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意外线索

作品:《筑梦侦缉录

    “我去!你跟艾莎是不是沾点亲戚?咋还演上冰雪奇缘了。”唐施诗一抬头,被整个冻僵的黄玫瑰惊到了,忍不住吐槽。


    “你没事吧?”黄玫瑰身后传来有点耳熟的声音。


    唐施诗偏过头去一看,哦,是那个叫徐怀卿的阴兵。刚才黄玫瑰说要出门找他,没成想人家就在大门口等着。她还不知道徐怀卿到底是什么人,哦不是,是什么鬼,听他说话像是在问自己,毕竟刚才在外面他差点跟黄玫瑰打起来,她赶紧答应,“大哥,我没事我没事,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那阴兵的脸又抽搐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他拿着一根像电棍似的东西,在黄玫瑰身上点了一下。


    “徐怀卿,我没得罪你吧。你太过分了!”黄玫瑰一边抖落自己身上的霜花,一边嗔怒的说话。


    “借一步说话,这里不方便。”徐怀卿说完,就转身往石桥的方向走,黄玫瑰见状也跟上去。唐施诗还在原地愣神,咋回事,真的是冰雪奇缘啊,下次带老姚来开开眼。


    三人走到石桥下,唐施诗终于开口了,“内个,有点冷啊,这位大哥,上次给我那个暖手宝还有吗?”


    “暖手宝?”阴兵艰难的复述了一遍这三个字。


    “哦,咱们语言可能不通,就是那个,贴我手上的,好冷,我好像快冻死了。”唐施诗赶紧改口,流露出祈求的眼神。


    阴兵见状,从袖子里摸出一片什么东西,贴在她手上。唐施诗立刻感到一股温和的气息,活动了一下手脚。


    黄衣女人见怪不怪,有点调侃道,“徐怀卿,你好像很在意她。”


    阴兵没理她,只是对着唐施诗问到,“你为什么三番五次来这里?”


    唐施诗刚要张口,又被黄玫瑰打断,“看来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阴兵有些诧异,转过头盯住黄玫瑰。


    “她是个阴阳人。”黄玫瑰一边说话,一边把头发绾起来,却找不到自己的簪子了,只得作罢。那一头乌黑的发像瀑布似的垂下来,唐施诗突然心生羡慕,这发量好优秀。


    阴兵有点疑惑,又问,“阴阳人不奇怪,但他们来不了地府。她既非死人,也没有王道士的符牌。”


    “那要不就直接交给广厦司得了,我看你什么都不知道,不如让他们好好研究一下。”黄玫瑰漫不经心的说,偷偷瞟了一下徐怀卿。


    “不行!”阴兵听她说要叫广厦司,压着嗓音低吼出两个字。


    奇怪的是,唐施诗没觉得他的声音像先前那么刺耳了,甚至还有点好听。快醒醒你,他可是个鬼差,她赶紧提醒自己。


    “怎么?难道是你把她招来的?”黄玫瑰脱口而出,转头一歪,又说,“不对啊,你死了几百年,要托梦也过了时辰。你刚说她既不是死人,也不是那小子带来的,那肯定有问题。”


    “她是被别人过河前叫来的,就那一次。再后来,就不得而知了。”阴兵又继续,“第一次来的时候,是我在送差,在黄昏桥上看见她,追了一路。”


    黄玫瑰不置可否,她思考了一下,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抓起唐施诗的手,举刀阴兵面前问,“难道是这个?”


    阴兵这才注意到她的右手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胎记,淡淡的紫色,像一朵小花。


    唐施诗也不傻,她电视剧看多了,什么三生三世,转世遇见你之类的,这难道就是信物?她赶忙说,“这个是我的胎记,我妈说过,我上辈子是花仙子什么的。”


    黄玫瑰很无语,翻了个白眼,笑到,“你是不是故事听多了,什么花仙子,花姑子还差不多。”


    唐施诗以为她在说她是个要饭花子,生气怼了一句,“你你你这个鬼,说话好难听啊。”唐施诗急得张牙舞爪,俩人眼看着就要吵起来。


    “你才是鬼,我可是正经的筑梦师。”


    倒是那个阴兵,一句话也不说,看着那个印记发起呆来,俩人就要打起来,他赶紧拦住,说到,“我好像知道了。”


    黄玫瑰和唐施诗都停下来,转头看向他。他继续说,“你手上这个胎记,像是奈何桥下的古树上的花。我记得命薄司的人说过,有些活人能通阴阳,也就是黄玫瑰说的阴阳人。但一般来说,他们是进不来的。那天,估计是奈何桥上,认识你的人一直叫你名字,不小心把你召唤进来了。”


