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来去自由

作品:《老大我来救你啦

    “她特意交代过,凡公子接触过的人和事您可以随意问,只要能帮到公子,哪怕是死人她都想法子从地下给您挖出来。”


    眼珠子一转,突然看向段宵身边那个带着面纱看不清脸的女人——女人裹着墨黑色的长袍,帷帽从头盖到脚踝遮去她惨白的脸。


    长袍厚重,看不清身段,但走动时隐隐带起袍子的一角,小桃恍惚一瞬,突然瞥见了她脚踝和手腕上粗重的铁链。


    “这位姑娘也是大理寺的官员?”小桃吓了一跳,有些迟疑。


    “一个重要搭档,不必在意。”


    但段宵转过身对女人低声道:“故地重游,你可要好好体会体会。”


    他手中长剑柄头抵在庄芸的背后,提防着她做出过激的举动——为了带她出来段宵走了整整十三道流程,直到出发前才换来一张特批单子,要是她闹起来,那就功亏一篑了。


    段宵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好好体会,最好回忆点有用的东西,不然……”


    半截长剑出鞘,何种意思不言而喻。


    “我知道。”庄芸声音嘶哑,如果刮过磨砂石般粗糙干涩。她亦步亦趋跟在段宵身后,像是提线木偶,已经失去全部力量,只能跟随段宵的指令行动。


    小桃狐疑地看着他们有来有往对话,确定自己听不明白后干脆领着众人穿过小花园,直到停在一处清幽的小院前,指着已经有些荒凉破败的屋子说:“这是庄姨娘曾住过的一个地儿。”


    段宵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若有所思。


    “……她从前也做过宠妾,为何住得离你家公子这么远?是因为后来失宠,不得已搬过来的吗?”


    “并非如此,大人和我进去瞧瞧便知道了。”小桃摇了摇头,她先一步上前走到小院门前,用力推开尘封已久的大门:“里面请。”


    房间一股尘灰味。


    许久无人踏足的房间今天终于迎来新的客人,久违的阳光破开窗户洒在八仙桌上,几缕摊开的金丝熠熠生辉。


    隋月明先一步注意到桌子上摆放着的刺绣——只纹了半面,但依稀能辨认出那是头憨态可掬的小麒麟,金色丝线勾勒出它炯炯有神的眼睛,可惜在收尾处戛然而止,像被剪子一刀割断,格外突兀外突兀。


    “这房间里的东西你们动过吗,我怎么看都像有人还住在这里似的。”隋月明状似不经意问起。


    “姑娘眼力真好。”小桃看向她手中的刺绣,摇了摇头道,“庄姨娘小住过一段时间,搬走后所有东西都按照公子的要求原样保留下来,没人动过。”


    隋月明了然地点点头。


    她抓起桌上的小肚兜看了半天,突然偏过脑袋向庄芸小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怀过孕?”


    其实稍微细心一点的人都能通过桌上缝了一半的小孩肚兜猜出房屋主人刺绣时正处在孕期。只不过从后面发生的事来看,这个孩子应当是没保住。


    果不其然,庄芸猛地一顿,她抬起头看向隋月明,眼神变得狠厉,但这点情绪波动转瞬即逝,她又恢复一潭死水模样,乖巧点头应下。


    “是有过一个。”


    “什么有过?”小桃耳朵很灵,直接凑了过来。


    “我们是在猜庄姨娘是不是怀过孕。”


    “大人真了不起,这都看得出来!”她走到床边拿出一块小被子,用力摊开放在桌上,把纹了一百个福字的那面朝上:“庄姨娘的确有过一个孩子。”


    她解释道:“刚怀上那阵府里重视得很,听她说喜欢清静,夫人就把最好的林间小屋分给过去,还请了无双城手艺最出众的百位绣娘,为她腹中孩子绣了纳福被。”


    “可惜孩子命薄,最后也没能留住。”小桃幽幽叹了口气,“谁能想到那个晚上情况那么凶险,偏偏公子还去春光楼陪檀香姑娘弹琴,只能庄姨娘自己熬过去。”


    话音刚落,她的身边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小桃侧过头朝异动声望去,和黑袍女直愣愣对上,她所有的唏嘘都堵在嘴巴里说不出来。


    “我来讲吧。”庄芸闭了闭眼睛。


    尽管回忆这件事对她来说痛苦至极——


    “……血止不住了,姨娘血崩,郎中呢!”


