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的一串人名，直接把楚总给砸晕了，她张着嘴，愣愣地看着白璐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说她今天早上起来，还对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存疑，是没有完全相信白璐瑶。


    可这一串又熟悉，又“特殊”的名字，让她立即闭麦了。


    白璐瑶幽幽地说：“快吃吧，面凉了就不好吃了。”


    没有指责。


    甚至一句埋怨都没有。


    楚总这下也不敢炫耀酒品好了，也不敢拿捏架子了，她默默吃面，一言不发。


    白璐瑶在旁边看着她，看她乖乖的一口一口吃面的模样，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心像是被什么拂过，软软，柔柔的。


    这是只有楚鸽能给她的情绪。


    白璐瑶小的时候，秦素茹虽然面子上跟谁都和和气气的，也会一些场面话，但是小孩子都是敏感，她无意间的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就会让大家感觉到不舒服不自在，都会惧怕她，所以，白璐瑶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朋友。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回家，一个人练舞。


    到后来，秦素茹逐渐发现她可能有孤僻的倾向，再想让女儿多与朋友相处一下的时候，白璐瑶自己已经不愿意了。


    自己孤独习惯了，也就不觉得孤独了。


    例外是楚鸽。


    也不知道她一个千金大小姐，怎么那么喜欢往白家跑，不管秦素茹什么样的白眼飞过去，她都假装看不到，笑眯眯地缠着白璐瑶。


    有时候，白璐瑶练舞练一两个小时，她就在旁边画画等着，不吵不闹的。


    等白璐瑶练完舞，筋疲力尽地撵她回家，楚鸽就会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她，让人不忍心拒绝：“璐璐姐姐，我饿了，想吃你煮的面，可以么？”


    家里明明精通中餐、西餐的大厨都有。


    可楚鸽偏偏就喜欢吃白璐瑶做的普通面条。


    每一次，楚鸽都会吃得津津有味，到最后，连面汤都喝了，喝完之后，她还会捧着碗，对着白璐瑶开心一笑。


    那笑容，灿烂得像花一样，在白璐瑶心底绽放。


    一碗面吃完。


    楚鸽端着碗去洗，白璐瑶站起来要帮忙，被她拒绝了。


    天色已晚，暖黄的光温柔地晕染开，与夜色相拥，家的暖意在心底蔓延。


    习惯了锦衣玉食的楚总慢慢地洗着碗，心情复杂。


    大概是她没用吧。


    当年，白璐瑶和姐姐在一起之后，那半年里，她痛苦了、愤怒了、怨恨了、崩溃了，大病了一场。


    她以为她会就这样带着恨意慢慢忘记白璐瑶。


    可并没有。


    从十六岁就住到她心里的人，哪儿那么容易就彻底忘记。


    是她低估了爱，高估了恨。


    忘不了，又得不到，楚鸽像是一个自虐的精神疾病患者，她将所有重心都投入到工作中，废寝忘食，就连奶奶都看不过去，三番五次地到星辰来找她，按着楚鸽让她休息。


    可之后呢？


    她依旧我行我素。


    但一切不过是徒劳，依旧忘不了。


    每当想念至深的时候，楚鸽就把曾经在脑海里幻想过无数次的未来，一点点拼凑起来，情人节、生日、相识纪念日……楚鸽都会精挑细选一件礼物，带回公司，锁进保险箱。


    家里的每一件家具，每一处装饰，都是楚鸽按照白璐瑶喜欢的样子选的。


    思念越多。


    痛苦越深。


    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楚鸽就会开一辆低调的车，去白璐瑶家楼下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点一颗烟，她靠着车门，与寒风作伴，能待一晚上。


    她时常能看见白璐瑶的卧室亮着一盏夜灯。


    一点点的亮光，与手里的烟一同，陪楚鸽走过漫漫长夜。


    她曾天真的以为，熬过大学那痛苦的思念，她们就会再也不分别，真的会过上像白璐瑶说的那样“我来谱曲，你来跳。”神仙眷侣的生活。


    可一切都是假象。


    楚鸽挣扎过，她抓着白璐瑶的手腕，苦苦哀求：“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若是有，我求你……告诉我，别这样推开我……”


    白璐瑶每次都是死死咬着唇，一言不发。


    楚鸽心中残留的希望，一次又一次被沉默扑灭。


    偶尔的，楚鸽也能看到萧箬岚过来，她们每次在一起的时候，楚鸽的心都像是在泣血。


    虽然白璐瑶和姐姐的相处，看着要比她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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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相敬如宾”的多，没有什么亲密画面，甚至连牵手都很少很少。


    可光是在一起的画面，就让楚鸽痛不欲生。


    ……


    客厅里，有音乐飘了出来，音乐的旋律婉转悠扬，打断了楚鸽的遐想，她怔了怔，擦干手上的水，走进了客厅里。


    时光能改变什么？


    只一眼，楚鸽就泪目了。


    白璐瑶身穿楚鸽为她挑选的舞衣，轻轻地旋转着，翩翩起舞。


    她的舞步依旧细腻而温柔；


    仿佛她在哪儿，舞台就在哪儿；


    她与光影共舞，光影为她闪烁，一切都成了她的背景。


    楚鸽对音乐与舞蹈的掌控力，虽然不如白璐瑶精湛，但也算是专业入门级的。


    她能清晰的感受捕捉到音乐的变化，舞步的变化。


    白璐瑶刚开始的舞步轻巧雀跃，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好像是初尝爱情的白天鹅，想要用尽一切去守护；


    她惊喜、她幸福、她惶恐、她不安；


    开心不过是短暂的，音符一转，裂开一道缝隙；


    天堂与地狱，不过是转瞬间；


    她的左肩胛骨正在抽搐……


    远处，似有枪声响起。


    白璐瑶将右臂举成折断的翼，腕关节的震颤精确到每秒三次，身体后仰到临界点，锁骨窝盛着的汗珠顺着脊椎沟滚落，裙摆的薄纱扫过地板，她痛苦地挣扎着，本该用手去抚自己的伤口，可她却还是挣扎着去看身边的空无……


    音乐变得低沉压抑，白璐瑶的动作也随之扭曲。她的双臂不再是舒展的，而是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脚步踉跄，像是被痛苦的浪潮一次次击倒。


    她仰起头，脖颈如天鹅般修长却满是痛苦的弧度，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哀伤与绝望。


    那原本灵动的眼睛，此刻却空洞无神，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随着她激烈的舞动，一颗颗滚落。


    她的旋转不再是优美的，而是疯狂的，她的身体时而蜷缩成一团，时而又奋力地伸展，似乎在向命运抗争，当音乐达到高潮，白璐瑶猛地扑倒在地，身体剧烈地颤抖，双手伸向空中，用力地去抓……


    却……什么都没有了。


    她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