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005章】

作品:《金丝雀他删号重开了[重生]

    迟归刚出了电梯,一道等候的身影就迎了上来,“先生。”


    来人是他的生活助理,陈易铭,刚才在楼上接到的那通电话就是对方打来的。


    陈易铭撑着一把黑伞挡雪,将伞往迟归身上倾斜,“私人机场那边一直没等到你出现,我打电话问了老张,才知道你在这里。”


    因为离得不远,他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迟归这才想起原先定在明早的珠市会议,“通知韦迪,明天的项目会议他替我出席,我远程线上出席。”


    韦迪是他的行政助理之一。


    陈易铭应下,“好的。”


    迟归没急着走,微微仰头看着还亮着灯的六楼,“找两个人过来暗中守着,别打扰,有事第一时间告诉我。”


    陈易铭顺势瞥了一眼六楼的方向,眼明心亮,“明白。”


    他看着迟归搭在手臂上的大衣,“先生,要不穿上外套?”


    “不用,挺热的。”


    “那我替你拿着?”


    “没事。”


    迟归不自觉地将大衣收紧了些,指腹摩挲了一下衣料,“易铭,你明早飞一趟港市,抓紧时间请……”


    他一边交代着身旁的助理,一边往小区外走。


    陈易铭跟着他上了车,“好的,先生,我记下了。”


    司机老张看了一眼后座,确认迟归没有其他吩咐后,才发动车子离开小区。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绕出狭小的社区道,上了公路开始疾驰。


    迟归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像是随口提问,“今晚迟盛举办的宴会有没有宾客名单?”


    “有的,酒店经理刚发给我了。”


    陈易铭跟在迟归身边已经满四年了,还算能揣摩自家老板的想法。


    他从司机老张口中得知迟归今晚临时变动的行程后,第一时间就预想到了这点。


    很快地,附有全部宾客名单的电子表格交到了迟归的手中,平板散发出的光亮衬得他的眉眼幽深而锐利。


    霎时,如鹰眼般找准了对象,“方家?”


    陈易铭掂量着自己老板的语气,做出猜测,“我记得,方家的公子哥方昱和迟盛少爷的关系不错,上回听韦迪提起过,方家搭着大房的梯子,往吉盛的项目里掺了一杯羹。”


    迟归眉峰一挑,缄默不言的审视更显压迫感。


    陈易铭试探性地接话,“方家那种级别的企业,不是吉盛项目的最优选。”


    迟归关闭平板,波澜不惊,“那就换掉。”


    四个字的背后,斩断得是方家每年上千万的利益链。


    “……”


    看来今晚的方家公子哥,真是撞枪口上了?


    陈易铭回过味,认准命令,“好的,我稍后就联系韦迪。”


    ……


    窗沿上已经开始有了积雪,但房间里开着空调,很暖和。


    洗漱完的景瞬从抽屉里找出药袋,按照医嘱分批次拿出了一大堆药粒,就着凉水吞了进去。


    苦涩的药味弥漫在喉间,景瞬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从前是很讨厌吃药,可上辈子近五年的日复一日,成了习以为常。


    毕竟药再苦,也不如复健无望的心苦。


    景瞬筋疲力尽地躺倒在了床上,这一晚上,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


    他不仅认清了迟盛的真面目,斩断了和对方之间的“孽缘”,而且还意料之外地和迟归搭上了关系,达成了合作?


    “……”


    迟归。


    景瞬默念着这个名字,思绪偏移。


    在今晚之前,他和对方还有过一次见面——


    当初,迟老先生给流落在外多年的亲孙子迟归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宴会,那天受邀参加的宾客有上百号人,皆是海市乃至全国的名流和豪门。


    原本的景瞬是没资格入场的,但架不住迟盛给他塞了一张邀请函,请他来看热闹。


    那会儿的景瞬意外得知父母早已离婚的事实,大受打击,他本想借着这场大宴会散散心,结果去了才发现自己根本融入不了这种觥筹交错的名利场!


