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世界背面

作品:《NPC竟是贵族学院文女主

    迟惜白没有想到,有一天同样的事情会发生第二次。


    她再一次从高处坠落。


    不同的是,她这一次有了确定的答案,她知道有一个人一定会接住她,她们会一起走向未知的命运。


    狂风裹着雨丝朝她们扑来,身后是保镖狂暴的呼声。


    一股难言的刺激感从她的心里冒出来,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迟惜白只是被牵着跑,等到确认没有危险了,差点脚一软蹲坐在地上,还好被方弄溪及时拉起来。


    “剧烈运动后不要立刻坐下。”


    迟惜白靠着墙角喘着粗气,低声问:“他们、走、走了吗?”


    方弄溪点点头,“应该没事了。”


    迟惜白双手叉腰,呼出气说:“幸好你机灵,不然我们俩都得遭殃。”


    “还没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迟惜白只好把实情说了,“我既然知道了有人要胡作非为,要是不管的话,我自己心里也过不去,所以就来了。”


    方弄溪沉默下来,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迟惜白多管闲事,还是赞赏她见义勇为。


    “在做事之前,还是要先评估一下自己的实力,你这样不管不顾的,早晚有一天要出事。”方弄溪偏过头说。


    迟惜白抿唇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方弄溪看着她有些低垂的眼睛,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张了张嘴想找补些什么,可是自己也不会说话,只能再次闭上嘴。


    迟惜白知道方弄溪说的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这么喜欢管这些不该管的事情,上次陆遇筝也说过她了,而且从小因为这些吃过不少亏,却还是不长记性。


    “走吧,我送你回去。”方弄溪说。


    迟惜白缓了口气,摇摇头,“他们那些人是针对你来的,你一出去,说不定就会被她们逮住,我自己可以的,我们分开走,目标比较小。”


    “没事,他们奈何不了我。”方弄溪语气轻飘飘的,仿佛那些有她两个人胖的保镖对她来说不值一提。


    迟惜白迟疑了一瞬,还是决定问了出来,“明明那天他们要整的人是我,为什么报仇却要找你?”


    方弄溪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楼道里昏暗的光线将她们分割成两个世界,如同南北极。


    “我想,你还不知道吧。”方弄溪的声音很轻,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学校里使用的iClass,只是一个明面上的通讯载体,实际上,那些贵族子弟有他们自己的社交账号和软件,而我们,是被排除开这个世界的人。”


    迟惜白怔了一下,她确实不知道。


    “在那个社交软件里,陆遇筝的个人空间的置顶帖是——不要动迟惜白。”


    迟惜白猛地抬头,眼睛里充满诧异,“......什么?”


    方弄溪却神色平静地说:“你自从进入莱顿公学之后,虽然没有什么人和你交际,但也没有人欺负你,你觉得,是你的幸运,还是你自己的坚持?”


    “都不是,这些都只是因为,你被陆遇筝围在了保护范围内,所以,基本上没有人敢舞到你面前来。”


    “无论是赵微澜还是苏姣姣,她们都是能无视陆遇筝的人,是所谓的同个圈层的人,而追赶我的那些人不是,他们吃到教训之后并不敢再去招惹你,所以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迟惜白感觉自己的三观似乎被掰碎了又重塑,脑子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你是生活在光明里的人,并不需要刻意探究这些阴暗的事情,只要装作不知道,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年,申请上好的大学,就能永远摆脱这个世界。”


    难怪。


    难怪。


    一股难以言喻的震颤从四肢百骸流向心脏,似乎有什么蓬勃的力量在胸腔里缓缓淌开。


    “你……哭了?”


    迟惜白蓦地抬头,怔怔地看向方弄溪,抹了一把脸,手指上沾满了咸湿的泪水。


    迟惜白愣愣地看着湿漉漉的掌心,断线风筝似的泪珠滴滴答答落在掌心里,积蓄成一堆小水洼。


    她……为什么要哭呢?


    迟惜白蓦地跑了出去。


    雨哗啦啦地越来越大,细细密密地把地面覆盖住,也将迟惜白整个人包裹在雨幕里。


    去见他。


    此时此刻,她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迟惜白跑到礼堂门口,冰凉的手心贴在礼堂大门上。


    当这个时候真的来临,她却有些怯懦了。


    如果真的见到了陆遇筝,她应该对他说什么呢?


    迟惜白缩回手,慢慢地往后退了一步。


    陆遇筝对她太好了,愿意用这样的方式庇护她,可是,她真的值得被他这样对待吗?


    而且……


    迟惜白闭了闭眼,令人窒息的阴霾仿佛噎住了她的咽喉。


    ——你要乖,要听话懂事才有人爱。


    ——被弃养难道不是你的问题吗?你为什么不反思一下自己?