    唐施诗觉得他在胡扯,吐槽到,“不是吧大哥,还真有奈何桥吗?别骗我年纪小,我不懂。”她一边说,一边从黄玫瑰手里挣脱出来。


    黄玫瑰听完阴兵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大笑,“怪不得。原来是个偷花贼,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唐施诗被她嘲笑,不由得急红了脸,大喊,“我看你才像个黄花菜!”还没说出口,阴兵一把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她不要太大声。


    “奈何桥上的古树是世上阴阳入口的标记,你手上这个胎记,估计是投胎时路上折了花枝,留下了八字,别人一叫,你就来了。”阴兵解释到,“估计已经开了阴阳指。”


    唐施诗有点懵圈,只能问,“什么是阴阳指啊?”


    黄玫瑰见阴兵说话慢条斯理,抢先说到,“跟那小子一样,开了阴阳指就能来地府。阴阳指是地府里的信物,一半在这,一半在你们身上,有这个你才能穿越阴阳,来到地府。”


    “内个,不是我说,先声明一下,没有不尊重的意思哦,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现在是在做梦,还是在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地府啊.......”唐施诗越说越没底气,毕竟现在的话题已经完全超越她的认知。在这之前,她可是敢深夜看S级恐怖片的主儿。秉承着彻底的唯物主义价值观,她从来不信这些歪歪道道,更别提什么阴曹地府和玉皇大帝。


    “不管你信不信,这都不是梦。你在梦里会有这么真切的感受吗?”黄玫瑰说完,拉住唐施诗的手,她浑身一下子就像坠到冰窟里,忍不住瑟瑟发抖。


    “行行,行,那,那就算是,算是地府吧。”唐施诗都有点结巴了,这才开始感到后怕。


    阴兵冲黄玫瑰皱了下眉头,她松开手,又冲唐施诗说,“他是地府里的巡逻差使,徐怀卿。他可是为了你,出手相救好几次了。”


    唐施诗正摸不着头脑,见状只好小声说,“徐,徐大哥,多谢!”


    “哈哈哈哈,他都几百岁了,你叫他老徐还差不多。”黄玫瑰调侃起来。


    徐怀卿冲唐施诗作了个揖,把她吓了一跳,他赶紧说,“别怕。但我还有一事想问,你到底来找什么?”


    唐施诗看了一眼黄玫瑰,双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黄玫瑰心领神会,刚还坐在石墩上,这会儿立刻跳起来,神神秘秘地说,“她呢,见义勇为,想找一个冤死鬼,但估计人都已经投胎了。”


    徐怀卿愣了一下,转头问唐施诗,“为什么要帮他?”


    唐施诗突然被问,不假思索的答到,“不是帮他,是帮我自己。”


    黄玫瑰眼神一闪,随即又笑起来,“看出来了吧,你们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什么意思?”唐施诗有点不解。


    徐怀卿立刻拉住黄玫瑰,说到,“她信口胡说。不过你要找这个人,有点难。上次我随差去送的那些人,都是要去命薄司排队办理下世的。”


    “什么玩意儿?办理啥?”


    徐怀卿见她听不懂,只得慢慢解释,“这里跟人间不一样,我们也有自己的制度体系,去世的人要先到命薄司查看自己的三世,然后再看下世的安排,分配去重造司投胎或者赎罪。”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这个时间一般也就7天,就是人间所说的‘头七’。”


    唐施诗似懂非懂,“那就是说,只要在7天内找到他,我就能问他?”


    黄玫瑰插嘴到,“当然不是。命薄司不是一般差事能去的,就算你混进去,一来,你可能根本找不到他;二来,就算找到他,他可能已经被赎造司抓走,行刑去了。”


    “那不就是找不到嘛......那你们跟我说这些,唉,就无语。”唐施诗立刻泄了气。


    徐怀卿看她情绪低落,安慰到,“也不是不行。我去打听一下,看他是去了赎造司,还是要去转投胎。如果投胎的话,来的及。”


    唐施诗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双眼冒光,“真的?你能问到?太好了!”


    他们三个聊的正嗨,没注意到桥上此时正有一拨队列经过。黄玫瑰首先闻到了阴兵的气味,赶紧打手势,示意两人闭嘴。但已经晚了,有个阴兵隐约听到声音,探头探脑地往下看。唐施诗一抬头,正对上那人的眼睛,细长的没有眼白的黑色眼睛,像两个窟窿似的,吓了她一跳。


    “我靠!”她一喊,那阴兵立刻发现了她,就要往下追来。


    徐怀卿拉起她们两个就跑,一边跑一边说,“来不及了,你得先回去,快跳河!”


