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作品:《七零之改嫁渣男他大哥》 邬清雅捧着一杯甜甜的麦乳精,小口小口地啜饮着。
这东西可是个稀缺货,可以说,如今在大林村,能喝上麦乳精的就只有他们一家。
王红霞平常都是将它锁在柜子里,来了重要客人才拿出来招待的。
但……能喝上麦乳精的客人,在王红霞的世界里暂时还没有出现。
给邬清雅泡完,王红霞又舀了两勺,倒上热水搅匀了给游策递过去。
邬清雅眼巴巴地望着。
这一勺可比她的分量还要多,给她的是一平勺,而游策的是一满勺一满勺给的,看着味道就更浓郁好喝。
“妈,我不爱喝甜的。”游策倚靠在门框边,和自己家人对话,他自然更随性些:“您自己喝吧。”
“我这么大年纪了,也喝不惯这些。”王红霞撇撇嘴,非要给他。
她哪里是不喜欢喝呢?不过是舍不得。
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还喝这些奢侈的东西。
现在农村都是记工分,一天赚到的工分换成钱,也就三四毛,谁舍得花一个月工资买这么一瓶小玩意儿?
也就是游策津贴高,补助多,说是一个人没处花,票证不用过了期浪费,才总托人捎带这些东西回来。
王红霞怕人惦记,买了一把大锁,好好锁上了才安心。
看着柜子里满满当当的物资,王红霞气也消了不少。
儿子是她生的,不管是大的小的,她都一样疼爱。
虽说为了二儿媳妇说了游策几句,但心底里还是心疼这大儿子的。
王红霞的目光一寸一寸从儿子脸上扫过,想要看看他究竟胖了没有,或者比离家的时候又瘦了多少。
这么多年他在外面,二十八岁的年纪,马上就要奔三了,旁边竟也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
连衣服也都是自己洗。
想着想着,王红霞就觉得替他委屈:“衣服换下来都没有?我替你搓了。”
“换下来了。”游策拽住要出门帮他洗衣服的妈:“不用您操心,晚点我自己就洗了,顺手的事儿。”
儿子力气大,王红霞拗不过他。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手像是铁钳一样箍着她的小臂,王红霞想动都动不了。
她只好打趣儿:“诶唷,你妈这老骨头都快被你捏散架了!以后你娶了媳妇可要轻着点,年轻姑娘细皮嫩肉的可受不了你折腾!”
游策不自觉便把目光落在微笑着喝麦乳精的邬清雅身上。
她微微垂着头,露出一截细腻的脖颈,看上去柔软脆弱,如果按他的力气,不过使出两三分,就能像拎着白兔一样将她拎起来。
就像今天帮她打水的时候,他不过攥了她手臂一下,就箍出了一道红痕。
所以,对她以后更要温柔一点儿。
她是一块白玉做的豆腐,得小心翼翼放在掌心捧着才行。
王红霞想去睡觉了。
她是个心大的,也懒得再管这些闲事,左不过就是一件衣服,谁洗都一样,既然儿子非要洗,那就随他去。
她的母爱究竟是抵不过困意:“你爸今晚上在你有根叔家里睡,就不回来了。你今天别看书了,早点洗漱,记得栓好门,别让贼光顾了。”
“好。”游策应一声:“知道我在家,他们不敢过来。”
言语里是对自己的万分笃定。
确实,村里那些小毛贼大家都心照不宣,那几个只知道躺平,骨头松的懒货,小时候就被游策收拾得服服帖帖,怎么可能在明确知道他在家的时候犯浑?
