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重新选择
作品:《筑梦侦缉录》 “Betty!”
唐施诗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应着。
“明天上午10点,在小时代,别迟到。”对方说完一句,立刻就挂掉了。
我靠。唐施诗不禁暗骂自己。打工人的灵魂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竟然一时想不到反驳的话术。算了,Betty毕竟是大姐大,招惹她能有什么好事呢。
第二天一早,唐施诗头疼欲裂。她起床喝了一杯咖啡,赶紧换上衣服,往公司赶。G所和F所里离得不远,看来Betty还是个工作狂,约会也要在公司附近。她一路上都在想,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呢。上回那么直白地拒绝了Betty,多少有点不识好歹。
赶到小时代的时候,时间还早。唐施诗掏出一本财务管理铺在桌上,点了一杯拿铁、一杯美式。她虽然不是Betty的嫡系,但多少知道她的习惯。以前吃中饭的时候,她和小伙伴都会经过Betty的办公室,她常常就吃一杯酸奶或者一个贝果面包加一杯美式。唐施诗有时候会暗自吐槽,如果成为女强人要这么苛待自己的胃,那还是算了。
一会儿功夫遇见好几个熟人,他们还没休假,有的上来说两句打个招呼就走了。墨迹许久,远远的看见一个身穿米白色套装的女士,浑身带风闪了进来。唐施诗刚一抬头,就被一阵混着香味的微风陶醉了。得,这是Betty的感觉。
“来得挺早啊!”Betty还是一如往常,恢复了一贯盛气凌人的气势。
唐施诗有点尴尬,毕竟是她拒绝在先,如果今天Betty又跟她提跳槽的事儿,她很难下台。
“你知道我的习惯,我直说了。G所准备去投标银岭,我要找几个熟悉项目的人。你怎么样,现在做哪个项目?有没有兴趣过来跟我一起?”Betty一向说话简洁,不拖泥带水,这几句几乎把唐施诗架在炭上烤,她连个装傻的余地都没有。
“Betty姐,那个项目给了查理詹,我以为你知道。”唐施诗也不是职场小白了,赶紧浑水摸鱼,想扭转话题。
“你别打岔。那些勾当我当然知道,自从我离开F所,他们找了不少关系打压我。本来我想息事宁人,现在是查理詹越来越不要脸,那我就不客气了!”Betty说完,从包里掏出手机,对唐施诗说,“你加我个好友,把简历发我,我去跟老板说一声。”
“啊?Betty姐,嗯,我先加你好友。”唐施诗也不敢直接拒绝,毕竟她要是跳槽,就那么几家事务所,早晚都会遇到。
“施诗,我知道你的个性,别担心,我不逼你。你也知道,银岭项目不好接,我找你是有原因的。”Betty说到这,很自然的拿起桌上的美式喝了一口,继续说到,“戴璐走之前,跟我说过项目上的事情,既然知道了还非要接,肯定不是为了出气,我还没查理那么幼稚。你没到我这个位置,可能理解不了,我不这么做,在行业里会一直被他们打压。不仅前东家有人搞鬼,现在G所想看我笑话的也不少。”
唐施诗有点懵,她极力地想理清楚线索。从Betty这一堆连珠炮里,她还是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也就是说,Betty其实也知道这个什么烂项目,但没办法,对家欺负到头上,是狗屎也得先抢下来。
“Betty姐,为什么银岭又招标了?按理说,他们刚上市,第二年就换审计师,是不是有点风险太大了?”唐施诗盘算着,不管最后答不答应,多问几句总不至于被带进大坑。
Betty轻微的动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那他们就点小把戏,证监会的人也不傻。”
完犊子了。Betty师出名门,不少学姐学长都是财经大佬,在交易所和证监会这种部门从业的不在少数。想要点小道消息或者做点小动作,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不过话说到底,还是银岭自己有问题。
想到这里,唐施诗几乎已经能预知自己今后的处境。Betty虽然嘴上说着不逼她,但句句都是逼她。她只是一个没什么资历的审计师,Betty看中的无非就两点,一是她足够单纯,没什么心机和背景,能好好干活;二是她是目前能接触到最多银岭项目信息的下属,有信息差的优势,而戴璐早已回家入职,除了唐施诗Betty没人可用。查理詹的人,Betty是一个都不敢要的,毕竟俩人相爱相杀也是一段佳话,没人上赶着去趟这个浑水。