    “那我怎么找你?”她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拼了老命问。


    黄玫瑰一把拽过她,想也没想就推到河里。


    唐施诗入水的同时,听到她说,“我去找你!”


    凌晨2点。唐施诗睁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完蛋,好像是真的,一点不像在做梦。她心里有点害怕,难不成真的去了趟地府。


    她悄悄拿起手机,怕有光打扰灯灯,于是蒙起被子,躲在里面开始搜索起来。


    “世界上真的有阴曹地府吗?”、“地府里真的很可怕吗?”、“人死了会去哪里?”、“震惊!睡觉去了一趟地府竟然还回来了!”


    她一个个帖子点开又退出,太搞笑了,我不信。她现在身上还残留着刚才一丝冷冰冰的感觉,但固执的认为自己肯定是踹被子了。文新子啊文新子,你真的坑死我了,我干嘛要梦到你。又一想,人都没了,这样说他好像也不太好,还不是自己压力太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囫囵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过去了。


    “施诗,施诗,你在干嘛呢?”


    她听到好像有人叫自己,有只手拍了几下她。一睁眼,哎呀还在被窝里,她赶紧掀开来,一看是灯灯。


    “你怎么这么睡觉啊,不闷吗?”灯灯一边穿外套一边跟她说话。


    唐施诗揉揉眼睛,“哦,早呀,我昨天偷偷玩手机,怕吵到你。”


    灯灯扑哧一笑,“我有点饿,先下去吃饭。时间还早呢,你等会再起也来的及。”


    灯灯出门后,她又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忍不住叹了口气。“唐施诗啊唐施诗,你就是好奇心害死猫的典型代表。”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拿起手机查看消息。昨天一晚上,竟然已经有了几十条信息,她以为又是老姚给她发八卦了。点开聊天软件一看,除了一些公众号信息,她突然看见陈浩的头像上有个红点,就点了进去。


    “唐老师,方便的时候请告诉我,有点事找您。”她一看是昨晚3点多发的,估计那会儿自己正沉迷于搜索地府相关的帖子,没注意。唐施诗犹豫了一下,她跟这个陈浩仅见过几面而已,一没交情,二没工作往来,自己现在已经离开银岭项目,再跟他联系好像有点不合适。


    她回复,“不好意思,有什么项目上的事情可以跟戴璐沟通一下,我已经去别的项目了。”发完,觉得自己语气有点生硬,又发了个搞笑的表情。


    陈浩倒是很快又回复了,“嗯......好吧。”


    他没事吧,谁这年头发信息还发省略号啊,故意引诱我呢。唐施诗自以为识破了人家的套路,心满意足的蹦下床去洗漱。


    早晨到了办公室,大家又投入到了热火朝天的工作中。间或客户的审计部门的对接人过来问几个问题,一上午也还算轻松。临近吃饭的时候,袁杰在群里发了消息,说要请大家吃饭,群里一阵欢呼。唐施诗看灯灯不在座位上,可能是去了厕所吧,她想。


    12点一到,大家开始动唤起来,有几个人自告奋勇打车,要先走一步去点菜。剩下的几个也纷纷合上电脑,准备出发。傅一宁看唐施诗还坐着,就叫她,“诗姐,走吗?”


    “哦,灯灯不在,我等她一下,你先去。”


    傅一宁也没坚持,就跟其他的实习生小伙伴下楼了。


    等了一会儿,有个同事打电话给她,“施诗,你怎么还没下来,我们正好最后一辆车了,你快来,还有座儿呢。”


    “我在等尹霓,你们先去。”


    那个同事笑了一下,说到,“她不跟我们一起吃,你下来吧,她一会儿自己会点外卖的。”


    唐施诗愣了一下,觉得也是,孕妇可能吃饭比较注意,出去聚餐的话,也不太方便。她也没多想,就答应说马上下去。


    到了饭点,她数了一下,正好12个人,其中还有3个实习生,人不算多。有的项目人一多,二三十个都有的,吃饭的时候也很热闹。今天选的餐厅是个浙江菜的馆子,不知道怎么突然袁杰要请客,难道是项目比较顺利,可以快点回去了嘛。唐施诗一边美美的盘算,一边拿起手机。


    正到饭点,等菜的时间比较久,她想起来还没跟灯灯说,于是给她发信息,“你点外卖了吗?我们已经点完菜了,还没吃上。”


