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摊在美食街的尽头，接近凌晨，晋市的夜生活才刚刚苏醒。


    江旭就这样背着肖望知走在这条烟火气息浓厚的街道上。


    喝醉的omega的嗅觉还是一如既往地灵敏了，每路过不同摊位，都能说出对应的小吃，报菜名似的熟练：


    “烤肠……”


    “烤冷面……”


    “炒螺蛳粉……”


    omega咂咂嘴，好像下一秒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好香啊…”


    江旭冷冷地哼笑了一声：“香吧，想吃吗？”


    “…想。”肖望知没听出江旭口吻里的严肃。


    “这两个月没少吃这些路边摊吧。”


    “没少吃…我天天吃路边摊和外卖…”肖望知喝醉了，不知道和他说话的是谁，“以前臭石头都不让我碰…”


    “臭…臭石头？是谁？！”江旭眉头一皱，问完之后才发现这个问题似乎在自取其辱。


    “我..我老公呀。”肖望知是真的醉懵了，他炫耀似的补充说明，“我的亲亲老公。”


    “你老公是谁？”江旭明知故问。


    “江旭啊……”肖望知不假思索。


    呵，看来没醉到不省人事。


    江旭继续自取其辱：“为什么叫‘臭石头’？”


    “因为…他们说他喜欢摆臭脸脾气又硬，又臭又硬的……”肖望知超级小声，“我觉得这个外号挺符合他的。”


    听到这话，江旭的嘴角下意识向下弯，末了又意识到肖望知不喜欢自己摆臭脸，于是又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但是这样感觉似乎更怪了，一来二去，江旭发现自己好像不会调动自己的脸部肌肉了。


    肖望知凑在江旭耳边说话，悄悄咪咪道：”我偷偷和你讲，你别和别人说，我其实也觉得他爱摆臭脸…他都不会用脸，明明那么那么帅的一张脸，怎么能有那么臭的表情啊…”


    喝醉酒的肖望知话特别密：“今天我去医院检查，看见他，脸臭得……啧啧，不知道的以为他成鳏夫了呢！”


    听到肖望知自己咒自己，江旭眉头瞬间压低，脸色阴沉，开口时语气很凶：“以后不能这样咒自己。”


    omega被吓了一跳，“啊？”了一声，然后又老老实实地“哦”了一声，像做错事的孩子，搂在江旭脖子上的两只手怼了怼，乖乖道：“我就开个玩笑嘛…又不打紧…”见对方不说话，omega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生气啦？”


    “没有，”再次开口时，江旭的语气温柔了很多，但依旧是严肃的，“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我不喜欢。”


    “哦。好吧。”醉酒的omega尤其乖，“那我以后不讲了。”


    江旭不喜欢肖望知开这种看似无足轻重的玩笑。一点也不喜欢。


    因为他怕一语成谶。


    过了好一会，omega都没有说话，江旭心想刚才是不是自己语气太凶，他刚想开口，omega忽然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什么？”江旭被肖望知这忽然激昂的情绪给吓了一下。


    “我想起来了，”喝醉的omega捶了捶江旭，嘟嘟嘴埋怨道，“都怪你打岔，我差点忘记我要说什么！”


    “……”


    肖望知继续说：“我要和你说‘臭石头’。”


    “好啊。”江旭咬着牙笑着说，他倒是想听听肖望知能说出些什么来，让他注意力跑偏还能自己拉回来。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江旭悄悄从口袋摸出手机，摁下了录音。等哪天肖望知清醒了，就把他说坏话的罪证放出来。


    “虽然他叫‘臭石头’，但是……”omega开始絮絮叨叨模式。


    本来以为说的是坏话，谁知肖望知话锋一转：“但是他脾气不硬的，他脾气超好超好，他是那个，硬……”


    硬？江旭下意识觉得是自己误会了，结果下一秒肖望知就害羞地捂住脸，嘿嘿笑：“他那个确实……”


    “……”果然小色鬼啊，零帧起手。


    “确实什么？”江旭非得问个清楚。


    微醺的omega觉得被直接询问这种事情很不好意思，面露娇羞却卯足劲捶了一下对方的肩：“哎呀就那个啊！不对你干嘛问那么仔细嘛，这种事情怎么好和你说呀……”