不过,Betty还是低估了唐施诗的中二程度。她在这么尴尬的几分钟时间里,飞快地思考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所做所为,忽然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一直在牵引着自己去接近一个真相。虽然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没有看清楚那个真相是什么。但她觉得,既然自己已经站在了风暴的边缘,就此放手,有点太可惜了。
“行吧。我去。”
唐施诗此时还不知道,这简单的四个字,会让她今后付出什么代价。如果时间能退回到文新子去世的那一天,她可能会在梦里对自己说,这一切真的就只是梦,你只是太累了,别想太多。
不过没用。即使时间真的再重来一次,她也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性格使然,也算是宿命论的一种解释吧。
接下来来的两周时间,唐施诗很规律的作息。白天就正常上网课,看书做题,复习考试资料;晚上她会抽时间帮Betty看投标的文件,甚至还贡献了不少自己之前收集到的资料。不过她一直觉得,Betty这么坚持叫她去,一定还有别的目的。不过事到如今,为了多了解点内情,她愿意铤而走险。毕竟,她的好奇心太重了,以至于她总是忽略那些言语背后的深意。
有点奇怪。唐施诗还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最近再也没梦到过黄玫瑰。自从上次她又问了一句关于崔月城的事被Betty无情吵醒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黄玫瑰。当然只是这样,还不足够让她紧张。更奇怪的是,她尝试了多次使用弈星珠回到地府,全部都失败了。
搞什么啊!她有点不安,但又寻无他法。这天吃饭时,她突然瞥见了衣柜顶上有一个盒子。哦,是大老王送的。唐施诗立刻福至心灵,踩着凳子拿下来,想看下当时他都给了些什么。
她还隐隐记得,大老王说都是为了赔罪给她做的纸符,打开一看,果然花花绿绿的。她细细翻看了一顿,无非都是些什么开门、关门、闭气、憋笑一类的小把戏。
“喂!大老王,有个事儿要问你。”她忍不住,还是打给了他。
“哟,你久不来见我,怎么今天想起来了?”大老王故作镇定,虽然自己这边也是一团糟,但好歹不敢再得罪唐施诗,只能好声好气。
“嗯......我问你,最近有点怪,我好像,好像进不去地府了。”唐施诗越说话音越低,竟没了底气。
大老王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答应了徐怀卿,不能告诉唐施诗,因此只能胡诌,“上次见你就说了,你身体损伤的不少,头发都白了还想去呢。我说你啊,先老实一阵子,那里不太平,你少去为妙。”
“你知道咋回事不?”唐施诗语气略急起来,心想怎么总给我兜圈子,这个老狐狸,“别跟我打马虎眼,你业务那么繁忙,肯定去了不少回了,还跟我这装。”
“哎呀我哪敢啊!上次你来我这,不是看见了吗,我都求你唐施诗大小姐给我应付顾客,那个阿姨可是缠了我有一阵子。”大老王赶紧转移话题,不过意图过于明显,飞飞在一旁轻轻笑了一下。
“你去,别跟着凑热闹。”他指了指飞飞,示意她赶紧闭嘴,“总之,唐女士,我看你最近沉浸在学习的热情里,最好还是安分点,先把本职工作弄完,其他的嘛,有事儿我自然会找你。接不到我的电话,你就当是报平安了。”
说完,大老王不等她回复,直接挂了电话。
“呸!老狐狸!”唐施诗啐了他一口。
大老王当然不敢说,是徐怀卿封印了唐施诗的弈星珠。
话说广厦司闭门的期间,外面几乎没有什么亡魂,除了一些轻牛趁着街上清净会四处撒欢,其他的都为了节省精元而在各自的藏身之处休眠。徐怀卿有个轻牛老友,便是上次带唐施诗去找他的那个。其实那天暴动,唐施诗一进到广厦司,他就知道了。无奈自己在广厦司待的太久,身上精元也很虚弱,没办法出去救她。他托付轻牛去帮自己找唐施诗,刚好撞见了悦姨把唐施诗带走。那轻牛素来知道悦姨的厉害,也不敢直接上去理论,回去转告了徐怀卿。
徐怀卿来广厦司还有要紧事办,不能被儿女私情绊住心神。只是这事情越追查越离谱,他身受损耗也越来越多,逐渐力不从心。徐怀卿早就发现唐施诗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惹上大麻烦了。他一咬牙,让轻牛悄悄地告知悦姨,把古树的树胶涂抹在了那串弈星珠子上,唐施诗那会儿还沉浸在获救的喜悦中,完全没发觉。
“徐将军,这点小事,万里不辞。”那轻牛奔跑在地府多年,受了不少徐怀卿的帮助,如此小事自然是水到渠成。
说到轻牛这种独特的存在,徐怀卿给唐施诗讲过,但他隐藏了一点,那就是轻牛能够穿越空间。不过为了自保,轻牛也不会轻易在不同的司场之间游走,毕竟各司的精元不甚相同,万一被困住又没有匹配的精元补充,那几乎等同手机电量耗尽,断是没救了。
再说黄玫瑰,她眼看着唐消失在面前,一连多日都未再出现。她心里死死记住那一句,“你,你生前,是不是喜欢过一个男同学?”