    灯灯没有回她。她以为她正在吃饭,就没再聊。这时候,袁杰说话了。


    “最近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咱们的工作基本上也做了一多半了,估计再有半个月,现场就能结束,到时候我们就回北京,在办公室整理后续的东西。”


    大家又轻呼起来,尤其是那几个实习生,叽叽喳喳聊起来。


    “我们出来快2个月了吧?我舍友他们都在北京实习,聚餐我是一次都没赶上。”


    “可不是嘛,我都想吃学校食堂了,快回去吧。”


    “袁经理,做完这个项目,我们还去别的地方吗?”有个实习生扭头问袁杰。


    袁杰抬起右手,摸了一圈自己的光头,“唉,没头儿。去哪儿我也不知道,不过肯定比这好。”


    大家听了,很默契的没接话。都知道这个项目最惨,项目预算少不说,客户还挺难搞,每次沟通什么问题都跟打仗似的,互不相让。袁杰有自己的办事风格,他除了对同事和下属强势,对客户也很不客气。这点,唐施诗总是自愧不如。她很怕被客户投诉,一被投诉就意味着有合伙人会批评她,难保在晋升评分的时候,谁对她印象不好给打个低分,那不得冤死。不过,袁杰之所以这么强势,还得归功于他背景厉害,连客户都知道他爸爸在某央企当老总。这圈子很小,分子公司每年都会去集团总部做汇报,而他们的总部大部分都在北京,各大央企老总之间,难免有熟人啥的,大家都尽量和和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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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饭菜一一来了,袁杰又说,“今天呢,也是为了欢迎一下施诗和一宁,我们正式吃一顿。他俩来的晚,但后面的工作任务还很重,大家以后多沟通,互相支持,一起加油吧。”说完,大家纷纷举着饮料杯干了。


    吃尽兴了,袁杰让傅一宁去结下账,顺便开张发票。傅一宁站了几秒钟,见袁杰没再说什么,他只好下楼。唐施诗看了,有点不爽。


    “袁经理,咱们项目的备用金在谁那啊,让他跟一宁一起吧。”


    “哦,在我这,一会儿回去我给他报销。”袁杰头也没抬,夹起一块排骨又吃起来。


    无语。唐施诗在心里嘀咕,转头正对上饭桌对面的肖蓝,她给唐施诗使了个眼色。


    回到办公室,已经2点了。唐施诗看灯灯趴在那睡觉,被进来的人吵醒了。她问,“灯灯怎么不回酒店睡,离得那么近,这样多不舒服。”


    灯灯抬起头,把桌上的抱枕拿下来,小声说,“没事,趴会儿就好。”


    这时,唐施诗才注意到,灯灯的眼睛有点红。她刚想开口,又犹豫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她咬了咬嘴巴,看了一眼傅一宁。他正坐在座位上,闷闷不乐。


    “发票给他了嘛?”唐施诗打开聊天软件,问傅一宁。


    “给了。说一会儿给我转账。”傅一宁回到,还加了个爱心。


    “要是一直不给,告诉我。”唐施诗看不惯这种行为,觉得用这点小事为难实习生,挺没意思的。


    傅一宁说,“好的,诗姐。”


    这时,袁杰突然很生气的问,“昨天那个成本倒扎表谁做的,是你做的吗?”


    唐施诗抬起头,发现他正对着肖蓝说话。肖蓝低着头,咬着嘴唇,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会不会做?不会做问啊,做成这样,你应付谁呢?”袁杰不依不饶,“你给我做作业吗?这数对的上吗,你自己看过没有?”


    肖蓝还是一动不动,也不说话。袁杰一看她这样,似乎更气了,直接把电脑扣上,指着她说,“你跟我出来!”


    唐施诗环顾四周,大家大气也不敢出,没人说话。肖蓝默默的跟着袁杰走出办公室,唐施诗起身想跟出去,灯灯一把拉住她。


    “你别去。”她轻轻的说,然后又冲着其他人说,“大家先干活吧。”


    其他人互相看看,各自打开电脑忙起来。


    过了没多一会儿,袁杰回来了,肖蓝又过了几分钟才进来。她看起来像是哭过,可能刚才又去洗了脸,有几缕头发被打湿了,散在两颊。


    唐施诗没说话,只是偷偷给灯灯发聊天信息,“他总这样嘛?”


