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次性生活是什么时候？”


    这是alpha和omega说的第二句话。


    肖望知连思考都不用思考，就能准确回答出正确答案。


    没错，就是两个月前。


    办理离婚手续的前一天晚上，他们甚至还在沙发在飘窗在床上在镜子前……


    等等！打住——


    肖望知！你你你又跑偏了！


    “三、三个…”肖望知脑子反应慢，差点脱口而出，但这下嘴比脑快，但由于嘴过快，夺口而出一个惊人的时间——


    “三天前！”


    为了挽回自己那点尊严，他才不说实话呢！


    为了凸现真实性，肖望知特意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对，三天前！”


    事到如今，肖望知也不管自己那所剩无几的羞耻心了，索性把手从脸上挪开，坦然面对江旭。


    alpha终于把视线移到他脸上，甚至停留了很久，他的目光依旧冷冷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肖望知的谎言戳穿。


    肖望知愈发心虚，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手指忍不住攥紧雪白的床单。


    不行！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肖望知只好硬着头皮，眼神直直地看着江旭。


    两人对视了几秒，最后江旭把视线移到他肚皮上。


    江旭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依然绷着脸，只是手上的力度大了一些，动作有点粗鲁地把探头往肚脐下面移动检测。


    alpha又开口了。


    那声音依旧是冷，但和平时的冷不一样，仿佛是从牙齿缝里发出来的，听起来是异常的冰冷森寒。


    他说：


    “裤子往下拉一点。”


    这是江旭和肖望知说的第三句话。


    “……”


    离婚两个月后首次见面，三句话，没一句好话。


    -“衣服脱了躺床上。”


    -“最近一次性生活是什么时候？”


    -“裤子往下拉一点。”


    这三句话，从前任嘴里说出来多少都有些不正经，但是从作为医生的江旭嘴里说出来，肖望知不仅不能反驳，还必须照单全收。


    omega局促得想扣紧脚趾头。


    两个月没见，一见面就来一波老朋友相见仪式。


    在前任面前坦诚相见，是个人都会不自然吧。


    omega在心里碎碎念，默默做心理建设。


    只是脱裤子罢了，又不是没在他面前脱过，他又不是没见过，人家是医生，只是按要求做检查罢了……肖望知你别想太多你在人家眼里就是一团肉……为了宝宝好，你大胆点脱了吧脱吧脱吧脱吧快脱吧……


    肖望知把手放在裤头上，却迟迟没有动作。


    大概是肖望知太久没动了，江旭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omega索性眼睛一闭，心一横，欻一下把裤子褪到大腿根……


    没了遮蔽，肖望知感觉有点凉飕飕的，心也拔凉拔凉的，有什么东西好像死掉了。


    他想。


    应该是自己的羞耻心死掉了。


    啊呜，没脸了。


    肖望知在心里掩面而泣，哀嚎恸哭：


    嗷呜呜，这下彻底没脸了。


    算了，都这样了。


    omega索性颓废到底，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像摊烂泥一样摊在床上，任由江旭把他看光。


    但实际上，omega内心已经撒泼打滚有一会了。


    过了好几秒，肖望知的肚皮上都没有触感，冰冷的探头并没有继续探测。


    咦，怎么回事？


    肖望知疑惑地睁开眼睛，然后就对上了江旭的眼睛。


    alpha在看着他，平时冰冷的眼神在镜片的折射下，透出不一样的质感，不知道是不是omega的错觉，alpha的眼神好像没以前那么冷，嘴角好像扬起了一抹很少出现的弧度。


    表情和之前没太大变化，可以说毫无区别，但是肖望知就是敏锐地察觉到江旭整个人回温了，脸色似乎…好了一点。


    为什么会好一些呢，难道是因为……


    还没等脑子里蹦出答案，肖望知听见江旭说话：“我是让你把裤子往下拉一点，不是让你脱光。”


    alpha的声音带着一点上扬的笑意，略带懒散的声调似笑非笑。


    “……”


    肖望知正要骂人，紧接着就听见江旭继续说：“还有，我是让你把衣服脱了，不是脱光。”


    “……”


    肖望知咬牙切齿地想：你、你就是故意的！哼！


    omega感觉头上有团火在熊熊燃烧，烧得他脸红耳赤，烧得他浑身发烫，也烧得他火冒三丈。


    他又羞又恼又怒，羞自己在江旭面前脱个精光，恼江旭故意不提醒他，怒自己的迟钝笨拙！


    嗷呜呜！


    肖望知想，如果他现在头上有一对兔子耳朵，一定要把长长的耳朵拉下来遮住脸！


    “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


    omega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质问他。


    肖望知的五官很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大而明亮，睫毛弯弯翘着，有光的时候显得醉朦朦的，只要和他对上，就能感受到他直白的天真和纯粹的孩子气。


    哪怕现在是生气的时候，都透露着人畜无害的单纯。


    江旭没说话。


    有点不置可否的意思。


    “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


    如果此时omega能活动，估计早就跳起来打人了。


    肖望知气得炸毛，气得红温，气得连耳垂都浮出淡淡的红晕，身体也跟着发粉了，整个人像一颗刚刚成熟汁水丰盈的水蜜桃，只要轻轻一捏，就能掐出甜腻可口的汁水。


    omega应该是想要坐起来穿衣服，但是又想起什么，赶紧先把裤子给提了上来。


    江旭就这么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提裤子。


    肖望知注意到江旭的视线，这下他不心虚了，还底气十足地瞪他：“看什么看！哼！”


    omega一边气哼哼，一边提裤子，还特意把本来是装饰带的裤带子给系上，仿佛这样能把刚才丢失的羞耻心给装回去。


    “你认识它，它可不认识你了！”肖望知不解气，还特意补了一句，然后气呼呼地把裤带子系上死结，以免等一下某个混蛋扒他裤子！


    当然，omega还没有被羞恼冲昏头，只是把裤头固定在下腹，方便检查。


    穿好裤子，肖望知想要坐起来穿衣服，这时江旭摁住他，语气听起来不太好：“别乱动。”


