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女要俏一身孝

作品:《男主失恋了,对象不是我

    白天来龙崖主殿吊唁的人来了又走,一直到夜幕低垂,秦东羽仍不自觉地分神关注着举止异常的妻子。


    成婚两载,他鲜少归家,却常收到妻子问归期的书信。


    她不是在信中写道"盼君归来共赏初雪"么?不是说要为他用灵印净化这两年妖兽侵染的暗伤么?


    可为何当真归来时,她总对着远方出神,目光游离难测。


    今日偶然立于她身后,才发现妻子凝望的竟是药堂方向。


    想到药堂里那人,秦东羽心头泛起异样。


    但这份疑虑未能持续太久。


    身为秦氏少主,他要权衡的实在太多——如何让父亲留下的旧部真心臣服,那些自称先父至交的叔伯里,究竟几人存着真心......


    桩桩件件,皆不容有失。而忙于周旋这些的秦东羽,让白月歌有了更大的行动自由。


    守灵第五日的间隙,白月歌避开众人来到药堂。榻上趴着的秦南徵气息奄奄,脊背涂满青黑色药膏,七星宝香丸在鎏金香炉中袅袅生烟。这是幽崤白氏秘药,用来镇痛安神最是有效。


    白月歌打量起这有可能是携带重生钥匙的NPC。


    虽然《高冷家主狠狠宠》的逻辑烂得像屎,但好在作者也知道笔下人物的颜值不能差。


    秦南徵在现实里琼鼻朱唇,婉转飞扬的眼部线条比女子还精致,单这么看的确面若好女,可额间一双剑眉又让他英气勃勃,一刚一柔的碰撞,让他比男主多了一种别样的韵味。


    赏味期的男配还真是个满分弟弟。


    白月歌伸手挑起搭在他腰间的衾被,去触碰阿晋图案。


    碧色微光随她描摹流转,恍若皮下搏动的血管,随少年的呼吸上下起伏。


    少年喉间溢出无意识的呻-吟。


    曾经在小说里留下的评论竟然又浮现在秦南徵脊背。


    【哇南徵宝宝被摸一下就娇-喘!人心黄黄~】


    图案上的绿光像火苗似的窜起又熄灭。


    上次也是这样,她一接触到图案,秦南徵身上就出现了她曾经留下的评论……


    难道说解锁钥匙,得把所有评论都摸出来?


    想到当初在评论区与人对喷的盛况......白月歌心里一颤。


    她试着去触碰秦南徵的腰,却再没出现新的评论。


    所以解锁彩蛋评论,也是要冷却时间的吧。


    如果她按时来触发,直到解锁所有评论……


    白月歌看向秦南徵身体的神情带着痴迷。


    如果这时旁边有外人,这人肯定会怀疑白月歌对秦南徵有私情。


    但刚进门,给白月歌送药的随侍白荣,并不认为自家女郎的视线这有何不妥。


    毕竟他家女郎出身精通黄岐之术的幽崤白氏,女郎身为医者,不避伦理,认真观察伤患,是很值得称赞的。


    白荣也盯着秦南徵鞭伤累累的脊背,但他只看得出使鞭子的人用得是秦氏灵印的力量,伤口不好愈合,治起来虽棘手,但对女郎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女郎看得如此认真,应是琢磨出了他看不出的门道。


    白荣遂看得更加投入,却忽听女郎唤自己。


    “白荣,”白月歌有些担心自己的行为会引起NPC的怀疑,便指着秦南徵的身体问,“你看看这里有什么。”


    白荣本就小得可怜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不好意思让白月歌知道自己只看到了鞭伤。


    “您的意思是不要让小郎君的鞭伤留疤?这不好办吧……”


    白月歌佯装失望地叹气,倒真把白荣给唬住了,她又挥手让另一个随侍白厢过来。


    在书里,白厢比起白荣,肚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白月歌又换了种问法:“小郎君腰上的伤,你看出些什么门道没?”


    白厢为难:“我只看得出这是火属性灵印造成的伤……”


    说完她似乎感觉到自己再说废话,毕竟秦南徵被谁打这事,谁不知道呢?


    “女郎恕我眼拙,我还需多历练几年——”白厢又拘谨地接了一句。


    白月歌的指尖在秦南徵后腰的阿晋图案上按了又按,手还恋恋不舍地放在身下之人的肌肤上摩挲,想要再试试。


    白荣和白厢见女郎神情中带着落寞,不像是要继续和他们交谈的样子,相视一眼就都退了出去。


    白月歌继续研究,而触发了彩蛋的系统提示此时才出现。


    【今日彩蛋触发[1/1]已完成,请宿主再接再厉。】


    “……”


    离触发都过去多大会儿了,绿江的系统就不能靠点谱?


    *


    女要俏,一身孝。


    身为本文戏最多的女配白月歌本就美丽,披麻戴孝在药堂轻抚秦南徵伤口的她,在晨光中美得带了几分神性。


    秦南徵在疼痛中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如果不是吃过她的亏,秦南徵此刻一定会相信一身素缟的柔弱长嫂是个大好人。


    可经历了在藤桥洞的驱逐、和在龙崖的软禁毒打,受尽屈辱迫害的他对周围一切都充满防备,像个浑身带刺的刺猬。


    “滚开!”