    “偶尔吧,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这么生气。可能是肖蓝最近太累,没怎么好好看底稿,他复核出来问题,才发火。”


    唐施诗看了灯灯回复,有点无奈,只好回她,“好吧。”


    一下午,肖蓝都心不在焉,感觉她状态特别不好。唐施诗有时候瞟一眼她,但碍于自己已经开始跟灯灯交接了,事情也比较多,没时间叫她出去聊。她正忙的时候,傅一宁给她发来消息,“下去吹风吗?有点困。”


    她抬头看看傅一宁,他正冲着她傻乐。“走着。”她发完信息,跟灯灯说,“你下去溜达一下嘛?”


    灯灯想了一下,说“好呀。”唐施诗先跟灯灯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傅一宁才起身。


    三人在楼下集合了,唐施诗笑着问傅一宁,“你跟谁学会摸鱼了?”


    “不是,我看上边气氛不太好,想叫你下来喘口气。”傅一宁掏出手机,“给你们看个东西。”


    手机里播放的,是中午袁杰在楼下一角跟肖蓝说话的视频。因为录视频的楼层很高,只能看到他们俩说话,听不清声音。画面上,袁杰一直在指着肖蓝说话,看着动作就很窝火的样子。肖蓝还是站在那,一言不发,也不还嘴。


    “谁录的?”唐施诗问。


    傅一宁收起手机,慢条斯理的说,“你别问,我们有个实习生小群,其实公司的八卦我们都知道,不过你可千万别问他们几个,别出卖我。我看你中午差点追出去,想跟你说,袁经理不止一次这样了,之前我就看见过这种视频,你千万别管。”


    唐施诗长长的嘘了一口气,看着灯灯,也不好发作,只能说,“别给我们看这个,看了也白生气。你记得跟他要钱,别不好意思。”


    灯灯欲言又止,忍住了没说话。唐施诗让傅一宁先上楼,她俩还有话说。


    见他走了,唐施诗才敢问,“灯灯,你中午吃饭了吗?”


    灯灯眼睛又红了,说,“吃了,我回来看你们都不在,就去客户那边食堂,遇到跟咱们对接的韩冬,我俩一块吃的。”


    “嗯。吃了就好。”她大概猜到了什么,没有再往下问。


    俩人又往回走,正要进大楼时,灯灯突然拉住唐施诗,说,“施诗,我知道那会儿你等我,我在门外听见你打电话了。但是,我不想跟他们一块吃饭,所以故意在外面躲着。”


    她先是惊讶,随即恍然大悟,没再多问,只说,“没事,明天开始我陪你吃。再过几天,你不就休假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灯灯感激的看着她,“嗯嗯。”


    回到楼上,唐施诗看到袁杰就气不打一出来,但又不好发作。她想着,找到机会一定狠狠教训他。她原先以为,只有那些年纪比较大的同事会搞小团体、孤立人,没想到他这么年轻,还是留学回来的,也搞这种小孩子家家的东西。果然,学历跟素质没什么必然关系。


    晚上到了十点,大家陆陆续续准备撤了。只剩下肖蓝还在那,没有要走的意思。唐施诗刚想上去找她说话,电话突然响起来。她一看,是陈浩。


    犹豫了好一会儿,对方看起来很执着,一直在拨号。唐施诗受不了他,转身出门去接电话。


    “喂,唐老师吗?”


    “你好,陈老师,有什么事情嘛?”


    那边好像在开车,她听到隐约的高速车流和气流声。陈浩说到,“真不好意思,我想你们一定很忙,这会儿肯定没睡,想找你聊一下。”


    “不好意思陈老师,我已经不再负责银岭项目了。现在也很忙,等我不忙的时候,有什么专业上的问题,您可以随时找我,现在有点不方便。”她虽然很烦躁,但不好意思把话说的太过分,毕竟还是客户方。乙方的卑微深深的刻在DNA里了,好烦啊,她心想。


    “其实不完全是工作的事,也有点私事,跟文经理有点关系的。”陈浩见她推脱,只能开门见山,不然再说两句她可能就挂电话了。


    唐施诗听见“文经理”三个字,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想起来去矿山检查时,陈浩的行为有点反常,当时没空考虑,现在联想一下,保不齐他真的知道点东西。不如先把他稳住,看他到底要说啥,反正打电话,又没留痕。


    “嗯,那好吧。要不一会儿说,我现在还有点事,晚点回酒店了,我打给你。”


    “你们是住在南阳大酒店吧,我一会儿就到,见面说。”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靠!唐施诗有点心慌。现在正值2月份,各个公司的财务部门和审计部门都很忙,他怎么还能来外地。难道他真的知道什么,唐施诗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