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丹和蔡荏，统共见面二十四小时，宋雁回谈不上敌意。就算张丹说出要追谈霄，她也不会因此记恨上，大不了让张丹去追，追到了那就是张丹的，只能说明她和谈霄真的没有这个缘分。


    在这种事情上没必要纠结，宋雁回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张丹和蔡荏脸上倒有些挂不住。


    宋雁回目光冷淡，把文档页面亮出来给她们看。上面蓦然显示着张丹那个选项上被打上勾。


    这会儿尴尬的倒是轮到了张丹。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丁曲水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穿着一身粉红色凯特猫睡衣，手上还在用毛巾擦滴水的头发，看到宿舍里三个人形成的古怪氛围，好奇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哈哈哈没事，宋雁回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明天请你们吃饭吧？就河清路那家life清吧，离华大很近的。”


    张丹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连忙出来缓和关系，结果没想到宋雁回没吃她用钱消灾的那套。


    “没关系，我没有放在心上。而且估计最近没有时间，明天动员大会后就是军训了。”宋雁回说完就回到位置上继续搞剪辑的事情了。


    她眉目专注地学习，还在思考明天是不是要继续积累点素材，但军训应该不让拍吧。


    而在张丹她们看来，宋雁回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还是冷言冷语的，怎么看也不像是没放在心上的，心里头都有些慌乱。


    丁曲水也加入转移话题：“据说华大对体能这方面要求可严了，还要半夜十公里负重拉练。”


    “什么？不行不行，我叫我爸给我开个医院证明单据，说我腿伤了不能军训。”张丹更慌乱了，如临大敌一样，在手机上啪啪打字想寻求救援。


    结果那个坐着的冷脸突然冒了一句：“不行的，就算今年逃过了，明年还是要跟下一届一起军训。”


    宋雁回也有点犯愁，她身体素质真不太行，看了一下大学体测内容和成绩标准，除了坐位体前屈，她没一项能及格的，哦，还有军训……


    正愁的乱揪发尾，灯就灭了。


    “诶呦，十一点熄灯，好傻逼的规则。”


    “早说去隔壁京师大了。”


    “算了早点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开动员大会。”


    第二天一早，宋雁回是全宿舍第一个醒来的，一看手机已经快到集合时间。


    “丁曲水，张丹，蔡荏！快醒醒！来不及了！7：40集合，现在已经7：30了。”宋雁回一边从床上套军训服下来，一边喊着。


    一个宿舍都没有定闹钟，要不是宋雁回的生物钟准点醒来，她们全宿舍今天都得迟到。


    “我靠啊。”


    “不儿，没定闹钟啊？”


    宿舍乱哄哄的，四个人都在抓时间，连防晒霜都来不及涂，只能用喷雾随便喷几下。最后张丹和蔡荏一人后座带着一个，四个人全部卡点到操场，寻找队伍还是用跑的。


    宋雁回连帽子都没戴正，站定后人一边喘气一边整理。


    “宋状元第一天就迟到啊？”某个熟悉又清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谈霄这个狗。


    忘记了，是按照学号排的队伍了。


    宋雁回在谈霄面前亮起手机屏幕，直接怼过去：“现在是7：29，谈班长是看不懂时间吗？那你地理时差问题怎么算出来的。”


    现在不是冷脸美女了，和他怼起来倒是灵动许多。谈霄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机，挑了挑眉毛，唇角略微勾起，却不说话。


    钱铭从谈霄后面冒出头，特意跟隔着一个人跟宋雁回打招呼：“哈喽宋雁回，我是钱铭，昨天刚加你的。”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儿，谈霄的嘴角垮下去，撇过头去往旁边移了些距离，给这两人留出交流的空间。


    他才不在意——


    眼神却又控制不住地去瞄某人的神情。


    “哦，你好。”宋雁回这时气息已经缓和很多，又恢复到平常和人交流的状态。


    钱铭热情打开话题：“你是南应人吧，我是你们隔壁芜州的，以后放假的话可以一起回去诶。”


    “额，我有朋友跟我一起回去的。”


    一句话堵回去。


    “啊没事，我也可以从芜州去南应找你玩的。”钱铭也没意料到宋雁回会这样，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全都忘记，有些口不择言了。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玩？你在芜州没有朋友吗？丁曲水小丁是芜州的，你可以和她认识认识。”


    第二句继续堵。


    可是看说话的人一本正经看着他，仿佛真是很虔诚地问。


    钱铭更是没话说了：“不是……”


    刚想说什么，旁边突然传来笑声，一看是谈霄没压住嘴角，他低头看手机也不知道瞅到什么好笑的。


    宋雁回好奇探头问他：“你笑什么？”


