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策……”


    游策仰着头闭着眼睛在浴桶边冥思，但却听到外间怯怯的一声呼唤：“你洗好了没有？”


    她还没睡？


    游策不由得怔然，他猛地起身，溅了一地水花。


    “好了。”


    他声音低哑，半点看不出慌乱，手上动作却一丝都没有慢。


    把一地的水花擦拭干净，将浴桶归置好，没找到合适的棉布擦拭身体，只好胡乱找出一件干净的衣服套上，再打开门。


    邬清雅好像在外间等了很久了。


    她已经换上了那件熟悉的白底碎花的睡衣，脸颊微微泛红，像是梨花素白的花蕊被晚霞映红了颜色，又像是被一场难得的春雨摧残过，看上去娇柔欲滴。


    “我，我们……”


    邬清雅吞吞吐吐，游策也有些手足无措。


    他面容依旧冷厉，但明显便可以看到，他身体绷紧，像是紧盯猎物，蓄势待发的豹子。


    已经是深夜，万籁俱寂，只能听到窗外偶尔有几只虫子鸣叫。


    外间游聪已经睡熟，只能听见他轻轻浅浅的呼吸声，还有不知何处来的如擂鼓一般的咚咚声。


    哦，那是他的心跳。


    游策的眸光渐渐往上，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邬清雅。


    她已经梳洗过了，肌肤白得似乎在发光，发丝染上一丝潮意，在灯光下显出温和的棕黄色。


    她素白着一张脸，鸦羽似的睫毛慌乱地颤着，像是翩跹的蝴蝶。


    这只脆弱的蝶儿一点点靠近，然后轻柔地停在她的面前。


    邬清雅踩在他的鞋上，踮起脚尖。


    她被这炽热的眼神炙烤着，有些手足无措，但目光也只是躲闪了一瞬，缓缓上移，落到游策还半湿润的发丝上去。


    他的发丝还滴着水，夏日的潮热侵袭而来，她仿佛觉得，那蔓延的水汽将她紧紧挟裹住，不停在她身边打转，牵引着她慢慢往前。


    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唇，却没有说出口。


    她看见一滴水顺着脖颈滑落，一点一点下移，浸湿了他的领口。


    她抬起眼，炙热与冰凉相接，仿佛一触即分。


    那似乎着了火的眸子就这样溺在她沉冷乌黑的眸子里。


    游策紧紧盯着邬清雅肉蔻色的、参杂着豆粉色的唇，他抬起指间，一点一点往下碾压，摩挲，让它绽放出更为红艳的色彩。


    “清雅……”他低声唤她，声音沙哑而又性感，闷闷锤在胸腔之上，发出一阵奇异的嗡鸣。


    唇被温热覆盖。


    起初只是贴一贴，后来便成为研磨。


    他似乎更生涩，但男人本能的占有欲让他无师自通地揽住了邬清雅的腰。


    游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掌控着，一点一点厮磨、一点一点攻占，撬开她的齿关，吞吃掉她所有不慎溢出的美味哼吟声。