    于是,落单的景瞬向侍者要了一瓶洋酒,独自溜到了无人在意的室外角落,却碰巧遇上了同样出来透气的迟归。


    景瞬成年后第一次喝酒,没有分寸,加上心中苦闷难消,他实在没忍住和迟归提了两句:


    什么父母瞒着他早就离婚了,什么自己从今往后要一个人生活了,什么十八岁生日却没人真心陪着他一起过。


    景瞬原以为迟归会不耐烦听一个陌生宾客的诉苦,但没想到,对方居然替他拿来了一块小蛋糕,还送上了一句:


    “生日快乐。”


    最简单不过的祝福,却让景瞬记忆犹新,直到现在。


    “……”


    景瞬从回忆里挣脱,将被子往上拢了拢。


    他今晚提到“父母”和“独居”的话题,除了是在回答迟归的提问,更是想要探一探对方的反应。


    可惜,迟归听到后的神色很淡,应该是不记得那次见面了。


    景瞬没有继续深想,身心都已经超了负荷,他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梦中的一切都是碎片式的。


    景瞬梦到自己小时候在剧组拍戏,梦到威亚猝不及防的高坠意外,梦到自己瘫痪后无数次的跌倒,也梦到自己熬夜写本、剪辑赚钱。


    更意外的是,他梦到自己临死前拨通的那个视频电话,屏幕那头的面容模糊,却急切地喊了他一遍又一遍——


    “景瞬?”


    “景瞬!”


    直到最后,他看见迟归站定在他的面前,“景先生。”


    “——啊!”


    景瞬猛地从床上惊醒,无声缓了好几秒才喘出一口气,热汗浸湿了额头,身体更是泛着一种高烧后才有的酸痛感。


    景瞬的手撑着床板,费力爬坐起来,直到将床头柜上剩下的半杯水喝完,梦里残存的那种心悸才有所缓解。


    一看手机,已经下午三点了。


    景瞬有些意外,虽然是发烧的缘故,但他已经很久没睡过这么长时间的一觉了。


    如今还没被并发症折磨的身体,就连骨子里都泛着一种轻快。


    真好。


    景瞬原以为迟归口头上的承诺再怎么也要一两周才能兑现,却没想到第三天中午,对方的助理就已经找上了门。


    “景先生你好,初次见面,我是迟先生的助理,陈易铭。”


    陈易铭递上自己的名片,落在景瞬身上的目光很有礼貌,“因为没有您的联系方式,所以只好先上门了,还请不要见怪。”


    景瞬接过名片,将轮椅微微后撤,“陈助,请进,是迟先生让你来的?”


    陈易铭点头,说明来意,“景先生,宋春晖教授的医疗团队已经抵达海市了,如果你下午方便的话,我带你去他们那边做个检查?”


    景瞬一惊,“宋老教授?”


    宋春晖是华国骨科及脊椎外科的当代泰斗,行业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所带领的医疗团队只攻略“疑难杂症”,持刀操作过的手术无一不是高难度的,成功帮助过很多瘫痪、半瘫痪的患者获得新生。


    只是宋老教授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这几年更偏向于医学研究,很多患者想要找他看诊,基本都是求助无门。


    曾经的景瞬对迟盛所求不多,但这算得上一件,不过对方口头答应找人脉帮忙,最后却没了下文。


    陈易铭复述了一遍,“是的,宋春晖老教授。”


    他想起了自家老板的交代,给足了时间,“如果景先生今天不方便,改约明后天也行。”


    “不用,我方便的!”


    景瞬眉眼间的阴郁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淡不少,“现在、现在就可以去。”


    机不可失。


    作为病患,可没有让名医等他的道理。


    黑色的保姆车已经小区门口等着了。


    景瞬本以为自己还得麻烦别人帮忙上车,可没想到,这辆车后排居然有改良过的升降梯,而且车内还拆出了一个空位。


    他只需要稍稍借力,连人带椅就能上车。


    应该是迟归知道他行动不便,特意安排的。


    陈易铭跟着上车,替他固定了轮椅卡扣和安全措施,“景先生,没问题的话,我就让司机出发了?”


    景瞬压下心里的那点感动,点了点头。


    …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幢独栋建筑的门口。


    景瞬跟着陈易铭进去,才发现内部空间很大,空气里,还弥漫着一种刚装修过的气味。


    一楼被整齐划分出了六个房间,像是个小型的私人医院。


    所有的医疗器械按规摆放,设备看上去很新,有些甚至连封层外膜都还没撕开。


    吱啦。


    最里侧的房间门打开。


    穿着白大褂的宋老教授走了出来,他低头看着轮椅上的景瞬,笑眯眯地,一点儿也不严肃,“这位就是患者了吧?”


