫地把现成的烧麦、奶黄包放进蒸锅，从容不迫地把面包扔进面包机，从容不迫地切番茄，准备做个番茄鸡蛋汤。


    担心江以秋以为她只会这些，主动解释：“早饭我们简单一点，晚上再给你做好的。”


    江以秋微笑点头：“好，你做的我都喜欢。”


    褚微月扬起下巴，更觉使命重大。


    一切井井有条，褚微月不由有些得意，从容不迫开口：“我是不是还跟两年前一样厉害？做饭对我来说太简单了，完全是手到擒……”


    话未毕，从容不迫的褚微月把生鸡蛋“啪叽”摔在了地上。


    褚微月：……


    人果然不能嘚瑟，嘚瑟就会翻车。


    她努力假装无事发生，找出合理借口：“这鸡蛋是涂了润滑液吗，滑不溜手拿不住。”


    同时悄悄抬头看眼江以秋，正好看到她嘴角抽动一下。


    合理怀疑这人想笑但硬生生忍住。


    褚微月扁扁嘴。


    真没面子。


    江以秋立刻察觉来自好友的不开心，声音温温的但煞有介事：“是那颗鸡蛋不听话，把壳生得太滑。”


    “就是就是。”得到来自闺蜜的附和，褚微月腰板又挺直了，连声附和。


    然后蹲下身子收拾那枚遭飞来横祸、以身殉国，还要被迫背上黑锅的鸡蛋。


    忙活一通终于结束，江以秋进来帮她收拾早餐，两人吃完出门。


    临走前，江以秋从卧室出来，胸前多了一枚胸针。


    江以秋穿衣风格简单，常以黑白为主色调，今天她穿了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黑衣墨发、干练利落，胸前那枚白瓣红蕊的花型胸针，成了周身唯一一抹鲜亮颜色。


    褚微月眉眼弯弯，弯腰低头凑近打量一眼：“戴上了？”


    “嗯，坐飞机没戴，怕弄丢了。”


    “你保存得真好，像新的一样。”


    收拾妥当，褚微月开车前往学校。


    华宇中学是Z市有名的私立初中，学校本就有钱，不差钱的知名校友更是数不过来，硬件软件条件完备，校园环境优美，各种现代化设施一应俱全。当然，这都是次要，能让无数家长削尖了脑袋也想把孩子送进来的原因，还是华宇的升学率，连续多年让其他学校只能拼命争第二。


    到车位停好车，褚微月望眼安静的校园和传来背书声的教学楼，牛马人崭新的一周又开始了。


    *


    另一边江以秋晚一步出门到公司，助理比她到得早，打着呵欠捧着刚泡好的咖啡走出办公室。一推门看到江以秋，打到一半的呵欠立马收回去：“江总。”


    助理心脏一紧，差点顺嘴叫成秋姐。


    除了特殊情况，她可不敢随便跟老板有什么超出工作之外的称呼。刚才坐电梯遇上同事，一个“秋姐”脱口而出，同事没反应过来是谁，得知是江总后十分震惊，没想到她私底下跟江以秋关系匪浅，居然这么称呼。


    差点给她和江以秋传点办公室恋情。


    助理打个哆嗦。


    虽然江总人美有钱气质佳……


    作为24小时特助，她能接触到生活中的江以秋，还稍微好一点。但想到工作上此人说一不二的性格，这样的艳福她实在没福气享受。


    老板已经就位，尽职尽责的助理当然不能还在喝咖啡打呵欠发呆，要有职业素养。


    来到总裁办公室，站在办公桌前，先把昨晚接风而暂时放下的文件合同处理完。


    进入工作状态的江以秋神情淡漠、不苟言笑，助理犯嘀咕，昨晚她见到的那个温柔和气的江以秋是她的第二人格吧。


    江以秋工作的时候非常专心，自动隔绝周围其他人，最讨厌被打扰。她认真看文件，办公室里只有她跟助理两个人，偌大的空间，一时静得呼吸可闻。


    助理不声不响站在那儿，因为安静的环境，下意识放轻了呼吸。


    暂时用不着她，助理无所事事，也不能擅自离开，悄悄打量她的老板，小小打了个呵欠。


    刚到江以秋身边时，对方还是集团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底层。她跟在江以秋身边时间最长、距离最近，两年时间，亲眼看着她从最底层一步步爬到现在的位置，和泰集团的总裁。


