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百般不解。


    可郑渊却没有马上问出口。


    他脸上挂起了温和的笑容：“萧公子之名，本官也是听闻已久，今日一见，萧公子果然仪态非凡，不愧是江南第一才子。”


    萧云生微微一笑，刚要说话。


    郑渊便话音一转，紧接着又开口说道：“不过本官此时有公事需要处理，无暇闲谈，等本官处理完眼前这件案子，再和萧公子把酒言欢。”


    他也是个老狐狸。


    知道萧云生是为了范若楚而来，很有可能要为范若楚求情。


    于是主动堵住了他的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萧云生若是识趣，就应该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


    不该再插手此案。


    如此一来。


    也省的他夹在萧云生和林安中间左右为难了。


    可萧云生却并没有如他所愿。


    他再次躬身道：“大人，学生冒然扰乱公堂，也是为这件案子而来！”


    “还望大人能卖学生个面子，免了这范氏的板子！”


    郑渊不高兴了。


    他皱着眉头，满是不悦的说道：“萧公子，你虽名气不小，也有举人功名在身，今科会试，甚至有可能一举夺魁拿到状元……”


    “可你如今毕竟还没有官身，这般插手我京兆府的案子，是否不太妥当？”


    萧云生满脸羞愧的低下了头，很识趣的主动认错：“学生也知道，此举不合规矩！”


    “只是……”


    他转过头，深情款款的看向了范若楚：“范氏乃是学生儿时玩伴，我俩情同兄妹，学生实在不忍看她受这种苦楚！”


    这话一出。


    郑渊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原来范若楚和萧云生是这种关系。


    看他的眼神，便能看出，他们绝不是情如兄妹那般简单。


    肯定有男女之情。


    可这范若楚之前不是招了林安入赘，做了林安的妻子吗？


    怎会和萧云生牵扯不清。


    哦！


    郑渊只是稍微思索了片刻便明白了过来。


    这是一对狗男女。


    是奸夫淫妇！


    难怪之前范若楚会不顾颜面的把林安赶出范家，原来是她的小情人快要回京了。


    她得赶紧恢复成单身状态，好和她的奸夫在一起。


    想到这里！


    郑渊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几分鄙夷。


    和萧云生说话的时候，也不如刚才那般客气了：“萧公子，本官审案乃是公事……”


    “若是给了你面子，便是徇私！”


    “公堂之上公然徇私，你将本官置于何地？”


    林安默默为郑大人点了个赞。


    只凭他怼萧云生这句话，今日过后，怎么都要给郑大人送个铁面无私郑青天的牌匾。


    萧云生仍然不甘心：“大人……”


    “萧公子！”郑渊重声道：“注意你的身份！”


    你姓萧的名气再大，现在也不过是个举人而已。


    还没资格左右本官办案。


    本官给你几分面子，才称呼你为萧公子。


    本官若是不给面子，你他娘的就是个姓萧的商户。


    别不识好歹。


    萧云生能闯出偌大的名头，也不是个憨傻之辈，自然能听出郑渊的言外之意。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苦涩的看向身旁的老者：“老师……”


    不等他说完，老者便主动站了出来，目光灼灼的盯着郑渊：“郑大人，对一个弱女子用刑？你便是这般审案的吗？”


    “即便是招了，也是屈打成招！”


    “若是郑大人执意如此不知悔改，本官明日定要参你一本！”


    郑渊皱眉看着他：“你又是何人？”


    老者昂首挺胸，傲然道：“本官齐成复！”


    听到这个名字，郑渊顿时一惊，慌忙站起身，对着齐成复拱手道：“原来是齐大人，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勿怪！”


    说完！


    他微不可查的看了林安一眼。


    看来，今天是没办法在林公子面前卖好了。


    这齐成复乃是江南大儒。


    十年前便官拜吏部左侍郎即，因得罪了朝中奸臣，被迫致仕回了江南。


    后来，奸臣倒台，先帝几次欲将他起复，可朝中一直没有合适他的位置。


    直到最近这段时间，现吏部左侍郎突然病故，这才得了缺，首辅大人便马上推举了齐成复。


    所以！


    如今的齐成复，便是现在的吏部左侍郎。


    论起官位，比之前的楚正风还要更尊贵一些。


    这特娘的谁惹得起？


    “本官是谁不重要！”齐成复定定的看着郑渊：“本官只想知道，郑大人究竟要不要对一个小姑娘用刑！”


    郑渊苦笑道：“齐大人……”


    齐成复厉声道：“敢问，这小姑娘是犯了何罪？可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她犯了那种罪责？”


    郑渊依旧苦笑，缓缓摇头：“没有证据！”


    齐成复点了点头：“本官知晓了！”


    说完！


    他转身就向公堂外走去。


    “郑大人，等着弹劾吧。”


    “身为京兆府尹，京中百姓的父母官，断案方式竟如此荒唐！”


    “本官容不下你这等糊涂官，本官也相信，陛下与朝堂上的衮衮诸公，也容不下你这等糊涂官！”


    这他娘的是准备和我死磕了？


    郑渊整个人都慌了。


    他急忙从高堂上站起身，三两步冲到齐成复身后，死死的抓住齐成复的衣袖，哀求道：“齐大人且慢……”


    “下官也是没有办法，希望齐大人能体谅下官一二！”


    齐成复没有回头，却是站在原地不动了。


    这摆明了是给了郑渊改过的机会。


    不过他依旧冷冷的说道：“没有办法？莫非这公堂之上，还有人能强迫你郑大人用刑不成？”


    “那倒没有！”


    郑渊怎么可能把林安供出来？


    真这么做了！


    岂不就证明了自己是林安的狗腿子？


    做官的人，容不得自己身上出现这种污点。


    他苦笑着说道：“刚才审案的时候，下官已经给了范氏与被告之人辩解的机会！”


    “只是范氏和她的丫鬟，处处前言不搭后语，摆明了是在诬告，可她又死不承认！”


    “无奈之下，下官才只能选择用刑……”


    齐成复缓缓转过头：“前言不搭后语？这便是你为人定罪的依据？”


    “郑大人，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好吧！


    没有十足的证据！


    的确挺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