    景瞬紧张地挺直了后背,“宋教授,您好。”


    “迟董已经托人将你的情况转告给我了,别担心,先让我的助手带你去做个检查、拍点片子,我们等各项具体数值出来再说。”


    景瞬应下,“好。”


    这里的检测仪器都是最先进的一批,很多公立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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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见得有这么先进齐全,景瞬不懂,但配合着医护人员做完了全部的检查。


    等再靠近会诊室,屋内传出了交谈声。


    景瞬透过半开的屋门,意外看见了迟归的身影——


    对方今天换了一件深棕色的大衣,鼻梁上还架了一副暗金色框架的眼镜,像是精心搭配过的色调,整个人显得沉稳内敛的同时,又缓冲了冷硬的气场。


    下一秒,迟归就看了过来,如鹰准确无误地捕获猎物。


    “……”


    景瞬莫名升出一种被“抓包”的尴尬,但没等他想好开场白,边上的护士就已经抢先一步替他开了门。


    “宋教授,患者已经检查完了,所有数据都同步传到了你的电脑上。”


    “嗯,进来再说。”


    景瞬被护士推了进去,只好和迟归礼貌示意,“迟先生。”


    迟归微微颔首,算是应答。


    景瞬不着痕迹地吸了口气,将注意力落到了宋老教授的脸上,“宋教授,我……我的腿还有治愈的可能吗?”


    眼下这是他最关心、也最紧张的问题。


    宋老教授看了一眼坐在桌对面的迟归,又看向他,“你这属于高坠导致的腰椎神经损伤,但目前片子和各项显示出来的数值,情况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


    景瞬眼底泛起一丝期翼,“我的情况没、没那么差吗?”


    宋老教授如实告知,“通过手术介入减压、修复部分受损神经,重新建立脊柱稳定性,治愈的可能性少说80%。”(*)


    “……”


    景瞬听见这个概率,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百分之八十?”


    宋老教授听见他的语气,笑问,“怎么?你不相信我的判断?”


    “不,不是。”


    景瞬只觉得内心快要泯灭的火苗嗖得一下蹿了起来,虽然激动,但也有些迷茫。


    “我之前做过检查,还询问过其他医生专家,他们都说我的损伤情况很不好,哪怕手术介入,撑死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


    而且手术无法排除二次受损的可能性,干预的结果有可能会更差。


    “百分之二十?哪个不学无术的后生唬你的?”


    宋老教授蹙了蹙眉,很讶异有这种说法。


    “最怕就是你们这些患者病急乱投医,你这情况只要及时干预,哪有那么糟糕?除非是恶意拖着不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景瞬呼吸微窒,突然想起了什么——


    当初,是迟盛主动出面替他查询、费劲千辛万苦才预约到的国外专家号。


    难不成,有些事情一开始就有猫腻?是迟盛联合所谓的“专家名医”欺骗他、硬生生地耽误了他的治疗?


    一想到还存在这种可能性,景瞬浑身就止不住的恶寒,那种反胃的恶心感卷土重来。


    宋老教授继续表态,“既然迟先生邀请我出面,那我和我的团队就会竭尽所能地帮你治疗,不过,有些话得提前告诉你——”


    “手术治疗和后续复健的过程注定漫长而磨人,还会很痛苦,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起效的,很多患者在心理上也需要接受极大的考验。”


    身心一体。


    如果心态崩了,身体恢复自然就不会顺畅。


    景瞬回过神,坚定表态,“宋教授,我明白,只要有治好的一丁点儿可能,过程再苦再累,我都能坚持!”


    “那就好。”


    具体的手术方案还需要再议。


    景瞬和宋老教授简单确认了几句,终于将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出了独栋别墅,空气里的冷意又扑了过来。


    景瞬深呼吸了一口气,延迟对边上的人表示感谢,“迟先生,谢谢,我没想到你能这么快请到宋老教授。”


    迟归用眼神示意陈易铭去联系司机,这才对着景瞬说,“迟氏给他的医疗科研项目拨了款,前提是他出面替你医治。”


    景瞬明白这句简单的含金量,有些接不上话。


    以他现在的经济能力,确实没办法偿还这份重于泰山的人情。


    迟归见他沉默,主动掌控话语权,“景先生,我答应你的事情算是做到了一半,你答应我的事情,是不是也该开个头了?”


    景瞬疑问,“怎么……开个头?”


    迟归推了一下装饰用的眼镜,“你大前天在宴会上那么一闹,免不了有人想着打探后续,既然你答应了要演戏,那就得演得真一些。”


    景瞬睫毛微闪,默许他继续往下说。


    迟归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不是商量,而是要求:


    “从今天起,搬来跟我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