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第七十九章 近墨者黑

作品:《青山朝暮何所依

    到了岳府后,李青山独自在客房内调息疗伤,其余人皆随岳昭言至府内大堂。


    “顺喜,给客人奉茶。”岳昭言对一名下人道。


    “少爷,没看我正忙着补老爷的衣服呢?你找别人陪着招待客人好了。”顺喜漫不经心道。


    “你怎的又补上衣服了,这不是秋菊的活么?”岳昭言疑惑道。


    “秋菊去帮冬梅买菜了,现在还没回来。老爷又说这两日家里会来贵客,让她务必在今晚之前补好,她来不及,便叫我给她帮忙。”


    岳昭言没好气道:“那冬梅又做什么去了?”


    顺喜道:“昨日阿财与刘府的张福打了一架,刘府的管家找上门了。夫人问明了缘由,说是阿财不对,叫阿财今日买些点心,去给人张福赔礼去。”


    “那与冬梅又有什么关系?”岳昭言疑惑道。


    “夫人说阿财不会说话,莫要赔礼不成,又惹些别的事端来,所以叫冬梅陪着。”顺喜道。


    “原来如此,那你忙吧。上次我爹去祥华带回来的铁观音放哪里了?我自己给客人沏了。”岳昭言问道。


    “你身后的那柜子里,第二个抽屉便是。”顺喜头也不抬。


    岳昭言为几人沏了茶后道:“府中之人都不好管,大哥和两位姑娘莫要见怪。”


    木云杉笑道:“岳大哥,我们都是江湖草莽,才不会见怪呢,只是你与府中下人这相处方式,倒也是难得。”


    岳昭言道:“我们都认识很多年了,关系自然很好。”


    岳府中的丫鬟、杂役,多是因没了饭吃,又因些机缘巧合与岳先德夫妇相识,在他们小的时候便被岳府收留,所以多与岳昭言从小一起长大。


    岳家本就是武林世家,岳先德也是江湖侠士,对世俗礼教、尊卑秩序颇感不屑,加上他夫妻二人都是善良之人,见不得别人受苦,所以对待府中下人便如同家人一般,府中之人相处均一片和乐。


    方才木云杉说“倒也难得”,是指岳昭言能将自己主人身份放下,与下人似朋友般相处很难得,而岳昭言心中却根本没有尊卑之分,只觉府中上下都是他从小到大的好友。


    岳昭言小的时候,父母各忙各的,他的衣食起居都交给管家。岳先德特别向管家交代过,岳昭言与府中收留的孩子都一样,不得区别对待,所以管家如何管教收留回来的孩子,便如何管教岳昭言。


    岳昭言之母曾在岳府附近办了个私塾,府中的孩子及附近人家有想上学的,全部接收;这其中谁有兴趣习武的,便分别拜在岳先德的几名徒弟门下,今日岳先德带去开元寺的,有两人便是岳昭言的发小。


    不一会岳昭言之母便进了大堂,其身材微胖,但体态大方,尽显华贵之气。


    “言儿,带朋友回家来也不给娘打声招呼?”岳母笑道。


    “还没顾得上。”岳昭言道。


    “几位小朋友,我叫洪承瑞,是言儿的妈妈,该怎么称呼你们呀?”洪承瑞满脸笑容。


    几人都是久经风霜的“老江湖”,忽听人称自己为“小朋友”,不禁头皮发麻。


    “伯母您好,我叫何朝暮。初来贵府,未能向您及时请安,还望伯母不要见怪。”说罢便将木云杉与黄了尘一并介绍。


    洪承瑞对何朝暮与木云杉上下打量,将岳昭言拉到一旁问道:“这两位姑娘都生得漂亮,哪位是与你相好的?”


    岳昭言眉头一皱道:“哪个都不是。何姑娘是我四弟的未婚妻子,木姑娘是我三弟的心仪之人。”


    洪承瑞满脸失望,用手在岳昭言胳膊上一掐道:“之前叫你在府中寻寻有没有中意的姑娘,你只道什么:‘我们都从小长大的,都是家人一般,我怎可能有其他想法’;后来我给你找了多少人家,你就只是避而不见,我只道你不喜欢这样的方式,便也不为难你,只盼你自己找一个如意的姑娘回来。谁知道你这个不争气的小混蛋,带两个这么漂亮的姑娘来家里,居然告诉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什么三弟四弟的,你一天尽知道交些狐朋狗友,还能不能办些正事了?”


    岳昭言恼道:“我三弟便是开元寺的叶笑冲,四弟是心剑门的李青山少侠,怎就是狐朋狗友了?一会你可别当着人家乱说话!”


    洪承瑞哼了一声,走向何朝暮几人,立马又换做一副笑脸,热情地对几人问东问西,当说到今日开元寺一事时,洪承瑞说道:“这事倒是听我家那老不死的说了,想不到你们几个年轻娃娃,竟这样厉害。”


    正当此时,岳先德回到岳府,还没进大堂,便远远在院中喊道“夫人,你今日没去开元寺,可是错过了一出好戏!”


    随着走近,几人只见岳先德与叶笑冲一同进了大堂,身后还跟了几名一同去开元寺的徒子徒孙。


    叶笑冲见洪承瑞,忙打招呼道:“伯母好,晚辈叶笑冲特来叨扰。”


    洪承瑞笑道:“你这小子还叨扰得少了?说这些客气话作甚?”


    叶笑冲嘿嘿一笑,转对岳昭言问道:“四弟可好?”


