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燃情之物

作品:《老大我来救你啦

    坐怀不乱真君子。


    隋月明偷偷给他比了个赞,凑近小声道:“老大,她和庄芸无生理特征重合点。”


    段宵点了点头:“等会儿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不等段宵叫来老妪,台上那芳华绝代的姑娘就先一步从混乱的人群里精准找到了段宵。


    原因无他,只怪段宵在一众癫狂的色欲之徒里显得格外鹤立鸡群。


    挺拔优越的身段,凛冽如霜的气质,最重要的还是那张卓越到俗人望尘莫及的脸。


    堪称姑娘杀器。


    “公子。”檀香环抱着琵琶,朝段宵和隋月明的方向走来,站定,“檀香觉得两人有缘,想邀公子小屋一坐。”


    进了内屋顿时花香扑鼻,甚至隐隐有些甜腻,檀香还嫌味道不够重,袅袅婷婷走到铜镜旁点了支香。


    一时间所有香气都混在一起,让人意识昏沉。


    段宵的脸色顿时又冷又臭,气压更是低到隋月明都不敢轻易对话。


    整个人像座压抑着的火山。


    “把香灭了。”他嗓音低沉,不容置喙。


    从落座开始,段宵就有些烦躁,过于敏感的嗅觉让他意识到香里藏着别的东西。


    可檀香却手一抬,锦帕落在他的肩上,缱绻缠绵:“大人好生冷淡,既然来了奴家香阁,就要放下戒律清规,好好享受才是啊~”


    她说着,如葱的指尖还不忘点过隋月明的脖子,绝不厚此薄彼,把俩人都勾进了自己的温柔乡。


    不愧是花魁。


    隋月明暗暗惊叹,不知不觉又吸进去大口香气,身上隐隐发热,一股说不出的滋味鲠在喉头,让她唇干舌燥,不由得抓起桌上的杯子猛地灌了一大口水。


    结果下一秒,辛辣的灼热感从喉管一路烧到小腹,烫得她捂住嘴猛地咳了起来,眼泪都沁了出来。


    “姑娘豪迈啊。”檀香诧异地望过来,举起酒杯,“我房里这酒哪怕是铁打的男子都不敢一口闷。”


    隋月明有苦说不出,只能揉着越来越烫的腹部像只小狗似的张嘴吐气。


    “叫你灭就灭了,哪来这么多废话。”


    段宵平日话少,若真生气说起话来也是像藏着刀片似的暗戳戳地捅,很少直白地外泄情绪,这会儿连心大的隋月明都听出来他是真不耐烦了。


    檀香被吓了一跳,毕竟她只想拿钱不想惹事,只好皱着眉老老实实吹灭了香,但嘴里还不服气地念叨“不解风情的呆子”。


    见气氛冷下来,隋月明害怕到手的线索断了。


    她用力吞了几口口水压下喉间火热,指着檀香怀里的琵琶好奇地问:“你是来春光楼前就学过弹琵琶,还是来之后才学的?”


    隋月明脸嫩,说起这些话来像撒娇似的,把盘问和套话藏在好奇里,不着痕迹打探这个檀香的来路底细。


    檀香果然没想太多,看着那把已经有岁月痕迹的琵琶温声道:“来之后跟上上一个檀香姐姐学的。”


    “什么叫上上一个檀香?”段宵打断她,语气又快又急,“到你为止一共有几个人叫这个名字?”


    檀香被问的愣了一下,她抿了抿嘴,脸色冷下来,湿漉漉的眼睛朝段宵探去:“公子,你是在盘问奴家么?若是盘问,奴家恕不奉陪。”


    说罢她起身就要叫人送段宵和隋月明出去。


    段宵懒得再和她浪费争执的时间。


    他解下腰间令牌,啪一声扔在了桌子上,冷着脸道:


    “大理寺查案,劝你想明白了再说话,不然就只能请你和我们回去一趟了。”


    “您这是什么话!威胁我?”檀香轻哼一声,从善如流坐下。“我是良民,不吃您这套!”


    “对了您方才问我有几个檀香是吧,哦是这样的,我前面只有俩人叫过这名字。第一个人已经没了,第二个就是庄芸,从城主府来的现在人在大理寺的牢房,第三个是我,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您看您还要听什么,就是千万别生气,生气伤身子。”


    檀香从嗔怒地站起到乖巧地坐下,中间切换一秒都没耽误,坐下后跟吐豆子似的把话全抖出来了,仔细看她连背都挺直了几分。


    丝滑的动作看得正拿笔画画的隋月明目瞪口呆,啧啧称奇,心里感叹这就是服务业,见风使舵的本事太厉害了。


    但段宵见怪不怪,甚至表情都没变一下:“你对庄芸了解多少?”


    “庄芸吗?”檀香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她性子孤僻,很少同我们聊天,顶多点个头……啊,唯独有一次我们喝酒,她喝醉后说了些家里的事。”


    那时檀香还不叫这个名字,而是顶着“小琵琶”的花名做乐伎。


    正好那天是春光楼的庆典,姑娘们牟足了劲要从恩客身上大捞一笔,各个都装扮的光彩耀人。


    庄芸也不例外。


    她拿出平日里舍不得用的螺子黛,对准铜镜仔仔细细描了两道花眉,盘算着一会儿狠狠宰几个肥羊。


    可描着描着,她像是疯了似的把手里东西全砸出去,大半个房间都砸烂了,吓得徐娘娘以为她得了癔症。


    庄芸砸完房间,踉跄着走出来,赤脚点地,身子软软靠在花栏上,左手拿一杆烟枪,吸了小口,再悠悠吐出去。


    烟雾缭绕朦脓,她笑着对楼下拨琴的小琵琶挥挥手,要了两盅酒上去。


    小琵琶最后还陪她喝了两杯,喝到庄芸拉着她的手,醉醺醺道:“谁他妈的都不要我了,我命怎么这么苦……”


    “畜生,大哥是畜生,娘也是畜生,张家人都是畜生。所有人都在吸我的血,我被吃干净了,这辈子都跑不了啦!”