    “假好心!”


    少年对她的嫌恶也在白月歌意料之中,她抬眼看去,却让少年从她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衣衫被尽数褪去的窘状。


    秦南徵在难堪之际又感到一丝愤怒,他从床上窜起,夺门而出,像是有藤桥洞的妖兽追在身后。


    明明是OOC的剧情,她却没收到系统发出警告。


    是钥匙没错,但暂时没办法触发。


    白月歌的心和药房里的药味一样苦涩。


    所以在没能成功触发钥匙前,以防万一,她还要继续在明面上走剧情被炮灰,这是达成重生最简单的方法。


    触发接近钥匙NPC,就只能放在暗地里来进行。


    多一条路总比没有好。


    白月歌想到这,氤氲在鼻尖的药味也少了些苦涩,她伸了个懒腰,正被从外面回来的白荣和白厢看到。


    白月歌看他们似乎有话要说,就又端着,稳稳坐了回去。


    “南徵郎君对您的救助非但不领情,还骂您假好心,真让人寒心——”白荣背着手,“女郎,藤桥洞的妖兽伤了不少子弟,南徵郎君看不上您给他备下的疗伤药,要不就拿去给他们用?幽崤送来的药还没到,现在这些正用得上。”


    “留下一半吧,”白月歌想到自己还得暗中接近秦南徴,“我还有用处,剩下的你就给那些子弟送去,悄悄的,别让外城受伤回来换值的人看见,心生埋怨。”


    她摆摆手,让白荣看着去办。


    说起这些药,她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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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慨,绿江系统的BUG真够多的。


    她穿书后,没有被强制和女配共情。系统曾警告她不要抗拒共情,因为这是穿书人走剧情不OOC的一大助力。


    可她穿成白月歌以后,完全没感受到原身的爱恨情仇,反而很顺利地继承到了女配所有的技能点!


    比如她一进药房,就想拿起玉杵药碾子,搞点新药方,甚至对这刚灵气复苏世界里的药石、各类被净化驯服的妖兽如数家珍。


    再比如前些天,她刚一穿书就被投放到了“老家主病重”这一段时。


    她两眼一抓瞎,根本不知道作为一个NPC该干什么,却在一靠近龙崖秦氏的祠堂,脑子里瞬间就对处理老家主葬礼这事儿有了清晰的思路。


    之后更是把所有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根本没有令NPC产生“她好像换了个人”这样的感受。


    可以说女配白月歌,是个技术过硬的老中医,兼世家大族培养出的管理型人才。


    白月歌理了理她趁热乎还没忘的剧情,才恍然大悟,可能不是系统忘了共情。


    这垃圾小说,女配的行为根本没有底层情绪和逻辑的来支撑,也就是说,作者让她干啥,她就干啥,人设精分,只起到一个推动剧情的作用。


    所以作为男主原配妻子的她,就是个纯种工具人……


    她不需要继承女配在情感上的所有记忆,只需要继承她所有的技能点,按部就班走剧情,就能完成这个世界的自转。


    摸清了自己的作用,穿书后的白月歌也就躺平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众目睽睽之下只做两件事:


    做好家主夫人,打理千百号人的大家业,抚恤抵御妖兽受伤的族卫联兵,为男主省下时间去跟女主谈恋爱。


    钻研医术和净化御兽之道。


    前者能让她的人设不崩,而后者能保证她能在以后要用御兽术和医术的关键剧情上,不出问题,顺利踩中书中剧情。


    就这么又过了五天,剧情终于到了老家主出殡这一节。


    龙崖这天却下起了大雪,白花花的雪片同送葬人抛洒的纸钱落在地上,又被人踩进泥里,脏得瞧不出原样。


    秦东羽作为逝者的传人,在族中叔伯的示意下,重重掷下起灵杯,杯中火液一接触到地上的纸钱,就迅速串联着燃起地上所有带着往生符咒的纸钱,如一条火龙,将逝者的遗体圈在其中,只一瞬息,老家主的身体就消失不见。


    周围的哭声渐起。


    白月歌捻起帕子又朝眼睛上擦。为了扮演一个合格的女配,她在手帕上涂了不少阴阳草的汁液,这汁液能刺激人泪流不止,皮肤接触到以后还会泛红,最适合用在哭不出来的时候。


    秦东羽一撇眼看去,便是妻子泪眼朦胧,脸颊红肿的样子。


    妻子往常清澈的眼眸里泛着血丝,里面蓄着大颗的泪,泪滴如珍珠断线似的一颗颗掉落,美得能和海上的鲛妖一比。


    而她从来都莹润平滑的脸颊,因泪沁湿又擦了多次,在寒风里皴得起皮红肿,这种真实的窘态,让他感到陌生。


    成亲前,白月歌也曾随四世家的联兵在城墙外围猎杀妖兽,那时两人在一处的时间,甚至比成亲后这两年还多,在他印象里,白月歌明明是个不论何时,都力求行为举止赏心悦目的人。


    所以成婚后,他不在的这两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