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哥谭夜巡任务并不繁重。


    超级罪犯许久没有搞事，夜间抢劫之类的犯罪小活动也因为蝙蝠家族的努力大幅度减少。


    东区的青少年骑着摩托车从酒吧回家，故意炫技展示摇摆驾驶，让车身往左边倒一下又往右边倒一下，但始终能弹回中间，沿路发出畅快的笑声。


    虽然这种危险的驾驶方式违反了交通规则，但红头罩暂时还不想管这个。


    他又不是老妈子。杰森心想，和几年前比起来，这群青少年只是喝酒骑鬼火而不是成为飞车党抢劫路人，简直可以称得上哥谭好市民了。


    迪克快活地在高楼大厦之间荡来荡去：“哥谭现在可好多啦，是不是，B？”


    蝙蝠侠没说话，他沉默地看着下方巷子里正在翻垃圾桶的英国侦探和他的助手。


    从英国偷渡到哥谭的连环杀人犯YOY似乎确实与哥谭的某位超级罪犯搭上了关系，变得行踪诡秘、显然有帮派势力在打掩护，这一整天夏洛克和华生跟着谜语四处奔波，帮GCPD抓了不少小喽啰，眼下就差直接钻进垃圾桶了。


    多年和超级罪犯斗智斗勇培养出来的经验和直觉让蝙蝠侠对这件事感到不太妙。


    他决定悄悄跟在这位据说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侦探身后，见机行事。


    于是蝙蝠侠沉默地看着夏洛克翻垃圾桶、沉默地看着他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包对华生一通解释、沉默地跟着他们俩向某个屋子奔跑。


    YOY确实就在那间屋子里，并且迷晕了这对破案搭档，准备喂毒药的时候，蝙蝠侠沉默地出手救下了他们。


    “呃，事实上，我们不是gay，我已经订婚了。”华生解释道，主动向蝙蝠侠展示手上的戒指。


    “我以为你们会有后手。”蝙蝠侠看了一眼戒指，不是很感兴趣，蝙蝠电脑早就保存了华生未婚妻的资料。


    太鲁莽了，也没有那么厉害嘛。


    夏洛克自在地站起身整理大衣：“你就是我们的后手。跟了我们一路了，义警先生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蝙蝠侠又沉默了。


    YOY是一个称得上英俊的男人，但此时脸上疯狂的表情破坏了他的英俊，显得五官扭曲：“该死的gay！”


    他一直碎碎念着，翻来覆去都是一个中心思想：世界上的gay都应该去死。


    他突然抬头看向蝙蝠侠，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差点忘了你也是......”


    蝙蝠侠干脆利落地把他打晕了。


    他才不是。


    “我知道哥谭没有死刑，我会申请把他引渡回英国行刑。”夏洛克说，“不过他还得在哥谭的监狱待几天，英国官员的办事效率向来低得令人发指。”


    通知了GCPD派人过来处理后续工作，蝙蝠侠略一颔首，一甩披风，眨眼就从夏洛克眼前消失了。


    夏洛克：哇哦。


    继续夜巡的蝙蝠侠又解决了一伙小混混，听到通讯器里传来便士一语气焦急的声音：“小鹿突然醒了，哭得很厉害。”


    小鹿是他们给芙蕾尔临时取的代号。


    蝙蝠侠动作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


    “天呐！”夜翼惊呼，“那蝙蝠侠撤退，剩下的路线我、红罗宾和罗宾瓜分。”


    他也想赶紧回去看妹妹，但分离焦虑严重的芙蕾尔现在最需要到的是布鲁斯。


    红罗宾和罗宾都没有异议。


    确认好安排，蝙蝠侠毫不犹豫地飞快跑向蝙蝠车，一路超速开回蝙蝠洞。


    8个月大的小婴儿夜间平均会醒来1-3次，这是正常发育阶段的常见现象，通常在短暂安抚后能重新入睡。


    但这对新手爸爸蝙蝠侠来说是一个严峻的挑战，对蝙蝠洞里有照顾能力和时间、偏偏不是芙蕾尔依赖对象的全能管家阿尔弗雷德来说更是毫无办法。


    哭声响起的时候芭芭拉简直可以用惊慌失措来形容，她试图把芙蕾尔抱起来安抚，但目前只认爸爸的小宝宝持续不知疲倦地大哭着，蹬着小手小脚抗拒靠近她的任何人，她只好又把芙蕾尔放回了婴儿床上，求助地看向阿尔弗雷德。


    “没办法，只能让老爷回来。”阿尔弗雷德无奈。


    他拿来了一件布鲁斯白天穿的睡衣盖在芙蕾尔身上，芙蕾尔立刻紧紧抱住。


    小宝宝哭得小脸通红，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怕掉到耳朵里，阿尔弗雷德赶紧用毛巾擦掉。