王红霞也觉得自己想多了,她看了一眼桌上调好的麦乳精:“你必须得喝了啊,要是让我知道你敢浪费……”
她扬了扬手,示意要揍他。
不管儿子多厉害,母上的这点权威还是在的。
游策从善如流地低头:“您放心,最近我皮还没有痒。”
母子之间的对话还是挺有趣的,邬清雅没看过游策这样放松调笑的样子,不觉还有些惊奇。
她还以为对方不会笑呢,原来他放松的时候……也挺可爱的。
像个带着点痞气的少年。
邬清雅不由得想起,她当时在溪谷边玩耍,对方就在不远的山坡上晒太阳。
他叼着一根野草,眯着眼,阳光打在他侧脸上,棱角分明。
她一边玩水一边看他,觉得自己哥哥口中的“大魔王”也没有那么恐怖。
相反,好像还挺好看的。
但是很快她就觉得不是了。
因为他慢慢坐起来,眼角还带着惺忪的困意。
他侧过头,眼睫缓缓抬升,露出黑色的瞳仁。
邬清雅当时觉得他的眼睛很像她刚刚摸到的那块黑色石头,冰,凉且透。
他就这么定定看了她一会儿,邬清雅一动都不敢动。
然后他嗤笑了一声。
“喂,小孩儿。”
他笑,然后朝她走过来:“你把我的鱼都吓跑了。”
**
等游策把母亲送走,就看见邬清雅捧着杯子,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他。
他心不由得一颤,捻了捻手指。
又来了。
他很受不了被邬清雅盯着看。
因为她看人的时候很专注,那剔透的瞳仁里仿佛再装不下他人,似乎他就是对方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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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知道她看别人也是一样,这不过是自己的错觉,游策也不由得心底发烫。
这是他的病,得治。
游策微微扬起的唇慢慢变得平直,下颌角也逐渐变得冷硬。
那微弱的少年气瞬间被冲淡,他依旧是喜怒不形于色的高级军官,但他的眸子却像是紧盯着猎物的鹰,一瞬不瞬地望着邬清雅的唇。
他拿起杯子,尝了一口。
浓郁的麦香和奶香在舌尖迸裂开来,他卷起舌,仿佛能品尝到少女唇齿间的香味。
他倚靠在灶台边,看着邬清雅捧着杯子,垂眸小口啜饮着,喉间不由得更加干渴。
邬清雅觉得对面游策的神情有些让她莫名发颤,三口两口喝完,将杯子洗漱干净,邬清雅准备溜了。
但大伯哥侧靠在堂屋门口,她不知道该往哪儿躲。
让他让让?或者从他身边挤过去?
不管怎样,邬清雅都觉得犯难。
她只好拿着空杯子,站在原位不动。
邬清雅的眼神飘到了那一杯满满的麦乳精上方。
他只喝了一口,微微簇起眉头,似乎不太喜欢的样子。
他站起身,来到水槽前。
“欸……”邬清雅来到门口,转身后惊呼出声。
他是准备倒掉吗?
整整一杯?
游策偏过头,把杯子端正。
他晃了晃杯子:“想喝?”
“啊?”
邬清雅敢发誓,她起初真的没有这个想法!
但看着那将被倒掉的大半杯饮料,刚到唇边的“不想喝”三个字就被她咽了下去。
浪费可耻。
她挽了挽头发,微微低头。
游策没等到答复,自顾自朝她走进。
灯从他身后打下来,随着他脚步的摇曳,那高大的影子一点一点将她笼罩。
邬清雅慌忙抬头,端着杯子的男人已经走到她近前。
他端着那杯麦乳精,手腕微微抬了抬,眉眼压低,唇角露出一丝笑意,盯着她:“真不喝?”
声音低哑酥麻,鼻尖飘来香味,格外诱人。
端着杯子的指节修长,她细心地观察到,在他的小拇指处,有一颗小小的痣。
邬清雅小心翼翼地接过杯子,她细腻瘦白的指尖触碰到他的手指。
指尖传来温度。
她的玻璃杯被拿走,取而代之的是一杯被喝到一半的麦乳精。
入口更加香浓。
邬清雅怔了一下,觉得唇瓣触及过的地方微微有一丝凉意。
她根本没有注意,但好像,他们唇瓣触碰的……是同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