    虽说少不了她的背后身份、掌权人赏识的缘故，但那手腕那魄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而且最让她震惊的是，江以秋好像天生就该干管理层，她对集团所有事可以说是算无遗策，跟那些摸爬滚打混了多少年的老狐狸对抗，已经摸透对方行迹安排，从未失手。


    否则，老爷子说什么也不能答应将公司交到她手上。


    不是心甘情愿，而是江以秋的势头太盛，大势所趋，与其被掀翻下台，不如交接地体面些，给自己留个好脸面。


    江以秋上班时间穿得很正式，今天也是她最常穿的职业西装，剪裁得体的衣着包裹住她纤细高挑的躯体，质地讲究的布料泛着冷冽微光。身形修长笔挺，唇角习惯性向下，神色淡淡，衬出整个人如霜似雪般的禁欲气质。


    只有露出深黑色衣料的那截脖颈，修长，纤细，柔软，让人想起引颈而歌的雪白天鹅，冲淡了周身不容侵犯的严谨与冷漠。


    助理在屋内打量一遭，最后视线还是回到这屋里最具观赏性、最养眼的人身上。


    无论是此刻只有她们二人在的办公室，还是昨天人山人海的机场，只要她在，毫无疑问会在瞬间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从无例外。


    江以秋聚精会神看文件，助理细心打量江以秋。


    目光首先落到黑白色调外那唯一亮眼的红。


    助理刚到江以秋身边时，她就戴着这枚胸针了。频率不算高，但跟别的那些可有可无、随意而选的相比，助理一眼看出，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样。


    至于不经常戴的原因，该是出于爱护。


    她一直不懂，依照她对老板的了解，老板绝不会挑选这样的配饰。


    不是不好看，只是太显眼。


    江以秋的脸本来就生得很高调了，再搭上这重彩一笔，效果拔群。


    而江以秋喜欢低调的。


    如果拿来一堆配饰让江以秋自己选，她绝对第一个就把它pass掉。


    但她还是一直戴着。


    助理乱七八糟想些有的没的，眼睛又回到她身上。


    哎，老板真是哪哪都好，你瞧瞧，这发质，这肤色，这眼睛，这嘴巴，这脖子，这……


    等下，脖子！


    抬眼扫过对方脖颈，助理猛地瞪大眼，眼球差点蹦出眼眶。


    这这这……老板脖子上是什么东西？！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小助理母胎solo二十余年，从未跟人有过超出握手拥抱的亲密行径。


    但理论知识她还是有的！


    看着老板细腻莹白的脖颈肌肤上颜色艳丽的痕迹，助理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痕迹并不明显，不近距离看发现不了，只有靠近衬衫衣领的地方一不小心露出一小片星星点点的红，还夹杂着两三道长痕。


    那些小红点她尚能安慰自己，冬天还有意志力顽强的蚊子没死绝，把人咬了。


    但是那几道长的……


    怎么看都是人为挠出来的吧？！


    过去两年她从没在老板身上见过这样的痕迹，可那人才刚回来一天，见过一面，只待了一晚上，就被印上了！


    简直可怕。


    这是露出领口能看到的，说不定衣服底下……


    而弄出这些痕迹的罪魁祸首，不作她想。


    这些抓痕，那人看着挺和气，没想到这么狂野？


    真是人不可貌相。


    助理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不不不，不可能。


    想起老板在公司正言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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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副x冷淡模样的脸，根本想象不出老板在某些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简直ooc得吓人。