    车库门打开，风驰电掣回来的蝙蝠侠快步走进蝙蝠洞，来不及换制服，直接冲到婴儿床前。


    芙蕾尔立刻转头看向他。


    不一样的装束，但是一样的气味。


    芙蕾尔丢开衣服，冲蝙蝠侠伸出双手。


    要爸爸抱抱。


    布鲁斯轻轻抱起芙蕾尔，袋鼠式贴在胸口，感受着女儿温热的呼吸和心跳。


    芙蕾尔还在委屈地小声啜泣着，身体微微颤抖，让人看得心都要碎了。


    布鲁斯轻声细语地哄道：“没事的，芙蕾尔，爸爸在这里，爸爸回来了。”


    他抱着芙蕾尔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在蝙蝠洞里慢慢走动，借走路时的重心变化轻微晃动芙蕾尔，帮助她放松。


    其实布鲁斯知道针对夜醒的分离焦虑应该采取低干预安抚，避免把小婴儿直接抱起。


    但他也有私心。


    他不知道芙蕾尔会保持这个状态多久，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保留记忆，这一刻他想到的不是义警身份是否会暴露。


    他想的是，或许他没有那么长的时间去对芙蕾尔进行法伯法睡眠训练，帮助她改善分离焦虑，养成好的睡眠习惯。


    可能芙蕾尔过段时间就长大了，不管是几天、还是几年，他都不想、也不需要用育儿知识宝典上写的对待普通婴儿的方式去对待她。


    那么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女儿哭得这么可怜、这么需要他，他没办法把自己哭泣的女儿独自放在婴儿床上，连一个拥抱也要忍着不给予。


    芙蕾尔在爸爸坚硬冰冷的怀里逐渐停止哭泣。


    布鲁斯接过阿尔弗雷德准备好的毛巾，轻轻擦拭女儿脸上的泪水。


    阿尔弗雷德和芭芭拉都松了口气。


    芙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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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着水汪汪的小鹿睛，看着眼前不一样的爸爸，还带着一丝委屈。


    布鲁斯犹豫了一会儿，低下头轻轻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芙蕾尔感受到了爸爸的安慰，小嘴巴动了动，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伸手抓住了布鲁斯头罩上的猫耳。


    布鲁斯干脆把芙蕾尔举起来，让她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怕芙蕾尔抓不稳猫耳，一手放在她身后扶着她，带着她继续在蝙蝠洞里走来走去。


    视野变高看到的风景也不一样了，芙蕾尔一时大感新鲜，忘记了委屈，只顾抓着爸爸的猫耳发出“啊、啊”的婴言婴语，催他走到这边又走到那边。


    芭芭拉拍照发到没有布鲁斯的家族群里：看，真正的蝙蝠座驾。


    杰森大感不平：凭什么我们在一线战斗，他在后方快乐带崽。但凡小红那天车开快点，分离焦虑就没老蝙蝠什么事了。


    提姆：确实，这波我的。


    迪克：我明天也要带芙宝玩这个！


    达米安：我也可以。


    提姆：我也可以。


    杰森：谁不行似的！


    斯蒂芬妮：啊啊啊啊啊好可爱的宝宝！等我这个任务结束马上回去！


    卡珊德拉：我也是。


    芭芭拉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


    这时，阿尔弗雷德泡好了奶粉。


    刚才芙蕾尔哭的时候不敢喂奶怕呛到，这会儿可以喂了。


    布鲁斯接过奶瓶，把芙蕾尔抱下来，喂她喝奶。


    芙蕾尔饿坏了，哭也是件很消耗体力的事，不一会儿奶瓶就见底了。


    布鲁斯轻轻地拍着女儿的后背，帮她拍奶嗝。


    在爸爸温暖的怀抱中，感到安心的芙蕾尔终于完全放松下来，眼皮开始打架，怕爸爸又离开，紧紧抓住布鲁斯的手指。


    布鲁斯看着芙蕾尔渐渐入睡，又等了一会儿，确认她呼吸平稳进入深度睡眠后，才把她放回婴儿床，小心翼翼地从女儿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指，为她盖好被子。


    他换下制服，走回婴儿床前，盯着芙蕾尔看了一会儿，弯下腰用力把婴儿床整个搬了起来。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身后传来阿尔弗雷德忍着笑意的声音：“我能理解您舍不得离开芙蕾尔小姐的心情，老爷，但或许您只要带走芙蕾尔小姐就可以了，我在您的卧室里也放了一张婴儿床。”


    布鲁斯僵硬了一瞬，若无其事地放下床，附身把芙蕾尔抱起来，不敢走太快，慢慢地、慢慢地挪出了蝙蝠洞。


    芭芭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阿尔弗雷德也忍俊不禁。


    布鲁斯抱着女儿回到了卧室，婴儿床紧挨着他的大床，只有三边安全护栏，靠大床那一侧的安全护栏已经拆掉了。


    他把芙蕾尔放到婴儿床上，自己简单洗漱后躺到了床上。


    他侧身看着芙蕾尔，觉得这个自己平时睡习惯了的位置离女儿太远了，于是挪了挪身体，把枕头也放到离婴儿床更近的位置。


    他伸出手，确认能碰到脆弱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就需要他的女儿，满意地闭上眼，也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