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饼干很好吃，琉书一只手拿着自己咬了一半的饼干，另一只手打开了冰箱。


    里面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食物、水、正在低温转化的材料什么的，看上去是放不下了，不过，琉书举着袋子往里塞。


    还能放，她往后面加了不少空间，关上冰箱的琉书带着一瓶水回到了作业前。


    二十分钟就干掉了作业，其中开饮料花费三分钟，吃饼干花费五分钟，也就是说这份作业她只写了十二分钟。


    比她预计的还要快。


    简单的题目，不需要脑子的参与就能完成，琉书开始犹豫，这美高还要继续上吗？


    是不是她没上对学校，明年去大学试试。


    “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


    琉书自言自语着，走到客厅的落地镜旁边，她摸了摸黑色长发上的墨绿簪子，这是在仙舟生活的两年留下的痕迹。虽然单拆下来和身上的英式校服不搭，但她的脸中和了这种违和感。


    好看的人穿圣诞树都好看。


    笑一下吧，琉书微微勾起嘴角。


    有些奇怪，她太久没有用表情了，以前她也是一个爱笑的小女孩，但是偃偶之身不似人类身躯，它冰冷寂静，还承载着仇恨，幽囚狱也是如此。


    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了一会儿后，她抬起手，触碰倒映着她面容的镜面。


    复杂线条组成的法阵一闪而过，从她的指尖开始荡起波纹。


    琉书走了进去。


    镜子里是另一个空间，她把它叫工作区。


    路过‘以后有空就清理’所以堆积如山的材料，琉书站在了一个未完成的偃偶前。


    它的胸口敞开着，有一个螺旋向内的缺口。


    白色的发丝平铺在桌面上，偃偶的眼睛闭着，她知道里面是红色的眼睛。


    毕竟仙舟人永远喜欢白毛红眼小萝莉，不过其他偃偶们都是黑发，这是她来哥谭后改的。


    学了好久，才堪堪能做出一个大致的骨架，但琉书不止学了这个，还有她所好奇的一切。


    两年在仙舟人眼里和一个月没什么区别，琉书好像很有天赋，毕竟能平地起高楼一样学会仙舟的知识。她的一个牌友曾经对她说过，“说不定你学着学着就被「遍智天君」注视了呢？”


    很遗憾，她没有踏上任何一个命途，就被呼雷一爪贯穿身体，以后她也可以说自己心胸开阔了。


    好消息是又能当人了，还拿到了以前游戏里的所有东西，和那两年使用的偃偶（已损坏）。


    “我还没学会开星槎。”琉书遗憾的对面前修好的偃偶说出这句话。


    她从口袋里摸出零件。


    上课时她把它微调了一下，现在是时候放上去了。


    帮偃偶穿好仙舟特色衣服，琉书摸了摸它的头发，找出几段红线。


    来试试能不能操控吧。


    闭上眼睛，面前的是已经使用了两年的身体，无比熟悉，好像触碰到了什么，琉书感觉一阵眩晕，她倒在了自己怀里。


    她同时感觉到了偃偶和人类的触感，就像触碰自己的身体一样，被摸到的地方和手指都有感觉，把注意力集中在哪边，就能感受到哪边的触觉，另一边的触觉也没有消失，只是被忽略了。


