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游策把车推到了门外，让邬清雅坐上后座。


    “如果觉得不稳，就扶住我的腰。”他低声嘱咐。


    “好。”邬清雅轻轻点头。


    她小心地坐了上去，扶住了车座子。


    如果是游志载着她，她会径直抱上去，用脸贴在对方的脊背上，但游策不一样。


    她不好意思去碰触大伯哥的腰，毕竟他们男女有别。


    游策的背很紧实，看着像是蓄势待发的猎豹。


    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肌肉的热度，被燥热的风一吹，从她的脸侧拂过。


    邬清雅侧开脸，她往后让了让。


    一开始，邬清雅坐得很直，但乡间的土路颠簸，虽然游策已经尽力避开较大的土块，但自行车依旧是不断震动，让她有点害怕。


    如果掉下来，泥土会弄脏她簇新的小皮鞋，衣服上说不定也会沾染上脏东西。


    这是她最体面漂亮的一套衣服，还是游志生前陪她买的，邬清雅很爱惜，半点都不想让它弄脏。


    “呀。”又是一个土坑，邬清雅抬起脚尖，游策减速，然而却还是抑制不住地往前一撞。


    “没事吧？”


    “没有。”听到游策的询问，邬清雅咬了咬唇。


    撞了一下胸，好痛。


    他的背太硬了。


    “可以抓我的衣服。”


    游策也感受到了那一抹柔软。


    他不敢乱想，只是让自己的嗓音尽量严肃：“车座子的重心太低了，路不平，你容易摔。”


    “好。”这次邬清雅应下了。


    她素白的小手划过他的腰际，游策头皮一麻，下意识绷紧了小腹。


    邬清雅挪开眼，看田垄两侧的风景，和路上经过的人淡然地打着招呼。


    但她的指尖却不自觉地收紧。


    邬清雅默默地想。


    跟她预料的一样，大伯哥的肌肉，真的很紧。


    **


    很快公社到了。


    邬清雅赶紧跳下来，游策等她站稳，才到旁边去停车。


    进了公社往右边转，就是集体食堂。


    “清雅，过来吃饭？”


    见到邬清雅的身影，康英莲有些惊喜地打了个招呼，目光却不自觉落到了站在她身后游策的身上。


    男人穿得干净清爽，一米八几的高个子，在人群之中格外显眼。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你大哥也陪你过来了？”


    “嗯。”邬清雅不好意思说自己来相亲，她看了看游策和康英莲，往旁边稍了稍，给他们留出空间来。


    “那正好！”康英莲眉飞色舞：“我也还没吃呢，一起啊？”


    “行啊。”邬清雅松了口气，人多好像还好些。


    两人点了几盘小菜，一碟花生米，康英莲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说着这些日子她遇到的一些趣事，游策却反应冷淡。


    康英莲有些失落。


    趁着游策去拿饭，康英莲跟邬清雅小声说话：“你大伯哥还是那个死样子啊。”


    邬清雅抿着嘴唇笑。


    嫁了人之后，她的女生缘终于好了一点，大部分都是托这位大伯哥的福。


    虽然他不常回家，但有的是姑娘想当她大嫂，明里暗里跟她打探游策的消息。


    但不幸的是，他们是真的不熟。


    所以这些女生也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有一部分也都已经嫁人生子，只有少部分还在坚守。


    康英莲就是其中之一。


    但她也不完全是等游策，纯粹是眼光太高，村里一般的小伙子她都看不上。


    她性格又豪爽英气，跟其他人称兄道弟的，一般小伙子还压不住她。


    康英莲眼珠子一转，在邬清雅耳朵旁边悄悄问了一嘴：“你大伯哥这么多年，一直没谈过女朋友？”


    邬清雅想了想，摇了摇头。


    她一直没听过关于游策的感情生活。


    那应该就是没有？


    “那他就还是处男咯？”


    康英莲眼睛一亮，她目光在游策劲瘦的窄腰上逡巡一圈：“啧啧，你看他练的背，村里有几个能那么好看？那腰力肯定也好，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谁。”


