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别走
作品:《渣了疯批质子后》 月影遍地,树影婆娑,圆月如玉盘一般挂在天幕之中。
随着曲湘月的呼吸,烛光摇摇曳曳的,将她的身影无限拉长放大。
她望着床上还在昏迷的人,轻叹一声,惹得灯火晃动了下。
她有些懊悔。
觉得今日不该任性,明知那里鱼龙混杂的,却还是将身边人都遣走了。原以为只要自己敛起性子就不会惹出什么事端,却没想到麻烦也会主动找上门来。
所以后来她尽量顺着那人的话说,可直到元绍景心甘情愿地接受了他的当众羞辱,她才实在忍不住了,没有办法,只能将身份摆了出来。
她不敢想,若是暗卫再晚到一步,两人又会是怎样一番结局。
不过她确实没料到,元绍景竟会为她挡下那一刀……
直至灯火燃尽,只剩月光稀疏照映时,曲湘月才恍然回神,正想去喊人来续上烛火时,却在起身的那刻,手腕被人牢牢攥住。
元绍景并未完全清醒过来,他只是依稀感觉到身边的温暖正在渐渐抽离。
他喉间沙哑,下意识唤道:
“公主,我冷。”
曲湘月一愣,想将手腕挣脱出来,可他的手却如铁钳一样箍得死紧。
“你、你先放开我……我去喊人来给暖炉添点炭火你就不会再冷了。”
元绍景不动,手指依然握紧。
“公主,冷……”
“我说去喊人……算了。”她默了默,“元绍景,你这是醒了还是没醒?”
床上的人并未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喊冷。
曲湘月没了办法,想着将衣袍再给他往上盖一盖,于是蹑手蹑脚地揪起他身上覆着的那件轻薄单衣,结果刚一提起,腰背间的大片白皙就明晃晃地刺入她眼中。
腰肌紧实,线条流畅,还有点腰窝正若隐若现着。
她手一抖,看都不敢看地将衣服胡乱向上一扬,飘飘悠悠地竟将他头脸也一并盖住。
可他还是喊冷。
曲湘月心里怦怦直跳,“那、那你倒是放开我啊。”
她甩甩手腕,愣是没甩开,却又忽视不了他可怜兮兮的语调,只好破罐子破摔地掀开被子给他盖了上去。
可才刚盖上,元绍景就闷哼一声,受伤的地方难捱地扭动着。
她立马将被子掀开一角,把伤口露了出来,他才停住动作,安静下来。
可真难伺候!
“还冷吗?”她问。
床上人不语。
曲湘月努努嘴,估摸着这是不冷了,便蹲下身子,将蒙在他面上的轻衣掀开,然后趴在床沿上探脸看他。
刚回府的时候他还伤着,在马车上只做了简单的包扎,回来后被医官们着手指挥着放到了床上,然后有人提议要将他面具摘下来,不然以现在俯卧的状态是很难为面部寻个舒适、放松的姿势的。
他们并未将这当作件重要的事,正想上手,突然被曲湘月厉声呵住。
元绍景的面具是他的禁忌,从不许任何人碰,就连她也不行。
面具坚硬、寒凉,确实会硌得慌,但事态紧急,又容不得她再多考虑,她只得让佩兰去将她的蚕丝软枕取来给他垫在面下。
软枕是西域送来的良品,轻柔、贴合,垫好的那一瞬间就能明显看出元绍景的肌肉在慢慢松懈下来……
曲湘月趴在床沿,戳戳他面下的软枕,噘着嘴嘟囔道:“好东西可都给你用了,还不快些好起来……”
正说着,银湖之下的那双深沉慢慢张开,乌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上她。
“公主……”
曲湘月一愣,戳着软枕的手指立刻收回来,“你、你醒了?”
“嗯。”他应了声,动了动身子,正欲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正紧紧握着她的手腕。
元绍景似乎顿了下,而后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松开。
手腕终于恢复自由,她连忙收回来揉了揉,同他道:“伤口还疼吗?你别乱动,我去喊医官来。”
“别走。”他向前探了下身,急急地说,“已经不疼了。”
曲湘月一笑,“不疼也得喊医官来给你看看呀。”
“那过会儿行吗,再过一会儿?”他央求道。
他才刚醒,嗓音中还带着些久未开口的沙哑,清冷寡淡的月光下,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却又总觉得里面泛着水汽,迷迷蒙蒙的,很是可怜。
元绍景他不想有人进来为他检查伤口,不想有人来添起炭火,更不想有人将烛火点起,他觉得若是那样,众目睽睽、正大光明的,有些话他便无法同她去说了。
而且她也不会再听。
曲湘月默了默,想起他为自己挡下的那刀,重新坐了回去,并未再喊人。
见状,元绍景松下口气,随后听见她说:“正好,我有话想同你说。”
“忘记我之前怎么同你说的了?”她似乎有些生气,“我且同你说过,我不想再看见这些轻贱的把戏,有我做你的靠山,那些烂糟事你大可以都拒绝了去。更何况,那些没做过的事你为何要认?”
明明没有的事,他却要认。
这就是他一贯的解决问题的方式吗?