    “那你喜欢吗？”江旭色胆包天。


    “废话啦~”肖望知的脸好像开始发烫，他像只小老鼠一样，把自己埋起来。


    “那你喜欢吗？”江旭又问了一次，他非要肖望知亲口回答。


    小色鬼突然忸怩了：“哎呀，这怎么好说呀！”可是上一秒还在忸怩，下一秒就像只小喜鹊一样欢喜报春：“喜欢喜欢喜欢好喜欢。”


    听到回答，江旭的嘴角下意识勾了勾，他还想趁肖望知喝醉了再多套点话，可是肩头忽然一重，耳边传来肖望知均匀的呼吸声。


    江旭不用多想，就知道肖望知睡着了。这是肖望知喝醉酒的基本操作——不认识人，胡言乱语，然后呼呼大睡，第二天醒来什么也不记得。


    omega虽然睡着了，但是嘴上还是哝哝地叫着“臭石头”。


    “臭石头……”这个难听的称呼在江旭齿间辗转了一遍，他忽然轻笑一声，竟然品出一股“这个称呼真好听”的错觉。


    肖望知嘟哝了一会又安静了，江旭微微回头，发现肖望知趴在他肩上呼呼大睡，雪腮因为挤压微微凸出一小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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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甜品店里的奶团子，引诱人去含一口咬一下。


    alpha舌尖舔了舔刚消退不久的齿尖。有点痒。好像又要长出来了。刚打的抑制剂药效要过了吗？


    还没等alpha细想，刚睡了两秒的omega又醒了，他抬起头，呆呆傻傻地“嗯？”了一声，两只手扒拉往上爬，伸长脖子看前面人的脸。


    昏黄的路灯下，alpha的侧脸映着光，轮廓凌厉俊冷，脸半陷在阴影里，黑长的睫毛垂下来，挺鼻薄唇，好看得不像话，omega马上就认出来了。


    “怎么是你啊！”肖望知清醒了，在江旭背上挣扎了一下，但江旭知道肖望知就是装模作样地挣扎一下，没过多久就会安稳了。


    不过江旭还是要陪肖望知演演戏：“别乱动。”


    “哦。”肖望知不情不愿地动了动，然后趴下了，老老实实的，“那我睡觉好了。”


    表面看着老实，实则心里面各种心眼子，肖望知的琉璃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呀？”


    回家做啊，你还想去哪？


    “送你回家。”江旭口是心非。


    肖望知又“哦”了一声，声音隐隐失落。江旭说的是“送你回家”，不是以前的“回家”。


    江旭的车停在外面，出了美食街还要过红绿灯，有几百米要走，还有几分钟。


    肖望知搂江旭的手很缓慢很缓慢地收紧了点，似乎不想让被搂者发现。他又说了一句：“我要睡着了。”


    江旭知道肖望知是故意装睡，肖望知那些小伎俩他早就摸透了。


    佯装睡着的肖望知往江旭脖子那里埋了埋，轻轻蹭了蹭，他微微张着嘴巴呼吸，热腾腾的气息扑在江旭的皮肤上。


    任何一只omega这样对一个alpha，alpha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可这个alpha是江旭。江旭知道自己不应该有任何反应，而且他刚打抑制剂不过一个小时，现在是他最清醒的时候，他克制住，甚至连生理性的吞咽口水的动作都不曾有。


    抵抗住现在的诱惑，才会有更大的收获。


    背上的omega大概察觉到alpha没有反应，他心里盘算着怎么样让alpha有反应。


    肖望知佯装睡着趴着的脑袋开始胡乱动。


    江旭勾了勾嘴角，在心里默默倒数：


    “三。”——肖望知毛茸茸的脑袋往江旭后脖子那里靠了靠。


    “二。”——肖望知的嘴唇似有若无的蹭过江旭的腺体。


    “一。”——肖望知在江旭腺体的位置轻轻吻了一下。


    没有人不知道，omega亲alpha的腺体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求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