    康英莲一边看一边嚼了好几颗花生米。


    都把她给看馋了。


    她一转头，正好瞧见邬清雅微微泛红的耳朵尖儿，不由得纳罕：“你羞什么？难不成，你刚刚摸过？诶呀，快跟我说说，什么感觉嘛？！”


    刚他们肯定骑车过来的！


    “也，也就一般。”


    “啊？”康英莲大失所望。


    但不亲手摸一把她是不会信的。


    干脆跟邬清雅摊牌道：


    “清雅，你知道我心思的，等下回去帮我也找个机会，看能不能坐上你大伯哥的后座！”


    还没等邬清雅答应，游策端着菜转身，康英莲赶紧闭上了嘴。


    但她很快有点后悔。


    因为游策从背后看倒是很出彩，肩宽窄腰翘臀，极具冲击力；从面前看就不一样了。


    他今天似乎心情不佳，虽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微微压低的眉眼让被他注视的人格外有压迫感。


    她今天穿的不多，虽然外面天气不错，但就是觉得周围冷飕飕的。


    看着对面冷脸的游策，康英莲有些后悔跟邬清雅打招呼，非要来这一桌吃饭了。


    她吃点什么不好，要来这儿吃冰。


    跟冰块过一辈子的念头打消了一半，好在小胖出现在了她的视野。


    康英莲眼睛一亮，站起来：“小胖！这里这里！”


    这里的小胖也就是杜家宝。


    他本来还有点腼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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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羞，知道要相亲就紧张得腿有些发抖。


    刚在窗口看见游策，他更怕了。


    对方看他的眼神充满审视和挑剔，让他想起自己因体重不达标征兵被刷的往事。


    要是他去当兵，游策说不准还是他的长官。


    被长官这么看着，他心都快跳出来了。


    但对方也没说什么，端着小菜就走了。要不是杜国富眼尖，看见了对方，杜家宝还在食堂里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出去呢。


    杜家宝端着一碟猪耳朵被自己老爸赶出来，还愁找个什么借口过去，没想到就被康英莲主动招呼过去了。


    “英莲姐。”


    他放下这叠凉菜，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邬清雅：“……清、清雅。”


    她好漂亮。


    杜家宝眼中扶起惊艳，脸一下子有点烧热，不敢多看。


    “怎么回事啊，叫我英莲姐，却叫她清雅？”


    康英莲笑骂：“不带这样的啊，容貌歧视是吧？”


    这就是大家不太喜欢跟邬清雅玩的原因了。


    只要在她身边，大家都自动变成配角，她是公主，自己顶多就是一个灰姑娘，这谁受得了啊。


    也就是康英莲大大咧咧神经大条，才跟邬清雅接触多一些，关系比较熟，就这还被很多人拉着说酸话，非要把他们离间开不可。


    “没、没有的事儿！”杜家宝一下涨红了脸，肉肉的小脸上满是尴尬。


    “英莲姐也很漂亮！”他诚心夸赞道。


    “这还差不多！”康英莲笑着。


    她眉眼疏朗大气，人也活泼健谈，今天游策来了，更是如孔雀开屏一般展示自己。


    但她不好意思直接和游策说话，于是就拉着杜家宝聊天。


    杜家宝也是温厚的性格，虽然眼珠不断往邬清雅那儿瞟，但硬是没找到机会单独和邬清雅展开话题。


    不一会儿桌上的小菜就空了。


    康英莲看看天色：“要不我们今天就聊到这儿？”


    虽然她有些意犹未尽，但确实嘴巴皮子都快说干了。


    坐在她身旁的邬清雅温温柔柔地点头：“好。”


    她看了看一直没吭声的游策。


    刚刚他就喝了一杯水。


    但不知怎么的，她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


    四人走出集体食堂，除了杜家宝略有些垂头丧气，其他三位看起来都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旁边停着两辆自行车。


    “欸，清雅，要不我送你回家？”杜家宝开口。


    “游策哥，你送一下我呗！”康英莲满含期待。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看了对方一眼。


    他们从对方的眼神中都看出来诧异、不解、尴尬和疑惑。


    既然你感兴趣的人不是我，刚才还跟我聊那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