她默默地低头抽出那只竹簪,冰冷的眼泪滴下来,那支竹簪立刻裹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崔月城。她想起来了。在她的短短的十几年的生命里,出现过的那一束小小的光。
很快到了8月。唐施诗埋头苦读,马上就要参加考试。今年她决心要一次通过,因此准备得艰难,压力山大。Betty那边也有一周没消息了,不知道投标的结果如何。
这几天,老姚一直发信息鼓励她,“再坚持一周,考完就解放了。今年问了刘卡,我们有希望去同个项目,可以一起出差。”
老姚还是贼心不死。唐施诗看到他的短信,莫名地对傍晚的热气感到烦躁不安。
这半个月雷警官也跟消失了一样,很默契的没有打扰她。她感觉到时间好像一下子变慢了,每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学习,最多只听见窗外的小孩子奔跑打闹,或者是小雨淅沥和树叶子哗啦啦的声音,她像一个与世隔绝的老年人一般,静静地度过了一段时光。
其实,是不是就这么静静的,什么也不去想,就挺好的。她第一次,对自己这么执着那个导火索而产生了一丝动摇。
时间不等人,转眼就是考试。昏天暗地地考了两天,整个人都虚脱了。考完最后一门出来,天都黑了。她的考场在昌平那边很远的一个校区,甚至下了地铁还得经过一片玉米地。
刚出校门,老姚就打电话来,“怎么样?今晚上高低吃顿饭,刘卡也在,尹霓也回来了。”
“尹霓也回来啦?”唐施诗终于感到一丝兴奋,一点安慰。
四人会合后已经很晚了,简单商量一下就决定吃火锅。一顿热气蒸腾下来,几个人都大汗淋漓,空调根本不管用,各个都要喝点啤酒。
席间,尹霓问到,“施诗最近谈朋友了吗?”
她这一问不要紧,最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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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倒是老姚,他涨红了脸凑过来想听听八卦。
“哪有!没空。”唐施诗喝了一口啤酒,夹起一片毛肚涮了进去。
“内个,你还记得上次去我们家尹崧也在嘛。”尹霓有点不好意思,欲言又止。
唐施诗的毛肚尴尬地举在半空,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哈哈哈哈哈!”那边俩人立刻发出一阵爆笑。
“灯灯,她啊,哈哈哈,她就是东府门口的石狮子,纯净,非常纯净,根本没有这种心思好嘛!”刘卡一边说一边笑地喘不上气,根本没注意到唐施诗正在蓄力。
老姚也笑的浑身乱颤,忍了一会儿才说,“我当你说谁呢!你得了吧,她连我都看不上能看上你哥!”
唐施诗此时已经蓄力值100%,“啪”得一声把筷子一拍,阴沉着脸说到,“你们再说,我就掀锅了。”
三人立刻安静如鸡。
这时,唐施诗的手机很识相地响起来,缓解了紧张的社交局势。
“嗯,Betty姐。”她一张嘴,边儿上三位立刻竖起耳朵想听八卦。唐施诗见状,赶紧起身,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去接。
等她回来,六只眼睛齐刷刷看着她,等她发落。
“我要去Betty那。”唐施诗脱口而出。
三人的表情颇值得玩味。老姚先是一惊,然后有点生气,立刻说,“你别去。”
刘卡则不动声色,他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毕竟他算是查理詹的嫡系。
尹霓中间休产假,对这段时间的事情不是特别清楚,这一晚上经过刘卡的恶补,她已经大概猜到了利害关系,不安地问,“你想好了?”