    肖望知听出江旭语气里的严肃，并不是佯装严肃的那种，是正儿八经发生一些不好事情才会有的语气。


    肖望知立马去看江旭的脸色。


    alpha面色凝重，眉头紧紧蹙着，一言不发地盯着显示屏，握住探头的手不断在移动，从肖望知的左腹滑到右腹，又从上腹移到下腹。


    “怎、怎么样了？”肖望知顿时慌了，“宝宝，宝宝怎么了？是不是……宝宝是不是有事……”


    肖望知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抖。


    他害怕。


    毕竟不是第一次了……


    是的，三年前，他怀过一次，但因为受精卵落在生殖腔腔口，位置对孕体和胎儿都非常不利，所以必须选择摘除。


    就这样，他和江旭的第一个宝宝，就这么没了。


    这件事对肖望知打击很大。


    所以他特别害怕这次又出事。


    omega见alpha一直没说话，只是盯着显示屏，他着急了，想要自己去看显示屏。


    “别动。”江旭的手按在肖望知锁骨处，让他躺着。


    肖望知的肌肤敏感脆弱，江旭只是轻轻用一点力，锁骨上就留下一串淡粉色的痕迹。


    alpha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擦过那一处——他弄出来的淡粉色印痕。


    是的，他留下了的，是他的。


    是他的…


    独属于他的。


    谁也抢不走。


    alpha心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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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像是餍足的猎豹，微眯着眼舔了舔嘴唇和利爪。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在心里。


    江旭表面仍是冷酷着一张脸。


    肖望知听到江旭让他别动，他就乖乖听话，好好躺在床上。他仰着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江旭，他看不见江旭的表情，只能看见江旭的嘴角…好像微扬着？


    这……是什么意思？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江旭把探头放下，把手套脱掉。


    alpha的视线先是和omega相触，然后堪堪擦过omega的小而翘的鼻尖，圆润饱满的嘴唇，小而尖的下巴，最后目光落在omega锁骨处，那一处刚被按过，还泛着诱人的粉色。


    江旭迟迟不说话。


    但是，肖望知心里好像已经一锤定音了。


    要是宝宝真的还是有事……


    那…


    那只能说他和江旭…


    连老天爷都不希望他们复合。


    想到这，肖望知眼尾都耷拉下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感觉心好像空缺了一大块。


    江旭没有直接说宝宝情况，反而开始问他问题：“最近一周食欲怎么样？”


    “哈？”在刚见面就说了三句杀伤力暴击的话，肖望知都不习惯江旭正常说话了。


    江旭语气淡淡地，又重复了一遍。


    “哦！食欲嘛……”


    肖望知眨了两下眼睛，仔仔细细回忆了一下。


    食欲嘛…除了这两天反胃，这周确实吃得…挺多的……


    肖望知一边掰着手指数数，一边碎碎念：“周一吃了一顿火锅，周二也吃了一顿，那天还吃了一只炸鸡，两个汉堡包，周三…周三的话……”


    肖望知敲着下巴努力回忆，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周三是吃了几只炸鸡。


    omega关注点又又又跑偏了，丝毫没注意一旁脸色愈发阴沉的alpha。


    “咳。”江旭忍不住轻咳一声，肖望知这才回过神。哎呀！他不小心又跑偏了。


    肖望知嗖的一下把数数的手收回来，有点心虚地朝江旭眨了两下眼睛。


    江旭表情不悦地看他。


    “食欲，嗯…也就…一般般…吧，就正常正常。”肖望知浓密的睫毛飞快地扑朔了好几下，全身上下写着心虚两个字。


    以前和江旭在一起的时候，江旭会控制他的饮食，绝对不会让他吃这么多过于油腻的不健康食品。


    江旭蹙着眉嗤了一声，忍不住开口：“吃那么多，真不怕消化不良引起肠胃炎。”


    肖望知虽然反应迟钝，但这次还是听出江旭话里的揶揄。好几年前了，有一次肖望知去邻市参加甜品届的交流会，结束之后，他嘴馋得很，又没自制力，胡吃海塞，结果吃太撑消化不良引发肠胃炎，直接难受到晕倒在酒店房间里。


    江旭给肖望知打电话一直没人接，他一直担心肖望知一个人外出，于是立刻驱车几百公里来邻市，果然在酒店房间找到了脸色纸白蜷缩在地的肖望知。


    想到这个，肖望知还有点生气，江旭虽然出现及时，但是等他病好了，江旭直接脱他裤子狠狠揍了一顿屁股，不仅如此，江旭还告状到他老妈那里，结果自己又挨老妈臭骂一顿。


    最过分的是，肖望知从此以后就失去了自由采食的权利，他吃什么吃多少都要经过江旭的同意，江旭还会控制他的饮食，吃太多不行吃太少不行，吃垃圾食品不行，吃过于油腻的食物不行……简直是人生行乐之事少了一大半！


    过分！


    这和找了个爹有什么区别！


    肖望知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生气。


    不过肖望知不知道的是，那天，江旭轮转18台手术一整天都没有下过台，只为第二天偷偷赶去邻市给肖望知一个惊喜过两人的周年纪念日。结果怀疑肖望知出事，江旭不带丝毫犹豫，半夜驱车就过去了，车速开到120码，全程一分钟都没敢休息。


    肖望知还没组织好怎么反驳江旭，江旭又开口了：“最近发情期是怎么解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