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作品:《万人嫌被证道后

    董凡雁的灵位一直放在柳家的祠堂当中,柳重月并非柳家的子嗣,只是接了柳家人的名字与身份,但当年小叔待他如亲侄,做上家主之位后,族门盛典也会让柳重月出席,前去跪拜柳家的先祖。


    柳重月自小便见过董凡雁的灵位,并非柳家先祖,也没有画像,却一直坐高台之上。


    师尊将他送去柳家是因为柳家与狐族从前交好,董凡雁与狐族是不是也有什么关系?


    柳重月还是想找到狐族灭门的真相,为狐族洗脱这千百年来的罪责。


    至于其他的,那些情情爱爱,自己身上的诬陷与因果,便稍且放一放罢。


    他走着神,辛云已经背着他到了城主府外。


    辛云道:“现在时辰与环境外不同,向安还未曾参加科考。”


    幻境中人无法瞧见他们,辛云背着柳重月从正门进入,柳重月眼尖,看见府门上贴着一张符纸。


    还是先前那张“平安符”。


    柳重月拍拍辛云的肩头,示意他去看那张符纸。


    辛云琢磨片刻,道:“符箓一道我不算熟悉,你先将符字记下,待出了幻境,再去找伍明老先生辨认。”


    他口中又出现了柳重月不识得的名字,他也不曾多问,更不曾说明自己与他并非处在同一时期。


    他不过一只千年后早死的亡魂,不知道因何才来到这里,被困在幻境之中。


    等离开幻境,他便没了魂魄附着之物,届时还不知何去何从。


    柳重月沉默着。


    又往前几步,他听到董凡雁说话的声音,道:“天行有道,道外之事我皆不做,你的请求恕我无法应下。”


    “求求您了城主!”一女子抽噎道,“您与仙使相识,只求您替我引见仙使便可,我别无他求。”


    仙使?


    柳重月眸光晃了晃,催促辛云再靠近些。


    辛云却站在原地半晌没什么动静,像是在出神。


    “怎么了?”柳重月有些疑惑,“你在想什么?”


    “啊……”辛云蓦地回过神来,“无事,我忽然记起,千年前上界仙人是可以干预下界凡尘之事的,仙使是上界与下界相互勾连的重要使者,向下界传递天道指示,同时也向天道传达下界所托。”


    千年之后已经没有仙使了,再久远一些,便再无人提起过此人。


    柳重月点点头,他们行至窗外,窗户被支起,掩着一道缝。


    柳重月透过缝隙瞧见董凡雁正坐在桌前,身下跪着一个女子,身量极好,皮肤苍白如瓷,如同精心雕刻煅烧而成的瓷器。


    柳重月下意识便摸了摸自己的脸,心觉那女子有些不对。


    董凡雁似是无奈,叹道:“仙使也已有许多年不曾来下界,我只是凡人一个,没有办法替你引见的。”


    女子似是有些怔神,“城主可知……仙使何时才会再入下界?”


    “抱歉,我也不知晓,”董凡雁托着她的手臂,让她从地上站起来,“仙使入下界都是为了维护秩序而来,如今下界安定平和,想见他或许很难。”


    顿了顿,她又道:“我虽是凡人,可也是董家长女,你若有何事也可向我求助。”


    “求你有什么用,”女子苦笑起来,“你们下界的修士,凡人,都只不过是上界仙人随意作弄的棋子,前途命运被人掌控在手里,是好是坏,是生是死,全都不过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她痴痴笑了两声,不顾董凡雁的挽留,转身离开了城主府。


    辛云下意识跟着走了两步,柳重月忙道:“你去哪?”


    他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心虚般:“我瞧她似乎是妖修。”


    “只是妖修罢了,”柳重月面不改色,只问,“还是说,你也斩妖?”


    辛云听他语气不对,心下有疑虑,却没再多问,只道:“妖修也分善恶,与常人无异,我又不是是非不分,怎么会无端斩杀妖修。”


    他转过脸,背着柳重月进了殿房。


    背上那人却忽然冷笑起来:“你最好说到做到,别到时候为了自己的仙途,为了得道飞升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


    辛云怔了怔:“我定不会。”