“想好了。”唐施诗若无其事的夹了个牛肉丸子,涮火锅有点烫,她一直喜欢先把菜夹进碗里,放凉了再吃。
“其实,我在F所也接不到什么好项目,年审还中途被换,今年休完假回去,还不知道跟袁大头怎么分工,说起来挺尴尬的。我本来没什么大追求,工作开心最重要。去了Betty那,至少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说完,又喝了一口啤酒。
大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又抬头看了一眼刘卡,问,“你都知道了吧?”
刘卡点点头。老姚和尹霓还蒙在鼓里,俩人问到,“知道什么?”
刘卡一向心直口快,今天却有点墨迹起来。他休假了一段时间,估计也没少被查理詹打扰,整个人刚考完试,呈现出一种极度缺乏睡眠的丧尸般的精神面貌。他见唐施诗没接话,只能硬着头皮说,“银岭丢了,G所中标了。”
“那你还去!”说这话的是老姚,他一放筷子,拨开桌上的酒杯,手指在唐施诗面前敲了敲。
尹霓看出来气氛不好,只能先把两人隔开,说,“你别急眼,回去再说。今天聚会先吃饭,开开心心的,别的明天再说。”
老姚不吃这一套,固执地说,“你别去唐施诗,你要是去了咱就绝交!”
刘卡没想到他说话这么决绝,有点惊讶。说到朋友,唐施诗这个人刘卡是认可的,毕竟大家合作多年,人品和性格他都清楚。他虽是查理詹的嫡系,但无论工作上的事情怎么样,都不会影响他和唐施诗的友情。
“老姚有点喝多了哈,别瞎说,什么绝交不绝交的,过分了啊。”刘卡赶紧拍了一下老姚肩膀。
唐施诗一句话也没说。她心里知道老姚是为她好,只有老姚看见过自己因为这个项目干过什么奇怪的事情,见过哪些奇怪的人。即使这样,在别人面前,老姚还是一直在维护自己。只有今天,他实在忍不住了。
老姚盯着她,根本没有放过的意思,“唐施诗,你说一句,你说了这事就过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唐施诗不想剑拔弩张,只能敷衍他。
刘卡见状,赶紧拉着老姚出去,张罗着结账回家。四个人在门口的冷风里站了一会儿,有点醒酒了,这才觉得刚才有些尴尬。
四个人相对无言,各自低头拿着手机打车。
刘卡跟老姚是住在一起的,走的时候,刘卡特意跟唐施诗说,“施诗,别想太多,他胡说的。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我都支持你。”
“嗯。”
尹霓的老公来接她,唐施诗送她上了车,这才看见自己的车还要几分钟,她返回到饭店前台,买了一瓶冰水。
刚拧开瓶子要喝,她看见远远的有个人冲她招手。定睛一看,那人又没了。
我靠。不会吧。唐施诗背后一身冷汗,难道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她赶紧打开书包,里面有几张大老王送她的纸符。她翻了翻,发现一张黄色的,感觉像是那个意思,赶紧拿出来捏成一团,塞进嘴里,“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冰水。
新的一周,大家陆陆续续回到办公室,准备迎接下一年的审计项目安排。唐施诗提前写好了辞职信,一直等着Betty最后的通知。哪知道下午吃完饭,刚回到办公室,就收到一个人的消息。
这个人,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他。没错,这人就是查理詹。
唐施诗鬼鬼祟祟地走到查理詹的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里面传来一声,e in”。
是这个味儿。她心里暗暗想,该不会是刘卡这厮跟他说了啥,为了不让自己离职,请查理詹挽留自己。
“怎么样?有兴趣加入我的团队吗?”查理詹的办公室里有一股松香的味道,混合着青草的那种香味,这点品味还不错,唐施诗心不在焉。
“我......”她还没来及的说话,手机“叮”的一下,她收到一条信息。不知道怎么的,唐施诗鬼使神差地瞥了一眼,心脏狂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