    岳昭言道:“他在客房内疗伤,晚些吃饭了叫他。”


    岳先德在路上已经听说了李青山受伤一事,对几人道:“府内有些灵丹妙药,我叫人去拿给李少侠。”


    岳昭言道:“爹,你不必管了,这位木姑娘有独门秘药,已经给四弟使了。”


    岳先德道:“原来如此,木姑娘若需要什么告诉我,府上的药材全得很。”


    木云杉嘻嘻笑道:“多谢伯父,有什么需要的我一定不客气。”


    岳先德笑着点头,转头对一旁补衣服的顺喜道:“顺喜,你吩咐厨房,晚上多做些补气血的菜。”


    “是,老爷。”顺喜带着未补好的衣服离开大堂。


    “可惜,可惜。”岳先德自言自语。


    “可惜什么?”洪承瑞问道。


    “今日本想与几位小兄弟一醉方休,可惜李少侠受了伤,定是喝不了酒。”岳先德遗憾道。


    “没关系,我与大哥都是大酒量,定能将您陪好。”叶笑冲笑道。


    “那便再好不过。”


    几人在大堂一边喝茶一边闲聊,从各人身世聊到武夷山讨伐林孤雁,又从林孤雁聊到蓝月谷主,岳先德夫妇听了只是啧啧称奇,不觉间已过了一个时辰。


    “几位都是名家之后,我虽未听过云梦散人之名,但想必也是一位世外高人。吾儿能与几位交朋友,属实是高攀了。”岳先德道。


    黄了尘道:“伯父,我们兄弟几人相交,贵乎知心,您说这话可算是折煞我们了。”


    木云杉紧跟着说道:“对呀,岳大哥为人正派,家境优渥,我们初来泉州时他还救过我和暮儿的性命,真若说高攀,也是我们高攀了岳大哥呢。”


    岳先德听了心中只觉舒服,有种说不出的骄傲,便道:“是我这个老家伙多话了,总之,看到言儿有这么多好朋友,做父亲的是真心欢喜。”


    洪承瑞道:“若这两位伶俐姑娘是与他相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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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就更欢喜了。”


    何朝暮与木云杉均知洪承瑞为儿心切,只觉可乐,木云杉笑道:“伯母,我看您是真贪心,我们姐妹俩您要一个还不够,还想都要了不成?”


    洪承瑞笑道:“当然,你们若都是我家的孩子就好了。”


    何朝暮道:“伯母,您就放心好了,岳大哥若是有这心思,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


    洪承瑞道:“怕就怕他没这心思。”


    “娘!好端端的说这些作甚?”岳昭言面露不悦。


    岳先德怕扰了客人兴致,忙接话道:“夫人,你陪我去看看晚宴穿什么衣服合适,没怎么和晚辈聚过,我实在是不知该穿哪件。”说罢便将洪承瑞一搂。


    “你这老家伙,天天尽为这些琐事烦我,我还没和年轻人待够呢......”声音渐行渐远,夫妇二人向卧房而去。


    “顺喜给补的那件衣服不就是了?”岳昭言喃喃道。


    木云杉笑道:“岳大哥,伯父在给你解围呢,要么你还不得一直被唠叨?”


    “原来如此。”


    此时李青山缓缓走入大堂,何朝暮惊道:“你怎么自己走出来了?”


    李青山道:“没事的,木姑娘的药很好用,加上我以心御身,伤口已愈合了些。”黄了尘三兄弟虽知心剑门武功可以做到加速伤口愈合之事,但此时亲眼见了,心中仍感惊奇。


    木云杉道:“寻常人就算敷了我的药,也得躺三天不可。你们这以心御身的本事可真是了不得,当日王大哥便是这样,受了那么重的伤,没几日便好了。只可惜天香凝心丸还没配出来,若是此时吃上一颗,伤还能好得更快些。”


    “就算这样,也该先静养才好,哪有这么着急便自己走路的......”何朝暮责怪道。


    李青山对何朝暮一笑,七分温柔,三分淘气,仿佛一个刚撅了野菜回家,满身泥土的孩子。何朝暮见他如此神情,想起他为蓝月谷主一战所付出的艰辛,便也不再说下去。


    李青山问叶笑冲道:“三哥,我们走后,寺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叶笑冲道:“我们回去之后,寺内英雄便都醒了,我怕有人盯上《终寒经》,便未告诉众人你的去处,只说蓝月谷主已被击退。师父说今晚设宴款待众英雄,所以现在人都还聚在开元寺呢,丐帮的范副帮主也还在。范副帮主还让我告诉你,他这几日仍会在泉州待着,就住在关帝庙,若你先离开了记得去找他道个别。”


    李青山道:“那是自然,待行动再方便些,我就去找范大哥,来泉州这些日子,还没顾上与他喝酒呢。”


    “不许喝酒!等腿伤完全好了再说!”何朝暮厉声道。


    李青山笑道:“不打紧的,我还想着今晚与岳伯父一醉方休。”


    “你怎的变成酒鬼了?你自己想想,来泉州这些日子喝了多少酒?”何朝暮已有愠色。


    李青山笑道:“我也不知道怎的,只是每次大家相聚,若无好酒助兴,总觉得差些意思。”


    何朝暮道:“你平时喝些酒我不管你,可这次伤好之前,一滴酒也不能碰,除非你想故意惹我生气。”


    李青山一听,只得应下,对黄了尘几人道:“三位大哥,今日我不能陪大家共饮了,一会见了岳伯父,我再当面赔罪。”


    李青山本不是好酒之人,至于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无酒不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近墨者黑。”木云杉忽想起了远在天边的王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