    ——小贱种,有娘生没娘养的野孩子,怎么能和我们读一个学校?


    迟惜白觉得呼吸停滞,雨水灌进鼻腔咽喉,打得她睁不开眼。


    大雨滂沱中,迟惜白似乎听见有人在喊她。


    “惜惜。”


    迟惜白蓦地转身。


    只见一把黑伞下,陆遇筝冷峻的眉眼模糊在雨幕里。


    他踏着雨水走来,皱眉看着迟惜白,“你怎么淋了雨?有没有......”


    大伞把两人罩在一方小世界里,雨幕隔绝了礼堂的丝竹管乐,只在此刻,周遭寂静无声。


    迟惜白说:“谢谢你,陆遇筝。”


    陆遇筝所有责备的话被堵在喉咙里,滞了半晌,刹那间,一个带着雨气的瘦弱身影歪进他的怀里。


    陆遇筝瞳孔一缩,急忙伸手就将她抱住。


    额头滚烫。


    陆遇筝心头一慌,“惜惜!”


    等到再次睁眼的时候,迟惜白能入眼的只有白色的天花板。


    身旁是迟妈妈的惊呼,“惜惜,你醒了!”


    迟惜白转过头去,看见的是迟妈妈苍白的脸和哭肿的眼睛,凹陷的脸颊显得她似乎苍老了好几岁。


    迟妈妈急忙握住她的手,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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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声音都在颤抖,“惜惜,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迟惜白呆呆地望着迟妈妈,鼻子和喉咙里却像是堵了块棉花,有点喘不过气来。


    迟惜白轻轻摇了摇头。


    迟妈妈的眼泪却顿时不自觉地从眼眶里掉落下来,大颗大颗地砸在她的手背上。


    迟妈妈抹掉了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淌,“你、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了。”


    “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你都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三天了,妈妈快要吓坏了,惜惜,别离开妈妈。”


    迟妈妈泣不成声,迟惜白想伸手去给她擦眼泪,却没有力气抬起手去。


    “阿姨。”


    这时,病房大门蓦地被推开,陆遇筝身上还穿着莱顿公学的校服,看似轻缓的步伐里透着几分急躁,朝迟妈妈礼貌颔首,实际上目光和注意力都落在刚醒不久的迟惜白身上。


    迟惜白还没搞清楚状况,陆遇筝就已经做到了她身侧,眼睛里带着隐忍的关怀注视着她。


    他对迟妈妈说:“阿姨,这里交给我来照顾吧,您昨天晚上熬了一夜,先回去休息吧。”


    迟妈妈连忙摇头,“这怎么可以?惜惜怎么能让少爷来照顾呢,这不行的,少爷,您快回去吧!”


    从前,迟惜白对迟妈妈对着陆遇筝喊少爷习以为常,可是今天听起来却不知道为什么格外刺耳。


    “没关系,我们是同学,而且,我带了鱼粥来,可以让惜惜喝一点。”


    “如果您累垮了,谁还能照顾惜惜呢?”


    迟妈妈犹豫了一瞬,迟惜白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回去休息,迟妈妈这才妥协了。


    迟妈妈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病房里只剩下陆遇筝和迟惜白两个人,气氛安静得针落可闻。


    陆遇筝舀了一勺清甜的鱼粥,轻轻吹了吹,递到迟惜白嘴边,“吃一点吧,你刚刚大病一场,吃点东西才能早点好。”


    迟惜白听话地含住了鱼粥。


    陆遇筝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一口一口慢慢地喂她,直到迟惜白不想吃了,才把食盒拿开。


    “你没事就好,”陆遇筝半是叹息半是幽怨地看着迟惜白,“为什么那天去淋雨?”


    迟惜白觉得嗓子火辣辣地疼,根本拉不开话。


    陆遇筝看她可怜巴巴又苍白无力的神情,微微叹了口气,想说重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伸手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


    “好好休息吧,无论怎么样,等你养好伤再说吧。”


    迟惜白乖乖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睡吧。”


    迟惜白觉得浑身疲惫,眼皮子打架,手却不由自主地伸向陆遇筝,仿佛在寻求什么庇护和安全感。


    陆遇筝搓了搓微凉的指尖,等到手指不凉了,才试探性地碰了碰迟惜白的手心,如捧珍宝般地把她的手拢在掌心里。


    他轻声哄道:“睡吧。”


    听到他低喃的话,迟惜白似乎才放下了心,闭上眼沉沉睡去。


    窗外夕阳沉沉,明亮的霞光透过玻璃窗拉长了床头两支百合的身影,交错叠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