    可是，如果不是昨晚某人做了些什么，这些痕迹又怎么解释？


    沉思片刻，想起褚微月的长相，江以秋面对褚微月时难得的温和包容，褚微月面对江以秋时的百依百顺、说啥是啥，再结合这两天发生的事，助理脑袋瓜上的小灯泡“叮”地亮了。


    昨晚对两人关系的猜测，似乎有了答案——


    这褚微月是被老板包养的小白脸吧！


    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助理心情复杂。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板。


    就在她内心掀起惊涛骇浪，脑补了一出酱酱酿酿的大戏之际，专心看文件但快要被她灼热视线烧穿的江以秋突然抬头，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在看什么？”


    透过你冷淡的外表看你躁动的心。


    助理下意识在心里接了一句，接着脸色僵住，“噌”地原地立正稍息。


    差点脱口而出，在看你脖子上的抓痕。


    要是这么说出来，只怕小命不保。


    幸好助理还有点理智在，她的工作，她的薪水，她的年终奖！全是鞭策她、激励她、督促她守口如瓶做好助理，非礼勿言的最佳手段。


    助理保持立正稍息，中气十足：“老板，没看什么。”


    江以秋信她才有鬼。


    看完文件正要问几个细节，一抬头就看到这人双眼放光，要在她身上烧出两个窟窿来。


    江以秋向来说一不二，助理一副心里有鬼的模样，她也不废话，淡淡开口：“说不说？”


    助理心里噌噌噌冒冷汗，差点当场给她跪下，一叠声道：“说说说说，老板你……”


    有的话直接说出来，绝对会让屋里两个人尴尬至死。


    作为高情商助理，当然不会让开工资的老板难堪。


    所以她委婉道：“老板，你脖子后面是不是被猫挠了？”


    江以秋平静如水的神色有瞬间波动，闪过茫然之色，不自觉摸向后颈。


    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神色一动，没忍住露出个笑：“嗯，猫挠的。”


    “没事，先看文件吧。”


    我嘞个，这回味无穷意犹未尽的表情……


    助理闭眼。


    简直没眼看。


    江以秋简单一个表情，助理在脑子里给她们排了一场戏。


    什么干柴烈火，什么性感小野猫，什么情趣普雷……


    那姐妹看着挺乖一人，没想到这么火热，看给我们老板抓的。


    俨然掌握独家爆料的八卦嘴脸。


    然后她就看着嘴上说着“没事，先看文件吧”的江以秋，扔下她起身离开。


    啧啧啧。


    江以秋对助理奔涌起伏的心理活动毫无所觉，推门走进休息室。


    休息室比外面的办公区域要小上许多，布置简单，除江以秋外其他人不准入内，是她的私人领地，用于工作之余稍作休息。


    休息室内布置简约大方，角落放了张床，一张办公桌，办公桌旁边挂了面半身镜，方便主人需要时整理仪容。


    江以秋进到房间径直走到半身镜前。


    她今天的穿搭黑白为主，深黑西装下是雪白整齐的衬衫，一丝褶皱也无。


    江以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偏了偏头，细长的手指摸到最上面一颗衬衫扣子，缓缓解开，露出衣领束缚下修长的脖颈。


    她看到了“猫挠的”痕迹。


    光顾着腿上的伤，居然没注意到脖子磕到了。


    不过，更有可能是昨晚打闹时留下的。


    江以秋静静看了片刻，掏出手机，打开相机。


    褚微月收到消息时正在跟同事聊天。


    放在兜里的手机震动几下，江以秋发来的消息，是张图片。


    褚微月嘴角露出笑意。


    这是发了什么？


    刚要解锁，一个同事两步蹭到她身旁：“小褚跟谁聊微信呢，笑那么开心，叫你都没听见。”


    另一个年长些的老教师调侃：“还能因为什么，小褚年纪也到了，肯定是谈对象了呗。”


    褚微月无奈解释：“不是，闺蜜给我发消息。”


    “真的假的？不信，给我看看。”身旁的同事凑到屏幕前。


    “哎呀，真的是我闺蜜，骗你们干什么？”褚微月笑着解释，解锁手机点开微信，“不信你……”


    卧槽！


    点开图片下一瞬，褚微月“砰”一下把手机扣到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