    大约是察觉到柳重月态度有变,辛云不知道他从前发生过什么,只从那一点点梦境中得知他或许已经死了。


    若非如此,那个叫景星的修士不会为他点长明灯。


    他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很荒谬的念头,但很快又将其抛去。


    柳重月早便已经将注意力放回到董凡雁身上,她如今看起来并未被妖魔附身,周身气质温和,许是方才与那女子交谈过,现下情绪有些低沉,正头疼地捏着自己的鼻梁。


    柳重月打量了一下周遭,整个城主府建的富丽堂皇,打扫得很是干净,却没有任何妖邪之气。


    董凡雁已经起了身,靠近角落的屏风。


    屏风后是一块雕琢细致的壁画,董凡雁也并非毫无灵力,曾经也尝试修行过几年,实在是不得功法,这才转而放弃。


    她指尖冒出一点点灵流,轻轻点上麒麟瞳孔。


    一瞬间,金像麒麟蓦地亮了眼眸,顿时光芒四射。


    雕刻着壁画的墙壁轰隆作响,转眼便向后退去,从中化作两道石门,露出一道狭长的暗道。


    见她附身入了暗道,柳重月拍拍辛云的肩,示意他跟上。


    暗道内一片漆黑,唯有董凡雁手中光团泛着光,勉强将身前的路照亮。


    她穿行在其中,来到一处石墙前。


    不知又碰了哪里,石墙轰隆隆被升起,露出一座宽大的藏宝阁。


    无数金银珠宝仙术典籍映入眼帘。


    柳重月怔了怔。


    一个城主的府邸内,仙器法宝竟比渡业宗还要多。


    但董凡雁似乎对那些珠宝并不感兴趣,甚至面不改色,直直穿过去,走到了一方高台前。


    那里放着一尊石像,虽由石块雕琢而成,发丝衣褶却栩栩如生。


    那石像戴着纱幔,看不清面容,只觉得神秘而圣洁。


    也有些熟悉。


    柳重月出了会儿神,忽然想,似乎是有些像师尊。


    不过只是周身气质有些像,身形却是不像的。


    正想开口,柳重月忽然听到辛云喃喃唤了一声:“仙使……”


    柳重月:“嗯?”


    “这是……仙使的神像,”辛云唇瓣张了张,又解释道,“这是传音之阵,借以外物可通上界,与仙使对话。”


    董凡雁先前还说不能为人引见,这不是在地室中有联系之处么?


    柳重月想了想,又问:“你见过仙使?”


    “不曾见过,”辛云道,“我出世时仙使已陨落千年,只见过下界百姓立的神像,都是这般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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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带着纱幔,端坐莲台,看不清面容。”


    这般解释天衣无缝,虽总觉得辛云反应不对,却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柳重月欲言又止,忽然被董凡雁打断了思绪。


    董凡雁站在莲花台前,仰首望着仙使的神像,怔怔出着神,道:“千年里我时时在想,当年若不曾……仙使恐怕也不会就此陨落。”


    她这番话说得没头没尾,柳重月后知后觉,她似乎在与什么人对话。


    是那神像中的仙使,还是……


    还是他们?


    柳重月问:“你能感知到我们?”


    “是,”董凡雁微微侧过身来,她其实看不见幻境外的其他人,只能感受到外来的气息,“幻阵是我落下,这么多年一直等着有人能发觉进入,好将外层幻境彻底打破,将安定还给这座城池。”


    “幻阵是何人落下的?”


    “先前来到此处的瓷妖,你们应当也有见到,”董凡雁抚摸着莲花台,轻轻笑起来,“若不是她的夫君……”


    话未说完,整个幻境忽然开始震颤不息,濒临破碎。


    辛云道:“那金像在外破坏幻阵,不知还能撑过多久。”


    “阵眼在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董凡雁平和道,“无法击碎阵眼,幻境是不会轻易消散的。”


    她的身形在二人眼前已有消弭,许是为了加快时间的流速,董凡雁又落下一道法咒,顿时白光四射,刺目不已。


    柳重月不得不闭上眼,忽然感到一股灵流铺散而开,将他护在其中。


    辛云将他从背上挪到怀里,单臂抱着他,右手提着剑,目色冷峻站在结界之中。


    待白光散去,眼前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他们已从地室中离开,现下正站在阳光之下。


    柳重月感到魂魄正如烈火灼烧般疼痛,催着辛云将他带到荫蔽之处。


    辛云总算忍不住,问:“你可是……已经死了?”


    “魂魄都已经脱离身躯,自然是死了,”柳重月倒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又说,“还有人为我点长明灯,你说,一群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对我喊打喊杀,如今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点我的长明灯,究竟是为了什么?”


    辛云知晓柳重月心思细腻聪慧,只是不曾想其中还有这等事情:“喊打喊杀?”


    “你做了什么?为何会……这般对你?”


    柳重月坐在树下,瞧着对方露在外面的、带着疑惑和关忧的双眸,他沉默了片刻,反问道:“你觉得呢?”


    辛云猜不出来,他只觉得柳重月满口谎话,但这个世道便是如此,或许只有谎言才能维持生机,也不算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何以到了要被斩杀的地步。


    他猜不出来,柳重月也猜他猜不到。


    他如今还那般青涩,与后来的玄月涯统领程玉鸣似乎完全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很多时候都会让柳重月遗忘了他们之间的联系,甚至怀疑是否是自己猜错了。


    他弯弯眼睛,忽然又从辛云的瞳眸里看见了自己的面容。


    这段时日他不曾照镜,竟不知晓自己早已恢复了自己的容貌。


    柳重月怔了怔,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问:“这是何时变成这样的?”


    “先前你见了向安,担心被他发觉,让我将瓷偶的皮囊化去了,”辛云不知晓他为何这么大的反应,“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