    可以一起操控，但是，非常晕，琉书眼前的重影让自己的身体误以为中毒，想吐，这是她闭上眼睛前的感受。


    偃偶倒是没什么，处理器没有人脑那么多条件反射，自然也不会感到眩晕和难受。


    琉书把自己抱到了桌面上。


    冰凉的桌面支撑着她，这样躺着不舒服，她又把自己抱起来。


    带着身体漫无目的的走了几圈，终于，她发现就算是修好了这幅身体也没什么大用。


    难不成她要去打架吗？


    “a……”琉书开始测试偃偶的发声。


    她在自己怀里慢慢睁开眼睛，想看看能不能慢慢适应同时运行两个视角。


    经过了一些努力，琉书成功了。


    从偃偶绑好红绳的头发就能看出她的愈发熟练。


    以后可以自己给自己梳好看的发型了。


    当琉书从工作区走出来时，已经到了晚上。


    小小的窗户外一片漆黑，她拉上窗帘，和偃偶一起坐在了自己的床上。


    才吹干的发尾还带着点水汽，琉书拍了拍自己的枕头，把它挪到合适的位置。


    这里虽然是犯罪巷，但她的生活依旧保持着以前的舒适，有钱在哪都能过得很好。


    除了夜晚的响声，她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砰，砰砰——


    又开始了，有人打架，很吵，这种环境下很难睡个好觉，而且子弹有可能打碎窗户，不过打不碎琉书家的，因为她把自己家的玻璃换了一种材质，下次琉书打算升级一下隔音。


    在这种连绵不绝的枪火声中，她开始给自己找点事做。


    如果把意识全部转移到偃偶身上，会发生什么？


    琉书爬上床，平躺下来，然后闭上眼睛。


    一切都十分顺利，她低头看着自己，还在呼吸，她睡着了。


    所以睡不着可以开偃偶工作，不过这听起来也太社畜了，她是不会这么干的。


    电脑屏幕的亮光照在了开着偃偶的琉书脸上，她坐在书桌前，在找能够继续学习的东西。


    一直没有放弃回家的她，在仙舟就开始寻找希望，如今来到哥谭，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继续。


    这里也是地球，但不是她的那个。


    ‘机械蜂杀人事件’，这是什么？


    琉书看到了奇怪的东西，这个帖子带上了科技标签，但看上去像小说标题。


    没有太在意的她索性不再继续找关于时间空间的内容，她开始翻找起了哥谭今日的新闻，想知道为什么电视台突然停止运行了。


    只找到报纸，这种原始的传媒是如此的可靠，有人把那些布满字母和照片的纸张传到了网络上。


    “机械蜂……”


    哥谭电视台大楼被这种神奇的机器控制了，如同真正的马蜂，不算庞大，甚至有些微小，但威胁性不小，它们带着毒液和尖刺，将一整栋建筑据为己有。


    谁在操控它们？


    照片里建筑高层的玻璃上写着大大的SOS，大楼内部还有活人。


    报纸上说现在没有人死去，但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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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进不去，这相当于慢性死亡。


    警方调查方向……在哥谭高中附近！


    怪不得，琉书鼠标一转，回头点开了之前略过的帖子。


    怪不得学校附近那么多警察，原来是因为这个，但是就这么报导出来，不会打草惊蛇吗？


    也对，这里不是老家，也不是仙舟，琉书很快想明白。


    哥谭的媒体和警方是独立的，警方虽然有权制止，但在那之前，媒体已经火速把消息传开了。


    看到帖子内容的琉书靠在了椅子上，她觉得自己应该产生一些情绪，但这幅身体大大削减了她的感情波动。


    她看了一眼自己躺下的身体，无法比较偃偶与人类的优劣，这种哲学问题下次再想，琉书的注意力回到了面前的文字上。


    机械蜂确实可以杀人，帖子把证据放在了开头，研究机械蜂的实验室有一人遇害，新闻报道了这份不幸的消息，而这个实验室的负责人尼达姆博士，因谋杀同事入狱。


    这个近乎完结的研究也停止在了这里。


    论文和部分实验过程也被发布在了文字下方，可以从里面看出很多信息。


    制作者并没有把它视为个体研发，而是选择集群，总控制设备也无法完全控制那些机器，只能略作引导。


    它们可以制作自己的同类，可以承担精密的工作。


    简直就是把自然界的蜂群改成了机器版放进了城市。


    难以想象研究员最开始是以什么目的研发的，总不能是为了帮蜜蜂授粉吧？


    琉书看到了研究进程，‘在第118次引导后，对象开始辨识花卉……’。


    还真是代替蜜蜂的实验啊，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只有那位监狱里的博士知道吧。


    夜晚的时间似乎比白日更快。


    窗帘的缝隙透进微弱的光，房间里蜷缩着的偃偶已无人操控。


    琉书将它连同椅子一起挪到旁边，关上了电脑，她该出门逛逛了。


    天一亮，所有的枪声都消失了，也许是琉书起的太早，也许是犯罪巷本来就这样。


    反正她走了好一会儿还是一个人都没看见。


    到了昨天撞小孩的地方，琉书看到了活人。


    又是那三个人，但这次他们中的两个愁眉苦脸，那个栗色卷毛的青年不停的在墙边走来走去，时不时停下来看看周围的两人。


    而昨天帮助她的那个高大男人，琉书记起了他，是楼下芙林阿姨的儿子，奥弗。


    他脸上带着些茫然，眼睛随着那个匀速往返运动的青年人移动。


    还有一个蹲在地上叹气的络腮胡。


    琉书路过了，但她在他们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们怎么了？”她回过头，这几个人的行为真的很难不让人问几句。


    络腮胡抬起头，看着突然发问的小姑娘，“你不怕我们？”


    “别乱打听……”卷毛青年摆了摆手，他没再继续走路，靠在了墙上。


    “帮不到老大，所以才这样。”奥弗平静的说着。


    “！！！”络腮胡和卷毛同时瞪大眼睛，看向这个问什么回什么的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