    “我笑今天阳光挺灿烂的。”谈霄把手机揣回口袋里，扬起头装作欣赏京市的天空，还时不时地去偷看前面那人，看她信不信。


    宋雁回当然是一副“要是我信的话我就进四院”的表情，眯起眼审视他一会后才转身面向前方。


    她就站在离谈霄不到半米的距离，军训短服是低领，几乎把脖颈都露出来，头发似乎比暑假里长了许多，但还是扎着个马尾垂在后头，遮住她那白皙的皮肤。


    一只高傲的天鹅。


    谈霄想起来之前是怎么形容宋雁回的了。


    “她一直都是对别人也是这么冷漠的吗？”钱铭压低声音在谈霄耳边，语气间不乏带着点难受。


    第一次主动跟她打招呼就这么冷淡，他到底受挫不少，但还是咬咬牙没打退堂鼓，想问问谈霄具体情况。


    谈霄冷笑道：“她对狗都很冷漠。”认识的第一天还会把你送进警察局的那种。


    记起来那天遇到宋雁回，他也暗自吐槽过这人话少的可怜，但她没有像和钱铭说话一样字字珠玑，看来是对他嘴下留情了。


    想到这谈霄的心情更舒服许多。


    灿烂的不是阳光，是他。


    校长和教官轮流在主席台上讲话，操场上的同学是没几个听进去的。今天阳光格外照顾他们，天空里一片云都没有，有些易出汗体质的额头上密密麻麻沁出了汗珠，宋雁回想到某人头上似乎还顶着一头红毛，神游想到他流汗的话不会流红水吗？


    带着这个疑惑，她小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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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翼地将身子移动一定幅度，用余光看后面的人。


    谈霄正目不斜视地看向主席台，太阳照的刺眼，还好有帽子挡住点不至于太难受。他没有出汗，宋雁回没看到想看到的场景，又悻悻转过身。


    “看什么？”


    他发现了。


    明明看他都没看自己，怎么会被发现？


    “看后面有个帅哥。”


    “我吗？”


    自恋臭屁——


    “不是，刚刚看到商院有个帅的。”


    只听到后面发出一声冷哼，就没下文了。


    主席台上校长讲完，学生代表带领全体同学宣誓：


    “全体同学，请举起右手，跟我宣誓——


    我宣誓：


    一、以军人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二、发扬吃苦精神，磨砺顽强意志，锤炼强健体魄；


    三、严守军训纪律，团结互助同行，绝不轻言放弃；


    四、铭记爱国之志，传承红色基因，勇担时代使命；


    五、以青春热血铸就钢铁意志，以奋斗姿态展现华大学子风采！


    宣誓人——”


    “宋雁回。”


    “谈霄。”


    “张丹。”“丁曲水。”“蔡荏。”“钱铭。”“朱家龙。”“候海程。”……


    每个人不同的声音混杂在其中，凝力出磅礴的气势，似乎被这齐心鼓舞，都雄赳赳气昂昂的。


    “全体解散，教官带领每个连回到自己训练的位置。”


    总教官一声令下，操场上的每个人脚下都开始移动。


    前面的男生直接往后退，根本没有转头注意后面的情况。宋雁回一吓，为了避开连忙往后面撤退，撞上了一个宽阔结实的胸膛。


    “投怀送抱？”谈霄甚至就站在原地不动，脚下跟生了根一样，就算宋雁回撞上来他也没动半分。


    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缩短，隔着两层薄薄的军训服，宋雁回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心脏起伏。


    她的心也跳的很快。


    下一秒，宋雁回就条件反射地弹开了，有些恼羞成怒地低斥：“我没有！”


    “哦对，毕竟我不是商院的帅哥。”他两手一摊，转身跟上队伍的步伐。


    这狗，真记仇啊。


    他们城规院是九连，教官姓刘，长着一双招风耳，人长的还挺有趣的。一上来就让他们各派报数整队，单数出列，原本两排的形成四队。


    刘教官让一二两队转向，和三四两队面对面站军姿。


    宋雁回对面正好是……谈霄。


    有时候真觉得上天给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中指紧贴裤缝，抬头挺胸收腹！”


    对面的人比她还作古正经，太阳正好照着他们的方向，眼睛眯的甚至都有些看不到他眼角的泪痣。


    宋雁回明显地看到他的颧上肌在抽搐，额头的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流下。


    哦不是红水啊。


    她不禁联想到什么，使劲控制住嘴角让它不上扬，但是看到对面的人又忍不住，只能撇过头去深呼吸。


    “站军姿目视前方，看旁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