就像他初入公主府时那样,明知自己没有做过偷盗的事,但还是会说出“若我受罚可以了结此事,那罚便罚吧”这样的话。
元绍景入府足有一月了,自打那件事后,她也曾无数次懊恼不该平白无故污人清白,所以她也在尽力弥补,也想教着他从这件事起,拾起尊严,不再受那些平白无故的欺辱。
他只需要做好她的狗就行,其他人的话他都不需要去听。
床上的人默了默,转脸埋入那软枕中,闷闷地说:“……担心公主会……”
“什么?”曲湘月没听清。
元绍景抬了抬脸,眼神暗了暗,道:“下次不会了。”
其实她心中也明了,当时那个情况,他们二人无依无靠的,硬来肯定是没有胜算,他站出来服个软、吃几记闷亏,说不定真的能将这事暂时躲过去。
只可惜元绍景不知道她的计策,不知道很快就会有援兵赶到,所以这也不能全怪他。
“罢了,我知道这事儿你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她睨他一眼,见他虚弱成这个样子,纵然有再多埋怨的话她也说不出口了,鼻息轻叹,“但倘若下次再被我知晓你吃哑巴亏,回来我也饶不了你!”
说着她又冲他挥了挥拳头。
元绍景点点头,藏在阴影下的眸子深深地望她一眼,应了声。
他闷头思索了会儿,心中思绪杂乱纠缠,有几件事他很想问问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暗暗纠结了好半晌,正欲开口,魏宝山再次敲门进来。
这次他面色十分严肃,但瞧着房中昏暗,便先是唤人进来点了烛火,房中霎时明亮起来。
眼睛一时间没能适应这光亮,元绍景侧了侧头,眯起眼睛,视线却没有半刻离开过曲湘月,只见魏宝山与她悄声说了几句什么后,她的脸色就立刻阴沉下来,拧眉起身就向外走,但在临出门前她忽的想起什么,脚步一顿,扭脸看向元绍景。
“你且好生休养,有什么需要就说,我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她便走出了房门,只留下床上半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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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莹白身影以及桌上新点起的那道烛火。
而他的温暖,再次悄然离去。
元绍景垂下眼睫,不顾肩上的伤口,斜倚着坐起身。
对他来说,这点伤根本就不算什么,往日他都是咬着衣袖自己动手处理的,今日许是对麻药有些敏感了,所以一直昏睡到现在。
他垂眸看向腰间,缠绕的绷带并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应该还没有被她发现。
他再度将绷带解开,看到软肉上的疤痕在微微向外渗血。
今日动作太大,他当时就猜到会变成这样。
元绍景静静地盯着那里看了一会儿,想着今日有新伤了,有新的疼痛在牵着他的神经,便可不必再折磨这块软肉了,于是重新将绷带缠好,套上外衣。
他其实还有太多话想要同她说,想要问她。
他想问,为什么任凭那大汉怎样说、怎样羞辱,她从未否认过他是她的“相好”;还有那句——“他哪点不比你强”,究竟是不是她的真心话;而且她分明有无数个机会可以离开,却为何没有将他抛下……
每一个答案对他都很重要。
元绍景抬手抚上左胸,感受着皮肉下的鲜活跳动。
*
今日这事,曲湘月没想到竟然闹得这么大。
从事发后,她就已经命魏宝山拒绝了不知道多个官家,朝中叫的出名的品员也有,下面叫不出名字的小官也有。
但她没想到,现在找到她公主府来的竟然是——
“三哥,没想到这么桩小事还请动了您这尊大佛。”
曲听泽还是一贯的沉着,即使现在领着人到了她公主府门口,腰杆却依然挺得笔直,好似这事就是她曲湘月做错了,反而是他领着人来兴师问罪一样。
难怪魏宝山同她说,这人他拒不了。
看见来人,曲湘月也是一惊,但心中隐隐约约觉得这事可能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了。
似乎有很多她过去从未在意的东西在暗处发酵。
曲听泽未多言,即使是面对她有些冷嘲热讽的话这次也没再出言训斥,只是冲身边跟着的那几人递了个眼色,随后便离远了几步,主动避开了这场谈话。
好像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敲开她公主府的门。
他一离开,带来的那几个人立马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曲湘月扑了过来,还好魏宝山反应快,拦住了他们。
“公主,公主,犬子真的知错了,真的知错!小人已经将她好生教训过了。”为首那人穿着九品官服,根本不是什么能上台面的小官,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给曲湘月叩首。
“犬子罪该万死,但求公主网开一面……”
“罪该万死又为何不死?”曲湘月冷笑一声,觉得可笑至极。
既然已经这般清楚规矩了,为何还要到她这里来求情。
那人愣了下,又哀嚎着求饶,但她根本理都不想理,命令魏宝山关门送客,却在这时那小官又将曲听泽喊了过来。
曲听泽一脸阴沉地踹到那人身上,与曲湘月借了一步。
“月儿,暗卫已经断他一手,不如就……”
“三哥,既然你能亲自来我府中,便该知晓这事并非那么简单吧。他所言所行皆被众人听在耳中,众目睽睽,这般轻视我们燕楚曲氏,若是将他放过,岂不等同于践踏王族脸面?”
“假死。”
“什么?”曲湘月一惊。
曲听泽终于与她正视,灼灼的目光竟复杂到要将她狠狠灼伤。
“月儿,放他一条生路。”
“算我欠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