    郎中还在路上,房间里只有几个女人急得团团转。


    冷汗从庄芸额头沁出来,打湿身体,大盆大盆的血水被端走,她的下身像被烈火焚烧一般扭曲,痛到极致,逼迫她双手紧紧拽着锦被,发出刺耳的痛苦哀嚎。


    “张良生——我害怕——你在哪儿啊,我的命要搭进去了——”


    接生婆围在庄芸□□用力拽着那个不成形的肉团,她咬紧牙关,依旧被折磨地发出野兽嘶嚎般的哀鸣。


    “啊——啊——”


    “好疼啊~”


    檀香嗔怪地瞪一眼握住她手腕轻咬的少爷,脚背用力,又轻又柔地将他从身边踢开。


    铃铛响动,暧昧婉转。


    她没有错过男人眼中的痴迷,附身低头,手指划过少爷的下巴,落在他的嘴唇,然后附上一个吻。


    “良生,你把我弄疼了。”


    女人娇俏而柔媚,像只摄人心魄的狐狸。


    张良生喘着粗气,邪性一笑:“一会儿就舒服了。”扣住檀香的脚踝往身下一拽,激得她发出娇滴滴的惊呼。


    “啊~”


    “——疼死我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娘——我不想生了!张良生,我不想生了!”


    庄芸还没有从剧痛中缓解过来,她撕心裂肺叫着夫君的名字,什么尊卑礼仪全被她抛在脑后了,她大声咒骂着那个负心汉。


    她在床上九死一生。


    他在床上春宵一刻。


    一边是蜜语甜言,一边是无尽咒怨。


    庄芸庄芸痛哭着,叫骂着,后悔着,只有在生死交汇的时候,她才有资格发泄长久以来压抑着的痛苦情绪。


    被子在手里成了烂布,房间里血腥味愈发浓郁,汗水打湿衣服又被体温捂干。


    不知道煎熬了多久,她感觉眼前白光一闪,随即小腹停止了收缩,下身骤然空荡荡的。


    庄芸等了很久,没等来小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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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声,于是她抓着被子的手缓慢地松开了。


    “庄夫人,孩子……”产婆于心不忍,“孩子没了。”


    她望着头顶乌青色的床帘,愣了很久,才哦了一声,说没就没了。


    没了还可以再生,她还年轻,再要个孩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庄芸在剧痛与失望中安慰自己。


    可她这辈子像是倒霉惯了,又或者是上辈子的孽力全部反馈在今生。


    总之在她孩子没了的第二天,春光楼里竟传来天大的喜讯。


    回消息的小厮春风得意,手里抓着碎银子从门口一路撒过她的小院,再送进夫人和城主的房间里:


    “春光楼的那位檀香姑娘昨个儿身子不爽,传郎中瞧过了,说是……有喜了!”


    直到那一刻庄芸才知道什么叫万念俱灰,行尸走肉。


    “……对、对,就是这样,您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小桃瞪大眼睛,有些意外。


    但庄芸像幽灵似的,说完所有话后又缩回到自己的黑袍里,连呼吸声都微弱不可闻。


    等到段宵不耐烦地扫过去一眼,她才慢悠悠开口:“檀香害我没了孩子,还抢走我的夫君,我怀恨在心,日日夜夜都在盘算要除掉她。”


    隋月明看一眼庄芸,又看一眼段宵,附在他耳边小声道:“我还是觉得不对,如果她真的要杀檀香,为什么不用杀掉张良生那样的方法?为什么张良生的尸体单独在地下室,而檀香的尸体却被藏起来……她力气不大,都靠她娘养的狼才能勉强杀死张良生。”


    隋月明想不通。


    灵感如同缺失关键一张的拼图,没有逻辑散乱地分布在她脑海里。


    到底少了什么?段宵也在思考,他认可隋月明的质疑。


    光凭一句证据链完全不能闭环的“檀香害她丢了孩子,所以她心生愤怒决定动手除掉这对奸夫□□”绝对不能说动他。


    这个寄存庄芸重要记忆的房间里一定还有秘密,他叫来李春源:“把庄芸带出去认认其他场景,重点注意她的微表情变化,你自己也学着盘问技巧挖点东西出来,记得把她和别人隔开,别让人发现。”


    李春源点点头,和小桃一起压着庄芸离开房间,房里只留下段宵和隋月明两人。


    等房间里安静下来,段宵突然拿起桌上的百福被,掂了掂重量:“你说这被子,是不是有点太轻了。”


    像被人掏空棉花,只在外面敷衍地盖上一层。


    话音刚落,他双手用力一撕,棉被被扯开,羽毛和棉絮翻了出来,他伸手进去掏了掏,指尖在触碰到某个长条形的东西时突然顿住,接着一把拽了出来。


    ——那是一小张宣纸和一根点缀着翠珠的簪子。


    他们对视一眼。


    哪怕是最不懂行的普通人看见这簪子上浓郁的一抹绿,也能明白它的价格可不便宜。


    “纸上写了什么?”


    段宵看了一眼,顺手递给了隋月明。


    她看清的瞬间有片刻怔愣,好像被什么东西突然击中,落在眉心酸涩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