    最后她哭哭啼啼趴在臂弯里嘟囔了一句,大抵也是谁能跑掉的胡话,小琵琶也没听清。


    但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庄芸的神情,癫狂绝望,歇斯底里。


    可在一切毁天灭地的恨里,她却藏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


    她想抓住什么,可举步维艰,自身难保,到最后什么都抓不住。


    “庄芸兄长和老娘把她拖累惨了。”小琵琶唏嘘着,“不然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隋月明敏锐地逼问道:“庄芸有兄长?她兄长你熟悉吗。”


    “熟悉啊,春光楼里谁不知道她那个暴脾气的兄长,喏。”小琵琶抬手对着窗外一指,手落的方向正正好对准那朵骨花盛开的小屋,“您看,就是那家。”


    隋月明的眼睛骇然瞪大。


    耳边响着小琵琶絮絮叨叨抱怨的声音:“她那个哥呀,从小就得了疯病,一激动就会抽。哪个店家都不要他,只有我们徐娘娘心疼她老娘子,给他在楼里找了个守后门的工作。”


    “不用见人,也不辛苦,多好的活!偏偏那烂痞子喝醉了酒,爬进房把我们花楼待出苞的雏儿给骑了,工作没了不说还要赔一大笔钱,最后也还是庄芸给垫的。”


    “我呸,摊上这种家里人,不如跳了算了,前尘往事都在土里滚一圈,还清静些!”


    一种即将拨云见日的感觉涌出来,隋月明有种强烈的预感,真相或许不远了。


    “那你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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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庄芸有没有一朵特别稀奇的花,像玉石做的那种?”


    “咦,这您也知道?还真有一朵,不过在她房里,我去取来。”


    段宵微微后靠枕在椅子上,他抬头看着小琵琶,眼神锋利:“好啊,但如果你趁机跑了,我们下次见面要不就在牢里,要不就在你坟前了。”


    长剑放在桌上,她被吓得一哆嗦。


    “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吗?”他手指一顶,长剑出鞘的瞬间泛起冷冷的光。


    剑面折射出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奴家晓得了。”


    等小琵琶诚惶诚恐推门出去,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不知为何,隋月明觉得身上越来越热,她解开胸前两颗扣子,散了点热意,但效果甚微。


    看着桌上还剩一半的液体,她意识到酒里可能下了燃情的东西,不仅如此,或许整间房都被下作的香料浸透了。


    隋月明艰难地喘着气,下意识看向段宵,他的存在此刻成了吸引她视线的利器。


    她的眼神如同小刷子,扫过段宵的眉眼,鼻梁,和紧抿的唇。


    还有他微微滚动,上下一顿的喉结。


    她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


    “你想做什么?”冷到极致的嗓音打断她被药物催化的意乱情迷。


    隋月明稍微清醒了点,突然发现自己距离段宵只有一步之遥。


    再近一米,只要一米,她的手就会落在段宵的身上。


    我!靠!假酒害人!


    隋月明猛地后退两步,想坐回自己的凳子。


    ——结果脚被椅子绊倒,咚地摔倒在地,滚在地上捂着脚趾头无声惨叫,眼泪水飚了出来。


    段宵看着她皱着眉扭过头,看嘴形似乎在骂“蠢货”。


    忍过最初的痛意,隋月明不敢再作妖,唯恐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又对段大人精神走火。


    只好按下燥热强忍异常。


    只是片刻之后,房间里压抑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段宵忍无可忍:“离我远点,你打扰到我思考了!”


    看着两人间隔着“千里远”的距离,隋月明没忍住“哈?”出声,直到看见段宵面带隐忍的神情,她后知后觉意识到,好像受燃情香影响到的,不止她一个。


    段宵也正难受着。


    方才虽只有短短一瞬,但少女的柑橘香还是肆无忌惮闯进了他的鼻腔,还有温软的呼吸喷洒,扫过他敏感的脖颈,很痒。


    陌生的感觉让段宵感到极度的不自在。


    他从小就不喜欢会侵扰思考的味道。


    无论是春光楼的异香,还是……他看向隋月明。


    她的味道总是无处不在,偏偏又让他不算反感,此刻连发作都显得像在无理取闹。


    吱呀。


    门被推开,打破僵着奇怪的氛围。


    小琵琶拿着一个小盒子推门走了进来。


    她看着相向而坐的两人,面露不解,还以为他们吵架了。


    隋月明却像看见救星似的急忙开口:“你这房里弄得什么味道,还不赶快给我们大人换一间!”


    小琵琶了然,笑盈盈道:“春光楼每间房都有燃情香,换哪间都一个样。”


    她放下盒子走到窗前,手轻轻用力朝外一推。


    “害,两位大人开窗不就好了,奴家还当是多大个事儿呢。”


    冷风吹散满屋的浓香。


    完全没意识到可以开窗透气的两位大人彻底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