    邬清雅抬起头，漆黑如墨的发丝散落在肩头。


    她像是风雨飘摇中的船儿，被他紧紧掌控住风帆，只能在急风骤雨中闭上眼，手指胡乱攥住游策的衣角，呼吸随着他胸腔中的轰鸣乱了步调。


    她手无意识得拧成了一团，身后是冰凉的门板，身前的身躯滚烫，端的是冰火两重天的炽热感受。


    她天生便体寒，被热意一窒，竟然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


    吻变得缱绻，也更加温柔，她能看到他沉凉的脸，和与他身份完全不相符的滚烫热意，在身上游走。


    陌生的、生涩的、令人灵魂震颤的体验。


    她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恐怕惊扰了外间的人，但越是这样，他就欺负得越狠。


    仿佛是得到某种许可，他断绝了自己所有退路，只一心一意地感受她的单纯与美好。


    邬清雅侧过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比风中摇曳的花瓣还要娇柔脆弱。


    但更为敏感纤细的脖颈就这样袒露在野兽的爪牙之下，这能得到什么好结果呢？


    仿若下了一场春雨，干涸的土地渐渐变得湿润而又泥泞，邬清雅咬住唇，却被坚硬的指节强势地撬开，去拨弄那一片丁香。


    她看不清游策的面孔，却与他呼吸同一片滚烫炽热的空气。


    要疯掉了。


    在这毫无喘息可言的炽热夜晚，邬清雅想。


    然后又是风雨飘摇。


    ……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被裹挟着倒在了一片柔软的衾被里。


    微弱的光影里，她能勾勒出他严肃的面庞，那一向黑沉的双眼，却如同噬人的野兽一般，让她既感到惶恐，又忍不住好奇地靠近。


    游策的眸光深似恶鬼，明明额头已经遍布着细密的汗珠，但他也迟迟没有更进一步。


    他紧紧盯着邬清雅，仿若要在她绯红的面色中寻出那一丝勉强。


    倘若她不愿……


    邬清雅知道此刻的自己定是混乱难言，泥泞不堪的。


    她的小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在了墙下，上面覆盖着的是他犹带着折痕的军绿色长裤。


    她脸颊滚烫，像是被春雨浇灌过的红山茶，眸中水光潋滟，难掩绝色方法。


    游策的突然停驻让她感到难耐，她咬了咬唇，终于与他对视。


    她无声地催促，抬起了小腿。


    着细微的动作像是某种特殊的承诺，也像是冲锋的号角。


    像是要把她的面容篆刻到心里似的，游策看了她良久，然后低下头，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这一次，他放得很慢，时间似乎在此刻静止。


    两人的胸腔共鸣，分不清是谁的心跳更加剧烈。


    唇间的触感柔软而温热，邬清雅身上的甜香一点一点将他缠绕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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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裹，空气仿佛都变得潮湿而炙热了起来。


    他们的呼吸相互交织，沉重的硬和娇柔的软碰撞在一处，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了起来。


    游策的指尖托着她的脖颈，冰凉的空气滑过她无力的双肩，在月光下如同上好的细腻白瓷瓶一般脆弱，又令人爱不释手。


    “清雅……”


    游策低声唤她，还一定要让她有所回应。


    他并不总像是白天看到的那样禁欲严肃而温柔。


    邬清雅原本觉得，他该是沉默的、缓慢而充满怜惜的，却没想到被一阵阵永不停歇的疾风吹得潦倒，只能用指尖紧紧地攀住他的身体，就像藤蔓依靠住一颗大树一样，不停地向上攀援。


    也像是野兽得了自己最喜爱的肉骨头，恨不能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叫他啃一个遍。


    ……


    良久，游策才缓缓抽身而退。


    他额头抵住清雅瘦白的肩，只觉得有些恍然。


    邬清雅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却让游策的心猛地一颤。


    他侵占住邬清雅瘦白细嫩的手指，把她揽入怀中，紧紧圈住。


    像是圈住了自己的所有物。


    **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窗外传来一二声清脆的鸟鸣声。


    游策缓缓睁开眼睛，怀中是一片温软的触感。


    邬清雅的长发披散开，露出秀美的脸庞和一截细白的脖颈。


    她还没醒，睡姿乖巧，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口，呼吸和缓均匀。


    游策忍不住将下巴搁在她发顶，似乎感觉到麻痒，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渐渐睁开眼。


    没睡醒的她看起来还有些迷蒙。


    游策忍低下头，去啄吻她的唇。


    邬清雅下意识地回应着。


    等她意识到跟她亲吻的人是谁时，她猛然清醒了过来。


    “大、大伯哥……”


    邬清雅捂住唇，看见游策原本柔和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这该死的习惯，实在太难改了。


    邬清雅不由得有些懊恼。


    她着急补救，连忙将腕子搭在游策肩膀上，凑上去吻了吻他：“游策……”


    她语调伲侬，像是在撒娇。


    游策却不为所动，他似乎仍有些介怀，但是却被邬清雅的撒娇耍痴打败，语调柔软了下来：“先起床。”


    他穿好衣服，看见清雅看着他愣愣的坐在床沿，似乎在发呆，也似乎在透过他看向另一个人。


    嫉妒开始疯狂滋长。


    他垂下眼，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她，冷硬道：“没有下一次了。”


    他盯住邬清雅的眼睛，语调缱绻又冷厉：“游志已经死了，你要记住。”


    他提起游志，像是提起某个不相干的人似的。


    邬清雅不禁打了个冷战。